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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场出门送客,楚玄挨到他身边:建国同志,够可以的啊,办个宴会,主人家消失整半场,这是哪个发达地区的新兴礼数?——小弟我孤陋寡闻,第一次见。
厉建国给他一个胳膊肘:滚,什么屁话,我可全程都在场内。
楚玄挤眉弄眼:是是,和你的小晏晏挤在角落里头并着头你侬我侬,还当真没人看到呢?——谭小姐满世界找你,他老爹脸都要绿了……
见厉建国面色不善,忙补一句:我们和她你在楼上和我们抽雪茄打斯诺克,而且开赌局下注了。男人的世界。女士止步。她就消停了。
厉建国眉梢微挑:恐怕没那么简单吧?
楚玄耸耸肩:你的女人,你懂的。
厉建国摁了摁眉心,又伸手拍他的肩:……辛苦了。
楚玄一笑:倒也还好。没有想象中那么难。毕竟在她的夫婿候选名单上,我的排名只比你低一位。
厉建国忍不住跟着笑出来:说罢,这回想要点什么报答?
嗯?
楚少废这老牛鼻子劲,不该只为了来显摆一番吧?
厉少这么明白,我可就直说了。
您说您说。只要我有,什么都好说。
我如果要苏晏呢?
滚。
哈哈哈,不开玩笑。楚玄后撤一步躲过厉建国的拳头,报了个型号。
是厉建国新买的小游艇的型号。原本打算开春带苏晏出海的。才刚靠岸两天,还没在本地试航,竟已经被盯上了。
你小子眼光不错。厉建国笑。但也不是什么贵东西,喜欢怎么不自己买一个。
楚玄连连摆手:不玩这个。租码头日常养护麻烦得要死。最近要把的妹子喜欢,我借来显摆两天。
厉建国有点忧虑:那你悠着点,这船小,一跟头翻进水里不是玩的——要不你上我那儿找教练练两天?
楚玄索性死皮赖脸:临来抱佛脚不顶事儿。你给我找俩老手跟着上船呗!
厉建国点头:这个倒容易,就是……你不怕灯泡亮啊?
楚玄翻了个白眼:美人诚可贵,生命价更高。世间还有无数风流,我不能死在一棵牡丹花下。
厉建国对他比个拇指:不愧楚少,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非我等俗人能及。
这时听到背后传来个凉凉的声音:
什么万花从中过呀?
厉建国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跳出来——回头一看,果然是苏晏,掐腰的银色小礼服,外套都没披,就这么松爽爽伶俐俐地跑到门外来了。
“你真是要死了。”厉建国倒抽一口冷气,赶紧招呼人给苏晏拿衣服,又脱自己的外套。
厉建国在外面站得久,手凉,解扣子的动作不够利索,眼见着被楚玄抢了先——黑色的大呢外套罩在苏晏身上,能把他整个人都包进去,还被顺手在腰侧捞了一把:“这可只有一尺六吧?这么细,平时没发现啊?”
苏晏“哎”一声跳起来。
厉建国一秒炸毛,手一重,扣子崩了一地:“滚!别拿你混夜场的那套撩我家苏晏!你……”
话没说完,被苏晏接二连三的小喷嚏打断了。
厉建国脸色都变了。
苏晏甩开楚玄的外套直往他怀里钻:“你别凶你别凶,我不是冷我没感冒——是楚玄衣服上扑的不知道什么香,我受不了那个味儿……阿嚏!”
厉建国把苏晏笼进怀里裹紧,空出一只手来把楚玄的外套还回去:“喏,你的衣服,苏晏觉得不好闻。”
楚玄“噗嗤”一声笑出来,一边系扣子一边揶揄:“厉少,你真该找个镜子照照,看看自己现在是个什么表情。”
厉建国根本懒得回答。
只给他一个笔挺的中指。
这时人已经散得差不多。
厉建国最后交代现场负责人几句,就带着苏晏上车回家:苏家待下宽柔,年尾佣人放假早。年关刚过,执事人等已散得零零落落。偌大一间房,只剩一个管家、一个厨娘和一个看门的杂工。厉建国担心苏晏得不到妥善照管,索性把他接到自己的家里来,把自己的书房改了给他当卧室。
书房和厉建国原来的卧室之间本是联通的。
为给苏晏私密空间,临时加了个暗门。
结果第一天晚上,苏晏躺下去消停了没五分钟,就咚咚咚敲门。厉建国还在看文件,闻声赶紧跑过去。苏晏要去厕所。厉建国的房间和书房是一整个大的套间,旁边就是盥洗室。统共不过二三十步,不肯走,硬要抱。完事儿塞回被窝,还攥着衣角不让走。厉建国别无他法,只得拿着文件坐在床边,等他渐渐迷糊过去,把衣角抽出来。前脚刚回屋,后脚门马上咚咚咚。赶紧又跑回去。苏晏说被窝凉。厉建国就拿着文件窝进他被子里帮他暖。苏晏窝在他肚子上,好容易又模模糊糊地入睡了。厉建国蹑手蹑脚撤出来。没五分钟,门又咚咚咚。厉建国急忙又赶过去。苏晏说做噩梦,怕黑。
厉建国这下算是明白了。
直接把苏晏连人带被子一卷扛起来往自己床上一搁:“快睡吧小祖宗,也不看看几点了,你熬得起夜么你就折腾。”
苏晏踢开被子,脚丫子伸出来勾腿,硬把厉建国磨得搬到床上办公才罢休。
就这样缩在被子里也不安稳,还要往厉建国身边又挤又蹭——小小的身体在厉建国胸口前贴得紧紧的,捏住衣角不松手,冰凉凉的小脚丫塞进两腿之间,简直是把自己镶在厉建国身上。
这才罢休。
厉建国心道真是宠坏了。
低头正想说他两句,却看到苏晏柔软的睡颜。
恬静的。安稳的。连睫毛都很停驻不动。
宛若拉斐尔圣母臂弯里的宁馨儿。
无法言说。
厉建国终久只是带着笑,帮苏晏掖好被角。
于是刚布置没两天的书房又还原回去。
暗门也拆了。
苏晏索性连自己的被子都不肯要,从此理直气壮地赖在厉建国的被窝里。
不过厉建国倒不觉折腾。
毕竟苏晏找事儿的时候有多事儿精,乖的时候就能有多可心。
自从知道厉建国晚上是真有工作要忙,他就不闹了。每天洗完澡乖乖自己吹好头发妥善着装,就等一个晚安吻,连睡前故事都免了。
今天也是一样。
厉建国从客房的浴室里擦着头出来,苏晏已经铺好了床,看厉建国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便说:“你就知道说我,你自己还不是没擦干就出来!”
“我什么体格,你什么体格,这能比?”厉建国在床边坐下,顺手在他身上上下摸摸,确认他睡衣都妥善穿好还罩了毛衫,在暖气房里不会冷才罢休。
苏晏拿过备好的大毛巾和电吹风凑过去跪坐在他身后:“你工作吧,我帮你擦。”
厉建国依言拿了文件来,半靠在苏晏身上眯着眼。
自从苏晏住过来,主卧盥洗室自然就归他。厉建国只能每天千里迢迢到客房将就。客房浴缸又小,又没按摩,不过他还是忍了,就图苏晏每天这点服务——苏晏的手很小,动作又轻又柔,绵软的,甜美的,能一直酥到心里去。时不时还探头过来问这是什么,那又是干嘛。厉建国偎在苏晏狭窄单薄的暖洋洋的胸口上,教他看各种单据报表——都是厉氏机密,但厉建国并不避苏晏,反倒只要苏晏有兴趣,他总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掰开揉碎,融会贯通。
他想着苏晏有一天要继承一个悠久家族庞大的财产,总得知道这些事。趁早能教一点是一点儿——等苏晏真正的亲爹分出神来想起这茬,黄花菜估计都凉透了。
苏晏也很领他的情。
在不打扰厉向东办公的情况下,尽量勤学好问。进步神速。一日千里。表现出一个大家族优秀继承人的典型素质。
两人教学相长。相契投机。
可也有人对此颇为不满。
比如厉苛。
机密文件漏出这种事,他第一个不能答应。他是厉家家长。沉下脸来一身煞气。进门先甩下一句“谁敢去通报,明天就卷铺盖滚蛋”,厉建国别墅里从管家到厨房里的帮工哪个敢有二话?只得任由他带着满身寒气长驱直入,一脚踹开厉建国的房门。
彼时厉建国正靠在苏晏怀里任苏晏用不专业的手法给他做头部按摩——今天他到底是男主人,无论怎么推脱,也少不得喝得过量,方才不觉得,洗完澡酒劲上来,就有点飘飘然,又被苏晏软软的胳膊一搂,骨头都轻了,随时羽化,简直不记得自己姓什么。犹且半迷糊半清醒地和苏晏并着头说小话,就听——
“咚!”
一声巨响。
床边上的两人都是一愣。
随即传来门板落地沉重的“啪嗒”声。
苏晏吓得小小地惊叫起来。
厉建国再迷糊也知道出事了。下意识把苏晏往身后护,扭头正要骂人,就见一个人影堵在门口,个高肩宽,一个门框几乎塞不下他——随即耳边传来刀刃一般冰凉而锐利的质问:
“这种文件,你都给他看?”
厉建国一下从云端摔进冰窟:“父亲,我……”他酒还没醒透,脑子混沌沌的。
厉苛目光在自己儿子身上一溜,从胸腔里发出一声冷笑,转向苏晏,弯起眉眼:“你就是苏晏?”又温柔,又亲切。
——比起厉建国,他可油得多,清醒得多,也高妙得多。只一眼,就看出这孩子软肋。
果然,苏晏对和厉建国七八分像的眉眼根本提不起戒心,更扛不住极富成熟父性魅力的笑容——厉建国甚至来不及捞住他,苏晏已经兀自凑上前去:
“是的呀,伯父好。”
厉苛笑眯眯在他身上上下打量一圈,伸手在苏晏脸上捏了一把:“这么甜,难怪阿国疼你。”
厉建国一秒清醒。
脑内“嗡——”地一声脆响。
头皮都要炸。
厉苛那眼神他再熟不过。那不是正常长辈看晚辈的眼神。是捕食者看猎物的眼神。
房里热。
苏晏和他黏在一起怕出汗,睡衣最上的两颗扣子都没扣,睡裤也卷到膝盖上,脖颈锁骨小半个胸口,脚丫踝骨小腿……白生生软嫩嫩全在外面……
厉苛的手眼看顺着苏晏的脸颊往下走……
厉建国像被燎了屁股一样弹起来,窜上前摁住他的手:“父亲,苏晏他明天早上的飞机,现在该睡了,您有事,我们外面说罢。”
说着也不管厉苛答不答应,捏着手腕就往下拽。
可厉苛比他还高,还壮,还有力。
一时竟拽不动。
两人原地僵持——苏晏不知唱的哪一出,弱弱地表示:“阿国哥哥,我也没那么早……”
“躺你被窝里去!”厉建国咆哮得像一只领地受侵犯的狮子。
苏晏吓得倒抽一口气。
眼圈一下红了。
期期艾艾地往被窝里钻。
厉苛这才勾了勾嘴角撒开手,转身出门。
厉建国一口气都不敢送,紧跟着他后面走出去,到门口的时候回头一看,苏晏埋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对圆溜溜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含着莹莹的泪,可怜兮兮地望过来,委屈得能拧出水——眼巴巴一副求安慰的小模样。
平日里厉建国哪里舍得就这么撂着他。
但今时不同往日。
厅里已经传来厉苛落座和吩咐上咖啡的声音。
厉建国知道今晚必不能善了。
只得忍着揪心,对他做了个“乖乖先睡”的口型,关灯带上门。
“跪着。”
厉苛靠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看厉建国匆匆地跟进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