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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梦也同他一起,看向火盆中的那堆灰烬:“我想亲耳听你说。”
“殿下生来就受万人追捧,地位高贵,你想到的,就一定会得到,你失去过什么?放弃过什么吗?”
没想到他竟突然给她来了这么一句,他心中的不甘与愤懑,已经达到顶点了吗?
轩辕梦抬起眼,闲闲道,“你不是我,又怎么知道我的感受?我这一生,并不如你想象中那样顺利美好,只是我比你看得开,想想看吧,当你哭泣自己没有鞋子穿的时候,却发现有人没有脚,这样比起来,你岂不是幸运得多?”
祁墨怀愣了一下,目光骤然从灰烬上移开,落入她的双目中:“如果连尊严都失去呢?”
“那就努力把尊严争取回来!”
“你说的倒是简单……”他叹息,手指再次抚上身旁的佛像。
一个破佛像有什么好摸的,摸那冷冰冰的泥塑,还不如来摸她呢。望着那修长的好看的手指,轩辕梦又开始心猿意马起来。
“你说服女皇了吗?”停止对那佛像的抚摸,他忽而抬头问了一句。
从心神弛摇中回过神来,她点头:“你放心吧,我和你有足足一年的时间,当然,得到这一年时间是要付出代价的,你和我现在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如果你想找死,一定记得要先跟我打声招呼,我可不想跟你作对亡命鸳鸯。”
祁墨怀眼角一抽,脸白了一下后,迅速转黑:“你也放心,我即便是死,也绝不会拉你垫背。”
轩辕梦满意颔首:“嗯嗯,这样就好,我虽然愿意帮你,但没打算与你同生死共患难。”
能把自己的私心如此清楚大方地表达出来,这世上怕也只有一个轩辕梦了,他不惊讶,也不恼怒,只淡然回道:“我明白了。”
女皇那边成功搞定,祁墨怀这里也达成一致,轩辕梦没什么要说的了,转过身正准备回房休息,却突然想起什么,匆忙折回:“祁墨怀,你认得大篆?”
正弯身抱起佛像的祁墨怀闻言,应道:“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就是想让你帮我翻译个东西。”
“翻译?”祁墨怀显然不理解这两字的含义。
轩辕梦见他一脸迷茫,这才恍然,她怎么把前世的新生名词拿来用了,于是改口:“是做译注。”
“这简单,你把要做译注的文献拿来,我帮你译好后你派人来取就好。”
“好,就这么说定了,晚些时候我会让竹染把我要你译注的资料拿给你。”嘿嘿,看不懂大篆没关系,有能看懂的就行了,辟天那么厉害,压箱底也浪费了。再说,这具身体的仇家实在太多了,不练好武功,只靠夜鸦这个护卫来保护,实在不保险,就算不能天下无敌,那也得有起码的自保能力吧。
抖着腿,一路哼着小曲往自己的房间拐,还没等推开门,就见米管家那肥胖的身躯从檐廊的那头,冲着檐廊这头飞奔而来,眨眼之间,米管家就站在了轩辕梦的面前。
轩辕梦惊了,眼前这违反自然定律的一幕,让她久久回不过神来,只看到米管家的嘴巴一张一合,像只缺氧的鱼,至于她说了什么,她是一个字都没听到。
好不容易从震惊中回过味来,她盯着米管家满脑门子的晶莹汗珠,蹙眉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米管家脑门上的汗一滴滴往下落,跟那梅雨季节的雨水似的,噼里啪啦:“回殿下,四公子说想去花园里散步,可一连下了几日的雪,路上积雪未化,四公子一不留神,从台阶上摔了下去!”
“啊!”轩辕梦惊呼一声,连忙问:“那摔死了没?”
米管家:“……”
囧……为什么殿下每次问的问题都这么惊世骇俗异于常人?米管家对此表示难以理解,不过殿下既然问了,再奇怪,她也得老实回答,“只是昏过去了,没有生命危险。”
哦,没有生命危险就好,不就是摔了一跤嘛,人这辈子,哪有不摔跤的。
“你去请御医,我过去看看。”虽然没摔死,但听米管家的口气,似乎摔得不轻,看在白苏是个盲人的份上,她就纡尊降贵去探望探望吧。
其实,米管家描述得有些过于夸张了,白苏只是手臂擦破一条,膝盖摔破一只,其他并无大碍。
男子原本就瘦弱单薄的身躯,此刻显得更孱弱纤瘦了,静静躺在榻上,脸色惨白如雪。
轩辕梦走过去挨着榻边坐下,握住他的手臂,将袖子撸起:“眼睛不好就不要乱走,摔得疼吗?”
在她推门进屋的时候,白苏就已经知道是她,头一次,面对她的触碰,他没有抵抗:“没你想得那么娇贵。”
是吗?半个手臂都被擦破了,血肉模糊,看着都疼。
“我已经请了御医,虽然是小伤,但也不能不治。”放下他的手臂,又去揭他的裤管,当看到他腿上的淤青后,轩辕梦心惊了一下。
比手上的伤没好到哪里去,也是血肉模糊,皮都被擦掉了一层,伸手在他的伤口处按了一下,立刻有倒抽气的声音传来,向榻上的人看去,只见那隽秀的面容都挤成了一团,痛苦写满了那双黯然无彩的眸子,苍白的脸容,瘦弱的身躯,微颤的双唇,此刻的白苏,给人一种弱柳扶风的病态娇弱,让轩辕梦不禁想起一个人来——林妹妹。
取出袖中绢帕,轻柔地帮他擦拭额上薄汗,手指下移,似经意又似无意地掠过他苍白的唇,颤抖立时停止,谁料下一刻,却颤得更厉害了。
正想说些什么来安慰他,门外忽而传来一阵低语,原来是御医到了。
起身,将位置让给御医,待御医诊治完毕,轩辕梦唤来竹染将其送出府时,才发现这名御医竟是那个曾被自己威胁过的张世礼。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她原想找她唠唠嗑,可云锦那边派人来,说他身子有些不适,刚好张太医入府,顺道请她过去把把脉。
她不是那种小气的人,唠嗑什么时候都能唠,病却拖不得,所以,她很大方地挥挥手,指指云锦院落所在的方向:“去吧,云锦可是本殿的正夫,他的病,你可要认真对待,绝不可有半点马虎有任何不妥之处,及时来向本殿汇报。”
太女的话外弦音,张世礼又怎能听不出来?这些个贵人,别看她们身份尊崇,却整日算计来算计去,连与自己最亲近的人,也要留三分心眼,哪有她们这些小人物活得自由自在,顺心随意。所以说,金钱地位什么的,看似重要,却怎么也比不上亲情以及爱情的美好。
张世礼一边点头称是,一边暗暗叹息。
轩辕梦望着叹息而去的张世礼,纳闷她叹个什么气忧个什么心,这事跟她有半毛钱关系吗?她这个当事人都没叹气呢,皇帝不急太监急,这家伙八成是日子过得太舒服了,闲得慌。
回到白苏的卧房,望着他已被包扎好的伤处,轩辕梦沉吟了片刻,从怀中掏出一本绿色文书,走到榻边,将文书塞进白苏的手心。
白苏捏着手里的硬皮文书,不解道:“这是什么?”
“休书。”
闻得休书二字,白苏沉静的面容骤然变色:“你要休了我?”
望着他诧异震惊的神色,轩辕梦觉得好笑:“不是早就说好了吗?不论是否能治好你的眼睛,我都会放你自由。”
默然握着手里的休书,白苏垂下眼帘,半晌后,他小声问:“你……只给我一个人自由?”
“当然不是,邵煜霆,祁墨怀,还有萧倚楼,每人一份休书。”
“那……云锦呢?”
咦?奇怪了,为什么每个人都要问到云锦,她休不休他,有那么重要吗?
心中虽纳闷,她却没有瞒他:“他是我的正夫,我自然要与他白首偕老的。”
白苏似是早猜到她会这么说,面容沉静,只有纤长的眼睫如蝶翼般,轻轻颤了颤:“为了云锦,你要赶我们离开?”
赶他们离开?这话从何说起,她不禁失笑:“是你们想要自由,我只是如你们的愿而已,怎么能说是赶?”
白苏再次沉默不语,脸上的表情似失落,又似哀怨,眼睛虽然不能视物,却不影响其中的光华流转。
一室静默,轩辕梦望着白苏不断变幻的神态,在心底暗暗猜测,他应该是怕自己现在离开太女府,目不能视,又无依无靠,无法独自生活吧?于是安慰道:“你别担心,虽然你已经不是我的夫婿,但我既然答应过要治好你的眼睛,就绝不会食言,这期间,你可以离开太女府另寻住处,我会派人为你打点一切,你无需操心,若你想继续住在这里,我也不会赶你走,直至你眼睛复明,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从她的话语中,白苏敏感地捕捉到了一个信息:“你的意思是说,一旦我双目复明,你……就会赶我离开?”
“是,解了你的毒,治好你的眼睛,你我之间就再无瓜葛,既然已不是夫妻,那就要断绝我们之间的一切关联,等你离开太女府,想找个安静的地方隐居也可,寻机找我报仇也可,那就是你的事了,与我无关。”
她的果断与坚决让白苏一时无法适应,她可以霸道地将他禁锢在太女府,也可以毫无留恋地还他自由,两种极端,都令他恨极。她怎么可以这样,这么可以!
“你好好休息,这几天就不要出去了,记住,伤口不可沾水,不管什么事,都让下人去做,你暂时还是这里的男主人。”说完,轩辕梦起身离开。
对于白苏,她只有怜惜和同情,并无愧疚,他的遭遇虽悲惨,却并非她造成的,她干嘛没事找事,非要让自己心里不爽?不过说起云锦……
那个温雅如玉,清淡如水的男子,她明知他是带毒的玫瑰,却义无反顾地要将他拥在怀里,哪怕被刺伤,也无所畏惧,仔细想想,这种感觉,虽说不上是狂烈的爱,却也勉强能算是喜欢吧?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云锦。
管他是什么感觉,总之,这个男人,她是要定了。
回自己院落的脚步,就这样偏离了预订轨道,朝云锦的居所而去。
张世礼刚为云锦诊完脉,见到轩辕梦,先是一愣,随即小跑上前,在轩辕梦面前在站定,低声道:“云公子并无大碍,只是思虑过度,身子有些虚而已,下官已为公子抓了几副补血益气的药,坚持服用些时日即可。”
轩辕梦蹙眉:“思虑过度?你确定没有诊错脉?”
“若无十成把握,下官不敢妄断。”
对于张世礼的医术,轩辕梦自然是信任的,可云锦为何会思虑过度?他一个太女府的小小夫侍,又不是统领百官的一品大员,有何好思虑的,更何况是思虑过度?
百般疑问,从张世礼这里是得不到答案的,轩辕梦挥挥手,让她退下了。
望着面前紧闭的门扉,轩辕梦长叹了口气。
云锦,你是我唯一愿真心相待的人,希望你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千万……
“殿下?”紧闭的门扉被打开,云锦只着一身宽大的月白长袍,静立在门前,望着她,眼中有惊有奇,就是没有喜。
轩辕梦大步走到他面前,隔着一道门槛,单手钳住他的下巴,目光深深望进他黑不见底的瞳眸:“云锦,你对我,可是真心?”
云锦弯眉浅笑,哪怕白皙的下颌已被轩辕梦捏出淡淡红痕,却仍旧从容优雅:“自然是真心。”
手下的力道不减反增,她几乎要烧穿他,直看到他的内心:“那我要你,你给我吗?”
云锦神色不变,只有眸色加深了些:“云锦本就是殿下的人,一辈子都属于殿下。”
这算是邀请?
可她心中却无半分喜悦,松开钳住他下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