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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面站的那个人,脸上表情呆滞,手伸在顾原的小腹处。松开时,凌超看见了一截露在外面的木柄和一小段未尽没的刀刃。
而顾原衣摆上已经被鲜血染湿,一团触目惊心的血红正在蔓延。
凌超不敢相信眼睛所见的画面,他发疯般的冲过来,一记使了全力的拳头砸在了那人的脑袋上。
被打中的人身子往一边倒去,砰的一声摔倒在地,顷刻间失去了知觉。
顾原似乎有些站不太稳,凌超急急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在他失去力量前扶住了他的肩。
顾原平时那么明润有神形状漂亮的眼睛此时却生出了朦胧,眼皮支撑不住的想要闭上。他望着凌超,身子不自觉的往下掉,被凌超搂的更紧才稳住。嘴角轻轻的动了动,长长的上睫毛最终还是覆上了下眼睑。
“不,不要闭眼睛,”凌超颤抖的声音在顾原耳边说,“顾原,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啊。”
可怀里的人没有一点儿反应。
凌超半脆在地,把顾原稍微放平在自己大腿上,一只手抱住他,一只手抚上他的脸。
眼睛里一阵酸涨,有液体顺着脸庞滑落,他想再多跟顾原说点话的,可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了。
“啊~~~”
身后被吓傻的众人被这声喊叫惊醒,惶恐的哆嗦着议论着“杀人了”“死人了”……
他们不敢上前查看,大板被凌超一拳打晕后一直没醒。那把刀刺进顾原身体的画面在他们脑子里久久未散。
这群人不过是一些不务正业的小混混,平日里欺负弱小是常事,但杀人放火却从来不敢。
这一回,也是因为大板一直记恨着凌超上次害他断骨住院,今天又正好遇上他俩单独走这边小路,才生出在这埋伏教训他俩一顿的决定。
大板跟他们不同,他这半年多去南方据说干了不少出格的事,胆子大了许多。上次在超市碰见凌超和顾原时,就想堵他们,只是当时人手不多,他还忌惮着凌超那凶悍的武力值。
可动刀是那些人没想过的。他们连用棍子打人都只敢往身上招呼不敢打头,怕的就是真弄出什么大伤来。现在倒好,一直躲着不出面的大板估计是看凌超又打退了这么多人,心里怨恨更深,冲动之下才出了手。
那群小弟畏畏缩缩不敢上前,哆嗦着准备逃走。看见凌超把顾原抱了起来,转过身看着他们。
他的眼睛通红,脸上的泪水顺着下巴往下在滴。怀里的人闭着眼睛,看上去像个睡着的孩子,如果没有腹上那把刀柄的话。
“我要出去,谁来带路。”凌超扫视了一遍前面同样伤痕累累狼狈不堪的众人问。
几个已经逃了几步的人听到他的声音不禁停下了脚步,手上还没来得急丢掉的棍子被举到身前,看清他抱着的人的样子时,又把棍子放了下去。
没人回应。
“你们想真的出人命吗?”凌超发出怒吼,“快啊!”
一个头发红紫交替,半个身子都沾满尘土的人才发着抖的上前,指着凌超身后的路说:“这条路,你…你走到第一个口,左…左转出去就…就是大路了。”
凌超红着一双眼睛盯着他,那人又赶紧说了句:“不骗你,我们…只是想打你们一顿,不想…出现在这样的事。”
凌超让他把他们的包捡来给他,按他指的路一路小跑而去。
他顾不上那群人是否会逃,也顾不上躺在地上的那个什么情况。他现在只想快点送顾原去医院。
他只希望,顾原平安。
为了不颠着顾原,凌超尽量保持双手平稳。还好那个人没说假话,他们本来就已经快到顾原家了,一出来,果然就是顾原家小区旁边的一条街。
正好有空车经过,他拦了下来,司机是位大姐,一看凌超怀里抱着的人的情况,赶紧停下车来帮他。
这里最近的医院就是凌超最开始陪顾原去接手的那家,开车不用几分钟就能到。
“小伙子,你们这是打架了还是遇到劫匪了?有没有报警啊?”大姐问。
被大姐提醒的凌超才回过神来,他的心思全在顾原身上,根本顾不上其它。
见凌超不说话,大姐又问:“要不要我帮你报警,这可是刀伤,真出个什么事儿可不能放过那些坏人啊!”
“谢谢您,我自己来就好。先把我朋友送医院吧,到了医院我会报警的。”凌超擦了把眼泪,对着前面说。
“那行,”大姐油门加的更大了一些,“你把你朋友扶好,我开快点。”
到了医院,也是大姐帮的忙,一直到医生把顾原放在了担架车上推进了急救室凌超才停了下来。
凌超从包里拿出钱包付车费,大姐推了回去说:“你还是赶紧该报警的报警,该通知家长的通知家长吧,我就先走了。”
凌超无力再多说,只能感激的谢过司机,掏出手机,报了案。
他说不清楚具体位置,警察只能来了医院,让凌超带他们去现场。他看了看急诊室大门,先跟警察跑了一趟。
再说那些吓傻了的小弟在凌超走后就全部逃的无影无踪,昔日的大哥被凌超那一拳打的实在太重,至今未醒。警察到的时候他依旧躺在原地一动不动。要不是警察确定了一下他还有呼吸,凌超都以为这人弱到自己一拳头能打死的地步了。
几个民警将昏着的大板带回警局,另外有两个跟着凌超回了医院。
急救还在继续,进进出出的护士小跑而过。凌超不敢上前去问一句,他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但还在继续至少说明还没到最坏的那步。
警察拉着凌超坐在外面的凳子上,说:“你先坐下来等吧,我问你点问题,”他摊开手里的笔记本说,“你们成年了吗?有通知家长吗?”
“我刚成年,顾原没有,”凌超手指紧握,微微发抖,“我父母不在这边,他的妈妈我也还没通知。”
“那你先通知一下家长吧,”警察说,“最好是现在在D市的。”
凌超拿出手机,他只有顾青青的电话和顾原妈妈的微信。这个事,肯定不能现在跟青青讲,以他们俩兄妹的感情,青青指不定会被这消息吓成什么样。
他想了想,又从顾原包里取出他的手机,解了锁,把他妈妈号码调出来,用自己手机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很快,就接通了。
“喂,我是张云,请问哪位?”张云在电话那头说。
“张姨,”凌超喊了声,“是我,凌超。”
“哦,凌超啊,你怎么给我打电话了?有什么事吗?”张云问。
“张姨,我…”凌超的声音突然一顿,眼泪又出来了,他深吸一口气,略带哭调的说:“顾原出事了。”
“……”不知道是没反应过来还是不太相信,那头停了几秒才问,“出什么事了?”
“对不起,张姨,”凌超的哭调越来越重,一边的民警递给他一张纸巾,在他背上轻轻顺了顺,他才慢慢开口说,“顾原受伤了,现在在中医院,就是我住的小区附近这个中医院。您能现在过来一趟吗?”
“受的什么伤?”张云不愧曾经是刑警,最初的诧异后很快就沉静下来。她一边跟家里的女儿轻声说了句什么,一边已经拿着电话开了门出来了。
“刀伤,”凌超擦掉眼泪,“我们刚刚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混混,顾原为了救我被伤到的,现在还在抢救,具体情况我也不知道。”
“我现在马上过来,你报警了吗?”张云跑的楼梯,颤抖的声音在狭小的楼梯间里回荡。
“报了,那个伤顾原的已经被抓回警局了,现在还有两位警察在医院这边。”凌超说。
“行,你不要慌,等我过去。”张云在跑,有风声通过手机传来。
作者有话要说: 后面开始会有些玻璃渣,但糖也依旧不断。
今天心疼我的原儿
☆、没生命危险
张云到的时候凌超正跟警察在录笔录。
他坐在椅子上,手里紧紧攥着一团纸巾,指缝间还能看见明显的血迹。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脏得看不出原样,好几处都破开了口,一眼就让人能知道刚刚定是发生了什么。
他的眼睛一片红肿,抬着头跟他对面的警察说着话,和平时看见的那个总是带着笑脸的凌超完全判若两人。
抢救室的灯还亮着,顾原还没出来。
急诊处永远都是拥挤和忙碌的,张云跑进来也没引起谁的注意,一直到她走到凌超面前才被凌超发现。
“张姨。”凌超猛的一下站了起来。
“现在什么情况?”张云在凌超肩头压了压问。
“不知道,”凌超眼里又开始出泪,他低下头,无比愧疚的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对不起。”
“张姐?”旁边的警察认出了她,“顾原是您儿子?”
张云刚刚着急,完全没去注意旁人,现在听人叫她,才反应过来。
眼前这两位正是她们派出所的民警,今天正好值班遇到这事儿过来处理。
张云回来后就在老城派出所任了职。虽然她只做文职类的,但所里的人都知道,她曾经当了近二十年的刑侦一线女警,整个所里包括所长对她都非常尊敬。
“小刘,小郑,”张云实在扯不出一丝笑,只能尽量保持了风度的打了招呼,“今天麻烦你们了。”
“应该的,”叫小刘的民警说,“现在嫌疑人已经被带回所里了,我俩来处理这边受害人的笔录。”
“嗯,”张云点点头,“那你们先工作,我去打听下我儿子的情况。”
说完她就先一步离开了。
笔录其实也不是很复杂,开始前所里的同事打电话过来说大板已经醒了,也承认人是他捅的。现在事实摆在那,凌超交待了前因后果,包括上学期开学前和大板的两次冲突。
很快,笔录就做好了,只等顾原这边的情况。
大板是成年人,持刀伤人至顾原这样的已经是刑事犯罪,判刑是没跑了。之前打人的那一批人也会在大板的口供后去抓捕。
凌超对这些都不关心,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顾原的身上。
顾原不能有事!
可他什么都做不了。
张云回来后,看了眼凌超,他把脸埋在手心里撑在膝盖上。张云没有叫他,只把同事叫了出去,去外面问了问事情的经过。
身边的人都走了,只剩下凌超一个人。长长的条椅上很快又有别的人坐了下来。
凌超埋了会儿脸才放开,他靠在墙上,眼睛死死的盯着抢救室上的灯。
他能做的,只有等。
等待无疑是痛苦而煎熬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被凌迟。那把插在顾原腹部的刀现在仿佛就插在他的心上,一点一点快要让他窒息。
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如果不是紧紧攥着手,他到现在都还在发抖。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因为自己啊!
如果自己注意了钱包,那就不会被大板的小弟偷走。如果没被偷走,顾原就不会去找他们要回。如果没有要回,顾原不会被他们围堵。如果不被围堵,自己不会遇上去动手。如果没有那一次的动手,就没有再一次的打架。如果没有再一次的打架,大板就不会被自己打到骨折而心存怨恨。如果没有那份怨恨,今天这把刀就不会出现在现场。
而最最最让凌超愧疚的是,顾原却为了救他,才中了这来不急躲开的一刀啊。
这一刀,明明应该是自己来承受的,为什么要被顾原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