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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强烈的幽怨目光,穿透空气,直射轩辕梦的脊背。
好一道杀气腾腾的视线!
不用看,便知此视线,来自于醋意最大的萧大公子。
转过身,漾出一抹温柔无比的微笑,走向萧大公子:“小楼,你的手怎么样了,还疼不疼?”
某人哼哼两声,斜挑眉眼:“现在才想起来关心我?哎呀,看来我在你心里的分量,也就只有那么一丁点。”
啧啧,瞧这话说的,多幽怨,多悲伤,多可怜,搞得她好像是那种薄幸无情的君王一样。
“怎么会,你在我心里的分量,绝对比那太一山还重。”压得她都快喘不过气了。
萧大公子一时间也听不出这话究竟是在讨好他还是在讽刺他,只能暂且当做她在向自己表明心迹:“我看每个人在你心里的分量都跟太一山一样重吧。”
她讪讪一笑,也不接口。
怎么接?说“不是这样的,只有你在我心里的分量有这么重”,开玩笑,在场的可不只有他一个人,她已经可以感觉到某个正在碾药的人开始磨刀霍霍向自己了。
说“你讲得真是太对了,每个人在我心里的分量的确一样重于泰山”,刚捋顺的孔雀毛,怕是在这样一句话后又要炸起来。
所以,沉默是金,不说话就是最好的回答。
在经历了一番看不见的刀光剑影后,某个吃货将手里的棋子往棋盒里一丢,兴奋地抬头,看着她问:“梦,是不是开饭了?”
开饭?开你个头的饭!真怀疑血瞳这家伙是不是饿死鬼投胎,一天到晚玩脑袋里想得就是吃。
不过血瞳也提醒了她,他到这里来的目的是什么,“这几日天气寒冷,大家都有伤在身,不如我们弄个暖锅,大家凑在一起吃,既热闹又暖和。”
血瞳自然是第一个赞同的,萧倚楼没好气地哼了声,算是同意,白苏点点头,也没有意见,甚至还自发自动提出弄点补药,熬一锅药膳汤给大家补身体。
赝月还是那么一副没正经的模样,似笑非笑地瞧着她:“暖锅?我看你已经够暖的了,再吃暖锅,不怕上火?”
轩辕梦在其他人看不见的角度冲他狞然一笑,压低声音凑近他耳边道:“怕什么,反正我有帮我泻火的人,倒是我们的赝月大人,您要是上火了,该怎么办哟。”
赝月神色不变,毫无羞耻之心地说道:“怕什么?愿意帮我泻火的大有人在,没准这大帐里就有一个。”
轩辕梦故意指着血瞳:“你在说血瞳吗?”
赝月心知她是故意的,既不生气也不羞恼,从容自在道:“他若是愿意,我自然也不好拒绝,只是怕你会不自在。”
轩辕梦脸一红,倒不是羞得,而是气得,没好气啐他一口:“混账东西,永远都没个正经!”懒得再跟他斗嘴,这家伙绝对是闲的没事干,故意跟自己找茬。
拽了拽身旁邵煜霆的衣袖,道:“我去找云锦他们,这里都是伤员,洗菜煮饭这种事情他们插不上手,我多叫几个人来帮忙。”
他拦住她:“还是我去吧。”
她笑着拍拍他的手:“我没事,走几步路还是可以的。”
“雪天路滑,你伤势还未痊愈,留在这里便好。”
“真的没事,我一向都壮得跟头牛似的,倒是你,经脉才刚刚续接上,要注意休息。”
“我没那么娇气,还是我去为好。”
“不用,我去。”
“还是我去。”
“谁都别去了,我去!”另一个声音冷不丁响起,帐内所有人纷纷将目光朝传出声音的方向调去,只见将自己默默隐在角落里整理药材的白苏,手里握着捣药的药杵,昂首挺胸,一副气势勃发的模样。
脾气好不代表没脾气,这俩人,旁若无人的在这边打情骂俏,是可忍孰不可忍,孰可忍他白苏不可忍。
所有人面对白苏的发飙,都很自觉地闭上嘴巴,只有赝月,抖着肩膀,半掩着唇,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那笑声就像在她的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不痛,却因是当着众人面打的,所以格外的丢人。
“那个……我突然感到有点头晕,就麻烦苏苏你了。”捂着脸,连忙找个空位坐下。
原本只是装模作样逃避尴尬,谁料话音刚落,一群男人为了上来。
这个说:“头晕就不要乱走动了,好好休息。”
那个说:“头晕?是不是旧伤复发了?”
这个道:“你过于使用功力,伤及肺腑,不是那么容易痊愈的,不如我以内力为你疗伤。”
那个道:“身体是最重要的,万万不可逞强。”
心虚啊有木有!望着面前一张张焦急担忧的脸孔,她真想说一句“我其实是骗你们的”,但她还没傻到这种地步,让他们知道自己故意装晕必然没好果子吃。
“没事没事,可能是睡得太久了,所以血流不通畅吧。”嘿嘿一笑,红润的脸色哪里像是伤重的病人。
众人心里也明白,她伤势虽重,但经过两日调息已无大碍,可听到她说头晕,还是傻乎乎的信了,就算看出她只是装的,心里亦是担忧不已。
当轩辕梦发现这群男人竟然破天荒地开始纵容自己时,悔得肠子都青了——以前为什么不早点拿出这个杀手锏来,失败,失败啊!
一句头晕得来的待遇便是,所有人都在忙前忙后准备晚餐,只有她一个人躺在软榻上做挺尸状。
望着黑黝黝的帐顶,她不禁生出一股蛋蛋的忧桑。
尼玛!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好不容易等到一切就绪,她再也无法扮演病号,一个鱼打挺从榻上翻滚而下,直奔饭桌。
一桌的美味佳肴,口水都快滴下来了。
因为人多,而桌子太小,所以特意用四张小桌子拼成了一张大桌子,十几个人围坐在桌面,中将放着热气腾腾的暖锅,场面温馨得让人想要落泪。
戚如花昨日便已带领大部队与自己回合,只不过当时她正处于昏迷状,所以没有时间举办一个盛大的迎接庆典,就把今日这虽简单却丰富的暖锅宴当接风宴吧,大家都是不拘小节的人,场面不重要,重要的是热闹。
肩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只要手臂动作过大,牵扯到伤处便会疼得钻心,正当她僵着手臂,考虑要不要放弃对面的肉丸子时,无数只筷子伸来,各镇各样的菜类被丢进她面前的碗中。
眨眼之间,她碗里就摞起了一座小山。
撇了撇嘴,皱了皱眉,筷子在碗里挑挑拣拣:“不喜欢豆腐,不喜欢青菜,不喜欢羊肉,不喜欢鸭血,不喜欢猪皮,不喜欢萝卜……”靠,为什么全是她不喜欢吃的东西。
“你重伤未愈,多吃点豆腐和萝卜有助于补气。”身边的邵煜霆劝道。
“是啊,伤重的人不宜吃大鱼大肉。”萧大公子附和。
“鸭血有补血解毒的功效,你应当多吃一些。”某位神医怕她吃不够,竟然又夹了两块鸭血到她碗里。
某女欲哭无泪,明明重伤的不是自己,为什么要让她吃这些她根本就不爱吃的东西。
将碗一推,直接表达自己的不满:“不吃不吃不吃,我要吃肉,我要吃辣椒!”
“不可,辣椒辛热,对你身体不好。”
“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挑食啊。”
“小湉儿都比你听话。”
“为了你自己的身体,就听我们一次吧。”
“你要是想吃肉,过几天我做给你吃。”
……
听着耳边接连不断的劝导声,轩辕梦欲哭无泪。
虽然自她醒后,没有人提及那日与殷俐珠对决后她走火入魔一事,那他们的一言一行,都在表达着对自己的不满与控诉。
是,当时那种情况,换了谁都不可能平静以对,但事已至此,一直揪着不放有意思吗?再说,她现在不是好端端地坐在这里吗?
殷俐珠死了,大家都还好好活着,这是一件足以好好庆祝的喜事,干嘛闹得像是审判大会,多煞风景。
放下筷子,她觉得有必要把谁都不愿提起的事放到桌面上好好谈谈。
“你们是不是还在怨我?”
一个劲给她夹菜的手纷纷停了下来,她环顾一圈,继续道:“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修炼禁功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决定的,我说过要保护你们就一定要做到。”见云锦似要开口,她立刻截断:“别说我不爱惜自己的话,正因为我很爱惜自己,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幸福,我才做出这样的决定,你们认为,只坐以待毙等殷俐珠前来寻仇,今日欢聚一堂坐在这里涮暖锅的几率有多少?”
所有人都不说话,只有暖锅中沸腾的汤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她拿起筷子,趁所有人发怔的时候,飞快地涮了片牛肉塞入嘴巴:“我不喜欢赌,但这世上很多事,你若不去冒险,那么便只有等危险自己找上门来。我承认,我当时可能有些贸然,做了不该做的事情……”轻轻一叹,想起当时的情形,连下肚的牛肉也变得有些苦涩,“我从来都不认为自己十全十美,殷俐珠有她自私黑暗的一面,我亦是如此,你们与我相处了这么久,我的为人,你们应该一清二楚,指望我做你们心中的女神,纤尘不染,普度众生,那我只好说一句,抱歉,让你们失望了。”走火入魔时她虽神志不清,但自己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她却记得清清楚楚。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魔,平日里从不示人,只有在好不防备之下,才会被人窥探。
殷俐珠的心魔便是孤独。
亲生母亲就在身边,可她却只能唤她师父。
三十多年来,她对自己身世的憎恨怕是不止一次两次,她说他为了邵煜霆愿意付出一切,而事实上,她做所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自己。
她要一统江湖,认为只要全天下的武者都臣服在她脚下,那种掌控一切的权利可以让她摆脱孤独。
说到底,她也只是个真正想要什么都弄不清楚的可怜人罢了。
而自己的心魔……便是害怕失去。
她失去的已经太多,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打击。
心魔是每个人都会有的弱点,她不是神,自然会有各种各样的缺点,九分善一分恶,她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她自己明白,那些从灵魂深处爆发出的黑暗,她从来不愿示人,但她也不会因此而羞愧自责。她轩辕梦本来就不是个好人,下这个定义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在场诸位想必也有心得,她对自己不在乎的人和事,从来不会心存善念。
所以说,想自己这样的人,一旦走火入魔,估计比殷俐珠还危险。
一番言论发表完毕,再次趁着众人发呆,煮了两个肉丸子丢进嘴巴。
一切彻底来了个天翻地覆,当所有人清醒过来时,竟然没有人再阻止她,不但没有阻止,还关怀备至地为她添菜。
肉丸子鸡爪猪大肠,全是她爱吃的。
邵煜霆甚至为她找来了红彤彤的辣酱,一看就倍儿香!
有些事情,藏着掖着反倒压抑,倒不如明说出来,在你轻松了,别人也轻松了。
感情亦是如此,自己和邵煜霆一个迷糊,一个闷骚,其实心里都明白自己的感觉,但表现出来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早知如此,她也无需浪费这么多的时间,直接压倒,吃干抹净,方便又快捷。
想到自己被他强过好几次,心里就有些不舒服,吃了口裹满辣椒的竹笋,拉过身旁的某人,直接对着削薄的唇印下,然后将口中的竹笋渡到对方口中。
一触即分,得意地看着男子俊朗的面容越来越通红,越来越扭曲。
邵煜霆不擅吃辣,轩辕梦喂给他的又是重辣型的辣椒,那张总是清冷如冰的面容,第一次露出这般难受到想哭的表情。
眼中渗着泪,额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