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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伯也看得一脸褶子，在一旁边吃边捡着乐，挺沈千峰夸自己，谦虚地摆了摆手，“应该的，应该的。”
“哎呀，吃饭，食不言寝不语！”刘齐被自家老爸老妈你一言我一语呛得十分郁闷，只好搬出古人言求饶。
沈千峰看小姑娘被自己一句花整得够呛，怀着那么些许的负罪心岔开了话题，“小丫头打算考去哪啊？”
“不知道呢，问她她也没个想法，”沈方说道，“我是觉得S市不错。”
“什么不错啊，”刘齐翻了个白眼，“生活节奏那么快，有什么好的。”
“那你想去哪？”刘勇问她。
“不知道，没想好呢。”刘齐扒拉了口饭，抬头问沈千峰，“叔叔，你说呢？”
“啊？”沈千峰没想到她会问自己，想了一下，“我觉得都行，你愿意最好。有想学的专业了吗？”
“有几个。”刘齐回答。
“那就先从专业里选，去搜搜哪些学校是你想学那个专业强的。”沈千峰告诉她。
陈伯插了句嘴，“我女儿上大学那会班主任说要先选地域，再选学校，最后选专业。”
“看想法吧，”沈千峰点点头，“反正我是觉得既然已经知道自己想学什么了那就先从专业性里选，不然到了一个新地方新学校耗四年去学一个自己压根不喜欢的专业也挺无聊的。”
“也未必就会从事那个专业的事。”刘勇也点了点头，“我大学学机械的，现在干的也跟机械不搭嘎。”
“但是好学校好地域以后机会多啊。”沈方倒是不怎么赞同。
刘齐眼见这话题就要走向择校就业的深渊，赶忙跳出来打岔，“叔，你大学学什么的？”
“我吗？”沈千峰把碗里的冬瓜汤干完了，接着说，“我学建筑的。”
“土木？”刘齐吐出个词，“我们班有个学霸倒是想学这个。”
“不是，”沈千峰放下筷子给她解释道，“土木是土木，建筑是建筑。土木是算结构的，我们是做设计的。”
“设计师！”刘齐眼睛一亮，“好玩吗？”
“不好玩，特别累，还花钱。”沈千峰给她举例，“我上学那会别的专业的同学都在宿舍里装咸鱼，我们就整天泡在专业教师，画图纸，做模型，熬夜赶工都是常事，还要各种跑调研、写生，出报告的，忙得吐血，每天最想的就是死在床上躺尸，一躺三个月的那种。”
“啊！还学画画的啊？”刘齐重点跑得偏出二里地，“那不是特别文艺？”
“……”沈千峰沉默了会儿，认真地说，“我觉得我们可能有代沟了。”
“好！”刘齐根本不管他，兀自拍了拍桌子，把碗筷拍的震天响，“我就学这个了！”
“……”
这小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六】
“叔，加个微信呗。”刘齐把自个手机掏了出来，一边解锁一边问，“你扫我还是我扫你？”
“我扫你吧，”沈千峰也去摸自己手机，看见X给自己留了个言。
“你去尝了鱼吗？”
沈千峰一边回复一边跟刘齐说了声，“等会。”
“尝了，还不错。”
他打完，点开了扫一扫，把手机递给刘齐，“你自己来吧。”
刘齐扫完，把手机递回沈千峰，看着自己屏幕的界面，吐槽道，“叔，你这朋友圈也好文艺啊。”
“什么？”沈千峰一愣。
“春暖花开，闲散自在。”刘齐把沈千峰发的朋友圈念了出来，“感觉像是文艺女青年写的句子。”
“怎么就文艺女青年了，男青年不行吗？”沈千峰收回手机，暗搓搓地给X发消息吐槽。
“我跟你说，现在小孩太可怕了。”
“巨可怕，脑回路大得能装下大西洋了。”
“完全没法聊，感觉跟机关枪突突一样，一句话一个枪子，太吓人了。”
刘齐浑然不觉沈千峰在自己眼皮底下偷偷摸摸抹黑自己，还在较着劲，“就是微博里那些美图博主啊，配一张什么花花草草的照片，然后开始感叹，‘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做一个春天般明媚的女子’，还有什么‘车马慢’的，超级多，一抓一大把。”说完，还给沈千峰递了个鄙视的眼神，“特别傻。”
沈千峰含蓄一笑，手上动作更快了。
“简直怪兽！气吞山河一口咽下个珠穆朗玛峰的那种！”
……
硝烟，于无形之处蔓延，腾飞，又以和谐的消息不互通而趋于平静。
“我吃饱了，”刘齐把碗筷一收，对着沈千峰笑嘻嘻，“叔，你好帅的，加油，你一定会找到女朋友的！”
“嗯，”沈千峰也笑眯眯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加油，你也会找到男朋友的。”
“那我们比比谁先？”刘齐提议道。
“好啊。”沈千峰继续笑，心里开始磨刀，这破小孩有完没完。
“行，到时候我们微信联系！”刘齐把他的手拿开，抱着碗筷放回了厨房，出来跟沈千峰挥了挥手，蹦蹦跳跳地上了楼。
“小心摔倒！”沈千峰温声提醒，心里暗道，“摔一跤最好。”
“谢谢！”刘齐大声回道。
沈方见刘齐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回头对沈千峰歉意地笑笑，“小孩子皮的很。”
“没事，挺好玩的。”
“小沈你脾气挺好。”刘勇也笑道，“换了我早给这小朋友气死了。”
沈千峰含蓄笑了笑，没吭声，默认了。
随手放在桌面上的手机震了震，沈千峰拿起来一看，X回消息了。
“怎么了？”
“这破小孩！气死我了！”沈千峰手指飞快，一条消息瞬间发了出去。
“行了，我们也吃饱了。”那边，沈方和刘勇也吃完了饭，“我帮你们洗碗吧？”
“不用了，”沈千峰放下手机，“你们去休息吧。”
“那谢谢了，”刘勇走过来拍了拍沈千峰的肩，“下次有机会再来你店里住。”
“好啊，来即是客，好酒好肉好招待，你不嫌弃就行！”沈千峰哈哈一笑，对他们挥了挥手，“上去吧，我自己来就行。”
沈千峰回头，见陈伯也吃得差不多了，劝道，“陈伯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吃会，也没什么事了，我一个人就行。”
“我等你吃完洗完碗再回去。”陈伯喝了口汤，说道。
“行，那我快点。”沈千峰加快了扒饭的速度，三下五除二地把剩下的饭菜吃完了，帮陈伯收了碗筷进厨房，然后退到前台坐着，跟X叨叨在着刚刚的见闻，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我真的老了。”
“：）”
沈千峰见着这个笑脸就郁闷，打了个岔，“你多大了？”
“我跟你同年的。”X回复。
“啊，那你有女朋友了吗？”沈千峰一手撑着腮帮子，八卦道。
“没有。”
“哦。”
沈千峰打开了表情包，发了个动图。
是一只柴犬，侧着脸在窗边，落寞地看着外面的花花世界。
底下有一行配字，“一只狗的寂寞，两只狗的错”。
X：“……”
沈千峰：“：）”
【七】
第二天一早沈千峰爬就起来了，今天上午有个直播节目，易宋主持，视频直播的，能看见人。
“看你一面不容易啊。”沈千峰还没睡醒，抱着个皮卡丘的抱枕，靠在楼下的桌子边打盹，声音糯糯的，含含糊糊。
“早啊。”
一道男声传来，沈千峰迷迷糊糊地抬头看，是那对闹变扭的小情侣中的男孩子，好像叫李南。
“早啊，”沈千峰打了个哈欠，“你怎么也这么早啊？”他抬头看了眼墙上挂着的钟，才七点。
“女朋友没起吗？”沈千峰吸吸鼻子，又靠回了桌边。
“她赖床，不到中午起不来的。”李南“嗨”了一声，走到沈千峰身后拍了拍他，“怎么，老板，你也起不来啊？”
“可不是，”沈千峰一动不动，“我就快被钉死在床上了。”
“有早点吗？”李南左右张望了下，问道。
“有，陈伯在做了。”沈千峰指了指厨房，“不过你得等等，十分钟吧。”
“好。”李南搬了张椅子过来，坐到了沈千峰旁边，看了眼他立在桌面上的笔记本电脑，问道，“这是什么？”
沈千峰坐直了身子，把页面拉到顶，给他看标题。
“哟，节目直播啊，”李南凑过去看了看，“电台节目，能看见人吗？”
“可以的，有摄像头。”沈千峰点了点头，捏了捏怀里皮卡丘的耳朵。
“怎么搞得跟小姑娘追星一样，”李南啧啧称奇，“嘉宾谁啊？”
“一个乐团，刚发了新专辑，跑宣传的节目。”
“啊，我知道，我听过他们的歌，挺好听的。”李南叫了声，“没想到你还这么热血啊，追过他们演唱会没？”
“没，买不到票，”沈千峰没解释自己的真实目标，顺着话头接了下去，“以前在Z市上学，他们要来开演唱会，专门蹲点等着抢票，太快了，一秒没，后来在周边几个城市也有场，我抢又了两次，还是抢不到。太火了啊，最贵的票都是一秒没的，全看手速了。”
“欸，有人了。”李南指了指屏幕，“这人谁啊，好眼熟。”
“易宋。”
“哦，他啊。”听到李南的回话，沈千峰的心莫名地提了起来，不知道他会说出些什么，对易宋有什么看法，好的，还是坏的。
可惜李南说完这句就没话了。
“咳，”沈千峰不自然地咳了咳，装作不经意地问道，“他怎么了？”
“啊？”李南侧头看过来，“他没怎么啊，挺好的啊，挺帅的，我身边好多女同志喜欢他。”
沈千峰的嘴角不自觉地翘了翘，颇有点没道理的自豪。
“不过听说她有女朋友了欸。”李南突然想起了什么，“就上次那个，和他合作过一个电视节目的女主持，不是传的有模有样的，听说两人婚都结了。”
“哦……”沈千峰垂下眼，低低地应了一声。
这是之前易宋突然转电台节目的时候的八卦了，那时候说他被同僚排挤的也有，说他不满原电视台的待遇的也有，其中传得最火就是他是为了那位女主持隐退幕后，为爱让步，把重心转到家庭上。
“也行，郎才女貌的，也是一对金童玉女了。”李南评价道，“啧，人生赢家啊，有钱有名还有个貌美如花的女朋友，太让人嫉妒了吧。”
“呸，”沈千峰恶狠狠地喷出一声，“谁嫉妒他啊。”
李南没想到自己一句话惹得沈千峰那么大反应，乐了，“哟，哥们，难不成你女朋友也喜欢他？”
“没有的事。”沈千峰翻了个白眼，“就是看他不爽而已。看见这张脸我就烦，饭都快吃不下去了。”
“那你为了追星还挺忍辱负重的啊。”李南笑喷。
“是啊。”沈千峰闷闷地把皮卡丘抱了起来，充填满怀的虚空。
“早啊，”陈伯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端出锅粥和小菜，“早饭做好了，趁热吃。”
李南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帮着陈伯把锅放到了桌上，一边给自己舀粥一边调笑道，“我们俩吃就得了，老板今早吃不下饭，别给他了。”
“怎么了？”陈伯看向沈千峰，“病了吗？蔫蔫的。”
李南笑了出来。
“没有，”沈千峰丧丧地看着屏幕，“起床气呢。”
“嗨，这么大的人了，还起床气。”陈伯说了他一句，把碗筷放在沈千峰手边，“那你等会发完脾气了再吃，我给你盖着，一时半会冷不了。”
“行。”沈千峰点了点头，打开了个截屏软件，打算截易宋的丑图拿来做表情包。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粉丝滤镜太厚了，截了几次都觉得不满意，不够丑。
易宋对自己的表情管理严格得一比，基本不会有什么夸张的表情，就算是大笑也好看得不行，赏心悦目得很。
“讨人嫌。”沈千峰嘟囔起来，恨恨地关上了截屏软件。
九点多的时候刘勇一家也起来了，吃过早饭就出去逛了，临走前跟沈千峰交代了句中午在外面吃，让他们别备饭。
沈千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