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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认栽不再插手邱氏。让我全身而退,这对你我都好。”
“我为什么要帮你?”祁爱白问。
郑克天的神色不太好看了,“你莫非还不明白你的处境?”
祁爱白看着屋内凶神恶煞的其他数人,摇头不语。他自然知道这是个威胁。
“我知道你想帮邱氏,是我事前没有了解过邱氏与你的关系,这是我的错误。但我现在也不求别的了,只想要全身而退而已,反正邱氏的损失也不太大,不是吗?你何必固执。”郑克天继续装作好好商谈的模样,“再说你也别以为邱氏有多无辜。若不是他们先扶植前朝,又与前朝反目转投我们大雍,我们也不会想要在事成之后除掉这群不忠不义的小人。后来我们放了他们一马,只与他们定下这种协定,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就这,他们还觉得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成天想着如何毁掉那协定。”
“就算如此,这数百年来,他们所付出的代价也已经够了。”祁爱白道,“更何况,皇孙殿下,其实还有件事情,你也弄错了。”
郑克天奇怪地看着他。
“我们并不是往日无冤近日无仇的。”祁爱白道,“我们之间很有些恩怨。”
郑克天茫然地思索了片刻,忽然想起了什么,神色微变,“莫非是说山南那事?那都是那个姓李的混蛋自作主张,我不知情的。”
山南?姓李的?祁爱白顺着这两个字眼,回忆起半年多前他与祁爱莲被人一齐绑架,险些就糟了毒手的事情。后来祁爱白救下了祁爱莲,却也因此经脉尽毁,乙三肖灵许云三人拼掉半条命才救回来。事后祁爱莲顺藤摸瓜揪出的那个指使者,正是姓李。
“原来那件事情,也与殿下你有关吗?”祁爱白问。
郑克天舌头打了结,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们之间的恩怨又多了一层。”祁爱白道。
郑克天恼怒至极,伸手重重拍了拍桌面,终于卸下那副友善的伪装,“你别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你的命现在在我手里。既然你和邱氏关系不浅,我们就直接拿剑指着你的脖子,一路出去,看还有谁敢对我们动手!”
说罢他刷地起了身,果然拿了一柄剑,径直向祁爱白走去,“离开这里之前,我们会留着你的命。但会不会留下个手脚什么的,就说不定了。若你听话些,可以少受些罪。”
祁爱白用一种怪异的神色看着他,那神情即不是不屑,也没有恐惧。他就这样看着郑克天,看了半晌。
郑克天被看得有些发渗,忍不住再度缓和下语气,“你还不知道吧,周家的逆贼们已经放出话来,说你也在那晚陪着安宁公主一起死了。这让你以后还怎么做人?你还是到我们这边来吧,只要你这次愿意帮忙,我绝对……”
祁爱白忽然开了口打断了对方。他问道,“你既然知道山南姓李的那事,又知道他为什么没有得手吗?”
郑克天一愣。他只听说姓李的派了不少人对付这两兄妹,至于为什么会失败,难道不是肖灵和许云出的手?
“当时有接近十个人吧……那些个人全死了。”祁爱白面无表情地问,“你以为他们是怎么死的?”
话音刚落,郑克天还没来得及思考。
祁爱白猛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将那条卡在自己脖子上的手臂捏出一声脆响。他从那手臂下钻出,右手抽出腰间剑刃,回身便是一挥,直直划开身后之人的腹部。
屋内众人,没有一个能及时反应过来。血液从那腹部猛地喷迸而出,对方发出惨叫,祁爱白再挥一剑,这惨叫又戛然而止。
直到那壮汉的身体重重跌倒地上,祁爱白飞扬的衣摆堪堪垂落。
祁爱白回过头,看着郑克天笑,“他们就这么死的。”
郑克天吓得脸色惨白,不住往后退去,“制住他!快制住他!”
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祁爱白一步又一步朝他走近,剑身带出一道又一道的血花。
一盏茶的时间,走了十余步,杀了六个人。祁爱白立在郑克天身前笑,“知道我们最初的恩怨在哪吗?你的父亲,那个两年前惨死的太子殿下……杀了我的父母。”
郑克天脸上是彻彻底底的茫然,显示着他是真不知道。
“阿灵和师兄都说你应该不知情,不该迁怒于你。爱莲也说,没必要再因为那些旧事而招惹更多的麻烦。我认同他们。所以这份恩怨,我原本也是打算咽在肚子里的。”祁爱白缓缓抬起剑身,“可你偏偏要自找死路。”
剑身斩落,恩怨尽结。
祁爱白总共出去了半个时辰,回去的时候一身血迹斑驳。
乙三原本仍昏睡着,或许是察觉到了祁爱白的归来,睫毛颤了颤。
留守的人说,肖灵与乙七都曾经寻来过一趟,却只说了些话,便又出去追寻漏网之鱼了。
祁爱白点了点头,坐回到乙三身旁,轻轻拉起他的手。乙三颤了半晌的睫毛,终于睁开了眼,低着声道,“你怎么这幅模样?”
祁爱白将头靠在他肩上,“有点累。”
乙三沉默片刻,握起他的手腕把了把脉,而后也没说什么,只是摸了摸他的脸,让出肩头任他靠着。祁爱白重塑后的经脉还很脆弱,因为强行运转内力,受了些伤。虽伤不及性命,却令祁爱白很不好受。
乙三没问他为什么会受这伤,没问他是在哪用的内力。
两个伤患就这样头挨着头,腻在一张床上,相互依偎着,过了好几天。有时我醒了帮你压压被角,有时你醒了帮我喂杯温水。
等到他们两人都好得差不多了,大多数时间都能保持清醒的时候,众人看他们的目光已经满是怪异。虽说两个男人躺一张床上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就祁爱白与乙三之间的那相互依偎的气氛,说没别的关系别人也不会信。
面对这种目光,祁爱白还会莫名臊红耳根,乙三却坦然得很。
“父亲,这件事本来是上次想和你说的,被打断了。”乙三彻底大好之后,重新拉起祁爱白的手,站在邱父面前,一字一顿道,“他叫祁爱白,是我此生挚爱。”
邱父神色微动。他早猜出两人关系,却没想到乙三会用这四个字眼。
此生挚爱……唉,此生挚爱。
邱父无奈地摇了摇头,“若你是我养大的,我肯定不愿意眼睁睁看你找个男人。但现在,你愿意认我这个父亲,我便很满足了。你的事情我做不了主,你自己高兴就好。”
乙三笑了笑,捏了捏祁爱白的手。祁爱白行了一礼,这次邱父总算没再回避。
“邱氏现在好了,我要下山了。”乙三道,“你们呢?”
“我们也打算下山了。”说到这个,邱父脸上多了些喜色,“在这鬼地方困了这么多年,可算是熬出了头。不过还有许多事情需要准备,大概还得耽搁许久。”
邱氏族人体内的蛊毒也已经全部被解除。说来这事还有个插曲。邱氏虽然和郑匀陌达成了新的协定,但郑匀陌忙于处理夺权后的各种烂摊子,一时没办法顾上这边。多亏许云下了趟山,将林安给塞进麻袋里拖了过来。
林安起初满脸愤慨,指责许云剥夺人身自由,非大侠所为。
许云一脸淡定地回复道:现在邱氏数百号人等着被救,林安的自由却只是一个人的自由,少数自然服从多数,他是个很懂得变通的人。
每次想到当时的场景,乙三就憋笑憋得肝疼。
他带着祁爱白来到邱氏的出口,正好看到林安坐在那长吁短叹。
“你们全族的蛊毒我都给解好了,现在可以把绕金藤给我了吧!”林安一见乙三就叫。若不是乙三拿着绕金藤做威胁,哪怕被许云绑来了,林安也不至于那么听话。
乙三从怀里掏出一根枯黄色的藤条,总算舍得抛给他。
林安接住藤条,当宝贝一样塞进怀里。
“你这么想要绕金藤,究竟是要做什么?”乙三好奇。
“解毒。”
“为谁解毒?”乙三惊异。
“当然是为我自己解毒,别人还有谁值得我这么拼命?”林安道,“这只是其中一位药材而已,也不知何时才能真正解开那毒。”说这话时,他神色间竟然愁绪万千。
“什么毒这么厉害?”祁爱白也忍不住好奇了。
林安勾起了嘴角,显出一丝自嘲,“长生不老之毒。”
两人都是一愣。
“当年我与好友制出这毒时,还以为是什么灵丹妙药。后来大家死了,大家都死了,就连我那好友也意外横死,我才知道这真是这世上最厉害的剧毒。”林安不由自主露出一丝寂寥,而后忽然一拍脑门,眼珠往他们两人身上一转,“虽说如此,还是有很多人愿意把它当做灵丹妙药的!其实我手头还剩下一些,看你们两个有缘,要不要送你们一点?不如就让你们陪陪我……”
祁爱白摇头摇得像拨浪鼓。乙三拒绝得更直接,当即拉着祁爱白就跑。
跑了半晌,两人都停下歇了口气。
“你摇头做什么?长生不老的机会也不想要?”
“你跑什么?长生不老还不好?”
他们同时质问对方,而后同时一愣,又同时大笑出声。
“对,长生不老不好。”祁爱白用五指扣住乙三的指间,肩头靠着肩头,“如果真服下那劳什子长生不老之药,我岂不是没法陪你慢慢变老了?”
乙三蹭着他的脑袋点了点头。
“下山之后,你有什么打算?”乙三问。
祁爱白想了想,“不知道。现在全大雍都说我已经死了,祁氏也暂时不方便回去。你又有什么打算?”
“本打算回旻迦,但小七和我说了,早几个月殿下——唉,现在是国主——还特地给我留了位置,现在几个月过去,位置也早就被其他人抢了。虽然据说还留着爵位和府邸,但我也懒得回去了。”乙三眯起眼,“这样挺好的。我熬了这么多年,邱氏熬了这么多年,求的不就是‘自由’二字?”
“现在我们都自由了。”祁爱白说着,忽然话锋一转,“阿灵和师兄说是一起去了南疆。”
乙三挑眉,“所以?”
“他们之前还一起出了海。”祁爱白握紧乙三的手臂,“我也想出海看看!”
“然后,你也想去南疆?”乙三眯起眼笑。
“是啊!”祁爱白猛地激动起来,“我算算他们以前还去过哪。东海、云岛、苗山、漓江、香台……”连珠炮似的数了一大串,他才发现乙三一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都是肖灵去过的地方?”乙三问,“你就这么想追随他的足迹?”
祁爱白汗颜:都已经这个时候了,他怎么还在吃这个醋呢。
乙三冷哼一声,“我才不要跟在他们的尾巴后面跑!说什么云游四海,他们也不过是一直困于这大雍的江山之内罢了。我告诉你,旻迦以北的草原不知道多么宽广秀美,他们怕是一辈子也不曾见过。草原以北更有……”他说着说着,便发现祁爱白的眼睛越来越亮。
“想陪我去见识一下吗?”乙三笑问。
祁爱白点头如捣蒜。
乙三笑着摸了摸他的鼻头,“好,我就带你去见识。”
林间忽然起了一道风,带起两人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