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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梦一个晚上没睡,就像犯下了大错,生怕惹父母生气的孩子。辗转一晚,第二日天不亮她就起身,去城郊的近卫营中,挑选了一队百人的精兵,护送祁锦禹回国。
本该依依送别的时刻,她却学鸵鸟,躲在宫殿里面,等车队走远了,才跑到皇宫最高处,目送逐渐远去的车队。
“真弄不懂你,明明舍不得他走,却始终对人家不冷不热,你这人是不是欠虐啊?”一个熟悉的调侃声在耳边响起。
轩辕梦一震,猛地扭过头,盯着近在眼前的一张妖孽脸孔:“你舍得回来了?”赝月这家伙,说什么不适应皇宫这种鸟笼生活,没病都能憋出病,三天两头跑出去云游,有时候是一两天,有时候是三四天,这次更离谱,一去就是半个月,大年夜都找不到人。
“想我了吗?”她的脸越黑,他脸上的笑意就越浓。
“你这不安分的混蛋,再敢随便离家出走,我就拔了你的毛,锁在床头给我当暖脚袋!”
他及时后撤一步,躲开她的无敌抓鸟手,在这招上,他已经吃了无数次的亏,早从失败中摸索出了经验:“有本事你就来拔啊,就怕你养尊处优久了,身手变差了。”
她眼里闪着精光,朝他飞扑而去:“那就让你看看,我的身手到底有没有退步!”
“沈慈死了。”在即将触碰到他时,他忽然低声说了句。
轩辕梦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沈慈——
已经被她改了姓氏的轩辕慈,名叫沈慈。
……
“已经死了有一天了。”赝月望着靠在女皇墓碑前,身躯僵硬的尸体,下了结论。
轩辕梦仿佛没有听见他在说什么,只静静看着那个已经失去呼吸失去心跳的女人。
“嗯?这是……”赝月弯下身,从尸体旁捡起一只红色的瓷瓶,垂首轻嗅,蓦地脸色大变:“是牵机!她的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是我给的。”清冷的声音,自轩辕梦口中淡漠吐出。
无视赝月震愕不解的眼神,她踏前一步,伸手合上女人来不及闭上的双目。
她不知道自己可以狠心到什么地步,让轩辕慈一辈子都活在屈辱与痛苦中,或者用最残忍的刑罚将她折磨致死,每一种想法,她都在脑中过滤了无数遍,可终于,她却还是选择了让轩辕慈解脱,选择给她一份救赎。
最后看了眼那个让自己恨了整整三年的脸庞,转身,对守卫淡淡道:“好生葬了吧。”
轩辕慈已经得到了她应有的惩罚,天道轮回,报应不爽。什么时候,会轮到自己呢?
这个问题,还是留着以后再考虑吧。
她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像这种回忆一生,自我评价的无聊之事,还是等哪一日报应来了再说。人生苦短,光阴如梭,谁有这闲工夫思考这种蛋疼的事。
祁墨怀失踪已近半年,却依旧不闻其讯,祁锦禹虽已归国,却听说他不肯继承皇位,只暂代皇帝的职责,等找到祁墨怀,他便归还皇位,孙洪气得大发雷霆,却又拿他没辙,对于一个不想当皇帝的皇帝,威胁恐吓都没用,你认为我不行,你行你上啊?可他偏偏还不敢,他若要表现出半点要取而代之的心思,其他手握重兵的将军和朝臣,一定会联合起来灭了他的。
幸好昊天那边现在一团乱,否则以昊天现在的兵力,自己这些还未从之前那场恶战中恢复过来的士兵,只怕根本不是其对手,真的打起来,别说是取胜,能不能保命都是问题。
寒冷的冬季,在无数场纷扬的大雪中,终于离去,春天的脚步已然临近,嫩黄的迎春花,第一个带来春天的气息。
女儿又长了一岁,不像以前那么调皮好动,云锦每天都会给她教课,小丫头虽然学的快,却学的不怎么认真,倒是对学武有着的超乎异常的热情,每天缠着邵煜霆教她武功。
看着女儿这种性子,轩辕梦沮丧至极。
又是个对政治不感冒的皇室子嗣,看来她打算等孩子到了懂事的年龄,就把所有政务推给她的想法落空了,不过转念一想,喜欢习武也不错啊,与昊天之间的这场持久战还不知要耗多长时间,说不定一两年,又没准七八年,更没准,要僵持个十几年甚至几辈人,等小丫头长大,做个女将军,征战沙场,夺取疆土,做个马背上夺天下的女皇帝,也很带劲的。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童稚的声音响在耳畔,最后一首现代人人耳熟能详的《静夜思》流畅地念出来后,小丫头拽了拽她的袖口,“妈咪,我背完了!”
“嗯?背完了?”她正在走神,压根没听小丫头在念什么。
“妈咪,我是不是可以找爹爹学武功去了?”小丫头抬起头,认真严肃地问。
呃……她之前对丫头说,只要她能背完十首唐诗,就可以去找邵煜霆学武功,原以为要背完十首唐诗,起码要花整整一天,没想到才一个时辰……
小丫头的记忆力是不是好得有些过头了!
为了给孩子树立一个说话算话的好榜样,她只能勉强笑着拍拍小丫头的脑袋,温和地赞扬:“嗯,小湉儿真棒,这么快就背完了十首唐诗,真是好孩子。”
小丫头无视她的赞扬,固执地继续询问刚才的问题:“那我是不是可以去找爹爹了?爹爹答应要教我剑法。”
剑法?孩子才五岁,就学剑法?
轩辕梦一脸黑线,刚想说不行,可看到小丫头亮闪闪充满期待的大眼睛,就不忍拒绝了。
长叹口气,不明白自己的心肠怎么越来越软了,算了,小丫头要学,那就去学吧,邵煜霆也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应该不会伤了孩子。
“好,你去吧。”
“妈咪真好!”小丫头欢呼一声,踮起脚,抱住她的脖子,在她脸颊上“吧唧”一口,兴高采烈地小跑了出去。
轩辕梦笑笑,自己还真是容易满足,小丫头一句“妈咪真好”,就让她的心甜得发腻。
只可惜,孩子渐渐大了,不像以前那样,整天黏在自己身边,如果再有一个孩子……
她摸摸下巴,有关孩子的念头一起,就开始小鹿乱撞了。
曾答应给倚楼一个孩子,又答应和苏苏一起造个小人,还应允和云锦一起生个胖小子,这么多男人,到底先给哪个生?
唔……这是个问题,这是个严肃的问题,这是个既严肃又严重的问题,这是不但严肃严重而且还很纠结的问题。
先给倚楼生,那苏苏肯定要吃醋,云锦也会不高兴,如果先给苏苏生,倚楼肯定要炸毛,如果是云锦,只怕全部都得炸毛。
愁,男人多了也是麻烦。
要不挑兵挑将,挑到谁就是谁?反正是运气问题,谁也不能有意见。
正打算找诸人商量,刚迈出书房,就见前方的花坛边,立了一道紫影。
她走上前轻轻唤了声:“倚楼,站在这做什么?”
不知视线落在何处的某人好像正在发呆,压根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
她伸手在他面前晃晃:“喂,发什么呆呢?要晒太阳,也别站在阴凉处啊。”
他猛地回神,眼神有些迷茫,好半天,才将目光聚焦在她脸上:“啊?怎么了?有事吗?”
她来回回绕着他走了几圈,末了,摸摸他的额头:“你没发烧吧?”
“你才发烧了。”他拉下她的手,神情看上去有些无精打采。
“怎么了?像是没睡醒的样子。”在她的印象中,萧倚楼似乎很少有这种怏怏无神的时候,总是神采奕奕的,跟一只到处找人比美,耀武扬威的花孔雀一样。
他淡淡瞥了她一眼,连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随便出来走走,可谁知这皇宫太小,没走几步就走到头了。”
皇宫小?他的眼睛没坏吧。她刚想反驳他,忽地意识到什么,神色也在霎那间黯淡下来。
没错,这皇宫对于普通人来说,确实很大,很宽广,一眼望去,甚至看不到边,可对于萧倚楼他们来说,这皇宫,却显得逼仄狭小,如同一个鸟笼子,哪有外面的广阔天地浩淼廖远。
“倚楼。”她轻轻唤着他,挽住他的手臂,沿着碎石小路朝前漫步:“最近你一定闷坏了,我们很久都没有亲热过了吧?从今天开始,我每天晚上只陪你一个,直到你腻了为止。”
他脸一红,别扭道:“这个……也没什么,我……我不在乎的。”
她闷笑一声,她的小楼永远都是这么别扭又嘴硬。
“以前在太女府时,你就总是想法设法地要离开,虽然皇宫比太女府大了不止那么一点,但说到底,都是一个四四方方没有自由的铁笼子。”
“其实,并没有你说的那么拘束,主要是我太闲了,整天无事可做,才会觉得这皇宫小。”见她唉声叹气,他心生不忍,又连忙反过来安慰她。
她又不是傻瓜,怎会听不出他话中的勉强,他只不过不想让自己担心罢了。
不知从何时起,那个骄傲自满,只会处处与她作对的萧倚楼,逐渐收敛了自己的锋芒,变得沉静温然,时时迁就她,关心她,体贴她。
她曾发誓要照顾他们所有人,到头来,却是被他们每一个人在照顾。
“倚楼。”懒懒靠在他身上,拖着长音,轻轻唤着他的名字。
他侧眸看她,满是疑惑:“你怎么了?突然变得怪怪的。”还说他发烧了,脑袋被烧坏的其实是她自己吧。
她在他怀里拱了拱,寻到最舒服的位置,闭上眼,由他带着自己朝前走:“我们一去出去旅游吧?”
“啊?”
“就去五菱,那里是我们相遇的地方,最富有纪念意义,顺便还可以去看望胭脂,上回错过了她和窦钟的婚礼,我要让他们给我补一顿喜宴。”
他越发疑惑,望着安静靠在自己怀里的女子,忍不住问道:“梦,你是不是觉得最近冷落了我,心里愧疚,所以想要弥补?”
只是因为愧疚吗?或许是,或许……只是因为她想好好陪伴他们一回吧。
“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他停下脚步,柔声道:“梦,其实你不用愧疚的,我只不过是发发牢骚而已,我知道你有你要做的事……”
“陪我去嘛,好不好?”她截断他的话,仰起脸,做撒娇状。
某人脸上立刻挂了三条黑线,真该让其他人也看看她现在这副德行,居然学那些江南女子吴侬软语,嗲声嗲气,不过他不可否认,他喜欢这样的她,偶尔露出小女人的情怀,用最温柔娇媚的一面打动他,而不是高高在上,颐指气使。
他抚了抚她的头发,紫眸中柔情毕现:“我是很想和你一起去五菱,但你现在是一国之主了,我们都有太多的东西无法放下。”
她撇撇嘴,“你当我是要搞独裁吗?我费尽周折,冒了这多的险,又吃了这么多的苦,目的就是为了建立一个平等自由,多人执政的民主社会,我的作用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重要,就算昊天大军打过来,有能力指挥士兵奋起保卫国土的,也大有人在。”
他实在弄不懂她口中说的那些自由民主,不过他能感觉到,她要建立的国度,是一个从古至今独一无二的国度,是一个真正人人平等,百姓和睦的国度。
“虽然你这么说,但……”
“哪有那么多的但是!”她再次打断他的话,看着他认真道:“管那么多做什么?这可不像你的性格!想跟我一起去吗?是就点头,不是就摇头。”
他看着她,沉默了一阵后,突然用力点头:“想。”
“这不就好了,想到就做,瞻前顾后什么的,最烦人了。”她笑嘻嘻挽住他,快步朝前迈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