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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李洗撑住地面,撑了起来坐到一边,垂眼,揉着眉角,表情难受。
吴病从地上爬起来,捋着手腕,窝着一肚子火,脸色难看,瞧着搁地上静静坐着的李某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要是能走了就自己起来。”这是坐地上坐上瘾了不成。
李洗抬眸,神情镇定,定定地望着吴病,唇角一掀,厚颜无耻地来了句,“起不来。”
吴病登时给气笑了,笑出了声,轻飘飘回了句,“哦。”
银白路灯下,李洗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定定望着吴病的姿势,眸色清冷,眼睛煽合了一下,向吴病递出了一只手,手掌凌薄,指节分明,口吻不容置疑,“扶我一把。”
也不知怎么的,这话灌进耳朵时,顺着听觉神经蔓延上心头,吴病的心尖给轻轻挠了一下,有点颤巍巍的。不自在地避开他的目光,顺势抓住了他伸出的手,掌心干燥微凉,几不可察的凉意侵蚀进骨血,游走于血脉,吴病空茫了一下。
可两人磕磕绊绊地搀扶着还没挪出去几步,吴病就又开始本性暴露了,“你倒是自己使点力啊,老子快要被你压死了。”
李洗哼出了声轻笑,仿佛很愉悦。
吴病脸一黑,“笑屁笑。”
李洗顶着仅有的力气,勉强让自己的腿站稳,垂眼近距离审视二十厘米不到的脸,这张脸仍旧白皙细腻,斯文有余,跟粗俗压根搭不上边,“你为什么总是喜欢骂人?”
“就骂你。”吴病嘴一张,凶狠地将架在自己肩头的李洗的手一拉。
李洗闷哼出声,绞着眉头,无可奈何,“你肩膀硌着我了。”
“硌你咋啦。”吴病烦不胜烦,心说这小子今天话怎么变得这么多,“少废话,扶你还扶出王子病来了,挑三拣四的,再啰嗦自己爬回去。”
李洗嘴一闭,瞅了对方骂骂咧咧的脸两眼,笑了下,将原本搭在他肩头上的手臂微微收了收紧。肩头有些单薄,要是嘴巴干净点就好了。
吴病感觉一下子两人的距离拉近不少,挺不适应。不过好在这样一来,自己扶着他倒是忽然变得没刚才那么吃力了。哎早知道这样省力,早就应该这么干了。
吴病两手都忙活在李洗身上,站电梯前转动眼珠子瞄他,“按电梯。”李洗眼下很是听从指挥,叫他干嘛就干嘛,吴病挺满意。
进入电梯后,吴病搀着他,两人都靠到电梯内侧的厢壁上,让他好受点,自己也轻松点。
“什么情况?”吴病一口轻松气儿还没来得及吐出来,上行着的电梯突然颠簸了一下之后,就动也不动了,“电梯故障?”
这话才说出来,灯也闪了一下后‘啪嗒’一声灭了。
吴病一惊,头皮发麻,寒毛都突了起来。赶紧松开李洗,将他靠到角落,摸到电梯按键边,按下警铃,警报电话一接通,“您好,我们被困在电梯,卡住不动,灯也灭了……”
惴惴等待救援人员时,吴病蹲到李洗身边,轿厢内黑糊糊的,只有按键泛着微弱的荧光,惹得人心口特别地忐忑不安,烦躁不已。掏出手机一看,信号零蛋。这什么破酒店,说好的高档俱乐部就配这破电梯?
一扭头,黑布隆冬中,就见李洗团成一团贴在角落,头闷在膝盖上,自始至终未吭一声。
吴病也分辨不大清楚,不知道他是醉过去了,还是慌了,就伸手本想拍一拍他。结果刚一接触到,就发现他的身子微微颤动个不停,颤动的幅度很小,可是频率非常高。
怎么回事?吴病反应迅速搭上他的肩头,将人从膝盖上掰直,下意识喊出口,“你没事吧?李洗?”
李洗一被他掰起来,人就一歪。吴病眼疾手快将人一捞,捞近了才发现他呼吸急促,一摸他脑门,满头大汗,“你怎么了?”
这可要人命了,这小子该不是有什么隐疾吧?密闭空间恐惧症?心脏病?一时间一堆乱七八糟的猜测囫囵灌进吴病的脑子,搅得他脑子要炸。
就在这时,电梯内的灯倏然‘啪嗒’恢复了供明,电梯外传来了救援人员的询问声。
手忙脚乱折腾半天终于出了电梯时,吴病冷着脸没搭理酒店一群围上来想破财消灾的工作人员,架着李洗这只虚脱了的软脚虾,“你是发病了还是怎么回事?身上有带药么?我送你去医院?”
李洗一张脸白得不成样子,额角湿糊着几根黑碎发,气息虽不稳,可口吻还是一贯的简洁,“送我回房。”
药在房里?
吴病哪里敢耽搁,抄紧人就忙往房间里头送。
“药呢?”吴病一把人放上床,就准备冲开去拿药,左右环顾个不止,只是不知道药在哪儿。急吼吼了半天,回头一瞅,就见李洗搁床上躺着,白色衬衫从皮带里挣脱出来一角,汗湿衣襟,凌乱得紧,一只手臂搭在眼皮上,静悄悄地没回话,“李洗?”
连喊了好几声,李洗淡无血色的唇角才久违地一张一合,“什么药?”
“什么药?”吴病一愣,重复了一遍他的话,重复完顿时火一冒,破口大骂,“什么药,治你的药啊。你是不是病糊涂了?”一掏手机,“我给你叫救护车。”
“你干吗?”吴病臭着脸,扬眉盯住眼前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人,这人疯了一样突然从床上弹起来,一巴掌拍飞了自己的手机。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甫一交汇,李洗凌厉的气势陡然一收,面色一下子恢复了往日的冷淡,别开眼,“我没什么事,就是被吓到了,刚刚谢谢你,我想休息一下。”
赶人的话说得很委婉,透着薄情寡义的意味。
吴病审视着他,冷笑了一声,这人刚刚从头到脚都在诉说着有事儿,怎么可能只是单纯的被吓到。搁这会儿,身上这一身黏糊糊贴着衬衫的虚汗还没干呢,就睁着眼睛说瞎话,说没事儿了?也罢,皇帝不急太监急,何必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
吴病低头找了会儿自己的手机,瞅了半天也没找到,找得烦了,胸中更是憋闷,兜着当事人劈头盖脸开骂:“你他妈把我手机弄哪儿去了?要是坏了我跟你没完。”
李洗给他骂得眼睛一眨,出奇地皱起眉头,语气也冷硬起来,“我赔给你。”
吴病撅个腚,终于在床底下找到了,伸长胳膊进去划拉出来,翻到正面一看,屏幕正中央一条细长的裂痕,从上到下,贯穿整张手机屏幕,“你小子赔定了。”
李洗居高临下俯视着撅在自己床边,冷眼睥睨着自己的吴病。视线接触,谁也没放过谁,互相较劲,比比谁先眼瞎。
比了一会儿,吴病就发现自己占据的海拔地势不利,仰视跟俯视,肯定仰视更吃亏。
一想到这,吴病拽着破手机,拍拍裤管站起来,风轻云淡,“等你清醒了我再找你算账。”
临出门时,吴病忘记个事儿,返身又踩进李洗的房间,迎着李洗投射过来的视线,从裤兜儿里摸出他的手机,搁到桌上,“有事的话就吱一声,我住×××房。”你小子,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第24章 第 24 章
吴病出门的时候跟冲进来的一个高大的男人撞了一下。
史密斯金腰间裹着一条白色大浴巾,衣服都没换,金色的头发丝还在往下滴着水,他神色焦急,直接绕开被撞得趔趄了下的吴病,“洗……”
吴病还在奇怪背后的史密斯金怎么突然没了声,扭过头时刚好看见李洗摆了下还没来得及放下的手,抬眼往上望时,瞧了眼李洗锐利的目光,吴病了然,相当识趣地退出了房,顺便给两人带上了门。
散步的心情是再没有了,回房的时候梁经理正靠在床头津津有味地玩手机,信息音‘叮咚叮咚’个不停,头也没抬。
吴病低头瞅了眼衬衫和西裤上的灰尘痕迹,心情有些复杂,皱着眉头进卫生间整理。
自从认识李洗这小子以来,自己好像就糟心事儿不断,或者说最近遇到的糟心事里头多多少少总会掺进这小子。缘分这东西也是奇了,不相识的时候就遇也遇不到,相识之后哪哪都能遇到。
吴病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浑浑噩噩地想,那小子铁定有隐疾,不过不足为外人道罢了,瞧史密斯金那神情,该是知晓李洗隐疾的。
说到史密斯金,吴病睁开眼,扭头瞥上隔壁床位上不亦乐乎的人,觉得有必要同他商讨一下万世集团的调研。从床上坐起身,“梁经理,关于史密斯金这次万世集团的调研,你有什么看法?”
观察下来分析,史密斯金根本就没有与他们合作的意向,至于为什么没有意向还要吊着他们,也许是出于某种商业考虑。
“哦。”
哦?吴病抬眸,等了一会儿,就见他挂着猥琐的笑,仍然两手抱着手机疯狂打字,一个哦字就完事儿了?
白天一道出发去机场接史密斯金的时候,吴病就直觉梁经理处处防着自己,说的话也多话里有话,如果不是单位老板指名由他们俩一块来,这人绝对不会愿意和自己一行。
跟史密斯金接触的时候,也似乎有意无意地孤立自己,自始至终带着股莫名的优越感。说句好听的,两人是上下级关系,更多的却是竞争关系。大客户这个香饽饽,谁都想要。更别提这人还是初到单位,正是需要借由大单子竖立威信的时刻。这次老板安排自己和他一同行动,多半也有这方面的意思在。
碰上软钉子,不爽归不爽,面上却不能太表现出来。吴病收回冷眼,划开手机,在他等的这会儿工夫,手机响了两下,是两条信息。
第一条来自于王大力:“小吴,在干吗?”
第二条依然是王大力:“哎刚听说有两个倒霉蛋儿给困电梯里了,你说这酒店要脸不要脸,他妈的还好意思消费那么高。”
吴病笑了下,深有同感,回过去,“其中一个倒霉蛋儿就是我。”
王大力秒回:“运气这么好,哎另一个倒霉蛋儿是谁?”
吴病脑海里浮现出李洗那小子软在电梯里满头大汗的脆弱样儿,事后却斩钉截铁地执意拒绝去医院,刚要按下字的手指一顿,删了重打,“王哥,你闲得发慌呢,关心起这种事儿了?”
“哎可不么,小吴来喝酒。”
吴病秒拒,“不喝,我已经睡下了。”开玩笑,刚刚就是扶李洗那醉厮,阴差阳错才碰上困在电梯里的,他今夜不想再扶第二个人。信息刚一发送出去,王大力同时就又来了一条。
“我这有一个消息,关于史密斯金的,应该和万世集团的调研有关,想知道的话就下来,二楼的酒吧见。”
吴病盯着这条信息,开始犹豫。就目前史密斯金的油盐不进,王大力那边会有什么特殊的消息?心里一打定主意,果断翻身起来,跟房间里的人打了声招呼就下了二楼酒吧。
一进门,粗粗扫了一眼寻着王大力的背影后,吴病就快步走了过去。刚一坐上吧台前的椅子,王大力就叫了起来。
“艹,不是吧小吴,你他妈还能更穷一点么,手机破成这样了还好意思拿在手里头用?”
吴病将手机揣回裤兜儿,有些烦,“少叽叽歪歪的,快说,到底什么消息?”
“什么什么消息?”王大力斜着眼,一副故意装聋作哑的腔调。
吴病一窒,莫不是他其实压根就没什么消息,只是随便编个理由诓自己出来陪他喝酒?打量了他四方脸一眼,膝盖一撑准备走人。
“哎哎~”王大力一拉他,拉回到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