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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默升死了……沈秦脑内想短路了一样,瞬间耳鸣了,他重复道,“夏默升死了?”
阿部显然不想跟着他重复再说些事,他问道,“能不能下床?带你去看看夏之星。”
儿科的病房门口能听见孩子们一阵阵的哭闹声,病房里的夏之星尤其哭得厉害。
他一哭那敷在眼睛上的药就化开透过纱布印出药与眼泪的混合的褐色液体。护士们没办法,只好给他打镇定剂。
阿部看着这么小的孩子打镇定剂只觉得自己也眼睛疼起来了。
☆、破裂
阿部把视线从已经平静下来躺在床上的夏之星身上移开,“我后悔了,沈秦。我后悔听你话照料这个孩子,我没你凉薄,我看不下去你做的事。”
他又拿出一根烟,“我去外面再抽会儿,就不送你会病房了。”
两个护士重新给夏之星换上纱布,帮他盖好被子才从病房里出来。沈秦跟这两个护士认识,打了声招呼,他也被同意进去看看了。
夏之星躺在病床上,一动不能动。
他没什么力气哭泣了,眼前被纱布遮住,身体被药物控制不能走动。
无父无母……
原本他的家人就没有在乎他的,现在连他这种念想也没了。
沈秦弯下腰,摸着他微烫的脸庞,“别哭了。”
沈秦的声音就像砸进平静了湖面的石头让夏之星被药物控制得快昏睡过去的脑子立刻清醒过来,他张了张嘴,气息不足的说,“秦……秦……”
沈秦,“你父母的事我很抱歉。我不该让阿部带你回来的,等你的眼睛好了,你就多看看我的脸吧,把我的模样好好记住。如果你想报复我,那就好好的平安的长大再来找我。”
沈秦高估了夏之星。
那时候他不过是失去父母,不知所措罢了。除了哭泣他不知道该做什么。
除了眼泪没有任何一样事物可以平息他的不安。父母对于他而言只是相当于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而已,他们在的时候夏之星跟他们见的面就少,感情还不如那个一直啰啰嗦嗦教自己弹钢琴的老师深,可他们不在了,他就觉得更孤独了。
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让夏之星温暖的就只有沈秦,孤独深入他骨髓。他多希望自己哭泣的时候秦哥哥能帮他擦擦眼泪,能把他拥进怀抱里轻轻拍他的背。
夏之星感觉眼泪又不自觉要流出来了,他咬咬牙忍住。
不能哭泣。
他还想把纱布摘下,再看看秦哥哥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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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秦的手机不在身边,在身边他也不会用,根据他对爷爷的了解,沈明峰很可能会在他的手机里让阿部安装什么窃听的东西。
除了那次去病房看夏之星外他从没出过自己病房一步。
病房外有专门的监控,什么人过来看他随时有人报告给沈明峰。当然他也不能出去,如果非要出去,就会有人跟着他走。
唯一能自由活动的,就是沈秦待着的这间病房。
他每天都静静等待着。
病弱与疼痛让他只能留在这里,夏冯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他现在的日子应该是很不好受的,夏家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亲戚正像群狼分食一样争夺夏默升留下来的资产。因为华黎艳和夏默升的婚姻还没结束就都死了,华黎艳之前因为不合理管理资金所欠下债务也是由夏冯来承担的。
沈秦只能相信夏冯能熬过夏家内部的争斗,只要坚持到最后,什么都会好的。
沈时在完成最近小说的全部稿子之后,也总算是抽出时间再来看沈秦了。
沈秦其实跟沈时的并没有太多共同话题,聊了没两句,沈秦也没什么耐心了。
沈时,“你不耐烦我吗?”
沈秦摸了摸自己脸,调整了下脸上僵硬的笑容,“看得出来?”
沈时冷笑一声,“我又不瞎……”
“我想出去。”沈秦道,“我想见夏冯……”
“无可救药!”沈时咬牙切齿,“你他妈竟然爱上了个男人!我以为你只是跟那小子玩玩!”
“一开始是,后来就不是了。”
“所以说为什么后来就不是了?!漂亮男孩儿多得是!为什么偏偏你要看上夏默升的儿子?!”沈时一直都知道,沈秦的事她从头到尾都清楚,那个名叫夏之星的孩子出现在家里的时候她才意识道自己的哥哥大概……是魔怔了,“你还有未婚妻,你让那个女孩儿怎么办?”
“葛欣涵?”沈秦对那个女人没什么太大感觉,他对她很温柔,并不觉得对不起她,“如果她不能接受我跟夏冯在一起,那我跟我她婚约干脆解除算了,放过我也放过她。她也年轻,也算是名媛,不会有人看不上她。”
这什么鬼解释!
沈时,“你明知道这婚约解除不了,你不和葛欣涵结婚你就不能继承父亲的财产,父亲还没死,你不同意结婚的话爷爷也会把父亲的遗嘱改掉。你打算变成什么?一个什么都没有的普通人吗?!”
沈秦提起一边的嘴角,笑道,“那我一个月前就该不治身亡得了。你走吧,回去告诉爷爷,他要是觉得我还是他的孙子,就别把他用在父亲身上的手段用在我身上,我不在乎沈家的东西。他要是不想失去我,不想我对他没一点感情的话那就把我抛弃吧。我已经下定决心,我不和葛欣涵结婚。”
沈时脑内一阵眩晕,她扶着额头,“疯了……你怎么就不明白爷爷的好意,同性的爱哪个会长久?”
一旦喜欢上了……
不就是悲剧了吗?
出院那天沈秦是看了黄历的,说是一天非常好的日子。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医院里那株大松树看起来生机勃勃。
他不再回去红梅别墅住了。
那些栽满院子的梅花看得他眼睛疼。
记事起就住在医院的沈秦是直到上学的时候身体情况才稍微稳定下来住到爷爷那儿的,那年爷爷就在院子种下了第一株红梅。
看惯了医院里冷冰冰的白墙的颜色,那在冬日里绽放的火把似的红梅花让沈秦看得心里很温暖。他感受到一片白雪中那株红梅的生气简直比自己还要热烈。
从那年之后沈明峰就又把几十株梅花栽到了院子里,希望沈秦看得高兴。
没错,沈秦是高兴了一段时间。
可现在,这高兴也变成了不忍直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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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秦和几个朋友合资在江城郊外买了一个蔷薇庄园,或许是他气色实在太差,一个朋友特地拉住他说,“秦,你要保重身体。”
“我一直都想保重。”沈秦笑了笑,“再病弱我不也活到现在了?”
那位朋友还是很担心的看着他,绕着他转了两圈,神经兮兮的用她纤细的五指掐着算了一下,告诉他,“你要保重,你这面相像是要遭人背叛和算计。要小心身边的人哦!”
沈秦,“……”
他掐着这个朋友的脸,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你会不会说话?!!”
送走了朋友,沈秦请了几个佣人来打扫了一遍屋子,晚上的时候他一个人躺在二楼最东边房间里的床上等着。
房间里有红木书柜,书柜上放着一盆青翠的绿萝,夕阳的余辉只有一点能照射进来,但那束夕阳呃光辉恰好也就落进了沈秦的眼里。
他昏昏欲睡……
这个房间布置得有些像红梅别墅里那个自己的房间,在里面待着是那么安稳。
直到夏冯温暖的唇覆在沈秦的唇上,沈秦才笑着回吻过去然后彻底的清醒了。
夏冯把他抱起来,不停的用脸颊蹭着他。
沈秦用尽全部的力气拥着夏冯,那几乎溶解于血液里的孤独寂寞在见到夏冯的这一刻不复存在,他知道自己算是陷进去不能出来了,“夏冯,我好想你……”
沈秦这样的热情让夏冯微怔,他纤长的睫毛下的眼珠的颜色逐渐加深衬得他的脸庞有了一丝冰冷……
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我爱你……也想你。”
两人的晚餐是夏冯做的,他从超市买的简单食材简单的做了两菜一汤。味道很清爽,并不难吃。
夏冯知道沈秦现在情况,斟酌了好久才开口问道,“你不再回沈家了吗?”
沈秦给夏冯碗里夹了一块番茄,“对。以后都会和你住在这儿,不会再回如泉了。”
“以后都能陪着我,不再让我等了吗?”
“从今天起,会是我等着你。”沈秦喝了口水,对夏冯微微一笑。
夏家生意上的处境看似不错但其实非常艰难。
沈明峰的人脉和沈秦的完全就不是一个级别,无论他做什么背后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
夏冯讨厌应付穿得花花绿绿的艺人,经纪公司都是交给阿部打理的。夏默升以前投资的房地产船舶等等的东西都是一摊烂账,每天都要见那些中年的生意人,在他们轻视下谈判一整天。
好不容易结束,夏冯去卫生间的时候恶心得都快吐了。
“没事吧?”一个金发男人递给他一块白色手帕。
夏冯捧了把水扑在脸上,从自己的西装口袋里也掏出一块藏青色的帕子擦了擦都是水的脸,“谢了,不用。”
金发男人并不觉得尴尬,他把手帕重新放回口袋里。
夏冯觉得他这张脸应该是在哪里见过的,但却说不出来名字。
金发男人伸出手,先介绍起了自己,“我是谢威·卡文迪许,玛丽·卡文迪许的哥哥。见你一面,可太不容易了。”
☆、破裂
要回忆起卡文迪许这个名并不难。
那个胁迫过自己出卖身体的女人也姓卡文迪许。
“我的妹妹让我代她问你的好。”谢威打量着看起来挺狼狈的夏冯,“是一张不错的脸,我本来以为你会很娘炮,可刚刚看你跟那些人辩论的劲倒挺有男人味的。怪不得我妹妹念念不忘。”
夏冯不想给这个男人好脸色,越过他向外走去,“失陪。”
谢威本来想跟他喝一杯的,可这个男人很明显相当讨厌自己,硬拉着走的话怕是还要动手给自己一拳头。
沈秦最近在看很多夏冯看不懂的书,那些并不是小说,甚至书大部分都比较旧,里面有很多被人贴了标签的备注,沈秦每次拿回来都是一箱一箱的往楼上搬的。
夏冯工作一天回来进沈秦的房间就会闻到书本里散发出来的陈旧霉味,霉味里夹杂些许书页上的油墨香。
夏冯端着一碗中药进来问道,“喝吗?”
沈秦看得眼睛酸,先放下了书,“我不是请了佣人给我煮吗?”
“嗯,她煮好了,我献殷勤端过来的。”夏冯从他手里抽出那本书把药递给他。书上全是英文,夏冯尝试看了半页,“我觉得我的英文挺好,怎么看这书上写的东西觉得狗屁不通。”
沈秦把药喝完,跟他解释道,“原著写的也就晦涩,翻译出来的确看不懂。”
“你看得懂?”
“当然。”
夏冯,“你看这个做什么?”
“帮着朋友一起做个文学课题研究。”沈秦把书重新拿回自己手里,他翻到之前看的那页,“如果能成功发表论文,我会有一笔奖金。”
“奖金有多少?”
“二十万到三十万左右。”
夏冯感慨,“读书真好赚啊……”
沈秦把他西装领带单手解开,搂着他脖颈靠近自己,“亲亲我吧,嘴里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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