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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把围巾还她了?”
陆晓风听到程炎这么说,一阵心绞痛。说起来他织出来的成品与女孩那条几乎一样,连她本人也没有察觉。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围巾被替换过了。
再次路过那家买毛线的小店,老板娘问话还给他添堵:“小哥,你给女朋友的围巾织完了吗,要不要我帮忙收针?”
“他不大喜欢。”陆晓风只能这么说。
被老板娘苦口婆心地一通劝,稀里糊涂就买下了那双据说“女孩子都会喜欢”的粉红色手套。陆晓风先试戴了一次,当场笑出了声,这不失为捉弄程炎的好办法。
那天一大早就下起了雪,纷纷扬扬飘到傍晚才停下。陆晓风看到学校里建在小池塘上的断桥落了白,路灯下晶莹发亮,景色很美。便托人给程炎传话,让他晚自习第一节下课后到这里来。
陆晓风不知道这破地方是校园情侣们最中意的约会胜地,单纯只是想让程炎也来看看。他按时来到桥边,一个鬼影子都没有。靠着桥栏哼了首歌,听到附近有动静,情不自禁地笑,欲摸出屁股兜里的手套。不成想听到教导主任熟悉的咳嗽声。
程炎和一对高三情侣先后被教导主任抓获,陆晓风来得稍晚,趁着教导主任进小树林抓人的间隙,侥幸逃走。
程炎愣是一个字没有出卖陆晓风,第二节晚自习,被班主任象征性地叫到走廊罚站,他们给他安的罪名是在晚自习期间闲游。
外面比教室里冷多了,寒风呼啸,程炎低着头,孤零零地站在那里。陆晓风借口上厕所,从教室里跑出来,远远就看到了。
他小跑过去,拿出那双手套,让程炎不要把手冻着。
程炎任由他为自己戴上,评价道:“这颜色有点奇怪。”
“都是我害你罚站了。”陆晓风说。
程炎只是对他笑了笑,说:“没事。”
一直以来,程炎总是那么担待他。陆晓风有时候半夜睡着了,无意识地把臭袜子甩到程炎的床上,更有甚者,他的裤衩就在程炎的脸上盖着。程炎醒来后,也只是冷冷地把裤衩给他扔回来,叹口气,轻轻地说:“你下次注意点儿。”
第36章 时光三
陆晓风把当年那双手套的由来当成笑话,讲给程炎听。
当然他没有说出自己给程炎织过围巾的事,它将成为陆晓风一个人的秘密,永远烂在他的肚子里。
程炎听着他时不时笑到无法继续下去的描述,也陷入了回忆之中。
程炎在那个冬天收到了女孩亲手为他织的围巾。他并没有为此被打动,对他来说,恋爱好像是个遥不可及的词汇,任何人都没有唤起程炎青春期该有的躁动。
只有陆晓风,在程炎心里占据着重要的地位。程炎把这个室友视为一个需要被照顾的对象,是自己一手拉扯出来的未来大学生。
“我刚刚遇到你那个室友,他叫你晚自习到学校的小桥流水去。”同学受陆晓风之托,跟程炎传话。
程炎和陆晓风一样,不知道小桥流水是学校里的情侣约会之地。同学插了一嘴问程炎:“你谈女朋友了?我们怎么都不知道。”
程炎仔细一问,才知道晚上去小桥流水的男女,都会在旁边的小树林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即便这样,程炎还是提前几分钟赴约,来到了桥上。他是个有点怕冷的人,白天又下过雪,站在灯下冻得直哆嗦。程炎看到小树林里隐约有两个律动的身影,意识到这是一对正在亲热的小情侣。
程炎把头转到一边,当作他们不存在。
后来教导主任像是埋伏在黑夜中的猎豹,始料未及地出现,把小树林里的两位撵了出来。程炎站在桥上,看着那个女孩子。他的眼睛有些轻微近视,那个瞬间,竟然看到了陆晓风红扑扑的脸,还有因为接吻被啃得嫣红的嘴唇。
程炎因为自己的幻想而脸颊发烫,被教导主任盘问时,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他很庆幸陆晓风迟到了。
在被教导主任抓到之后,第二天的早读,程炎又被叫到教室外罚站。附近几个班级的女生们都从窗户里偷看着他,学校的贴吧里很快多了好几个帖子。
“校草今天还要继续罚站,尖子班的班主任好变态啊!”
“外面多冷啊,好可怜!”
程炎靠着墙闭目养神,有个人风风火火地冲了过来,拉住他的手腕,说了句:“这么冷的天,鬼才罚站呢,操他大爷的。”
程炎抬眼,对上陆晓风的眼睛,他的眼里都是愧疚和担忧,却用说脏话来掩饰。两个人的教室根本不在同一个楼层,陆晓风是从同学嘴里听到消息,直接从教室冲出来的。
程炎鬼使神差地跟着陆晓风一起走了。
两个逃课的重点高中学生,走在这条学校外出必经的街上。路边的小店老板都在问,你们这个点怎么不上课啊?
两人都不知道要去哪,陆晓风把程炎带到了步行街的网吧。给程炎开了台电脑,让他看看喜欢的电影。在那个年代,最流行的网游就是什么劲舞团,整个网吧的键盘都被敲得噼里啪啦。程炎是个安静的人,陆晓风怕他嫌吵,尴尬地说:“以后我要是有钱了,就开一家网吧,把这些砸键盘的都赶出去。再招一个网管,帮我打工,最好是懂电脑的人。”
因为年少时陆晓风不经意的一句话,后来程炎从业it,名副其实成为懂电脑的人。
程炎和陆晓风在高二那年睡了,是程炎先动的手,把他裤子扒了,粗鲁地推倒在床上。后来陆晓风有好长时间没有理过程炎。
表面上程炎还是一副高冷,与世无争的模样,心里已经被懊悔杀死了一万遍。
这是无法饶恕的罪过。
程炎以为两个人的关系就这么完蛋了。陆晓风却在那个雨天的傍晚,毫无预兆地出现在窗外,被雨淋湿的他落魄地探着头,为了程炎大老远地来到陌生的地方。明明做错事的是程炎,陆晓风轻易就原谅了他,还说程炎是自己最好的兄弟。
那会程炎就已经被陆晓风吃得死死的了。
有一次,程炎听说那个班花在体检时查出了问题,必须休学去治病。
班花和陆晓风之间有过一段暧昧的过去。程炎心里非常肯定,陆晓风知道这个消息后应该会消沉很久。
还是程炎先开口告诉陆晓风:“她今天去北京。”
陆晓风愣了下,想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谁。
两人都不开口了,看着程炎苍白的脸色,陆晓风忽然撂下一句:“我知道了!”急匆匆地跑远。
程炎对外宣称自己正在搞对象,心中默认那个对象是陆晓风。但他心里知道,他们两人仅仅只是保持着形影不离的关系,始终隔着一层无法捅破的窗户纸。看着陆晓风远去的背影,程炎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程炎是真的想哭,自己在干嘛?说那么一句多余的话,想要证明什么?不就是在帮陆晓风跟人家撮合?
他咬定了陆晓风是去车站送她了。
程炎落寞地跟随着放学的人流,走在出校门的路上。忽地看到人群中有张笑脸正望着他——陆晓风候在校门前,推着一辆不知哪来的电瓶车。
“喂!”陆晓风喊住程炎。
“你。。。。。。你怎么还在这?”程炎傻眼地问。
“哦,我是去找别人借这个了,”陆晓风像个绅士那样,手背在身后,邀请程炎,“我带你,上车!”
程炎极力隐藏着自己翻滚的情绪,假装没事人那样坐上后座。陆晓风又让他搂着自己的腰,免得掉下去。
“刚才看到你的脸色不太好,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你不是喜欢坐这个,自己又不敢骑太快吗?我就想骑车带你兜兜风。”陆晓风絮絮叨叨地解释着,“还有你说的那个事,大家同学一场,好多人今天去送她了,我又不是她们班的,没必要去。”
“对了,你还记得我以前遇到扫把星的事吗?后来你是怎么帮我转运的?”陆晓风想起一茬,打断了程炎对往事的追忆。
这是陆晓风压在心里十多年的疑问。
程炎顾左右而言他,开导他道:“要学会记住美好的记忆,知道了吗?”
陆晓风一下子看出来了,这家伙不肯说,嘴可真够严实的!
当年,懵懵懂懂的少年非说自己招惹了扫把星,程炎作为朋友,看在眼里,暗自焦急。为了安慰陆晓风,程炎装作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说他有办法。
其实程炎自己那会也就是个十六七岁的孩子,又懂什么呢。
程炎走在步行街上,有个算命的拦住了他,说他的至亲之人一个月内必将遭受血光之灾。听得他心里一个咯噔。
算命的又说,破解的方法也有,就是要买下开过光的金刚经,每天一边诚心默念,一边将亲人的名字抄写九九八十一遍。
一开始程炎死马当活马医,真的像个和尚那样,每天抽出时间念经写字。当陆晓风憨憨地对程炎说,好像扫把星真的被赶跑了的时候,这个习惯便遗留了下来。程炎专门有个本子,用来写陆晓风的名字。后来陆晓风在程炎的书架里发现了飘落的纸张,上面写满了“陆晓风”三个字。他以为程炎在拿自己的名字练钢笔字,也没有多想。
陆晓风。
那三个字程炎不记得写了多少遍。
书写他的名字,是程炎年少记忆的一部分。
当厚厚的本子写完之后,金刚经已经印在了他的心里。长大后的程炎也是年轻人中少有的迷信,其实源头就出自于这里。
因为陆晓风想要一个网管,程炎选择了自己的未来职业。因为陆晓风而变得迷信。陆晓风丝毫不知自己在程炎的许多人生大事里,都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
第37章 秋天
程炎跟陆晓风的恋爱关系确定下来之后,脑子里就开始想些龌龊的事情,每天理智与欲望都要进行一番艰难博弈。
毕竟,白白净净又透着一股老实劲的陆晓风,在程炎眼中是天仙级别的人物。
更别说陆晓风平时工作的时候,穿着一身警官制服,戴着宽沿的军帽。肤白貌美大长腿,每次程炎看到都想要袭警。
陆晓风经常很晚才下班,程炎开车去接他。连呼吸声都格外清楚的深夜,程炎出于对那身警服的敬崇之心,才没有在车里对陆晓风做点什么。大部分时间陆晓风都睡在程炎家,但是两人始终没有进行那最后的一步。
有天邱天顺口问了程炎一句,要不要帮他买点保险套。
程炎的表情有点难看。邱天一目了然,说程炎这样不像个男人。
“别对我用激将法。”程炎只是这样淡淡地应对邱天。
从程炎的角度来说,他更希望陆晓风主动一点。他们两人的发展早已超出程炎的预想,他能理解对方需要时间,绝不会去逼迫。
晚上程炎和生意伙伴聚餐,他在喝酒这方面从来不怵,别人给他倒多少他就喝多少。酒量又是另一回事。在某个临界点,就会突然耍起酒疯来。
酒桌上的程炎来者不拒,又去夜店续摊。邱天想要瞎掺和一把,给陆晓风打电话,说程炎喝得如何大条,被不怀好意的人放倒,身边连个能照顾的人都没有。着急的陆晓风临时联系同事换了个班。
陆晓风到那的时候,正赶上程炎喝了假酒一般,在舞台边跳钢管舞。
他其实不会跳舞。全凭长得模样好,身段又好,绕着钢管随便扭两下也格外地色情。邱天身边有很多程炎因生意而结识的人,所有人站了起来,都在起哄。程炎当即被陆晓风拉走。
邱天的口哨吹得更响了。
陆晓风牵着程炎的手,把他带到相对安静的厕所里。找了个隔间,让他坐在马桶盖上。程炎还是认得人的,至少认得陆晓风,仰起脸来,乖巧地笑着。
他不知道本该值班的陆晓风为什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