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什么?”祁爱白莫名其妙,瞠目结舌。
“如果你真喜欢我,你就跟我走。”乙三一字一顿地道,“只要你跟我走,我就什么都告诉你。”
纵使祁爱白前一刻还在为他心疼,这一刻也被气笑了,“你在发晕么?”
乙三神色暗了暗,咬着嘴唇,还想要再说点什么,门外却又忽然传入一道人声。
“做什么这么热闹,怎么你们都在这儿?”安宁公主一副午睡初醒的模样,顶着匆忙梳好的发髻,款款走进房内。他看到祁爱白已醒,面露惊喜,小跑步地跑到了祁爱白身边,挽住祁爱白的胳膊,亲昵至极地唤道,“夫君!你可算醒了,这些天可担心死芊儿了!”
乙三一张脸登时气得发绿。
“公主……”祁爱白略有些头疼,却想着这只是演戏,无奈之下并没有避开。
这一幕落到乙三眼里,便自然又是另一种解读。“好、好啊!”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心中暗道:娇妻美眷在此,难怪他会嫌自己碍眼,更舍不得抛下这天赐良缘随自己走了。
“祝你们百年好合。”乙三只觉得地面像是针尖铺成的,扎得他脚底生疼,便撂下这句话,匆匆推门而出。
“等等!”祁爱白还惦记着他的伤,想要多问上两句,却见他连头都不回一个,心中的火气也就重新涌了上来,怒骂道,“你这藏头露尾的东西!连姓名都见不得人么?让你说点实话就那么难?既然如此,你就从哪里来滚哪里去吧,我也不稀罕!”
乙三听到这句话,脚步忍不住顿了一下,回头看去。房门在他背后慢慢掩上,他看到安宁公主笑着向祁爱白问,“夫君想知道他的姓名吗?”
房门在这个时候堪堪阖上。
安宁公主接下来的四个字却幽幽然隔着门飘出,“乙字第三。”
“什么?”祁爱白上一刻还盯着乙三的背影,只因这四个字而看了安宁公主一瞬,再抬眼便只能看到那掩得严严实实的木板,非但看不到门外的人,连脚步声也没了。门外静得像被冻住了似的。
“夫君不是想知道那人的姓名吗?”安宁公主拢了拢散到脖颈上的发丝,轻飘飘道,“乙字第三——便是了。”
祁爱白怔怔地看着他,仿佛一时片刻还反应不过来那四个字和姓名有何联系。这哪里是人的姓名了?
“旻迦国二皇子坐下养了三十条狗。甲字十人,乙字二十人,他是其中之一。”安宁公主道,“这是三年前的情报,到现在大概有些变化,但他一直是乙字第三,这肯定是没错的。”
“……狗?”祁爱白颤着声问。
安宁公主点了点头,又道,“夫君若真对他感兴趣,我给那异国皇子去一封信,替你将他要来就是。只是听说他还稍有些本事,这些年也替那皇子办成过不少事,要价估计不低。”
这句话音还没落,门外却忽然再度出现了脚步声。
并不是又有人走来,而是从门口冲出的脚步声。那双脚本就是从这房内走出的,却自那房门阖上起便一直僵在了那儿,此时才又有了动静。急促、慌乱,逃也似的。
“若夫君真想要,就算那要价高点,芊儿也不至于出不起。”安宁公主冲着祁爱白眨了眨眼,“夫君意下如何?”
祁爱白半晌没吭声,只是依旧看着门口那紧闭着的门板。
许云摇了摇头,自觉这对话不是自己该听的,便也推门而出。门板再度被打开,门外却已经再没有别人。
“公主……”祁爱莲却是想劝点什么,“哥哥刚刚才醒,是不是该让他再多休……”
“阿莲妹妹。”安宁公主打断了她的话,眯眼笑着,“我之前就想着夫君或许快醒了,想要亲手为他煨一碗粥,结果还是晚了一些……呵呵,那粥现在还在火上热着,估计要一个时辰左右才好,我却想多和夫君说说话,还请阿莲妹妹过去帮我看着点吧。”
祁爱莲脸色不太好。她知道这纯粹是个支开自己的理由,碍着对方公主的身份,却只能点头称是。
她出去后,房内便只剩了安宁公主与祁爱白两人。
“夫君为何半晌不回芊儿的话,莫非对那人并不感兴趣吗?”安宁公主眨了眨眼。
“不、不是……我,我并不是……”祁爱白乱的很,呢呢喃喃地说不清楚,也不知道是在向谁解释,“我想知道他的名字……我也不是只是想知道他的名字……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我就是想多知道他一点……”
“既然如此,芊儿一定知无不言。”安宁公主笑。
从捡到祁爱白的那天晚上起,他便知道祁爱白与乙三之间有些不清不楚了。后来与祁爱白有了婚约,虽然其中有不得不为之的原因在里面,对他而言,却并不只像祁爱白所以为的那样纯属演戏。然而他却从来没有将乙三当成过一个威胁,原因就在这里——他明面上的身份是一国公主,乙三却只是另一国皇子坐下的一条狗。他和那皇子平等相交,乙三在他眼里,也就是一条狗而已。
虽然祁爱白目前还没意识到这点,但没关系,他能让他知道。
“在那异国皇子之前,那乙字第三,也曾经被其他人养过。”安宁公主道,“那时他还小,没有半点本事不说,还养不熟。听过他第一任主子曾经专门派人调。教过他,结果他倒厉害,竟然设计将那个调。教他的人给杀了。那时他主子本来想处死他,又刚巧被那皇子看见,那皇子不知怎么的却对他有了兴趣——听说是看中了他那张脸——便用一匹马将他给换了过去。”
“够了。”祁爱白咬着牙,握紧拳头,“别再说了。”
安宁公主耸了耸肩,“不是你说想知道?”
祁爱白确实很想知道,但他想要的是乙三能亲口告诉他,而不是在这种情况下,由另外一个人,语带轻蔑地和他说这些事!
“当年的他,就是这种养不熟的货色,要我看,倒还值不上一匹马。”安宁公主道,“但那皇子也不知道使过什么手段,过了这些年,再看他,却是已经被养得服服帖帖……”
“够了!”祁爱白叫道,“郑匀陌!闭嘴!”
话音未落,安宁公主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郑匀陌,这是他的本名,却是一个已经多少年没人唤过的名字,沉淀到现在,已经成了他心里一根刺。
他有意要发怒,看到祁爱白那副气得双颊发红的样,却又讪然一笑。
“不说就不说了吧,你别在这种地方和我较真呀,值得吗?”他笑道,“我这次来,可是另有事要拜托你。”
祁爱白咬牙看着他。
“我希望你能退出玄剑宗。”安宁公主道,“缘由嘛……便是因为你不忍我被逐出皇室,所以主动退出。”
祁爱白一愣。
大雍国内朝廷和江湖井水不犯河水,这是自开国时就有的风气。同一个家族不参与两方势力,也是自开国时就传下的规矩,皇室也不例外。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大雍朝这么多年,看中武林中人的皇子皇女们也不是一个两个。只要名义上的关系断了,实际上那些千丝万缕断不干净的联系,便都睁只眼闭只眼了。
最早算到当年开国皇帝膝下的五皇子,就有过这么一遭。他看中了当时武林中叱咤风云的一名女侠,便甘愿与皇室断绝关系,抛却皇子身份,自贬于庶民,迎娶了那名女侠。
传到后面,因为少有皇子能像当年那五皇子那样视权势如草芥,则大多是:若皇子看中女侠,便由女侠脱离宗门;若皇女看中侠士,便由皇女脱离皇室。
所以在最开始得知安宁公主被许配给自己时,祁爱白并没有首先想到自己得退出宗门。
“我说什么也不会脱离皇室——可怜皇后那老狐狸,估计还打着这个算盘,可惜我不会如她的意。”安宁公主道,“听说你早就想退出玄剑宗了,不是吗?这样正好。若你的师门还不同意,我会帮你打点的。”
说罢,安宁公主起了身,伸手在祁爱白肩上有力地按了按,“我说过,我不会亏待你。”
祁爱白不答。
但他知道,他现在与安宁公主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对于这个要求,他没有拒绝的份。
又两个时辰后,林安过来检查他恢复了多少。
“我的经脉是不是已经治好了?”祁爱白红着眼角,小心翼翼地问,“我……以后还能习武吗?”纵使能,这世上也就从此少了个玄剑宗小师弟。
43被留下的包裹
林安告诉祁爱白;虽然他的经脉已经顺利重塑;现在却还很脆弱;至少一年之内不要再动用内力;否则必定会留下隐患。
“一年之后呢?”祁爱白忙问,“我就可以和师兄他们一样了吗?”
“这要看你恢复的情况。”林安摸着下巴道;“如果好好调养;大致上应该差不多吧。以防万一;你到时候还是再让我看看的好。”
祁爱白认认真真点着头;牢牢记下。
安宁公主在一旁掩着嘴笑;“夫君这次可高兴了?”
祁爱白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安宁公主似乎对扮演一个贤妻很有兴趣,自从看到祁爱白醒了,便一直守在这房里;时不时给祁爱白递上一块糕点或是一个果子,眯着眼谈笑晏晏。他是如此的自在,祁爱白却是如坐针毡。
好在林安的到来总算转走了他的兴致。
“林医仙的鼎鼎大名,芊儿可是久仰了。可惜医仙多年来一直居住在五毒谷,寻常人不得一见。”安宁公主朝着林安盈盈一拜,“这次医仙难得出山,何不在这尘世间多待些时日再回去?芊儿倒是知道几个美妙的去处,希望能领医仙一观。”
林安笑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这是有意招揽,但看他的模样也是赏心悦目,便没有一口拒绝。
安宁公主遂邀了他出去,打算找个地方好好详谈。
祁爱白这才有机会喘口气。他一个人坐在床褥之间,抬头看向窗外孤寂的月。自从乙三先前被安宁公主气走之后,这么久了,连肖灵都被许云扶着来看过他一眼,乙三却没再回来过。
其实祁爱白知道,乙三曾在窗外远远朝这边瞧过几眼,只是安宁公主一直都在,他才一直没有露面。
现在安宁公主已走,他却为什么还不回来?
祁爱白在床上想着想着,便倦了,然后便又做了一个梦。这个梦不同于之前做过的那些,梦里只有乙三一人。他梦到他安安静静地立在那里,一直安安静静地留着一个背影让他看,却始终没有回过头来,让他瞧见他的模样。
第二天清晨,祁爱白醒来,眼眶有点发红。
他摩梭着穿好衣物,用脚尖划拉出床底的鞋,小心翼翼下到地上。
祁爱莲原本守在外面,听到了声响,便走了进来。他对着妹妹摇了摇头,拒绝了她的搀扶。经过一天的休养,他的身体虽然尚未恢复完全,独自走动还是没问题的。
“知道他在哪吗?”祁爱白问。
祁爱莲知道他在问谁,叹了口气,“昨天晚上,他去探视过肖公子。再之后,却是从未见过。”
祁爱白点了点头,寻了个拐杖撑在手里,便向外走去。
“哥哥。”祁爱莲在他身后轻声问,“你怨恨我吗?”
祁爱白回头看了一眼,面带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