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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桌的菜,只动了几筷子。却不是浪费的问题。
秦星河垂着头,没有看他。只是在顾倾野起身付钱的时候拉了他一把,声音没有起伏:“地方我带你来的,菜是我点的,钱我去付。”
顾倾野脚步顿了,也没再坚持。他见秦星河经过他身侧的时候肩膀耸了一下,吸了一下鼻子,不动声色地绕过。先前进来的那份腻歪,没有了。
顾倾野目送他往柜台走,才收回目光,离开了这家店。
放弃了就好。
出了店门,他辨别了一下方向,往街道上走。桃园街道有几家店特别文青,从外面看根本不知道是卖什么的。顾倾野经过其中一家的时候,里面正在放歌。鬼使神差地停下来听了几句,顾倾野的喉咙有点哽。
我躲过世俗的雨/躲不过幸存的你。
习惯了无归单寒羁旅/没习惯你。
我满身情谊/却无能为力。
……
顾倾野突然发疯似的往回跑,也不顾什么形象了,奔着去刚才那家饭馆。然而等他到的时候,秦星河已经不在了。他们刚才坐着的桌,菜已经全部被撤掉,这会正坐着一家四口,其乐融融地凑一起点菜。
顾倾野茫然地走进去,坐在角落里。有个服务员见了,想去招呼,被老板不动声色止住。
拿出手机,他划了几次屏幕才把屏幕锁解开,秦星河的头像在闪,颤抖着点开,是一条信息。
老师,加油。/微笑:)
一瞬间泪目,顾倾野平复了一下情绪,点开语音。
“星河,我不想再当你老师了。”
他说。
作者有话要说: 歌词出自尚东峰的《负罪星下》,很好听,推荐。
谢谢小天使的营养液。
☆、背对背拥抱
第二十二章
那天晚上秦星河没再给顾倾野回消息,因为手机被老爷子没收了,顾倾野发的语音没听见。他这回没跟秦兆岭撒谎,直接坦白自己昨晚偷偷去安市了,至于原因,不肯说。
秦兆岭让他跪着,他也直接跪了,硬生生挨了几棍子,眉头揪着,从头到尾没吱声。腿弯处有点疼,明早应该会紫。
秦兆岭走后秦星河跪了四个小时,对着菩萨发呆。那尊菩萨通体洁白,眉眼微闭,面带笑容,秦星河越看越觉得像他妈。
他妈要知道他现在这个狼狈样,还不知道怎么心疼呢。只可惜他对他妈的记忆只停留在三四岁的时间段,到现在为止实在没什么印象了。有时候隐约能记起他妈身上的味道,很神奇,是刺鼻的香水味儿,跟从小到大写的母爱作文里母亲的味道有点不太一样。秦星河鼻子敏感,受不了太呛的味儿,不知道是不是小时候因为他妈的缘故。
母亲么,秦星河一个人的时候是会忍不住去想,受了委屈的时候也会去想。但在其他人面前秦星河从来不提,尤其是封镜。他怕他小爸多心。
别人姑且不说,封镜待他怎么样,秦星河心里跟明镜似的。也就除了只有亲妈能做的事,剩下的他都做了。
秦星河还记得有次自己发烧,刚好下午四点多,赶上上下班高峰期,路上堵成一锅粥,他小爸真的跟电视剧里演的一样,从车里跨出来背着他往医院跑。
自己分量不轻,他小爸又特瘦,那回真的是吃了不少苦。好在赶到医院挂了几瓶点滴后烧退了。秦连随后赶来黑着脸把封镜训了一顿,说车道上跑,还背着一个,不要命了?
封镜趴在秦连怀里哭,说他见不得星河难受。跟自己难受似的。
秦星河当时脑袋还昏着,吊着水,手腕都挂肿了,听完非要强撑着起来安慰封镜说自个不难受。
后来封镜告诉他,烧迷糊的时候,他搂着封镜脖子,喊得是妈。喊得太揪心,封镜那瞬间真以为自己是他妈了。
……
周一上课,起床后腿实在疼,秦星河上了一点药,用纱布轻轻裹着点,套了校服裤子。好在校服裤子大得跟阔腿裤一样,基本碰不到伤。他发现才过了一个星期,头发就长了,抓起来能有一小把。于是也没多想,咬着皮筋扎了个小揪,后面还散着点。从镜子里看,挺坏挺轻挑的样子。估计就是王佐藤口中说的祸国殃民的少女杀手。其实只有秦星河自己心里清楚,什么少女杀手啊,哪有杀手把自个儿搞得一身情伤的?
挎着书包出门的时候,巷子前面见到顾倾野,穿着一件挺薄的西装外套,衬得后背瘦削,手腕发白。估计昨晚没睡好,有点咳嗽,正低着头往学校走。那背影看得秦星河眼睛一眯,掉头往相反的方向走了。
想想就有点自嘲,秦星河问自己,这叫什么,背对背拥抱么?
他是从学校矮墙翻进学校的,有点吃力,纱布裹着的地方胀得疼。好在矮墙后面他还遇见了好哥们黑子,大清早躲树后面抽烟,见到他上来扶了一把。秦星河眉头一皱:你烟瘾这么重了?黑子把烟头往树干上摁灭了,说:心情不太好。秦星河就说:那你也给我一支,我心情也不好。
黑子没给,拿眼睛斜了他一下:你别糟蹋烟了,会抽么。
秦星河耸了耸肩。没再计较。他不是真的相信抽烟能让心情好起来。就顾倾野昨个那句话,“放弃吧,星河”,让他抽完世上的所有烟都没用。病得对症下药。他的药现在正咳着嗽从学校大门进来给他们班上课呢。
黑子把自己的校服抖了抖,散了烟味,才跟秦星河一起进教学楼。他这个人给秦星河的感觉就是,有时候玩得很开,有时候又特孤僻,挺猜不透的。但有一点秦星河能打包票,两肋插刀,那绝对能形容黑子。这样想着,他胳膊勾着黑子脖子,整个人都倚在黑子身上,贱笑:“你能扛我上二楼不?”
“你特么又不是残障人士。”黑子掸掉他的爪子,躲过教学楼进进出出的女生们暧昧的眼神,瞪秦星河,“节操掉地上了,赶紧捡。”
“喑哥,行行好,我受伤了。”中了爱情的毒。
秦星河耍赖,两手勾着黑子脖子。他的腿现在是真的发胀,一点都不想使劲。当然,最主要的是体内一股洪荒之力,憋得他想发骚。
黑子刚想开口骂他,两人中间突然伸出一只手,骨节分明,再往前伸手腕上还挂着一只表。秦星河的笑凝住了。
“我背你上楼。”顾倾野声音淡淡的,从秦星河背后传来,炸了他整片湖水的烟花。
秦星河忍住没回头,松开黑子,一把就窜上楼了。那速度,忍者似的,扎的小揪差点都飞了。
这他妈算什么啊!
黑子愣了半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回头打量后头的人,看起来很年轻,虽然脸上没带什么表情。估摸着应该是个老师,因为夹着一小摞卷子。啧,这人刚才看秦星河的眼神,情深深雨蒙蒙的,有戏。秦星河挺能啊!还真有男的看上他,倒追。等会一定得记得拿手机偷拍一张这男的照片往群里发。
顾倾野喉咙上下滚动,没吭声,片刻低着头也上楼了。
秦星河往自己座位上一坐,还在喘气。同桌被他这动静吓了一跳,扶了扶眼镜紧张地问:“被教导主任追了?”见到秦星河这发型,立即捂眼,把头扭回去说“骚不过骚不过。”
秦星河:“……”一大清早怎么这倒霉同桌戏这么多?
顾倾野进了教室,略微咳了一声,坐在讲台边上。今早7班班主任要去参加她儿子的幼儿园早会,没法管7班早读,刚好顾倾野上第一节课,就来早点帮她管管,顺便把卷子拿来批。这卷子他批得比以往都要认真。因为昨天晚上,校方给他发消息,说7班的原配物理老师,提前回国了。
他听说过冯震生这个人,物理教育界一大咖,特别高调,特别有个性,当然也特别有能力。本来他这个段位的应该去教火箭班,就一个班重本率百分之90%的那种,可他偏不,非说自己的幸运数字是7,那得教7班。校长忌惮他,什么都依着,只能背后骂他事儿逼。谁叫他是个角儿呢,桃园一中的招牌啊。
这会子也不知道国外出了点什么状况,说好在那儿待小半年的,结果就待了一个月就回来了。学校没法,跟顾倾野私下商量,说把7班让给冯震生,让顾倾野去教高二(十三)班。十三班是个艺术生和体育生集合班,一周没几节物理课,因为艺考体考不用考物理,平时学纯粹是培养情操的,说是特别轻松,随便教。
顾倾野心里明白,学校过意不去,觉得太麻烦他。其实他自己本身就不是个太爱计较的人,随遇而安,十三班就十三班。挺好。于是跟校长开了个玩笑,说是其他都好,就怕这个班太闹腾,班上随便一学生就能把他一老师举起来。
耿直的校长听了,跟他发誓,要有学生跟他过不去,第二天就去搬个杠铃进班,让学生站后面举着听课。
顾倾野笑了,说,行,自己的性命就拜托校长了。
怎么低调地把在七班的最后一节课上完,顾倾野花了一个早上思考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讲卷子。他不是个喜欢让学生无尽刷题的人,只是觉得讲题时间会过得快,快到能把心里一点小情绪掩盖过去。他一走,冯震生会用一万种方法把课上得特别有趣,甚至还能让学生爱上物理,但这跟他已经没多大关系了。
试卷让课代表发下去,发到最后还剩一张,课代表为难了。
顾倾野见状,走过去把试卷抽来一看,班级写的是高一七班没错,学号和座位号也没写错,就姓名那栏,填的是“顾倾野”,仔细一看还真有点像自己的字体。顾倾野眼睛都没眨一下:“秦星河,把你自己的卷子拿下去。名字在旁边抄五十遍。”
其他学生都莫名其妙,只有课代表惊讶地瞪大了双眼,一会儿看看顾倾野,一会儿看看秦星河,感觉里面信息量有点大。
秦星河没半点惊讶,上讲台把卷子拿走了。他前阵子练习写顾倾野的名字练得顺溜,见到物理卷子条件反射签他老师的名儿。还好不是整个年级联考,不然得糗出国际。
说实话,他到现在还没弄明白现在自己跟顾倾野算怎么一回事。总感觉昨个顾倾野是故意把话说重的,可现在想想又觉得不像,说不上来,挺复杂。他捉笔,把自己的名字和他老师的名字,放一块儿抄了五十遍。反正顾倾野又没说抄谁的名字,他没在两人名字中间拿红笔画爱心那算好的。
顾倾野什么个态度那是他的事,决定骚不骚才是秦星河自己的事。
顾倾野讲题的时候特别投入,脱了西装外套,拿粉笔在黑板上写公式,衬衫裹着的腰线和那双长腿秦星河最喜欢看。有学生举手问问题,问得乱七八糟不知所云,顾倾野皱着眉头耐着性子认真听的模样,秦星河觉得特别特别性感。
操。说好了中了爱情的毒,一身情伤呢。能不能持久点?他老师是自带“普度众生”治愈系统吧?
打了下课铃,顾倾野放下粉笔,擦了擦手,拎着外套准备走,突然一阵高跟鞋的声音传来,现出的是英语老师慌慌张张的脸,她跨进7班的门,声音有点急,不大,但底下的学生都听到了。她拉住顾倾野的胳膊就问:“顾老师,你被调到高二去了??”
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被戳破私事还被拉了胳膊,顾倾野脸有点燥,但出于礼貌没有推开她,还对她点头,略微笑了一下:“出去说。”
然后跟罗密一块儿出去了。前脚刚出去后脚班上就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