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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小半个时辰,祁爱白混到了公主府门口。又混了大半个时辰,新娘混上了轿。回到驸马府,又是一番混来混去,混完这礼混那礼,一连整整好几个时辰,混得天都黑了,祁爱白才混完最后的夫妻对拜,总算混入了洞房。
祁爱白在洞房里捶着腰:原来结婚是这么遭罪的一件事情!一路跟着混都这么累,别人真正亲力亲为用心结婚的该被折腾成什么样哟……当然,或许是因为他这次当的是皇帝家的女婿,所以才特别遭罪一些。
他找个板凳坐下歇着,抬眼望着床边坐着的那个盖着红盖头的人。
“公主?”他试探着唤了一声,对方理所当然没有搭理。
祁爱白又捶了捶腰,总算觉得没那么累,刚想起身走两步,门外却忽然闹腾起来。
祁爱白暗道:莫不是闹洞房?
回答他的是一声惨叫,紧接着便是一道热血浇在了洞房的门上。
祁爱白抽了抽嘴角,眼看到一柄尖刀从门外捅入,连忙向后一跃,房门却已经被一把劈开,一个黑衣人冲了进来,横刀便向他砍去。
祁爱白一退再退,右手往腰侧一握,却握了个空。祁爱白暗骂一声晦气,他居然忘了自己此时没有带剑……谁他妈会在洞房里带剑啊!
还真有人带了。
祁爱白堪堪退到床边,忽然从斜里刺来一剑,帮他架住黑衣人的刀锋,再一挑一扫,寥寥数招,看起来并不如何,却轻易刨开了那黑衣人的肚子。
祁爱白侧头,看到床边“新娘”正撂下自己的盖头,冲着他微微一笑。他早知道这新娘九成九是个替身,却没想到还是个熟人。
“乙七姑娘。”祁爱白打了个招呼,“居然是你来帮忙吗?”
乙七将地上的尸体甩过去赌住门,回头笑道,“本来我是不想来的,是我们家老三来了封信,说他自己走不开,特地托我来照看你呢。”
祁爱白点了点头,心中一暖。
乙七将门堵好,脱下大红嫁衣,露出里面的黑色劲装,又从床底拖出一个巨大的布包,竖起来摆好,竟有一人高。
“这是什么?”祁爱白好奇。
“从邱氏运来的。”乙七说着解开布包,“可神奇的,平常人难得一见。”
布料落下,祁爱白刚看到那玩意露出一个头,便被乙七拖着从窗户后一跃而出。
一个头已经足够让祁爱白看出来了,“人偶!安宁公主的人偶?”
“正是。”乙七笑着答道。
两人跃上屋顶,四下一望,周遭已经被不知哪方人马给围了个严严实实。另有一批人马从各处赶来,试图杀入重围。
紧接着,洞房之门被猛地推开,竟是之前那个人偶从里面冲出。
祁爱白仔细地看着那人偶的动作,越看内心越是叹服:如不是自己事先知道,绝对看不出这是个人偶,竟与生人一模一样,如此活灵活现。
“公主!”其余人自然也看不出这是人偶来,一时间惊呼声此起彼伏。
这人偶如同黑夜里的明灯,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有些人拼了命向它冲去,想要救下“公主”。有些人也向它冲去,却是想取“公主”的性命。比他们更快的,是一柄飞来的匕首,径直扎入了人偶的胸口。
“公主!!!”惊呼声顿时化为悲号。
人偶摸了摸胸前刀柄,脸上活灵活现地透出一种人之将死的茫然之色。它凭着余势向前行了数步,脚下的地里却忽然冲出一道雷火,将它整个人点燃。
“世上再无安宁公主。”乙七淡然道。
“世上‘终于’再无安宁公主。”祁爱白的语调中多了些唏嘘,“她早该安息了。”
63出逃
一时间;驸马府内爆炸四起。那一丛点燃木偶的火焰,在诸多被爆炸引发的雷火中只是毫不出奇的其中一处;却牵动了众人的心魄。
“公主!”许多人想要靠近;却被汹涌的火焰给逼得自顾不暇,陷入一团混乱。之前那些黑衣人倒是趁机四散而去。
趁着这混乱,乙七拉了拉祁爱白的衣袖,指了指屋后的通路。就在两人打算趁乱逃出时,屋前忽然又穿来一个人的呼喊之声,勾起了祁爱白的注意。
这个略为清亮的声音;在一片“公主”来“公主”去的惊呼声中显得异常突兀。不仅是因为他语调中的悲怆远甚众人,更因为他口中所喊出的那两个字——“姐姐!”
随着这声音出现在众人视野之内的,是两个骑着高头大马的人。
其中一个祁爱白虽然不熟,却也认得出来:周家长子周恒江,前皇后周潇潇与小周妃周念儿共同的长兄,郑匀陌的舅舅;亦是朝廷的兵马大元帅,羽林军总统领。之前冲来的那一方试图救出“安宁公主”的人马;便是他手下的兵士。
另一个;却是名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男子。那道呼喊;自然就是他所发出的。
“不!姐姐!”他悲号着,抽出腰间利刃,以一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气势,一路冲至那道包围着人偶的火焰之前。马匹惧火,他便干脆从马背跃下,以血肉之躯冲向那火焰。
“殿下!”周恒江紧随其后,牢牢抓住他的双臂,“殿下节哀啊!”
羽林军众兵士中起了一阵骚动。他们都看清了那男子的脸:分明与安宁公主一模一样!
祁爱白自然也认出,那正是郑匀陌。
“好演技。”乙七在旁不咸不淡地道了句。
“为什么会这样?”郑匀陌以手覆面,嚎哭不止,“姐姐,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舅舅,好不容易才有机会来见你一面……为什么会这样!”
祁爱白本还想再听下去,乙七却又拉了他一把。另有一人从后院绕了过来,正藏在墙根处朝他们两人招着手,却是那小丫头乙二十八。
当祁爱白两人于与乙二十八会和时,周恒江正在那边向众军士高声解释着什么。
大抵就是当初大皇子身亡、周后被废、周家失势、小周妃亦失宠之时,郑匀陌遭了奸人毒害,虽侥幸未死,却险些将小周妃吓出了失心疯。小周妃担心无法再保住这个儿子,遂甘愿冒欺君大罪,偷偷将郑匀陌送出了宫外,交于普通农户家抚养。直到最近这些年,小周妃又得了宠,才向敬明帝坦诚了当年的欺君之罪,跪地求恕……
祁爱白忙着跑路,只听到了这两耳朵,后面的剧情便不知道了。但猜也能猜得差不多:无非是敬明帝原谅了小周妃,派周恒江去接郑匀陌回宫,郑匀陌听说今日是姐姐大喜之日便想先见见姐姐,却刚好遇到这桩惨事吧。
“这些话说出来,能有多少人相信?”乙二十八悄悄撇了撇嘴。
此时三人已经潜到了驸马府之外。祁爱白笑看了她一眼,“他们只是需要一个理由罢了。至于这个理由究竟会有多少人相信,并不重要。”
“对哦,毕竟周将军手上有兵!”乙二十八装模作样地点了点头,“故事编得再好,也比不上拳头硬嘛!”
祁爱白笑着摇了摇头,乙七领着他们寻到了藏在小巷里的一辆马车。
踏入马车之后,祁爱白忽然又想起一桩事,向乙二十八问道,“之前那飞刀,就是刚好击中人偶胸口的那个,是你扔的吗?”
乙二十八还没来得及回答,乙七便在前面笑道,“她?她倒是想,可她有那个本事吗?”
乙二十八扭过头,冷哼一声。
“是大姐头出的手。”乙七告诉祁爱白。
大姐头?祁爱白愣了一下。
说曹操曹操就到。他们刚刚说完这事,就见前方屋顶上一道人影飘来,正是乙一。
以前几次见面,祁爱白都只见过她一身红衣的模样,此时第一次见她穿黑衣,少了几分艳丽,却多了几分沉稳。
“快走吧。”乙一道,“待会还有更多人马过来,再晚就走不掉了。”
乙七侧身将她让入车内,驾车而行。
因为乙一的到来,马车内的气氛徒然僵硬了几分。乙七对她有些打从心底的不喜,乙二十八与她的关系也谈不上好,至于祁爱白……哪怕只是与她面对面坐着,都觉得尴尬。
好半晌,祁爱白才摸了摸鼻头,忍不住问道,“你也是被……拜托来的吗?”话一出口,祁爱白不禁更尴尬了。其实他也不是特别介意乙三有没有特地拜托过她,只是没话找话罢了,然而……
乙一淡淡看了他一眼,又扭头看了看驸马府的方向,“是主人说不愿意欠那人的人情,命令我来的。”
祁爱白松了口气。
“但也有人特地写信来拜托过我。”乙一又道。
祁爱白一口气又徒然提了起来。
“是邱晴公子。”乙一道。
祁爱白:“……”
在此时此刻,他究竟该先庆幸乙三和乙一没联系,还是该先好奇一下为什么邱晴和乙一会有联系?截止上次离开旻迦为止,他记得邱晴和乙一的关系一点都不好啊,毕竟曾发生过那种事情……
“说到邱晴公子!”乙二十八忽然来了兴致,在祁爱白耳朵边悄悄道,“祁哥哥你知道吗,邱晴公子喝醉之后,会自己把自己脱光呢!”
祁爱白:“…………”
乙一咳嗽一声,神色微妙:天知道为什么流言会转向这种奇怪的方向,她分明只是和邱晴解释了一下那晚上是个误会,其实他们什么都没发生,只是都喝醉了而已。
当然这个解释是不真实的。虽然他们那天晚上确实什么都没发生,但乙一并非只是喝醉了那么无辜,而是故意造成了那种误会。只是后面的发展不如人意,乙一试图悬崖勒马,才找了这么个蹩脚的解释。
结果邱晴轻易便相信了。不仅相信,还很懊恼自己的酒后失态——他真的相信自己会在喝醉之后脱光自己——险些污了乙一的清白,对乙一居然丝毫不责怪自己还四处努力澄清那是个误会而感动不已,而后将乙一当成了莫逆之交。
每次想到这事,乙一都莫名愧疚。
马车继续向前行着,乙二十八在车里坐得腻味,干脆挑开帘子出去陪着乙七。
车内便只剩下两个人。乙一忽然问祁爱白,“你一点都不担忧吗?”
“什么?”
“‘安宁公主’在与你成亲的当夜没了命,你却逃了出来。”乙一道。
祁爱白想了想,认命道,“我估计郑匀陌那家伙会直接图省事,说我也一起死了。”
“那你还这般无所谓?”
“没办法啊,胳膊拎不过大腿……”祁爱白无奈道,“总比真死了好。”
乙一皱了皱眉。她见不得祁爱白这种没点志气的模样,想不通为什么乙三会喜欢这种人。
“你在这世上走一遭,图的是什么?”乙一问他。
祁爱白忍不住陷入了沉思。人活一世,求的不过是一个舒坦自在、问心无愧,为什么一定要图什么?
“你又图什么?”他问。
她一愣。
“我并不是想和你针锋相对。”祁爱白一问出口就发现自己唐突了,忍不住解释道,“我只是好奇……”
解释到一半他又闭了嘴。好奇什么?无非是好奇乙一曾经做过的事情。这个女人做过的太多事情,都令祁爱白无法认同更无法理解。但这终究不是他该问的。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