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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陆离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穆清继续颇为自然从鞋柜里给陆离拿了替换的拖鞋，和他同款的深灰色无花款。
陆离立刻闭上嘴乖乖换鞋。
处理好了这些，穆清这才转身关上了门。
随着大门关上的哐叽一声，正在弯腰换鞋的陆离又是下意识抖了一下。
穆清不动声色地看着少年僵硬弯曲的背脊线，在少年站起身回过头之前，落下了挑起的眉梢。
换完了鞋的陆离一回头，就看到穆清正以他高深莫测的眼神望着自己，他只觉得自己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由诉说变成咆哮着尴尬，下意识避开穆清的视线，四处一乱看发现了自己带过来的礼物袋。
终于找到了话讲，陆离几乎是雀跃地拿起礼物袋，把手里的礼品袋递上前去。
“啊，带了一点小礼物，算是谢谢穆哥把弓道馆的场地借给我用。”陆离调集了封印的洪荒之力才算勉强卖了个萌。
穆清看着陆离别扭的小模样，这回算是真笑了，这清浅的笑容犹如烟丝般缭绕着他天然就显得冷峻的面容，温和下来的俊美五官在笑容中愈发让人不敢直视。
陆离连忙侧过视线，面对被他粗俗的比喻为是“母老鼠看了都会发情地劈开叉”的笑容，陆离实在是不想考验自己的抵抗能力。
“小陆，以后不用这样客气。”陆离听着穆清这样说道。
陆离牌弹幕机艰难运作：
谁没事会给宿敌送礼物啊！
这还不是你这个宿敌不按常理出牌，神来之笔约我来你家，不然我是闲的发慌吗！
既然来了，当然要彰显我陆天王的礼仪、大度和品味啊！
还不打开看看，哼！
也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陆离傲娇带着点急切的心灵弹幕，穆清从礼物袋中拿出了精致的包装盒。
“的琥珀烟云？”
成功的从穆清的声音里听到了些许惊讶，陆离得意得鼻子都要翘起来。
但他面上还是矜持地说道：“嗯，上次不是闻出来了的黑色烟草嘛，我猜你——穆哥你可能会喜欢烟草味的香水，所以这次带的是琥珀烟云。”
陆离牌弹幕机来了兴致：
哼哼，穆清啊穆清，作为我27年的宿敌，你以为你在我面前还有什么秘密吗？
西装癖，烟草香水癖，半夜的时候会犯烟瘾；
睡眠轻，一点动静就会惊醒，常常只睡四五个小时；
总是皮笑肉不笑，独处时一张棺材脸丧到天际；
偏食，饮食不规律，不喜欢下厨……
颤抖吧穆清，你面前的人搞不好比你父母更了解你！
可怜啊穆清，你对眼前的人一无所知，你在打一场毫无准备的仗！
的琥珀烟云是你最常喷的香水之一，你不可能不喜欢我的礼物，哼，讨好你，对别人来说难如登天，对本天王陆离来说不要太简单！
——等等，但是他陆离为什么要讨好穆清呢？
——讨好到穆清有什么好骄傲的啊啊啊啊啊？
情不自禁陷入灵魂思索的陆离只听到穆清以一种意味莫名的语气问道：“嗯，小陆，你经常送人香水吗？”
“啊，怎么会，这是我第一次送。”正在反思自己又在跪舔宿敌的陆离下意识诚实回答道。
过两秒才觉得对方这问题问得有点奇怪，陆离略带茫然地望向穆清，只看到穆清低着头打量着手中的香水，徐徐抬起目光望向陆离。
“小陆，你现在年级小没关系，过几年，等你成年了，别轻易送人香水，尤其是异性。”
穆清如此说道。
陆离一脸茫然。
啊？为什么？
陆离牌弹幕机勤学好问：
这我不还是找你学的吗？上辈子我们要是在一个剧组，我过生日的话你一脸虚假地送我生日礼物，每一次送的不都是香水吗！我其实不怎么用香水啊，你还倔强地只送香水！
自己送别人香水，这下教育我不要随便送别人香水，你这不是双标吗！
再说你是异性吗？这跟我成不成年又有什么关系啊？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面对一脸懵逼的陆离，穆清却没有再对着这个话题多讲。
穆清微微低下头，靠近了陆离昂着的一张小脸，微笑了起来。
这放大的笑容实在太具有美学意义上的震撼性，被震撼得失神的陆离脑海中一瞬间闪现了许许多多的片段，模糊凌乱不可言传，像一帧空镜头，像一幅画，像一首诗，像琥珀像烟云。
穆清看着陆离缓缓说道：“不过我很喜欢这款香水。”
“……谢谢你，陆离。”
第21章 惊天大误
【陆离啊陆离，说难听点吧，你这特么就是身残脑也残啊！】
换好弓道服的陆离，还没有走进弓道馆，就已经听到了猎猎的弓弦声和铮然的箭矢入靶声。
陆离绕过墙面，正看到灯光下开弓撒放的男子。
穆清上身穿着白木绵制的襦袢式筒袖，白色的衣领衬着更为修长的脖颈，下身是黑色的马乘袴，马乘袴紧束着腰部，勾勒出劲瘦流畅的腰部曲线，也分割出了令人叹息的身体比例。
陆离默默吐槽道，穆清这厮是吃什么药长大的，这腿长不会有一米三吧。
陆离一脸羡慕嫉妒恨地看着穆清手里四寸伸的竹制和弓，因为四寸伸的弓下弦长度有235厘米，身高一米八以下的人根本没法拉。
不像他陆离，今天只能继续用上次那把16公斤的并存弓，下弦长度223厘米。
再次无视“好汉不提当年勇”的原则，陆离牌弹幕机挣扎强辩道：
本天王上辈子也用的是四寸伸的弓好吗！
身高183腿玩年好吗！
各种弓用起来都soeasy好吗！
穆清双脚开立，左手持弓，右手勾弦，半袖中露出的一截手臂由于蓄力而肌肉收紧，不同于肌肉壮汉用力时的血脉偾张，此时此刻的穆清，肌肉线条依旧是含蓄而流畅的，配着他一身极简复古的弓道服，就像古时习六艺的君子，克己，内敛，也同样自信而笃定。
穆清拉开了弓弦，直视前方，这个过程他完成得不急不缓，一动一静间的气势如渊渟如岳峙。
练习弓道的人身上都有这样一往无前兼具从容不迫的气质，而这种气质，穆清身上尤甚。
他撒放的前一刻仿佛空间压缩成线凝聚在他的指间，时间也凝滞不前，这一幕是庄重甚至肃穆的。
陆离太懂此刻穆清的感受，他也一同摈住了呼吸。
开弓的过程亦是审视的过程，是一种开自身而内观的仪式。
天地仿佛只有一线，排除开所有的糟粕，余留下的只有前方，自此目中无尘，可内观心无旁骛。
铮——
穆清松开了手。
视线中只能看到一道拉长的细细残影，然后紧接着咚的一声。
28米外的标靶溘然作响。
陆离眯着眼望去，果然正中靶心。
陆离笑了，走上前去，取下上次用过的并存弓，回头对着放下和弓的男人说道：“我们来比试一下吧。”
因为刚用了力面部泛起微微潮红的穆清很快平复下了呼吸，他低头看着眼前小一号的人，穿着小一号的弓道服，手里拿着小一号的弓，看着他的目光却是桀骛不驯甚至是赤裸挑衅的。
果然相当喜欢弓道啊，在拿着弓的时候才会袒露出真实得多的样子。
穆清如是想道。
穆清没有立即应下，而是微笑着问道：“赌什么？”
陆离愣了一下，明显是没想到赌注之类的情况，但他很快更加兴致勃勃地回问道：“你说吧。”
虽然是把话语权给了出去，可陆离完全忘记了虚假地客套一声“穆哥”。
穆清仿佛也不在意陆离称呼上的疏漏，他微微侧过头，从来坐端行正的穆清，做出这个“歪着脑袋”的姿势竟然有别样的趣味和放松感。
穆清很快笑着回答道：“先比吧。”
※※※
从穆清说出“先比吧”三个字后的两个小时，这期间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被陆离强行打上了马赛克，放入了记忆库的“尽快删除”区域。
此时此刻的陆离，正瘫坐在穆家客房的浴缸里思考人生，顺便给他的弹幕机做日常保养。
陆离牌弹幕机痛心疾首：
陆离你是不是有毛病啊！
你拿着你这15岁的身体，和25岁的穆清比射箭，你是不是傻！
这还是你主动提出的比试，你是不是智障！
陆离牌弹幕机羞愤交加：
穆清你这个人也是不上道！
一个身高168的小屁孩找你比试弓道，你作为一个身高189的男人，是出于怎样的心理竟然答应下来了，你也太不善良了吧！
你还主动提出要赌注，太阴险了吧你！
陆离牌弹幕机泫然欲泣：
陆离啊陆离，说好听点吧，你这是身残志坚，身高二等残废还要约斗，也是勇气可嘉。
陆离啊陆离，说难听点吧，你这特么就是身残脑也残啊！
你这输了已经够丢人了，你还欠了穆清一赌注！
穆清那么阴险一人，让你卖血卖肾都有可能啊！
陆离牌弹幕机心念成灰：
陆离，你这个傻逼，你输掉的不只是一场比赛。
你输掉的还有你的尊严，气节，操守和信念啊！
＇吐血。gif＇
＇倒地。gif＇
＇坟头长草。gif＇
在万念俱灰之下进化出了表情包弹幕的陆离，完全没意识这是怎样的科技进步和历史发展。
因为他听到了敲门声。
不用说陆离都知道是穆清来问候了，因为他已经在浴缸里将近瘫坐了快一小时了吧，洗澡水早冷了不说，坐木了的屁股也已经起义好几次了。
但是一想到出去就要面对穆清那张如沐春风的笑脸，陆离只觉得身上“羞愤交加”的buff来了个平方，变成了“羞愤欲爆”。
“小陆，你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穆清没有开门进来，而是在门外问道。
陆离强压住自己装死的欲望，而是艰难地发动了技能“影帝的演技”，高声说道：“没有，是刚刚不小心睡着啦，哈哈。”
也就是他这个影帝了，在这么悲惨的情况下还能干笑两声。
门外的声音顿了一下，低沉清冽的男声再度响了起来：“那你小心着凉，也别泡太久了，容易造成人体氧饱和度不足。”
陆离正准备应下，穆清又在门外继续说道：“你应该是耗能过大了，等下先别急着回家，我去做晚饭，你先吃点。”
陆离一脸懵逼地回答：“好，好。”
陆离牌弹幕机死灰复燃：
开玩笑吧！？
穆清，做饭？
我陆离上辈子就没听说你下过厨！
还真泡得有点晕的陆离艰难得从浴缸里爬了出来，一边用浴巾擦着身子，一边暗戳戳地想着：
哼，看来，上辈子不仅他陆离把穆清当做宿敌，穆清这货对他隐藏也很深啊。
可怜现在的穆清对他陆离的重生毫不知情，所以放下了警惕，都慈悲为怀地给宿敌做晚饭吃了，哈哈哈。
陆离都没搞明白自己的迷之爽点在哪。
刚放下浴巾准备去拿衣物换上的陆离只听到外面楼下响起了一声刺耳的尖叫，听起来似乎是个年轻的女声，凄厉极了感觉。
——出什么事了？
※※※
“天啊哥！”穆小筱一脸哥伦布发现新大陆的表情。
“哥你竟然在做饭！”穆小筱激动地看着挽着衬衣袖子正在淘米的穆清，“我长这么大就没吃过几回你做的饭呢，你怎么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