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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铤面对面看着陆罗。距离如此近,他能看到陆罗额上因为打闹冒出的细细的汗水,以及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的睫毛。
陆罗的笑容渐渐消失了,他直直看着白铤的眼睛。白铤被他看得脸发烧,他移开目光,想把陆罗从地上来起来。却没想到陆罗手用力一拉,反而把白铤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白铤的头脑一片空白。他的胸膛贴着陆罗的胸膛,下巴抵在陆罗的肩膀上。陆罗把头埋在白铤的肩窝,白铤能感到陆罗皮肤的触感。两人的呼吸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分辨不清。
白铤呆呆地盯着眼前地毯上的绒毛与灰尘,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思绪都暂停了。
“白铤,”不知过了多久,白铤听到陆罗轻轻唤他,“白铤。”
“怎么了。”白铤应道。他的脖子被陆罗的呼吸弄得很痒。
“白铤。”
“你是不是已经很烦我了?”
白铤听了这话,惊得差点从地上蹦起来,然而头和腰都被陆罗紧紧地压着。他怎么会烦陆罗?他简直恨不得天天和陆罗黏在一起。
“你为什么这么想?”白铤低声问。
“我想和你一起去A大上学,”陆罗将头往白铤肩的更深处埋去,“然而你不肯。”
白铤无奈道:“你成绩那么好,去A大太可惜了。”
“那我中考时说不报省中,和你一起上十中时,你怎么那么开心。”
白铤无语,想,那时候不是我不懂事么。省中是当地最好的中学,而十中只是一个普通的区重点。中考完,白铤的分数只够上十中,而陆罗上省中绰绰有余。但是陆罗不管陆敬椿和他母亲的极力反对,愣是和白铤报了一所学校。理由是离家近,朋友多,不孤单。
当白铤知道陆罗和自己会上一所高中时,高兴地搂着陆罗转了好几个圈。
但陆罗在十中是个异类分子。他学习太好了,被老师当做重点培养对象,处处优待,还总是提防周围其他同学把他带坏。同学或嫉妒或不屑,都不怎么和陆罗玩。陆罗也不管,只和白铤要好。
高考完。陆罗的分数果然很不错,是十中建校几十年唯一一个分数能上B大的。但他一门心思要和白铤上一所学校。全校老师给他做思想工作都不为所动。
当校长亲自找到白铤让他劝陆罗时,白铤已经不是初中毕业时那个只要听见能陆罗上一所学校就兴奋地跳起来的孩子了。陆罗不能一直跟着自己,他聪明,漂亮,又有一个富有的父亲,他和白铤是不同世界的人,应该拥有更好的人生。
白铤以“你要报A大就不要再见我了”为威胁,逼着陆罗改了志愿。
唉,白铤想,要不是陆罗是个男的,还一直是这懵懵懂懂的样子,他真要美滋滋地怀疑陆罗是不是爱上自己了。
白铤知道,这大概不是爱情,而是依赖。陆罗从小到大就只有他这一个朋友。他习惯了白铤在自己身边,从来没想过离开,也不想要白铤离开。
但人的一生,终究是要面对离别的,只不过是早晚的区别。所谓长久相伴,也不过是离别终章前一段甜美的旋律而已。
陆罗见白铤不答话。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知道,你一定是烦透我了。从小我就一直黏着你。你干什么我都跟着。你本该在高中交很多新朋友,然后早早地找个女朋友。但因为我一直在,你都没有。”
“大家都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也一定早就想摆脱我了,对不对?”
陆罗问道,却仿佛害怕听到肯定答案似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白铤看到陆罗这个样子,心都要碎了。他的手缓慢摩挲着陆罗柔软的头发,低声对他说:“我怎么可能烦你呢。”
我喜欢你都来不及。白铤想。
“那就不要离开我。我们上一所大学。”陆罗说。
“陆罗,”白铤温柔地说:“你看看自己。你那么聪明,长得还好看,还有一个厉害的父亲。交到很多新朋友,早早地找到女朋友的应该是你,而你却因为和我选择一所高中而什么都没得到。你知道吗,人总是要分离的。你不应该一味跟着我,而放弃本该属于你的世界。你应该去更好的地方,去看看更好的人。”
陆罗摇了摇头,将头埋得更深了。他撒娇似的说到:“我不要。我不要什么新朋友,也不要什么女朋友。我只要你就够了。”
他低声说:“我不要去你去不了的地方。”
白铤笑了,他觉得陆罗像个小孩一样可爱。他撑起了身子,看着一脸赌气样子的陆罗。捏了捏他的脸。
“报个大学而已,又不是生离死别,”白铤轻声说,“A大B大离得那么近,要真这么喜欢我,你可以每周坐车来看我呀。”
“当然,”他想了想又补充到,“不管你愿不愿意,我会每周去看你的。票钱你报销。”
陆罗终于笑了,眼睛亮晶晶地看着白铤,他伸手搂住白铤的脖子,开心地说:“那我要每天都去看你!”
白铤也顺势搂住陆罗的腰:“那估计把你卖了都不够付车票的!”
陆罗嘿嘿地笑了两声,搂得更紧了。
这时候,门外突然传来敲门的声音。陆罗闪电般地抽回了手,站起来去开门。
唉,刚才气氛真好。白铤坐在地上,心中五味杂陈。
应该趁势告白的,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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XX35年 1月27日
我又和家里吵架了,离家出走,坐火车去二哥的学校找他。
到了二哥的城市正赶上下大雪。下火车后我步行到二哥的宿舍,天太冷了,路上根本一辆车都没有,我鞋全都湿了,又冻成了冰。到了二哥宿舍,我都要冻僵了。
二哥看到我,非常吃惊。他一边把我的衣服都脱下来放在炉火上烤,一边责骂我天气这么糟还出门。
二哥的房间很暖和,他给我穿他的衣服,还给我热了碗汤喝。我很快就缓过来了。
他要温习功课,我就坐在旁边看着。二哥的衣服有点小,但穿着还是很舒服的,还有一股肥皂的香味。我穿上去竟然有了反应,又不敢去厕所解决,怕弄上味道脏了这身衣服,只能硬撑着等心情平静下来。
晚上,我和二哥挤一张床睡。二哥背对着我,很快就睡着了。
我悄悄地把额头靠在二哥的肩胛骨上,听他平稳的呼吸声。二哥上学后,一次都没回过家。都是我来看他。想必是因为那家给他带来了太多痛苦。
他读完书后,一定也是不乐意回家的。
大哥智力有缺陷。家里能做事的只有我。但父亲和母亲都逼迫我太紧,我想放弃,想扔掉家里的一切来二哥的城市,和二哥住在一起。但那怎么可能呢?
我眼泪滴了下来,把二哥的衣服弄湿了。还好他仍是睡着,没有发现。
他讨厌那个家也罢,只要不讨厌我就好。
我喜欢二哥,想一刻不停地亲吻爱抚他。然而若二哥知道我的心思,必定将我视为恶心的渣滓而鄙弃我,远离我。
想到这里,我的心就仿佛被利刃搅过了一般,整夜不得安眠。
第8章 第八章
陆罗打开门,看到少奶奶站在门外。
“陆罗,”少奶奶问到,“陆桐在书房吗?”
陆罗回答:“他不在。嫂子找他有事?”
少奶奶微微一笑,说到:“我看陆艾这几天气色不太好,就炖了些汤给他喝。这不一不小心炖多了,就想着给你们每个人都分一点,但就是找不到陆桐。”
她推着厨房里的送餐小车,上面摆着几个小碗和一个大瓷罐。少奶奶盛了两碗汤,递给陆罗。然后问:“你知道陆桐在哪吗?”
陆罗摇了摇头,说:“我没看见他。不过您可以放一碗汤在他卧室里,等他回来自己喝。”
少奶奶笑道:“也对,那我就拿个保温瓶,给他留一点在房间。”
陆罗把两只碗随意放在一张桌子上,问白铤:“白铤,你要不要晚上在书房过夜?”他耸了耸肩:“我不太想和陆桐睡在一起。”
白铤点头赞同,说:“那我一会去拿两床被褥过来。”
这时赵医生从陆敬椿房间里走了出来,陆罗迎上去:“赵医生,我父亲他睡了吗?”
赵医生点点头:“已经睡下了。”
“我和白铤打算晚上在书房过夜,会不会影响到父亲?”陆罗问。
“没有关系,”赵医生微笑道。“陆先生睡眠很深,他卧室的隔音也很好。你们大可以睡在这里。”
“那就好。”陆罗说。“赵医生您早点休息。”
“你们也是。”赵医生离开了书房。
白铤和陆罗又打开了日记。陆罗这回不逗白铤玩了。他直接指出这本日记是他父亲的,又给白铤看了几个他觉得可以和陆敬椿的生活轨迹确定的时间点。
确定了日记主人的身份,事情就明朗多了。
白铤思索到:“我觉得日记里‘二哥’是个重要人物。陆老爷子对他的感情很不一般。他在僵尸事件后离开了家。而他的女朋友周萱让他替她复仇。”
他抬头对陆罗说:“你觉得那个面具人会不会是这位二哥?他在50年快到的时候偷偷回来,潜入房子里杀人。”
“有可能。”陆罗说:“但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二哥是我们几人中的其中一人?”白铤猜测道。
“对。”陆罗点点头。“会利用僵尸事件杀死陆家人的人的人并不多。除了我,陆艾,陆桐可能会为了争夺家产而杀人外,有杀人动机的,也只有周萱和二哥了。”
“周萱已经在50年前死亡,那么除这个宅子里的人外,就只剩下离家很久的二哥一种可能。”
“如果二哥伪装成我们中的一人,混入宅子,那么行凶就更加方便,比夜晚假扮黑衣人方便的多。”
“但伪装成另一个人也太难了……”这句话刚说出口,白铤突然想起长得极为相像的陆罗,陆艾和陆桐,以及完全看不出之前面容的赵医生,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今天就先算了,”陆罗看白铤神情不太对,将日记本阖上,放回书架。“陆桐是二哥的亲儿子,我们明天问问他吧。”
然后又无奈地摇摇头:“虽然不指望他能说什么真话。”
白铤看了眼书房的座钟,发现已经十点多了。他决定回房间将被褥取来。书房的门也是可以锁上的。白铤嘱咐陆罗在他走之后锁好门后,就离开了书房。
门外漆黑一片。静得可怕。虽然10点并不是很晚,但在白铤看来和昨天2点多的气氛差不多。他摸黑走到东边走廊,又摸黑进到自己房间。
陆桐并不在房间里。白铤抱了两床被子就往外走。在快走到书房时,白铤发现在大厅的楼梯上,有一个黑影像幽灵般矗立着。
白铤不跳动的心霎时间提到嗓子眼。他抱紧被子,加速冲刺,只想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书房。
那黑影仿佛迟疑了一下,一瞬间,白铤听到了熟悉而又沙哑的声音:“小兄弟?”
是疯老人的声音。
白铤一颗悬着的心这才放下来。他走到老人的身边。老人的神情与之前无异,只是脸色更加苍白。
“您白天去哪了?”白铤问。
“去……去了一个漆黑的地方。”老人含糊地回答说。“跟迷宫似的。我也不知道在哪。”
迷宫?这屋子里有这种地方吗?白铤心生疑惑。他想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