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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来吃早饭吧。”老太太笑容可掬的招呼着。
早饭是白粥配当地特产的腌菜。
何玖深已经来到神木县快三天了,泡在当地的县文化图书馆里,夜晚住在附近山村一对老夫妻家中。昨天将教授吩咐的资料整理提前完成的差不多,今天终于到实地采风的环节。
“叨扰二位这么久了。今天我就要离开,到神木县的各个地方去探查,填补实地资料。”
老夫妻两人为人质朴,不懂得说挽留的话。老太太将何玖深兜里塞了两个热乎乎的水煮蛋。
何玖深难得露出大男孩模样的稚气笑:“以前在乡下,我哥哥也经常会煮水煮蛋给我。”
“你们兄弟的感情,真好啊。”老太太抿嘴笑了笑。
“伯父伯母,再见。”何玖深向他们鞠了一个躬,背着旅行包离开了。
他登上了一个山头,俯窥这个山村的全貌。他拿着胸前相机拍下了这一幕。
阳光将薄雾照开,炊烟袅袅从各家各户的烟囱里升起。
像年幼时他和哥哥的家乡。青色遍布山野之间,鸟雀的声音十分的悦耳。
他坐在小木桌前,哥哥握着他拿着短铅笔的手,一笔一划的练习本上教写他的名字。
“何玖深”。
玖是玖玉的玖,深是深爱的深。
“哥哥,我的名字是你起的吗?”年幼的自己问道。
哥哥愣了一会儿,温温柔柔地笑了:“嗯。”
如同浅黑色的石头般的深爱,便在此刻烙印下痕迹。
何玖深拿着相机四处拍摄,从旁人看起来像极了观光客。只是这个观光客显得有些不称职。他人拍流水潺潺,他会拍枯旧的老树皮。他人拍画舫游船,他却将关注点放在隔岸种菜的农民身上。
他一路走来,将神木县形形色色的人文风景收纳其中。这些对他而言只是任务。
他算不得喜欢到处旅游,一个人在陌生的城市行走对他而言太过索然无味。他会想,若等毕业之后,带着哥哥去游览这个世界。看着他像孩子般兴奋的瞳孔,面对千姿百态的风光,定能体会到一个城市真正的风采吧。
何玖深调整焦距随意的街拍城镇面貌,填补论文关于小城现代文化的内容。他的目光突然停留在一家名为:“晓”的咖啡店里。晓吸引他的不是其他,正是这一个晓字。
破晓的晓,何晓弟名字里的“晓”。
*
此时此刻何晓弟的内心是有些紧张的。一直穿西服的高弋墨一改常态,换上了白色休闲服。日常商业精英形象的他,看起来也多了几分稚气。
“是不是很傻?”高弋墨笑着说,弯弯的眼睛下出现了一道笑纹。
“没有,如果说傻,我们都很傻吧。”两个人就这样莫名笑出来。
“开始吗?”
“嗯。开始吧。”
听到确切的指令,高弋墨深呼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目光从咖啡杯缓缓上抬,露出一双崭新的眸子。
他抬起头的瞬间,何晓弟发现他的眼神变得与往常不再一样。
不再用那种充满怀念的眼神注视着他,笑容也变得轻巧起来。他轻轻地侧了一下头,望着桌子上那杯温热的咖啡,初是迷茫,而后醒悟过来,脸刷的一下红起来。
“这杯咖啡还是你来喝吧……”高弋墨轻将咖啡杯缓缓地推了过去。
十年前的大雪,他们被困在这个名为“晓”的咖啡店中。两个人的身上的钱加在一起,只够点一杯热乎乎的咖啡。
“不。还是你喝。”
“不,还是……”
互相谦让的两个人的手无意中交叠在一起,下一秒高弋墨羞涩的缩回了手。何晓弟不敢注视他,只敢看桌子上那唯一的一只咖啡杯。
他有些失神。他盯着咖啡杯上那一只小小的猫。
十六年前的安远之见到他,这一刻萌发的究竟是怎样的爱恋?这份爱恋若是实物的话,究竟又重多少克呢?他死之前真得将这份爱全部消耗尽了吗?如果现在活着人是他,他是否还会爱上面前的这个少年?
他抬起头。看见低着眼睛的高弋墨像一个伏在岸台上的小猫,柔顺的头发里露出一只小小的耳朵,透着微微的肉粉色。
何晓弟突然觉得,他会。若人生再来一次,他们一定还会喜欢上彼此。
“如果不介意的话,这杯咖啡就用来暖手如何。”提议的高弋墨小小的耳朵有红了几分,看起来可爱极了。
何晓弟攥住了高弋墨的衣角,他似乎很紧张连抓住他的手都不断的发抖,他声音因为紧张而沙哑,像带了颗粒。发出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话:“喜欢你……”
“真得很喜欢你……”
衣料有着轻微摩擦的簌簌声。高弋墨露出孩子般天真的笑容:“我一直都知道。”这句话是十六年的剧本所没有的。
高弋墨反手抓住何晓弟的手腕,何晓弟的身体猛然倾斜过来,感受到了一个轻柔印在自己的唇瓣,是高弋墨的食指。
他隔着一只手指,轻轻吻上了他。珍重而深情说出了对过往的回答:“高弋墨也喜欢安远之。”
这两个名字再次连接在了一起。高弋墨的眼泪缓缓从脸颊滑落。
“如果能够回到从前,我还是会选择和你在一起。无论未来多么痛苦,我都会选择和你在一起。”
“因为我知道,你一定也是这般深爱着我。”高弋墨微微歪着头,哭着笑了出来。
“再见,高弋墨。”
何晓弟站起身,微笑地离开了咖啡厅。高弋墨听见门帘叮叮当当撞响,他目视着何晓弟离开的背影,决心不再去追。
像真得已经告别了过去,离开了何晓弟身上具有影子的安远之。
离开咖啡厅的何晓弟终于忍不住了,豆大的泪珠从眼睛里涌出。
他想大概是真得结束了吧。一直附身在他身上的安远之听到了想听的话,彻底离开了。他和高弋墨之间再也不会有联系。
“哥哥——”背后出现了熟悉的声音。何晓弟的背脊一冷,觉得一定是幻觉。
他僵硬着身体,缓缓地回过头,在这个他乡之地,望见了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只是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眸子深冷的令人觉得可怕。
冷硬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笑意,何玖深却笑出声。他嘶哑着喉咙说:“你骗了我。”
第八章:不做兄弟
何晓弟的脸上还带着湿痕,此刻已经被吓得几近魂飞魄散。何玖深一步一步的走近他,他的脚步声像是踩在他的心尖。内心的逃避差点使他转头就跑。
他不知道面对“欺骗”的指责他究竟该如何辩解。因为他确确实实的欺骗了小深,在明知道他会伤心的情况下依旧欺骗了唯一的弟弟。
何玖深已经高过他一个头,他抿着淡薄的唇,再平常不过的走近他。内心有所亏欠的何晓弟硬生生地按捺住自己。何晓弟要微微仰起头才能对住那双深渊般的眼睛,幽深之处似乎掀起了一场风暴。
何玖深轻轻地伸出手,触碰到何晓弟的脸颊,用略带薄茧的大拇指揩去了他眼角的泪痕,轻轻悠悠地说:“哥哥,你哭了。”
他轻轻地依靠在何晓弟的耳边,呓语般的低吟:“我心爱的哥哥,为什么要为别人哭泣?”他好像是在问自己,又好像是在问何晓弟。苦苦地皱着眉头,似乎陷入了百思不得其解的难题。
*
何晓弟为了赎罪拒绝了南川一同回去的要求,选择之后再同何玖深一同回到帝都。
南川没有勉强他,只是说了声:“谢谢你。”
何晓弟苦涩地笑了笑,说道:“我做的没有你多,南川,若你喜欢高先生的话,为什么不亲口告诉他?”
南川没有接下这个话题,只是搪塞过去。
他挂了公共电话,望着不远处坐在公园长椅上,笔尖沙沙的何玖深。
自从这件事发生后,何玖深再也不和他说话。他每天背着一个行囊,到处摄影。内心有所亏欠的何晓弟便跟着他,想乐呵呵搞好关系,何玖深也不理睬。
每天吃饭睡觉仍旧规矩,只是不肯再和何晓弟说一句话,何晓弟觉得小深大概是在耍小孩脾气。
终于所有工作都结束了,何晓弟同何玖深一起回答帝都的家中。何晓弟发觉何玖深望见家的眼神温情了许多,稍稍的松了口气。
“兄弟哪有隔夜仇”?这样想的他,又露出讨好的满脸笑容。
“小深,哥哥今天给你做你最喜欢的菜好不好?”何晓弟知道自己的厨艺不精,但是往常哪怕他做的再不好,只要是他做的何玖深都会一边打趣难吃一边吃光。
何玖深听了这句话,侧头看了他半眼,终于说了长时间禁言以来的第一句话:“进去。”
何晓弟欣喜若狂,因为弟弟的原谅。他拿出口袋里的钥匙赶紧开了门。
温馨的小家再次出现在眼前。这间房是何晓弟用自己和何玖深的钱,按揭买下来的。能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大城市买下这样一个单人间,何晓弟已经足够知足。屋内布置的井井有条,阳光透过小窗,使得屋内一片明媚,舒适的阳光让人只想懒洋洋的躺着。
何玖深没有理会这片阳光,他将门做了反锁。然后迈到窗户前,将遮光的窗帘一关。整个屋子突然间变得黑暗起来。
他也不开灯,卸下了自己的行囊。首先拿出的是论文的相关资料和单反,他仔细的将它们放在床头抽屉的最低层,关好了抽屉,才继续取下面的东西。
之后取出来的东西,稀里哗啦的响,像是一些工具。黑暗中何晓弟仔细的眯着眼,才看清了一只明晃晃的手铐,猛然一个心惊。
“小深……你哪里来的手铐……快点还到警察局。”
何玖深闻言嗤嗤笑了,笑哥哥没有脑子的稚气。他伸出手,像唤小狗一样唤了声:“过来。”
何晓弟虽然不知所措,仍然走了过去。只见得何玖深漫不经意的拿起那只银色的手铐,“咔嚓”一声铐住了何晓弟的一只手。
“小深……你这是在做什么?”何晓弟一脸茫然。
“哥哥,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不喜欢吗?”何玖深语气中的温情足以让人不寒而栗。
“银色的手铐,适合极了你的手腕。”说着他举起何晓弟带着手腕的单手,将手指与他相扣。
微弱的光透过窗帘,有点像曾经的月色。何玖深举着彼此的手,轻轻地吻上了何晓弟的手背。下一秒他猛然将哥哥压倒在床上,欺压在他的身上。
何玖深面无表情的将另一只手铐拴在床头铁栏杆上。又一声“咔嚓”,脑袋缺根筋的何晓弟总算发觉不对劲。
“小深,你为什么要拿铐罪犯的手铐来栓我?”何晓弟不习惯弟弟压在自己的身上,而自己却是摊开双手无法反抗的模样。
何玖深无声地笑了:“哥哥,你不知道有种手铐叫情趣手铐吗。”
何晓弟的脑袋一下懵了,他想起自己无意中看到几部少之又少的性启蒙片,终于明白这种不自在感来自于哪里。
简直像个被屈辱在男人身下的女人。可是他不是女人,压在自己身上的弟弟也算不上是一个完全的男人。
何晓弟脸涨得通红,他意欲挣扎却无法动弹,甚至已经起来呵斥的心。
可是下一秒钟何玖深的手温情地拂过何晓弟耳发:“哥哥,你为一个男人哭泣了吧?”何晓弟立刻心虚的软了下来。
“为什么呢,因为动心了吗?”
何晓弟因为这句话身体微微颤抖,恐慌的微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