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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你不休息——”吴方直接问。
“没有时间了!”天耀打断他,冷着眼扫了二人一眼,“若是二位没有休息够,可以再休息一天。”说着一挥马鞭,“出发!”
三千人掉头赶往谷城。
吴方咬咬牙,气得肝疼,“这孙子——”
沈训翻身上马,“走吧,难不成还真让人看笑话。”
吴方“哼”了一声也翻身上马,“都是振国军旧部,谁怕谁啊!他只不过是提前参军五年而已。不然现在还不是和老子平起平坐。”
沈训看着远方,是啊,不过是提前参军五年而已。当时他们刚刚升上来,势头正盛的时候,振国公死了,振国军散了,自己也只得退役回乡。而如今……
“走!”
“出发!”
振国军一行日夜兼程奔向谷城。
“来者何人!”谷城上一个士兵吼道。
“振国军。开城门!”吴方也吼了回去。
上面士兵看着飘扬的旗帜上的“振国”二字,忙活了一阵,城门在他们面前缓缓打开。
吴方在前,天耀陪同傅宁玉走在中间,沈训断后。振国军有条不紊地进入谷城。每个人都秉着呼吸,他们即将面对死亡。
进了谷城,天耀眉头狠狠皱了起来,因为来迎接他们的既不是最高将领萧韬,也不是他手下的两名虎将毕时和罗枭,而是一个士卒。
然而这个士卒不卑不亢,“请将军恕罪,毕统领和罗统领正在浴血奋战,不能前来迎接。”
傅宁玉皱眉,“战情怎么样?”
“两万大军,死亡一半,伤病四分之三。”士卒平静地说着,仿佛说的不是人命,而是别的什么。
“我记得,谷城驻扎有五万大军?”吴方皱起眉。
“是。但萧将军带走了三万大军。”士卒回答。
“那他人呢?”吴方接着问道。
“不知。萧将军说会有援军,让我们坚守。”士卒继续回答。
“是让你们坚守还是让你们等死啊!”吴方气不打一处来,他打了这么多的仗,还没见过谁打仗的时候主将不知所踪,把希望全部放在援军身上的。
“吴方。”傅宁玉叫了一声。
吴方将想说的话憋了下来。
傅宁玉看着答话的这个士卒,他身上混着血和泥,遮住了他的半边脸,他的眼里是麻木的平静。
听到他的话,傅宁玉就知道萧韬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兵行险招,并且将全部信任都交到了他的手上。既然如此,怎么能够辜负他的信任呢?
“吴方,东门。沈训,西门。天耀和我一起去北门。”傅宁玉环视一圈,眼里闪过一抹嗜血的欲望,马鞭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度,“出发!”这是他父亲曾经浴血奋战过的地方,也是浸满越国人鲜血的地方,如今,他要那些胡人血债血偿!
大军,分成三股朝着三个门涌去。
傅宁玉身后,刚刚那个回答的士卒麻木的眼中突然闪起一点喜悦,他觉得,或许这次,他们不用死!
傅宁玉率先登上了城墙,一上城墙,有人一枪向他刺来,傅宁玉往旁边一闪,突然出腿,将人踢倒在地,顺手夺过他的武器,朝下狠狠一刺,鲜血喷溅在火红的盔甲上,显得那抹红色更加耀眼。
傅宁玉向前一步一步走着,天耀护卫在他身旁,在他面前的敌人都被他一□□死,身后振国军士兵朝着各个地方涌去,场面瞬间变成一边倒的屠杀。
在城墙上,毕时看着身边突然涌出的大量士兵,收起枪,看向一步步朝他走来的人,“将军没有信错人。”
“我不知道你和将军说了什么,但我相信将军,也相信你。”毕时转过身来,看着看着城墙外密密麻麻的胡人军队,“你说,我们能坚守到将军回来吗?”
傅宁玉眯起了眼,“当然!”
一连七天,源源不断的胡人从城墙上爬上来,又被城墙上的人砍下去。傅宁玉始终与毕时一起和胡人厮杀,只有晚上能稍微得到休息。
“有个不好的消息。”毕时靠在墙头。
“说。”傅宁玉举起水囊往喉咙里灌去。
“我们快没粮了。”毕时微闭了下眼。
傅宁玉手顿了一下,“我记得谷城有自己的粮仓。”
“是。”毕时看着天上那一轮圆月。
“那你现在告诉我没粮了!粮呢?”傅宁玉扯住毕时的领子将他拉了起来,让他看向城墙上的人,“你看看这些浴血奋战的兄弟,你告诉我没粮了!”
毕时任傅宁玉将他仍在城墙上,沉默。
傅宁玉看向城墙不远处胡人的营帐,“萧韬知道吗?”
“知道。”毕时现在还能回忆起萧将军当时的语气,萧韬也是这样站在城墙上,看着不远处胡人的营帐,冷静地说,“先不要告诉他。”
“哼,他这是不仅给了我信任,还将难题一起扔给我了。”傅宁玉突然想起什么,看向毕时,“他们带够半月的干粮了吗?”
毕时沉默。
“嗤”傅宁玉嘲笑了一声,“真是有趣,都等着等死是吧?”重新坐下来,“说吧,怎么回事?”
谷城是有自己的粮仓的,里面的粮若是囤满,足够几万人的大军一个月的饮食。但是,今年,谷城大旱了,粮食颗粒无收。而按理说,朝廷会送给谷城的粮食在这个时候断了。在之前的谷城的粮仓里装的,是昨年的陈粮,还有萧韬用自己的钱从其他地方买来的粮食。
傅宁玉在一旁听着这些情况就忍不住想笑,而他也确实笑了出来。
“傅将军,您——”毕时皱起了眉头。
“没事,我觉得你们可能是被我连累了。”傅宁玉淡淡地说。
“不可能!”毕时斩钉截铁地说,“这可是最凶狠的胡人,若是谷城失守,那……”
“或许有人提前和他们达成了约定呢?”傅宁玉目光灼灼地看着他。胡人的确最凶狠,但也是最容易打发的,胡地苦寒,所求无非是丰饶富足的土地,美丽撩人的佳人。若是有人以此与之达成了约定,也不是不可能的。
毕时沉默了。
“还能坚持多久?”傅宁玉出口问。
“五天。”毕时抿着唇说。
“让往饭里面加水,你知道该怎么做。”傅宁玉神色轻松地说。
“傅将军,还有一个消息。”毕时出口。
“嗯?”傅宁玉看向他。
“士兵伤亡惨重。”
“你直接说还剩下多少人?”傅宁玉看向毕时。
“八千。”毕时沉痛地报出一个数字。仅仅是守城墙而已,每天都有一千左右兄弟战死在城墙上。
“给谷城的百姓传个话,让他们能动的都充作预备军,到城墙下等着,那一边缺了人就顶上去。”傅宁玉闭上眼靠在墙上休息,“我们死得多,胡人也不会少。”
“我怎么觉得你带来的都是坏消息。”傅宁玉突然睁开眼笑着看着毕时。
“还有一个好消息。”毕时眼里闪着笃定的光,“已经过去十日!”萧将军让他们坚守半月,离半月之期,还有五天。
傅宁玉笑了一声,或许吧。他重新闭上眼,他想,这次,可能真的会死。
“轰!”对面营帐突然骚动了起来,傅宁玉翻身就爬了起来,看着胡人军中火光冲天,十几匹马朝着谷城冲来,胡人步兵不断围杀。不断有人倒在马蹄下,也有人跌下马去,被胡人淹没。
这是——傅宁玉蓦地转身看着毕时,恨不得把他直接从墙上面扔下去,怪不得要选在今晚和他说,先斩后奏,真是好样的。然后沉着声吩咐,“开城门!”
“傅将军!”
傅宁玉猛地回过头,手中枪在半空中划过一个大圆,呵斥道,“闭嘴!”然后转身就朝着城墙下冲去。
“振国军骑军,跟我出城!”傅宁玉手中枪一挥,数百人翻上马,跟在傅宁玉身后朝着城门冲去。
“吱呀!”城门逐渐打开,傅宁玉抖了一下马鞭,加快了速度。数百马匹身后尘土飞扬,遮天盖地。
傅宁玉不得不庆幸,幸好是晚上,胡人的步兵受到视线的阻碍,行动力受到了很大的阻碍,这时只要骑兵够快,就能将那群小兔崽子给救回来。只要——
赶在胡人的骑兵动乱停息之前。
之前不是没有人跟傅宁玉提过夜袭,但是都被傅宁玉压下来了,他们只需要坚守半月,这半月中,守住城墙才是最重要的。
夜袭,不是那么容易的。首先,夜袭的人不能多,但也不能少。其次,夜袭的人必须是精兵,不然去了就等于送死。最后,还不能保证一定成功。
这些想法在脑中一溜烟闪过,傅宁玉已经能看到朝谷城奔来的人马,沈训,罗枭。傅宁玉眯了眯眼,再次狠狠地挥舞马鞭。
由胡人营帐向谷城,由谷城向胡人营帐,两个方向就像是分别射出了一支箭,拼了命想要聚集在一起。
终于——傅宁玉一挥手,上百骑兵摆出阵势将沈训、罗枭十几人围在了中间。
“将军,我——”沈训想说什么,被傅宁玉摆手止住了,“胡人骑兵呢?”
罗枭露出一个笑容,“被我下了药,拉成了软脚马。”
傅宁玉笑了,只是那笑容中带着狠厉,看着周围围过来的胡人步兵,做出手势,“杀!”
上百骑兵瞬间变成四支箭朝着四个方向射去,沈训和罗枭对视了一眼,彼此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沸腾的战意,肉体上的疲倦一扫而空,各自选了一个方向冲了上去。
傅宁玉一身火红的战甲,坐在马上,或挑,或刺,马蹄毫不留情地践踏过每一个尚未反应过来的胡人身上,每一个敢于挡在他前面的人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沈训探出身去,借着马匹冲锋带来的力度,枪尖从前方士兵的脖子上轻轻划过,“噗!”鲜血喷涌而出。左右两个骑兵分别护佑在他身旁,为他扫清两侧的敌人。
罗枭挥舞着长矛,将前方敢于拦路的人狠狠穿胸挑起,朝着两边扔去。所过之地,士卒飞舞。
天耀将一小对胡人士卒团团围着,让所领骑兵围成两个圆,外部对抵抗胡人步兵,内部的圆不断绞杀着被围的胡人步兵。一步一步,将这个方向的胡人分批绞杀。
“呜——”这是——胡人兵马集聚的声音。
听见这个声音,傅宁玉眼神一凝,调转马头,像谷城冲去。
“变阵。”沈训拉住马,数十匹马排成两列,将两边的胡人步兵强行挤开,沈训从掉头从中间穿过,他身后的人依次跟着,迅速完成了掉头。
“走!”罗枭舔了舔唇,将长矛向下,领着骑兵加快速度转了个大圈,周围胡人纷纷被绞杀出去,向谷城奔去。
“转!”天耀厉声喝道,大圆猛地变成小圆,阵势瞬间缩在一起,同时不停的饶群变动,如同剧烈旋转的车轮像谷城冲去,同时无情地绞杀着敢于抵挡的任何人!
四支箭在射出去的途中转了个弯又重新汇集在一起,形成由傅宁玉领头的三角阵势,朝谷城狠狠冲去。
“大蛮。”胡人营帐中,有人恭敬地递上了一把弓。那弓由铁制成,牛筋作弦,由他们部落中最好的匠人打造而成。
乌骨一手一把抓过弓,一手拿过箭放在弓上,眼神微眯,看向最前方那个火红的身影,振国将军吗?猛地将弓拉到最满,射了出去。
“呼——”箭如流星,狠狠砸向领头的火红身影。
“噗!”箭从傅宁玉左胸狠狠穿过。
“大蛮勇武更盛当年!”奉承的声音同时响起,乌骨笑着摸摸了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