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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云点了点头。
“墨家素来以擅长制造机关和人偶闻名于世,每一名墨家人都有着一双令人惊叹的巧手。”林安道,“自从前朝覆灭之后,墨家便一直隐居于尘世之外,数百年难得见一人出世。居然能在这里见到一名,真是意外之喜。”
许云道,“母亲因为当年执意要与父亲在一起,已经被墨家除名。我也与墨家毫无关系。”
林安笑了笑,没再解释。
那头乙三正用指尖搓着自己的袖口,发觉自己竟然已经能将布料上的每一条纹路都辨认清楚,困扰地皱起了眉头。
40睁开眼的祁爱白
林安进入药王宗的时候;引起了一点小小的骚动。
此人最近一次出世已经是在三十余年前,但药王宗内诸多弟子似乎都知道他的长相,一见到他便恭恭敬敬避开,离得远了就开始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片刻之后,五毒谷师祖到来的消息便在药王宗内传了个遍。虽然他按理说也是药王宗的师祖;但毕竟久居于五毒谷,药王宗内诸人对他惧多于敬。
乙三等人可不管他与药王谷之间的恩怨;一路拖着他直奔严飞飞的住所。
推开门一看;厅内正坐在四个人。
现在正在厅中休息的是严飞飞那个师弟,看到他们也不打招呼;只冷眼扫了林安一眼;知道他们已经将正确的人带来,便起了身,直接向祁爱白所在的那处密室走去。林安叹了一声,暗道最近的小辈都挺有个性,也没端架子,跟在后面就走了。
临走前,那师弟看到肖灵尚未痊愈,遂伸手指了间客房。
许云背着肖灵,急不可耐就跑向了那客房,留下乙三独自一人面对剩下的三人。
其中一个自然就是祁爱莲了。她这番见到乙三,知道对方为了自家哥哥出力不少,态度倒还客气,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说了些感激的话。但这态度越是客气,便越显生疏。
好在乙三不喜欢她,压根不在意她愿不愿意将自己当自家人,见她客气,也就不痛不痒地跟着客气了两句,然后便将视线落在了另外两人身上。
这两人乙三都尚未见过。其中一个是名高大男子,身形精壮有力,就是一张脸硬得像个板砖,傲得不得了,理都不理旁人,只顾着护着身旁那名女子。那名女子倒是笑得令人如沐春风,加之柳眉纤腰,虽然美得没有祁爱莲那么浓艳,却别有一番清适端庄之感。
那女子拖着一身轻丝长裙,走过来盈盈一拜,道,“多谢这位少侠为夫君出手。”
此话一出,乙三那颗原本因祁爱白有希望获救而多少有些期待有些欢喜的心,顿时猛地砸进了冰面之下,脸上的神情更是僵硬至极,半晌没说出一句话。
这次出发来大雍之前,他就知道祁爱白已经有了婚约,但直到这人现在真正出现了他的面前,他才发现原来自己这么咽不下这口气。
这个女人,就是那劳什子安宁公主了?
乙三毕竟是乙三,心中虽然恨得牙痒,脸上的神情却很快就调整好了,微笑着行了个礼道,“公主不必多礼。祁兄有难,我怎能不出手?”
安宁公主挑了挑眉。当初正是因为他给旻迦国二皇子写了封信,乙三才被派了过来,对于乙三的根底,他自然是清楚得很的。结果现在乙三半点不提自家主子的命令,还和祁爱白称兄道弟,多少出乎他的意料。
“祁公子是我的夫君,就算少侠与他有些交情,他也是不久之后将要与我结亲的人。少侠出手救他,我自然得谢,焉能有不用之理?”安宁公主笑道,“毕竟,祁公子以后可就是芊儿的人了。”
乙三眼角一抽,嘴上呵呵一笑,心里的火已经有些压抑不住。
“公主。”祁爱莲怕乙三一怒之下真说出什么来,连忙插了进来,打断他们之间的对话,“你一路赶到此处,旅途劳顿,还是先寻个地方休息好了吧。待会哥哥醒了,你要与他相见,也得有个好气色才行,不然我那哥哥可是会心疼的。”
这话听到乙三耳中,更是让他气得冒烟。
安宁公主明白她的打算,含笑看了她一眼,“既然阿莲妹妹这么说,芊儿就照阿莲妹妹说的做吧。等芊儿休息好了,还请妹妹多陪我一阵。”
说罢,她也领着她那侍卫出了门,被药王宗弟子领去客房,临走还似笑非笑地瞅了乙三一眼。
祁爱莲松了口气,看向乙三道,“公主和哥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乙三冷哼一声。
“既然知道,还请你以后别再给我哥哥找麻烦。”祁爱莲道。
“凭什么?”乙三问。
“就凭大半个月之前,他独自一个人晕迷在大街上,还发着热。”祁爱莲淡淡地叙述,“是公主将他捡了回去。”
乙三语塞。他只知那夜祁爱白忽然从自己房里消失,却不知道后面发生的事情,此时听到,多少有些心疼,也有些愧疚。同时他又有些不忿。那夜他难道不想将祁爱白找回去?他分明找过,拼了命地找过,找到天边都泛了鱼肚白,乙一又来催了他一次,他被催得没有办法才走的。
好半晌,乙三才憋出一句话,“就算如此,这也不该由你来决定。”
祁爱莲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却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便抬头向门口看去。
在这个当口,却是许云安置好了肖灵,又回来了一趟。他回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将一路上的事情挑拣着给祁爱莲说了一些,算是有个交代。
之前他走得急,祁爱莲到现在才有机会对他千恩万谢。然而许云原本就对他们兄妹俩有救命之恩,这十多年来祁爱莲为报此恩已经是绞尽脑汁,现在恩上加恩,更是令她无所适从了。
金银钱财之类许云又看不上,祁爱莲自认已经无以为报,便曲下膝盖,直直在许云面前跪了下去。
都说男儿膝盖有黄金,但对她这种女人而言,这一跪之礼,也不是能轻易做出的姿态。
乙三在一旁看着,颇有些震惊。
许云倒是坦然得很,眼睁睁看着她跪,又眼睁睁看着她磕了数个响头,自己受了小半,代肖灵受了大半,丝毫没觉得受不起。
许云走后,祁爱莲才起了身。
她向乙三道,“刚才说到哪了?哥哥和公主已经有了婚约,我知道他,只要有这段姻亲在,他必然不会负了公主。”
乙三挑了挑眉,提醒道,“这一趟为了请那老妖出山,我也是出力不小的。”
“是啊。”祁爱莲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把银票,数了五万两出来,交给他道,“多谢你了,收着吧。”
乙三憋气。看看她如何对许云,再看看她如何对他,这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就算不指望这女人能向他下跪,也不能直接拿出钱来羞辱吧!
“我不是为了钱。”乙三强忍怒意,“收回这些东西吧,我只是为了能再看爱白一眼。”
祁爱莲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你真喜欢我哥哥?”
“当然。”乙三道。
那么那个将你从我哥哥身边直接抢到西域去的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这句话在祁爱莲心里转了圈,并没有问出口。对于乙三曾经抛下祁爱白的事情,她虽然心有怨恨,但这毕竟是他和祁爱白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不该由她来追问。现在祁爱白更与安宁公主有了婚约,或许就算是对他们两个人而言,这桩事也没那么重要了。
“若你真喜欢他,你就更应该收下。”祁爱莲依旧伸着手,手中依旧握着那笔银票,“你这次对他的恩情,他只见你一面可还不了。如果你不收下这笔钱,他就欠了你这份恩。你难道是想借着这份恩情,在以后同我哥哥的相处之中,让哥哥与你处于不平等的地位,以便更好地向他予取予求吗?”
乙三眯着眼睛看着她,等她说完,嘴角扯出一抹狰狞地笑,“你也把我想得太不堪了。”
“抱歉,我只是以防万一。”
乙三一把抓过那些银票,收到自己怀里,懒得再与她多废话一句,冷着脸推门而出。
片刻之后,乙三挫败地停下了脚步。不是因为祁爱莲误会了他,而是因为祁爱莲看准了他。
实际上,他的手臂上方现在正留着一道伤,这是他前几天在寻找林安的那段单独行动的时间里,被一只巨大蜘蛛所伤的。这并不是一道小伤,但他看这伤并不致命,又不影响行动,看起来倒是比实际上严重得多,便瞒了下来。本来打算等到祁爱白醒后,假装无意地令他看到一眼,好让他对自己多些疼惜,多记着些自己为他做过的事。
乙三叹了口气,默默找了名药王宗弟子,让对方治了治这道伤,心中不甘得很。
当他包好胳膊回来时,发现林安已经回到了厅中,正与严飞飞等人交谈。
林安笑着告诉他:多亏自己的妙手回春,祁爱白的情况已经稳定了下来,被搬出那间密室,安置到了外面右数第三的那间客房内,只是尚昏迷不醒。
乙三既惊且喜,连忙跑到了那间房内。
一开房门,他便见祁爱莲正守在床边,顿时倒尽胃口。
祁爱莲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眶微红。看到是他,她倒没说什么,默默起了身,将他让到屋内,自己则走出屋外,留下乙三与祁爱白独处。
乙三将视线移到祁爱白身上,原本欢喜雀跃的心却是一下子沉了下去。祁爱白原本那满头的青丝,此时已经被白发布满。乙三伸手,将一发丝挑出被褥,握在手中。只见那发丝起初还能看得到一点黑色,越是到了发尾,便越是白得渗人。
他将那截纯白的发梢握起,搁在唇边,轻轻亲吻。
同时他又伸出另一只手,抚摸着祁爱白的脸庞。虽然已经是满头银丝,他那张脸却还是幼嫩如同当初,就算是乙三现在已经比常人灵敏无数倍的手,也摸不出半点瑕疵,比上好的绸缎还要柔滑。
这副自幼娇生惯养出来的身子,一切都还如同当初,只有那一头白发,映在人心里生疼。
乙三情不自禁,指尖在祁爱白下颚处不住轻挠,又抚上脖颈,再想往下,他却泛红了眼,强行止住自己的意图,收回手来,再度看向对方的脸。
这一看,他却喜之又喜地发现,祁爱白那双原本紧闭的双眼,不知何时已经轻轻睁开,“爱白!”
“……你是谁?”祁爱白问。
41谎言的代价
乙三听到这句问话;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向祁爱白;却见对方神色清明,没有半点懵懂。
“你不认识我了?”乙三问。
祁爱白冷冷淡淡地道;“难道我曾经认识过你?”
于是乙三明白了:祁爱白确实并没有真的忘记自己,他只是还在怨自己。
这倒不难办。在乙三还留在旻迦国内的那段时间里;他曾无数次想象过和祁爱白再度相见时的情景,他知道自己曾欺瞒祁爱白那么久;祁爱白必定是会怨的,该如何应对,他自然也早盘算过无数次。
“爱白,对不起。”乙三顿时抓起祁爱白的手,情真意切;眼眶发红地道,“爱白,我本来不愿意骗你,我只是太喜欢你,所以才会那样怕你离开我。原谅我吧,爱白。”
祁爱白皱了皱眉,“放手。”
“不放!”乙三将无赖进行到底,老着脸皮死缠烂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