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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消息的一刹那,轩辕梦既想笑又想哭,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滋味。
仰头望向湛蓝晴朗的天空,万里无云的平静下,又有谁能知道,一场腥风血雨马上就要展开。而掀起这场血雨的幕后之手,就是她轩辕梦。
明明离计划更近了一步,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连笑都是掺杂苦涩的。
利用一个人的真心,确实算不得善举,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卑鄙,她曾问过萧倚楼,如果自己为达目的而利用他,他是否会恨自己。
他回答说:“恨,当然恨,只怕连死,都无法忘记你的欺骗。”他是个性子直爽的人,听到这样的回答,她一点也不意外,心头发酸的同时,她轻声道了句:“没关系,反正我死后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死了也不会再见面。”
萧倚楼没有再继续追问,因为他知道就算问了也不一定能得到答案。两个人相对无言,又互相抱着和衣睡了一晚。
第二天醒来,一切抛之脑后,却没料到,竟会在此刻,突兀地听到这样的消息。
收回仰望天空的目光,轩辕梦轻声道了句:“走吧。”却在这时,听到一个熟悉声音,“求求您了,我真的可以,你就让留下吧。”
循着声音望去,在一处粮仓的门前,面容隽秀清俊的男子,正拉着一个膀大腰粗的男人,苦苦哀求:“您可以少付我一些工钱,只要您让我留下……”
男人不耐,用力推了把赢弱不堪的男子一把:“滚滚滚,就你这瘦不拉几的样子,还是去勾栏院做小倌吧!一袋米都扛不动,老子要你有屁用!”
☆、第72章 小白兔的逆袭
白苏?
他还没有离开昊天?
与萧倚楼对视一眼,两人目中皆有诧异。
看他的样子,似乎最近过得很是不好,本来就纤弱的体质,现在看着更是风一吹就倒,总是干净整洁的衣裳,也变得肮脏不堪,他紧紧扯着那名大汉的手臂,苍白淡色脸上尽是卑微的哀求。
那大汉被他缠得不耐,两只粗壮的手臂用力一推,白苏便整个跌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你个臭要饭的,赶紧给老子滚!再不滚,老子见打死你!”大汉冲着白苏恶狠狠啐了一口,转身欲走。
白苏顾不得疼痛,忙从地上爬起,用流着血的手掌,拽住大汉的衣摆:“求您了,就让我留下来吧,我吃的不多,工钱可以不要,只要您让我留下来!”
何曾见过这样低三下四的白苏,与他相处的短短几个月,轩辕梦看得出来,他是那种宁愿不要命,也不肯卑躬屈膝的人,现在,却为了能留在这里,低贱至此了吗?
见她转身要走,萧倚楼扯了她一把:“你真的不管?”
“为什么要管?”她看着他,面无表情的问。
萧倚楼没想到她竟会这样回答自己,噎了噎,才道:“帮他一把很难吗?你看他现在这个样子,我想你也不忍心。”
是啊,他这个样子吗,谁忍心呢?
一次又一次的被拒绝,被侮辱,被践踏,却始终不肯放弃,即便早就见识过白苏的固执,却依然无法理解。
那个大汉似乎真的恼怒了,白苏虽身单体弱,决心却很强,驱赶了几回都没用,在白苏又一次缠上来祈求时,大汉终于忍无可忍,反手将白苏摞倒在地,抬起蒲扇般的大掌,就往白苏的脸上打去。
这一掌下去,白苏那孱弱的身子根本受不住,眼看这一掌就要打在自己的脸上,却在半空中被人拦下。
女子逆光而立,身姿挺秀,正闲闲伸出两根手指,架在大汉的手腕处。看似随意的一拦,却力若万钧,无论那大汉怎样用力,都无法撼动分毫。
白苏怔怔地望着她,像是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漆黑的眸中满是诧异与惊喜。
那大汉也不是笨人,一眼就看出轩辕梦是身怀绝技的高人,当下也不敢发怒,只小心翼翼地赔笑道:“姑娘,您这是何意?”
收回手,轩辕梦神色淡淡:“没什么意思,就是看不惯你当街打人。”
大汉揉了揉自己通红的手腕,讪讪道:“不是我想打人,而是这臭要饭的实在太烦人,姑娘你清雅高贵,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何必要管这市井小事?”
“要不要管,那是我的事,你该不该打人,那也是我说了算。”冷冷瞥了大汉一眼,轩辕梦从袖中摸出几锭碎银,扔到白苏脚边,碎银虽不多,却也足足有二十多两,轩辕梦淡色的瞳眸从他狼狈的面容上掠过,略作停留,便转向前方的道路。
“走吧。”轻挽萧倚楼的臂弯,轩辕梦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白苏不能置信地望着她决绝而去的背影,眸中的惊喜,渐渐化为深痛的绝望。
他不敢信,不愿信,也不能信,在他最狼狈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她竟会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
或许,她曾经对他,真的是太迁就了,以至于她偶尔的冷漠无情,他都承受不了。
没关系,要走就走吧,她带给他的痛苦还少吗?一边欢欣不已,一边痛彻心扉,连自己,都开始变得不认识自己了。
她是他的仇人,永远都是,既然是仇人,那么她的抽身离去,也就理所应当了。他不该难过,不该伤心,之所以不顾一切留在这里,就是为了报仇,他要杀了她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为他的师父师姐讨回一个公道。
是的,为了报仇,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报仇!
他不求她,不挽留她,不在意她,也不会牵挂她。
心疼就心疼,绝望就绝望,至少他不会再从云端,骤然跌落地狱,那种极致的反差,痛得让人濒临崩溃。如今这样的生活,才是最好的。
他默默捡起地上的碎银,一一擦净,揣入怀中。
之前被他纠缠的大汉早已走远,空空落落的巷子,一眼望不到头。
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他就这样,站在长长的巷尾,寂寥的笑着。
……
新的住处,位于京城郊外,是个荒废了许久的宅子,主人几日前回乡省亲,才想起将宅子卖掉,轩辕梦见宅院地处偏僻,不易被人发现,虽荒凉破旧了点,但宅子内一应生活设施俱全,只要稍加整理收拾,还是挺不错的,于是就将临时落脚点选在了这里。
因为要忙着打扫整理房间,轩辕梦很快就把遇到白苏的事忘了,萧倚楼试着提了几次,都被她以各种借口给敷衍过去。
不是她不想提,也不是她真的绝情绝意,而是她认为,既然已经决定互为陌路,那就做的彻底一点,不论有多心疼,又多担心,都不要再去想起。
再说,她又不是受虐狂,一次次的呵护,一次次的关心,换来的却是他的恨之入骨,他连句软话都不会说,人心是肉长的,当自己的心血一再被糟蹋,她也会难过,会伤心。
与其两个人都不好过,不如狠下心来,给自己自由,也给他自由。
这就是她的优点之一,什么事都看得开,属于天生的乐天派。
不过,很快她就乐不起来了。
宫中传来消息,文太师以勾结外藩,通敌叛国的罪名,将大皇子逮捕入狱,准备严加拷问。
这一突发状况,是轩辕梦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她原以为文太师会拿自己说事,毕竟是她龙华的太女,但自己的身份从未曝光,祁墨怀又何来通敌一说?
差人打探后才知,文太师口中的外敌,竟是五皇女轩辕霞!
她这几日一直派人在监视文太师和太子,竟不知五皇女何时进了昊天,不但与祁墨怀见过面,还故意放出风声,要扶祁墨怀上位,两国联手,一统天下。
轩辕霞高调进京,估计现在全昊天的人,都知道祁墨怀曾与龙华五皇女见过面。若两人的会面是公开的倒还好说,坏就坏在,两人竟是私底下单独会面,这一把柄被文太师抓住,以他的老奸巨猾,必会在此事上大做文章,要为祁墨怀洗脱罪名,怕是难于登天。
她想来想去,怎么都想不明白,祁墨怀也算是个聪明人,怎么会与轩辕霞单独见面呢?对于凡事都听自己安排的祁墨怀,她忽然感到一阵深深的无力。难道是自己逼得太紧,又或者,他对于自己的隐瞒感到不安,于是转而找轩辕霞合作了?
如今,祁墨怀是个什么态度,皇帝又是什么反应,整个局势又呈现何种趋势发展,她压根一点头绪都没有。
闷在屋里想了整整一天,决定还是先想办法混进天牢,去探望一下祁墨怀,问问他到底出于什么心态,会选择弃她而与轩辕霞合作。
天牢戒备森严,不是想进就能进的,哪怕用金银贿赂都不行,轩辕梦只能选择夜探。
为了给犯人造成一种心理压力,天牢一般都建造得比较阴森。
昊天的牢狱也不例外,沉静在漆黑夜色中的天牢,从远处看去,就像一个隐匿在暗夜中的人间地狱。
长长的甬道,一直通向未知的黑暗,即便此时已是芳菲四月,渗人的冷意却让人头皮发麻、手脚冰冷。偶尔传出的凄厉惨叫和痛苦呻吟,更是让人浑身的毛孔,都在瞬间张开,冷意灌注,不由得浑身发抖。
凭借敏捷的伸手,轩辕梦避过看守,潜入了天牢的最深处。
这里的牢狱,是专门为犯了罪的王公贵族所建,相比于其他牢房的阴暗潮湿,这里的设施比较齐全,环境也相对整洁干爽,没有一点牢狱的感觉,当然,除了那扇隔绝自由的厚重金属铁门。
像这样的特殊牢房并不多,轩辕梦很快就找到了关押祁墨怀的牢房。
一灯如豆,男子背靠铁门,从容优雅的背影,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一个身披枷锁,等待审判的重罪之人。
望着他宁和的背影,轩辕梦有种仿佛回到了几个月前,他尚未还俗的时候。
他安静得如同雕塑,淡泊宁远,有种真正看破红尘的感觉。
忍不住,口出唤道:“祁墨怀。”
听到她的声音,沉静的背影有些凝滞,好一会儿,他才缓缓转过头来,“你怎么来了?”虽是询问,却不带一丝好奇。
轩辕梦握住眼前的铁质栏杆,目光定格在他虽然沾染了灰尘,却仍显得高贵脱俗的衣袍,“你是不是疯了?如果是,那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免得我被你拖累。”
像是对她不客气的冷言冷语早已习惯,他起身,走到门前,隔着铁栏与她对视:“我没疯,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
“你没疯?”都疯成这样了还叫没疯。
望着他愠怒的眼,他从容道:“我不想一直依靠你,听从你,我想彻底摆脱你,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虽然很努力地压制心头的愤怒,但听了他这样的话,她还是忍不住高声怒喝起来:“祁墨怀,你知不知道,你的决定,让我这些日来的所有心血全都付诸东流了!你要疯可以,但请不要让我陪你一起疯!你要摆脱我是不是?好,从现在开始,我不再管你了!”说完,转过身便打算离开。
“轩辕梦。”他一声低唤,语气带着急切和激愤:“我只是想与你并肩而战,不想总躲在你的后面而已!难道这也错了吗?”
深吸口气,转过身,再次望向他:“祁墨怀,你什么时候可以收一收你的大男子主意?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你想自己做一番事业,我不会阻止你,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你必须成功夺位!没有权势,你凭什么摆脱我,又凭什么打败我!”
面对她的愤怒,祁墨怀却变得异常平静:“我有我的打算,不会让你的心血付诸东流的。”
轩辕梦气极反笑:“好,好,你有主见,真他妈的有主见!说实话,你其实就是为了报复我的隐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