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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去摸手机。摸了半天没摸着。
心想一惊:今天这个局临时凑的,有必须见的人推不掉,他出来得急,恐怕手机落在家里了。
柳咏眠见他这样,立刻嗤笑,阴阳怪气:怎么?厉家那么大家业,连个手机都拿不出?
厉建国却只心急火燎,根本分不出神理会他:
他每天晚上都要和苏晏通电话,最少打三次,刚回到家一次,问吃了没;七八点一次,问洗澡没,作业如何;临近十一点一次,问上床没,哄苏晏睡。通常是他拨过去,苏晏等不及也会打过来。所以哪怕在家,他手机也从来不敢离身。
可现在,手机离开他已经有三个多小时。
苏晏肯定最少往他手机上打了十几二十个电话……
……万一其中有哪个被他房间里那孩子接起来了……
厉建国太阳穴一跳。
顾不上柳咏眠态度好坏,忙忙地说:是我忘带了,你手机借我一下。
然而太迟了。
——已经有侍应从吧台里出来,快步走到他们这一桌,凑到他身边低声说:厉少,有个电话打到吧台找您,姓苏。
声音很小。
但柳咏眠还是听到,立刻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厉建国几乎是扑进吧台里听电话。
苏晏根本不寒暄,只说两句话:
我在你房间。
你回来。
厉建国丢了魂一般往停车场跑。
——他临时出门,司机都没带,自己开的车。
此时心浮气躁,坐在驾驶座上钥匙都对不准锁孔。
车门还忘记落锁。
被人从外面打开:“等一下。”
厉建国差点想骂人——等他看到来人是谁,立刻吐出一句很脏的脏话:“你来干嘛?滚下去。”
来的是柳咏眠。
“你当我喜欢来啊,”柳咏眠翻个白眼,晃晃手里的手机,“如果不是小晏我才不来呢——你急着跑出来,吧台喊你你也不听,小晏电话追到吧台去叫不到你人,急得差点哭了……”
小晏小晏的。
厉建国额角青筋直跳。
听到苏晏差点哭,又心急火燎:“别扯这些没用的。苏晏怎么了?”
柳咏眠又翻一个白眼:“他担心你急急忙忙地开车要出事。叫你开慢一点。”
厉建国不敢托大。
回到家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之后。
进门就觉得气氛不对:大晚上的,管家厨娘一众保姆都没睡,一团挤在客厅里,头对头不知正说什么。
厉建国一看就来气:“这什么作风?嘴上都不带把了?我还没死呢就在我客厅里公然说我的是非了?以为我不会开人是吧?——现在苏少爷可不住这儿了,没人给你们求情,都给我收着点皮,再让我看到……”
一众下人吓得登时作鸟兽散。
管家跑过来接他的外套。
还没来得及开口劝他别生气,楼梯上就传来一声冷笑:“对,我不在这里住了。一代新人换旧人,赶紧把我睡的地方腾出来,把我的旧衣服贡献了,再把我用惯的人都换掉免得碍眼,是吧?”
厉建国哪儿还敢什么脾气,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去:“晏晏你说什么呢,我……”
“我说什么?”苏晏气得面如金纸,眉梢都吊起来,“我说的难道不是真的?——我就几天没过来,你就搞了个人在屋里?楚玄啊小柳子,他们谁都知道,偏偏就我蒙在鼓里!要不是今天你没带电话,我打过来正好被他接了,我还不知道呢?你打算瞒到什么时候?”
“不是的晏晏,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还是哪样?”苏晏的话噼里啪啦倒豆子一般落出来,“他是不是和你睡一张床?牙刷是不是放在你杯子里?是不是从你的衣橱里拿衣服穿?那你还要我想成什么样?偏偏还要拿我放在你衣橱里的睡衣……你……我……”苏晏恶狠狠地跺脚,气急败坏的咬着嘴唇,非常孩子气,“你要收人在屋里,趁早叫人把我的东西打一包送苏家,免得我……”
厉建国对穿的用的不那么上心。
自己的旧衣服时常随手给人。
没想到苏晏会气成这个样,登时慌了,赶紧抱住他:“晏晏你听我说,我没有……”
苏晏手用力抵着他的肩,不让他靠近,也根本不给辩解的机会:“你没有?你没有他是谁?”
朝房间的角落里一指。
一直瑟缩着偷偷啜泣的孩子这才抬起头,汪着眼泪低低地说唤了一声:“厉先生。”——他显然吓坏了,简直不知把自己放在哪里才能不碍事,别说床,连沙发都不敢坐,只蜷在床前的小地毯上,抱着自己那薄薄的小被子,努力缩成尽量不显眼的一小团。
“说啊,”苏晏催,“他是谁?”
厉建国没法回答。
——赫然发现,这么多天以来,自己居然连这孩子的名字都没问过……总不能当着人的面回答苏晏说“这是我爹塞来暖床的”吧?多伤人……
可他这一顿,在苏晏看来完全是另外的意思:毕竟那孩子含着泪楚楚可怜。而厉建国脸上那点不忍心根本逃不过苏晏的眼睛。
“……我,我叫小燕,燕子的燕……”那个孩子显然吓坏了。
根本不知能怎么办。
看厉建国不答只好自己开口——偏生恰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苏晏一听,一口气差点上不来,目呲欲裂,眼眶都红了,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一句:“你让他走,我不追究。”——他说得很快,像生怕听到厉建国真的回答他这孩子的身份,又像是怕厉建国不会同意。
“什么?”
厉建国愣了一下——他喝了酒,思维和言辞都没有那么利索。片刻记起把这孩子留下的理由:厉苛言出必行,如果这孩子送回去,那这一整批人是真的都会被卖到东南亚的!
苏晏用力唤了几口气,闭了闭眼又睁开:“你让他走,我不要在这里见到他。”
小燕吓得脸发青。
鼻涕眼泪都涌出来却不敢出声,哆哆嗦嗦地爬过来拽厉建国的裤脚:“厉先生……”
厉建国没看他,只拽着苏晏说:“晏晏你乖一点,你听我说……”
“我才不要乖,”苏晏下唇都被他自己咬出血来,“你让不让他走。”
“这不太行……”厉建国想要解释。
苏晏瞳孔瞬间大了一圈。看厉建国的目光像看一个外星人:“不行?——你拒绝我?就为他?好,很好,好得很!”他狭窄的胸膛快速起伏,眼看就要过呼吸,“他不走我走!”
厉建国赶紧抓住他:“不是的,晏晏你听我说……”
“我才不要听!”苏晏挣扎。就往楼梯上跑。
两个人扭成一团。
不留神苏晏脚下一滑。“啊”地惊叫。
厉建国心跳都要停了。
想都没想就扑过去把他护进怀里。
两人就这么搂着,顺楼梯往下滑。
厉建国的背在台阶上磕出“咯哒咯哒”的声音,落到底的时候撞出一声闷闷的“咚”——声音不算大,但苏晏被他扣在怀里,听得格外清楚,心疼得“嘶——”地倒抽气,忙着要起身:“磕到哪了,你……”
厉建国却以为抽气是他碰痛了,摁着他的腰:“你先别动。”
苏晏就不敢动了。
厉建国往他身上上下左右摸一圈,发现他右边膝盖上蹭起一小块油皮:“哎呀,怎么还是碰到了——是不是很疼?”
苏晏简直要被他急死了:“就这么点儿哪里会疼!我是听你在地上撞得咚咚的疼……”
这时管家和小燕拿着医药箱跑过来——小燕在厉家主宅受过很好的训练,这时遵循规定要上来帮厉建国处理伤口,手一伸过来被苏晏“啪”地拍开。
小燕吓一跳。
往后一缩,茫然地看苏晏,又看厉建国:“厉先生……”
“不许你碰他,”苏晏眉毛“嗖”地又竖起来,“你是他谁你就碰他!”
管家忙解释:“苏少爷,小燕他就是帮忙处理一下……”
“帮什么忙,”苏晏挑着眼,凶神恶煞地龇牙,像一只领地被侵犯的小兽,“药箱放着我来。”
“这个……”管家为难,“苏少爷您做不惯这样的事,怕是会弄疼……”
苏晏的脸登时就沉了。
刚要爆发却听厉建国开口:“疼我不能忍着啊?他说话你都敢驳回?真嫌在这里呆得长了是吧?”
管家连忙带着小燕下去了。
苏晏把厉建国的上衣撩起来,果然背后乌青了一大片,他小心翼翼地拿要药油轻轻点上去匀开,听厉建国一声不响,忍不住探头越过肩看偷瞄厉建国的脸:“真的疼?”
“我不是忍着么。”
“……对不起。”苏晏耳朵都耷拉下来。
厉建国笑,刮了一下他的鼻子:“不生气了?”
“一码归一码,”苏晏的耳朵立刻又警觉地竖起来,“眼下是我不对。可你随便就放人进我房间上我的床,这事儿别想随便混过去。”
厉建国笑得更深,回头搂他:“你的房间,你的床,嗯?”
苏晏瞪他:“怎么就不是我的房间我的床了?”
厉建国连忙点头:“是是是——你听我解释?”
“快说,还有别这么搂我,压着背你不疼么?”
“好久没好好抱一下,你乖一点让我抱会儿……”
“胡说!昨天体育课打完球不是还抱嘛!——那么热腾腾的都是汗你就抱上来,当那么多人的面,害我回班上被前后桌笑一天。”
“那下周一我帮你怼他们。”
“千万别,越抹越黑——说真的这样你不疼啊?”
“你好好听我说话我就不疼了。”
苏晏就乖乖听他说。
厉建国把这些孩子怎么来的,如果自己不接受他们,他们的命运又将如何都给苏晏说了。苏晏听得目瞪口呆,眼睛湿漉漉地发红,满脸都写着难以置信:
你们家还做人口买卖的?
厉建国叹气:不过明路的。算是我爸的私人兴趣。
——厉苛特别喜欢干净的孩子。这些年怕凌先生不高兴,收敛许多。但到底没彻底改掉。
苏晏一脸嫌弃:噫。
片刻又说:那你也不能直接把人往床上带啊——你这里又不是没有空房间!
厉建国耸肩:谁知道这屋子里哪个是我爸的眼线,他又不吵又不闹,那么小一个,不占地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他自己觉得挺有道理。
可被苏晏一盯,心就虚了,声音越说越小。
苏晏“哼”一声。
厉建国赶紧说:那我让他走吧。
苏晏却又“啧”地皱眉:那你不是害人么?
厉建国苦笑:你说怎么办?
苏晏问:我说你就听?
“这可奇了,你哪次说话我不听的?”厉建国揉他的头发,“我不但听,我还给你加油助威,好不好?”
苏晏皱起鼻子用脑袋顶了他一下。
起身就把小燕叫过来:我没搞清楚状况就凶你,是我不对,对不起。
小燕受到前所未有的惊吓。
连厉建国都吃一惊,脱口而出:他就是个暖床的,你和他道什么歉……
苏晏横他一眼:你还为他凶我呢!
厉建国就不敢接了。
小燕听到“暖床的”三个字眼圈一红。
苏晏叹了口气:这屋子里,其他房间你随便选一间注。吃穿用度还和以前一样。你想搬出去租房也可以。平日想去上学也可以。钱我都出。等会儿我给你个手机,里面有我的号码,有事儿找我。唯独一件事。
他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