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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此刻就像她所形容的那样——金光小老鼠。
一直浑身散着金光的小老鼠靠着盘子,微微仰躺着,用两只小爪子抱起和自身体积差不多大的雪松糕,在啃。
不是斯文有礼,而是狼吞虎咽。
极其没有风度的狼吞虎咽。
狼吞虎咽之后,又扭动着身子去偷拿。
简直,像极了老鼠。
苏七眼角抽了抽,她果真是虐待小动物了吗?
这小东西没出息的样子就像逃荒的难民,而且……一吃起来就把她给忘了!
小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美滋滋的,也许是嘴里也美滋滋的吧,反正一直半眯着眼睛在啃,啃完又急赶忙赶地继续爬去偷点心,连她家主人站到它面前看着它的肚皮一点点鼓起来都没注意。
“小白。”苏七扯出一个笑来,用自认为虽然比不上烟柳但已经足够动听的声音呼唤了一声金光小老鼠。
小东西似乎是做梦时被人忽然打醒一般一哆嗦,半眯的小说速地张开,手中的小半块就一下子脱离了两只肥肥的爪子,一脸惊恐地看向面前似乎笑得很温暖的那个,自称它的主人的……姑娘。
苏七眼角抽了抽,这小东西的反应……是不是过于激烈了?
她什么也没做呢,就只是喊了一句“小白”,这小东西就犯得着跟遇见了凶神恶煞似的?
她朝小东西眨眨眼,小东西眼珠子转了两圈,忽然扯出一个看不出来是笑的笑来。
说看不出来是笑,是因为,恩,看起来麒麟和人还是有很大差距的。
比如人的鼻子两边没有鬓毛,不会在呼气的时候一翘一翘。
比如人笑的时候面部肌肉松弛还是很有度的,不会笑得好像很费力。
恩……也有可能小家伙笑得费力是因为不想笑却要逼着自己露出笑来的原因,而且,还是一个谄媚的笑。
苏七扯了扯小东西两颊的鬓毛,看着小东西疼得呲牙咧嘴却还不得不继续维持脸上狗腿不已的笑,突然间,心情变好了。
现在她似乎有些明白,为什么每次她在千祗翊面前一狗腿,千祗翊就会露出一个她看来扭曲无比的笑。
因为……这感觉,恩,确实不赖!
而她,长这么大,竟然没体会过这种感觉。
这,真真是……天理不容!
☆、029 她已足够
而她,长这么大,竟然没体会过这种感觉。
这,真真是……天理不容!
这么一想,突然越来越觉得应该有一个这样的宠物来供自己的心理得到满足,恩,好像她也越来越变得和千祗翊一样扭曲了。
双眼眯成一条线,摆出一个自认为春风拂面的笑容来,以最温和的语气突出四个字来:“吃饱了没?”
小东西几乎是下意识摇头,可是摇头摇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打了个激灵,回过头看着苏七那似乎人畜无害的满脸笑容,很识趣地微笑着点了点头。
苏七满意了。
“那就回来?”依旧是笑容不减,腕间袖口微微敞开着,意在呼唤某只小东西。
小东西可怜地朝她眨眨眼,在看到某人面色稍有一变时,很快速地收起了刚才一副带些乞求意味的表情,露出一个狗腿至极的笑容,步子一抖一抖往敞开的袖口钻。
走到桌子旁边,眼看就要一跳进来时的窝,小东西忽然鼻子一抽,回头恋恋不舍地看了看两盘点心,苏七看得直摇头,这倒真像是她虐待小动物了呢。
眼看小东西大有一直与雪松糕和一口酥恋恋不舍对视良久的架势,苏七动了动小手,恩,完美收官。
又带着小东西往熙熙攘攘的人群回的时候,走了两步走到桌台边,想了想,叹了口气还是拿了两块雪松糕塞到袖口里,也不管是否会弄脏衣袖了,反正先让这小东西安生快活一会儿好了。
感受到袖里小东西猛一振奋的欢悦之情而蹬来蹬去的动作,勾起嘴角笑了笑,恐怕回家后沈姨娘的凝儿也会是这般可爱,小小孩子似的。
她走回去,刚看到烟柳与那徐二公子仍是对视,谁也不肯先移开视线,像是都想从对方目光中窥探出些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徐二公子,应是想看出烟柳的心意所属,因为,他的眼神,多少带了些哀伤。
而烟柳,苏七看不懂。
她从来就没有看懂过烟柳。
也不知烟柳是否已看懂她。
忽听,徐二公子一叹气,终是先开了口:“烟柳,你说你不怕,那就让那人下来见见又有何妨?”
苏七心里暗自称好,她顾着找小东西的时候这徐二公子跟烟柳瞪眼,她刚缓过神来就又往重点上扯,既不耽误她看热闹,又不耽误他自己办正事,真不愧是有史以来能和她想到一起的人。
唉,她又得感叹一句,虽然今天徐二公子给她的印象是有些愚笨,但是可能到了心爱的人面前都是这样吧?更何况今日受了这可大可小的打击,行事作风难免会与平常有些许差异吧?那这么说来,徐知府平日里最看重的儿子,应也不是个废材才是。那她要是能有机会,是必然要去跟徐二公子搭上点儿关系,只可惜如今她是要离开兰州回苏府的人,怕是以后她有想法也难办成,苏七如是想着。
烟柳面色已有些不耐,只是并没有表示得多过明显,苏七暗笑,也难怪,这么注重仪态的人,怎会让自己在众人面前长久树立起来的完美形象因为一件小事一个小人物就轻易瓦解。
“徐公子,不是烟柳怕不怕的问题,这件事你要我如何去做你才满意?”
烟柳眼含烟波的无意看了一眼众人,苏七心里一紧,刚才被小东西狗腿至极的笑容一时哄得心情大好,回来又一下看戏看得太入迷了,这下子……忘了给自己打掩护了!
连忙攥紧袖口以防正在专心啃糕点的小东西一个不慎掉出来,作势往下蹲去。
可是,晚了。
烟柳眼中眸色不易察觉的一变,充分说明烟柳看见她了。
突然有一瞬间的后悔,为什么非要作死的跑来看那个神秘人物,不看自己又不会少块肉。本来是想要看烟柳笑话的,这下子被发现了,不知道烟柳要怎么想她呢。
换做是她是烟柳,一定是先惊讶后鄙夷,怎么说两人也算有一面之缘吧,今日她竟然偷跑来凑热闹还偷偷摸摸的,这说起来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
苏七觉得脸上忽然有些烧,正欲蹲下的动作一顿,微闭了闭眼,复又深吸口气睁开眼,再睁眼已是信心满满。
烟柳看见就看见吧,反正也奈何不了她,而且人家还没个表示,她在这边自作多情个什么。再说了,她看个热闹怎么了,她是来看徐公子的热闹的,又不是来找烟柳的,有什么好心虚的。
苏七自我安慰着,虽然她心底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她就是来看烟柳的,可是自我安慰也是必不可少的,至少这样,让她觉得,面对烟柳那似笑非笑投来的目光,她能够坦然一点。
烟柳只是对上她的目光,眸中先是一讶异,一瞬就恢复正常,复而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目光便不再在她身上停留,只淡淡掠过去,一如往常。
徐二公子的语气变得夹杂着三分愁绪一丝痛惜:“烟柳,那时候你才十三岁,可是我从那个时候就一直在等。我这么说,就是想问,我对你的心,你能明白么?四年多的时间过去了,你不愿我就不强迫你,今日你这般做了表示,我别无他意,就是想看看那人是一副怎样的样子,若是能让我安心,我定会笑着看你再上去。”
苏七看见烟柳眼中划过一丝不屑,只不过是转瞬即逝,眸中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平静得,甚至,看不出一丝异样。
看不出发现她在凑热闹的异样,看不出面对徐二公子满满深情的异样。
苏七倒吸了口凉气,这女人,真是铁打的心肠么?
对她来说,千祗璃千祗翊和玉婉,这三人,在她心里,都是不可多得的朋友,不为别的,就为三人曾经真心对过自己。
她不知道千祗璃现在是怎么想她的,但她感谢千祗璃一路走来的相伴,玉婉在床边守了一夜的情谊她也不会忘,千祗翊几次救自己于水火,她又如何能不记得。
曾经,在松江旁的小破庙里,她问过千祗璃——“我们这不算同甘苦也算共患难了吧?”,她记得千祗璃浅笑着点了点头,那么现在,她觉得,她与千祗璃有共患难,与千祗翊也有共患难,不仅如此,千祗璃没有的同甘苦,千祗翊也有了。玉婉又是那样一个恬静淡雅的干妹妹,她有这三个人,还有小叶那傻傻的丫头,就觉得,足够了。
也许是她太过容易满足,可是,她觉得,跟她比起来,烟柳确实也太过薄情。她这样就尚且很知足了,跟更何况烟柳是对着那样一个痴情的徐二公子。
虽然她懂得知足常乐,但若是有一天,有一个人,也能如徐二公子对烟柳那样对她,她想,她也许会更满足。
她搞不懂是烟柳一人太过狠心还是如今世道已经凉薄,只是,若真有一人,愿默默守她四年多将近五年的时间甚至更久,而且是在看着心上人就在眼前却不逼不强的五年,最后,甚至于,能如此般温和地说出“若是能让我安心,我定不会再纠缠的”这样的话,她定是二话不说,一定下嫁。
她早就告诉自己,嫁就嫁那么一个爱自己爱到骨子里去的男人,她觉得,徐二公子对烟柳的感情,符合她的要求。
可惜,至今,她还未像烟柳这样有福气的,遇到,一个,爱自己,爱到骨子里去的男人。
若是遇到,她嫁、。
可是烟柳,只是不屑。
此时醉春院的所有人,除了烟柳本人外,几乎都是被徐二公子那句话给惊着了,这样豁达的男子,能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放下自己高贵的身价,能对着心爱的女人笑着表达出我宁愿你快活的想法。
徐二公子在做一次最真挚的表白,但却在表白的同时,拿一把利剑刺向自己的心口。
苏七一直在看,看着徐二公子清秀的面庞上一闪而过的哀伤,看因久久得不到烟柳的回话而渐渐苍白的面色,看一脸的温存之色随着脸色的丝丝渐白而慢慢变得苦涩。
“我这么说,就是想问,我对你的心,你能明白么?”
她想说,烟柳明白的。
她还想说,连她这样一个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来的围观者也明白的。
而一众人等,大多又都是久居兰州,她想,都是明白的。
苏七只觉心口一堵,最受不了的就是这种生死大爱了,实在不忍再去看徐二公子脸上的那斑驳凄惨之色,移过目光看向烟柳,烟柳却还只是淡淡看着。
就那么一瞬间,苏七觉得,烟柳,她有一种和西齐伍欢一样的狠心绝情的气质。
他们很能装,而且很善装,但是,却都心冷得可怕。
她觉得西齐伍欢是不快活的,那么,有机会,她想问一句烟柳——和他们一样的你,可否真的快活过?
她还想,此刻就这么上去当着所有人的面,质问烟柳一句——是否真的就愿意如此简单而又深刻地伤害这么一个深爱她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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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断网的日子不好过呢~~
☆、030 黑上加黑
她只是在想,她和烟柳的差距,是不是就在这里。
如果她去问了,烟柳一定是笑着说她愿意。
而她,就无法做到烟柳那样坦然。
突然觉得,徐二公子爱上烟柳,果真是不该。
不为别的,就是不该,伤了自己。
人活一世,不为他人,但为自己。
至少她是这么想的,若是连自己都照顾不好,那便是空来这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