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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期的男孩已经懂得了什么是性。
那就像一根含羞的嫩芽,在空气中颤颤巍巍的飘摇,却又茁壮不屈的萌生。
14岁那年,第一次忍不住试探。
他借着一个打雷下雨的晚上,忍着被嘲笑的不甘,抱着被子决心去和杨经年一起睡的时候,心里鼓足了一百二十分的勇气。
敲门的手都在抖,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打开门以后,因为憋气,导致连话都说不出来。
——球球你今晚要过来睡吗?
结果杨经年只是愣了愣,放下书很坦然的拍了拍床边说,好啊。
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他躺上床,他隔着被子楼着杨经年的腰,竭力克制着自己砰砰跳动的心脏,连耳朵都红得好似烧了起来。
一夜无眠,没有一个旖旎的梦。
可第二天早起的时候,胯间却一片濡湿。
他睁开眼睛,正杨经年侧躺着,一脸笑意的望着他。
杨予香挣开了男人的怀抱,拉开被子看了一眼。杨经年捂着嘴闷闷地笑,笑的身子都在颤。
他眯着眼睛打趣说:不知不觉,球球也长大了呀。
尴尬、丢脸、无地自容。
他记得自己从床上跳了起来,自暴自弃的大吼:我早就长大了!
而杨经年笑着,用调戏的声音,轻描淡写的戏谑说:哪里长大了?来给小叔看看呀?
——他怎么敢!杨予香想。
你忘了你10岁的时候?有一次差点被拉链卡住了,还是我废了好半天的力气帮你解救了它。杨经年好整以暇的掀开被子下床。
现在长大了,都不肯给小叔看了?
他一边说着,一个猛地回身,把杨予香扑在了床上,作势要去扒他的裤子。
猝不及防的男孩,被吓了一大跳。
他红着脸,死死地攥着被子不撒手,脑子乱成了一团。他在困窘与羞耻中,口不择言地气骂:走开!你个死基佬!不要,杨!经!年!——
哈哈哈哈,别害羞呀……
杨经年大笑着。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恐怕是他和杨经年这么多年的相处,最甜蜜而又酸涩的一段日子了。
只要一切还没有被捅破,他把这份爱意仍旧小心翼翼的收藏着……
就都好。
第二十八章:理性
“爱吗?”杨经年小声重复着这句话。
他突然轻轻笑起来,然后摇着头,用一种仿佛哀伤的语调说:“不是的,球球。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
房间里很安静。
杨经年坐在床边,沉默了很久,才用一种莫名疲惫的声音,缓慢地开口。
“其实我知道,球球。你一直很怨我,四年以前,突然就把你送到美国……”
他低头揉了揉额角,又掐了掐鼻梁。
“这件事上……我始终欠你一声对不起。那时候我也太年轻了。我或许……本该有更好的方法去教导你的。”
——教导?
杨予香偏头冷笑了一声。
杨经年顿了顿,继续说:“那个时候,我真的只是……只是太震惊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从来没有处理过这种状况,不知道该找谁说、找谁问……
“我很冲动,自己也在逃避。我是你的长辈,我不想承认自己这么用心的抚养你,结果却把一切都搞糟了的那种……那种失败感,我没办法接受,所以我跑到法国,自欺欺人地想,也许让时间自然而然的过去,可能一切就会解决了。”
他的声音慢慢低沉下去:“不是你的错,是我在逃避。我必须承认这一点……”
他说完这句话,好似略微出神了一会。随后回过神来,见杨予香没有反应,便又自顾自的继续说下去。
“你在美国的时候,其实我去偷偷看过你很多次。”
杨予香愣住回头。
“我很担心你……球球。我也一直很牵挂你。”杨经年说,“可能你不知道,你飙车出交通事故,手臂骨折的那个月……其实我就在你隔壁的Lina家里,我住了整整一个月。你喝的汤是我炖的,药也是我买的。离你最近的一次,我听到你在房间里崩溃的大吼着摔东西,那时候……我就站在门外。我差一点就进去了。”
杨予香狠狠掐了一下自己
“可是没有办法啊……球球,我太笨了,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杨经年说。
“你从小,就是被我看着长大的。可是当我注意到的时候,你已经和寻常的孩子不一样了……
“我把你接到身边,我陪着你,一点一点重新让你开口说话。我用了多少努力,才让你能够接受我,让自己走进你的世界。你不知道,当你第一次开口叫我的时候,我有多高兴!”杨经年的声音带了一丝急切。
“我竭尽所能的对你好。我看着你一点点的长大!可是……”
——可是等他发现我发现自己又一次错了的时候,已经晚了。
“可是球球,我不想让你的世界里只剩下我。”杨经年说。
“就像一个从来没吃过甜的孩子,有一天我给了他一颗糖,他就以为糖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一切!
“球球。你不是喜欢我。你只是因为在自己的世界里,从始至终都只有我。”
杨经年的语速减缓,他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杨予香,表情重归平静。
他的叙述里带着一种成年人的理性与超然,甚至隐含着某种无奈。
“球球,你要知道,那个时候,你还太小。”
“你的年龄太小,你的世界也太小。”
“你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我身上,你看到我和路柯在一起……孩子总是会下意识的去模仿长辈,所以你才会以为自己也是同性恋”
“唯独这一点,我不希望你被我影响……”
“你要明白。只有当你遇见的人多了,才知道世界上优秀的人其实大把大把;只有当你经历的事情多了,才发现其实人生精彩的瞬间也很丰富。你不应该把全部的精力都投注在我身上!我也不让自己局限你的未来。”
“你是一个正常的孩子,你也应该成为一个正常人!你明白吗?”
他深吸了一口气:“所以我告诉自己,我必须离开你的生活。我不能让你继续被我的自私困住……”。
“球球,你得跳出那口井。去看看别的人,见见这个世界。”
“那个时候,你就会清楚……你不是gay,也不是喜欢我。”
“只不过是依赖罢了——那并不是你自以为的爱。”
杨经年说完以后,就这样看着杨予香,没有再开口。
第二十九章:和解
人生而有原罪。
如果杨经年带着“自私”与“傲慢”。
那么自己就一定占了“贪婪”“嫉妒”“愤怒”“淫欲”诸多罪行,杨予香想。
若非这样,他凭何要受到这么多惩罚?
他想起自己曾经度过的那些荒唐日子。
抽烟、酗酒、飙车、甚至更出格的事情。
他以为杨经年会出现,会阻止他,会心疼的原谅他。
可是后来,他一次又一次用自我伤害的方式,换来的失落和绝望,让他终于相信自己被抛弃。
他以为那就是最痛苦的经历了,现在杨经年却告诉他,原来连那些都是假的。
杨经年只不过是心狠而已。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过了很久,久到杨经年又张开嘴唇,忐忑的再想解释些什么的时候,杨予香终于平静的开口。
他低着头,轻声地说:“算了,都过去了,杨经年。让那些事情都翻篇儿吧。”
男人张口欲言,却被杨予香打断:“我也欠你一声对不起,那个时候害你和路柯分手。”
杨经年摇头说,“这没关……”
杨予香却又一次摇头止住他的话。
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扯起嘴角说:“杨经年,你答应我一件事成吗?”
杨经年愣了愣,轻轻点头。
杨予香说:“你交个男朋友吧,认认真真在一起的那种。”
他央求着,装作释然,目光温柔:“你让我死心就好。”
杨经年顿了许久,小声说:“也好。”
“我答应你,球球。”
然后他探身,拉住杨予香的手,眯起眼睛笑起来。
男人的表情动作都渐渐放松,他在杨予香耳边温声道:“所以你不要在生我的气了好吗?只要你别不理我。”
杨予香侧了一下头,避过耳边喷洒的气息。
他笑了笑说:“好。”
小时候,哭是孩子解决问题的绝招。
长大后,笑变成了成人面对现实的武器。
杨经年傲慢的想要用他的方式来拯救杨予香。
可是成长经历的不同,注定会衍生出不同的人格。
从小受尽宠爱的杨经年,无法理解对于杨予香而言,被抛弃的恐惧究竟有多么深刻。
他用了八年的时间,陪伴着杨予香的同时,一点一滴的走进他的世界。
但他不懂的是,那并不是因为男孩终于肯敞开自己的世界,而是因为在门里,杨予香一点点把自己的安全感,给了始终守在门外的那个人。
可安全感这种东西……
一旦坍塌,便再难以重铸。
那天以后,杨予香真的不再对杨经年那么剑拔弩张。
两个人的关系状似和解了。然而彼此之间,却又小心翼翼的守着界限,维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杨经年如约找了一个人认认真真地交往,是通过Gavin介绍的另外一个小模特,叫林临。
听说两个人是在一次聚会上认识。甫一见面,杨经年便对那人流露出好感。后来慢慢接触,终于发展成了情侣关系。
餐厅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二次装修。
周围的亲朋好友都曾跑来关心的问杨经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杨经年一概敷衍说小事故。
甚至杨连轩也打过电话。他不知从哪里听到的风声,接通电话就劈头盖脸的吼:“是不是那个野种又给你惹了麻烦?”
杨经年压低了声音回答:“和球球没关系。大哥,你以后也不要动不动的就用‘那些不好听’的词儿说他。”
杨连轩不以为意地嘲道:“杨家还亏待他了吗?小年,你宠他也别太过。”
杨经年叹了口气,把电话挂了。
在生病期间,杨经年仍旧坚持着每天过来照顾杨予香。
他像小时候一样,替他做饭,收拾房间,催他早睡。然后趁着男孩躺在床上入睡前的一段时间,坐在旁边安静的看书。
杨予香看得出来,他想尽力修补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可是病好以后,杨予香还是第一时间买了机票回美国。
他无法强迫自己去伪装适应,所以干脆选择了不面对。
而在这其中,最无辜,却也同样最受到伤害的,还剩下一个人。
——黎图。
杨予香是在黎图自杀未遂的第三天,才得到消息,急匆匆地从美国赶回来。
飞机刚一落地,他就直接去了医院。
病床上,男孩的身形憔悴,一双眼睛不知道哭过多少回,红肿的像个桃子。
他看见杨予香,便仰着头无助地说:“我真的好难过。”
看见黎图这样,杨予香一瞬间就心软了。
他仿佛能够感同身受般,长长叹了口气。
“我懂的。”他说。
杨予香在医院陪着黎图住了两天。确认他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以后,才把黎图接回了自己公寓。
房间里的灯黑着,公寓已经很久没有没人住过,房间里散发着粉尘的味道。
杨予香把顶灯的开关按亮,指了指沙发,让黎图坐下。
他已经隐隐约约地猜到了黎图想不开的原因。
“黎图……”他刚开口叫了一声,就看到黎图猛然抬头。
男孩的脸色苍白,手上还缠着绷带,但是目光却异常执拗。
“杨予香……我想见……我想见年叔叔。”
杨予香愣了一下:“你们……”
黎图的眼泪又开始大颗大颗往下掉,身子都在抖。
他哭着说:“我、我不是想要纠缠,也不是不能接受失恋……我、我只是……”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我只是真的没办法接受,他突然就这么一声不吭的消失。明明……明明他以前对我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