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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看来苏晏那边还怎么想的呢,加上心思重,私下大概没少自个儿怎么钻牛角尖。
厉建国想想就心疼。
琢磨着不管后续怎么着,话得先说明了。
没两天就办婚礼,再不给算把话好好说清楚,还不知道苏晏脑内能跑多少剧情呢。
他打了几个腹稿。
还借着在手术室门外等柳咏眠的功夫,偷偷请教了“看起来在这方面特别在行”的楚玄。
准备万全。还在心里排练好几遍。
——第一次做这种事,还是对苏晏,他心里是很紧张的,开车回家抓得方向盘上全是汗,湿漉漉的,进房间关上门人都有点抖。怕苏晏忙一晚上,又哭,累得慌,不敢就说,先哄睡了,辗转一晚上,第二天一早等苏晏醒了,才鼓足勇气开口。
结果。
排练的成果全没用上。
苏晏忽然临阵倒戈了?
厉建国一时整个人和断了电一样,脑子都不转了。
片刻回过神,还是搞不清究竟怎么回事,心想我的感情处理方针究竟出什么问题,为什么事情总和他的设想背道而驰?
真是愁得要死。总觉得头发一瞬间都要白尽了。
怎么也想不通。
想问却又不知道从哪里问起。
一抬头看到苏晏看过来的眼神很慌的样子,只得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两个人总得有一个头脑清楚的,不然事情还怎么办。他弯下腰来,直视苏晏的眼睛,轻声问:
“你确定?”
苏晏低着头没答话,下意识就去抓他的衣摆。
厉建国把那手摘下来放在自己手心里——能感觉到苏晏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然后见苏晏一点头:
“嗯,我害怕了。”
厉建国心口一颤。
有整整两三秒都觉得呼吸很困难——是啊,苏晏害怕了。怎么会不怕呢。他一次次地把苏晏推开。又那么凶。苏晏会害怕也是应该的。不是吗?
厉建国用力闭了闭眼睛。生怕自己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下去。
还好,身体素质不错,不但没有倒,还能微笑地点头说:“你觉得这样好,那就这样。”
他把怀里的玉佩掏出来——就是十八岁生日的时候给苏晏的那个,拆开两个人带的——昨晚上计划好了要告白,他就把玉从外公母亲的灵龛前请下来,揣在怀里,想说的时候一并给苏晏重新带上。
现在……
……算了。
不提了。
“既然做回兄弟,这玉佩你还是带着,”厉建国探身把玉佩给苏晏系上,温润的白玉,上面带着他自己焐热的体温,“本来就是你的东西……玉能养人的……”他说着说着自己都觉得逻辑有些不太对劲。
还好苏晏并没听出破绽。
只是垂着头“哦”了一声。
厉建国不知道苏晏想的是:原来早拿了玉跟这儿等着我呢。还好我自己说了。不然人家都要结婚了,还死缠烂打的,多丢脸呢。
之后倒是意外地顺利。
毕竟两个人从小到大当兄弟,突出一个熟练。
周围的人习惯了他们俩“普通兄弟就是这样”、“我们绝对没有在谈恋爱”的画风。完全不觉得他们有什么异常。或者不如说根本感觉不到他们俩之间发生了什么了不起的变化。连想多问一句的人都没有。
厉建国整个人浑浑噩噩了两三天,才后知后觉地感到难受。
觉得苏晏真狠得下心。
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床也上了,折腾了一大圈,说放手就放手了。心窝直疼。可他又舍不得恨苏晏。何况苏晏就推开他一回,他想想自己之前作为,另外一种意义上的心疼——苏晏只是乖,从不抱怨,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暗地里还不知怎么伤心。
怎么一想觉得苏晏实在不容易。
对苏晏反而比之前加倍疼惜小心。
厉建国结婚当天,苏晏给他当伴郎。
伴郎服还是厉建国给他选的。银灰色的小礼服。站在厉建国旁边陪他迎宾。熟悉他们的宾客们一进来看到就笑,都问苏晏是不是厉建国给选的衣服,一个两个倒还好,到三个五个,苏晏就奇怪:“你的品位有那么好认吗?”
厉建国还没说话,新娘从厉建国那头探头出来说:“超好认,你没发现?他打小就喜欢这么打扮你,银色小西服,还一定要掐腰,然后头梳得闪亮亮,我们背后都说,他基本把你当一个芭比了,奇葩的小王子审美都给你了。”谭云作为苏晏奥数班的学姐,从来不和他客气,说起话来心直口快。
苏晏脸一热。
偏这个时候楚玄来了。
趁新郎新娘别摄影师叫走拍照的时候,对苏晏说:“知道是他们俩结婚,不知道还以为……”
苏晏瞪他。
楚玄笑:“真散啦?”
苏晏咬着下唇,点了点头。
“不后悔?”
苏晏不答话。
“你们俩啊,这么多年穷折腾什么啊。”楚玄又说。
苏晏还是不答话。
楚玄耸耸肩:“好吧,我就走着瞧吧——看你们这一回又要闹到什么时候才哭着和好。”
“什么哭着和好,才不会呢,”苏晏终于说,不情不愿的,鼻子都皱起来,“何况也没吵架,就,普通的,当兄弟而已……”
楚玄笑出来,一脸“行行行你说什么都对”的表情:“好好好,当兄弟,那现在他结婚了,你空窗了,想不想要个新对象?在我这里……”
“不要。”苏晏没等他说完就冷漠拒绝。
“哦豁?不像啊,之前玩得那么开?怎么?”楚玄一挑眉,“你还给他守活寡啊?”
“曾经沧海难为水,你懂什么。”
婚礼倒真没什么特别的。
毕竟斥巨资,请区域最好的婚礼承办机构,每个细节都安排得很到位,参加人只要会微笑基本不会出差错——场上的核心人物都是最擅长在各种场合下保持微笑的。
只有敬酒的阶段塞有个小小插曲:厉建国和谭云的客人,多半都和他们相熟,在厉建国面前是不敢叫苏晏喝酒的;可到厉苛的客人那边,就不知道这种潜在的规矩,有几个老长辈拉着苏晏闹起来,厉建国想挡,被说“哪里有结婚伴郎滴酒不沾的”,反倒调了红的白的混在一起的,非要苏晏喝。其中有一两个,大抵在风月场上见过苏晏,又或者听过他的名声,加上一点酒,就有点过头。苏晏倒没什么,厉建国先恼了,抢过酒杯来一仰头灌下去——场面顿时有点不太好看。还是苏晏和谭云一起出来打圆场,挨个儿敬酒,这个事情才遮过去。
厉建国酒劲有点上头。
当场其实都要拽着苏晏直接走人。
搞得谭云很紧张。
还是苏晏拉住他:“大喜的日子,别胡闹。”
厉建国在原地站定了,眼神蒙蒙的。
苏晏没办法,捏捏他的手心:“乖。”
厉建国就跟着走。
又往下一桌去了。
谭云松了口气:“还是你搞得定。”
苏晏笑:“嫂子哪里话,这是夸我呢还是挤兑我呢。”
谭云也笑:“是夸。”
厉建国听他们的对话,觉得脑子很懵。
他难得喝这么多——平时没有人敢灌他,都趁着今天这不能不喝的日子,搞他一波。他自己的份自然推不得。苏晏的份也要挡。这会儿,被这一杯急的一冲,所有不甘愿都翻上来,只觉得周围天旋地转,什么都莫名其妙的,苏晏就在身边,怎么自己就和别人结婚了。咕咕哝哝地扯着直抱怨。
苏晏认识他这么久,也第一次见他这么孩子气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又觉得心疼。只好哄着他。
像给一只发脾气的大老虎顺毛。
还好此时敬酒只剩下最后两三桌,又都是不闹腾的,很快完成。
几个人扶着厉建国往临时休息室去。放在沙发上摆平,苏晏习惯性上手给他解扣子——解了半个想起来不对,起身对谭云说:“嫂子那我先出去了。”
谭云倒愣了:“诶?我来?”
苏晏扶着头说:“我也喝多了,得出去散一散。”
溜得比兔子还快。
谭云皱眉,心想骗谁呢,就你喝得少,比我还少呢。
苏晏到露台上,点一支烟,燃着却并不吸。
看它慢慢地燃。
烧到一半的时候有人推了天台门进来:“你果然在这里。”
——是今天的伴娘白锦心,谭羽的同班同学,也是苏晏在奥数班的师姐,天天和谭羽形影不离。她性格比较内向,基本不和谭羽以外的人说话,苏晏虽和她认识,却没有谭羽那么熟悉。
见她来,苏晏以为婚礼那边有什么事,连忙迎上去:“抱歉抱歉,我偷了个小懒——以为舞会开始就没我们什么事了……”
“不是婚礼那边,”白锦心淡淡地一笑,“是我自己找你有事。”
“嗯?”苏晏倒奇了,“要融资?还是……”
“不是,”白锦心微微摇头,“我是想问,你有计划娶个夫人吗?”
“诶?”
“如果需要的话,觉得我怎么样?”
“诶?!”
苏晏懵逼了——这什么展开。
白锦心却非常从容地说下去:“我个人觉得我们俩挺合适的。家世经历都相近……”
“不是,那个……”苏晏慌——参加个婚礼当伴娘的学姐要和我结婚怎么破,“学姐,这种终身大事还是慎重一点啊……不要搞得好像谈生意一样,你这么……”
白锦心不顾他反对,自顾自地往下说:“而且我觉得,我们俩是站在同一立场上的。”说着就解开衣服扣子。
苏晏心中“卧槽”了一声。
赶着要抬手捂眼睛。
还没捂上,就看到白锦心胸口正中偏右的地方,纹着两根交叉的羽毛,一根是纯净的白色,一根是漂亮的七彩色。
“啊哦。”苏晏倒抽气,心想,现在姑娘都这么直白啊,一个个比我们虎多了啊,这看一眼没办法不明白啊……
“这么吃惊啊?”白锦心看他的脸色,忍不住笑出来。
“学姐看上去,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你看上去也不像带个成对玉佩,”白锦心典型的江南美女,眉眼温顺,语气柔和,声音甜美,说话的内容却毫不客气,“还要藏着掖着,怕人看见的人——那玉佩拼在一起是一整个,拆开两个大小都不一样,谁认得出来呢。”
苏晏脸热:顾左右而言他:“谭学姐身上也有?”
“她没有,我傻。”白锦心笑着回答。
“……但就算不能在一起,总还有其他的选择,不需这样把自己的路堵死吧。”
白锦心抬眼看他:“这话你说给你自己听,你自己信吗?”
“呃……”
“这世界对女性,总比对男性还要更残酷一些。”
“……好吧,”苏晏被说服了,虚虚地做一个手里有酒杯的动作,“为盲目的爱情干杯。为愚蠢的驴子们干杯。”
“干杯。”
厉建国从深醉中回过神,跌跌撞撞地到处找苏晏,找了一圈没找到,推开露台的门,看到苏晏背朝他站着,正想出声叫人,一抬眼看到苏晏面前还有一姑娘——仔细一看是伴娘……正在解扣子???
厉建国一个激灵。
赶紧就把门给关上了。
两个月后,苏晏结婚。没办婚礼。新夫妇二人出去旅行一趟,回来手上就有了戒指。
鉴于苏晏父亲苏敏学当年就是这样做的,苏晏这一次倒没有引起多大震动,舆论纷纷表示“大家苏家人就是这样”、“苏小公子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