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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斯突然想到了什么,然后看向了王欢玖:“妈妈,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帮我把这些还给艾伦。”毕竟送出手的礼物就是艾伦的东西,而且这些原本也都是他从艾伦的老家搬过来的。
“你亲自去把这些东西还给他不就是了?”王欢玖有些刻意地说道。
然而路易斯却很讨厌听王欢玖开这样的玩笑:“你知道我不能。”
“我说,你去吧……”王欢玖再次重复了自己的话,“去找你真正喜欢的人。”
过了好几秒路易斯才反映过来,这个念头早在很久之前就被他自己给磨灭了。“别开玩笑了!”原以为他已经可以很淡然地提起艾伦,然而似乎还是行,应该是时间不够吧,他那么想着,“我再过段时间就要结婚了!”
王欢玖:“结婚?我怎么没听说过?话说你可是我的儿子啊,要谈婚论嫁也得是爸妈做主啊,哪里轮得到爷爷?你对那个什么贝拉小姐完全就没意思啊,我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一辈子过得不幸福呢?”
“我幸福不幸福都无所谓吧。”路易斯早就想开了,反正他是个男人,所以注定对象一定得是个女人,除此之外还必须得是个有钱有势、对家族有利的女人。曾经的他也天真地想追求幸福,可结果却是那样的惨痛,他不想再经历一次,他宁愿不要所谓的幸福。
“有所谓!你是妈妈的儿子吧?所以你应该听妈妈的话。”那次路易斯的样子,即使已经过去了很久,王欢玖还是历历在目。她明明心里很清楚,路易斯真正喜欢的人是谁,想要和谁在一起,既然她知道这一切,又怎么能够装作视而不见,让他成为家族的一枚棋子,为了所谓的利益去娶一个自己完全不喜欢的人?
“该道歉的人是我,你并没有做错任何事。”王欢玖用双手捧住了路易斯日渐消瘦的脸庞。只不过是爱上了一个人而已,这怎么能算得上是错呢?“是我这个做母亲的不够称职,没有经常陪在你身边,就连你受了那么大的委屈我都完全不知道……”是她不够重视路易斯,时常忘记他也不过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孩子,会感到寂寞,会想要有朋友,会渴望有人能够陪在自己的身边。然而身为路易斯的家人,王欢并却没有做到这点。
不过好在路易斯遇见了艾伦,并且很顺其自然地把艾伦当成了那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也许起初只是纯粹地想要有人在意自己,陪自己说说话,聊一些不是学校里或是家里的话。久而久之这种想法就演变成一种依赖,希望艾伦只属于自己,一辈子陪在自己的身边,这样一来他就再也不用孤单了……
“我希望路易斯能幸福,所以你去找艾伦吧。”这是王欢玖的心里话。如果不是她自己亲眼所见的话,也许她不会信,看来路易斯并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样淡情,相反他十分痴情,面对如此痴情的路易斯她还有什么其他可说的呢?
“可是……你不会反对我们吗?”王欢玖这样的反应倒是让路易斯有些吃惊。
“反对?你那么爱他,我为什么要反对你们在一起呢?就因为你们两个都是男的吗?还是说因为艾伦不是出身在富贵人家?”也许这会是大部分人拒绝的理由,但王欢玖倒是不在意。原本她自己就跟路易斯一样,是个追求幸福的人,如果换做是她自己,有个像艾伦这样喜欢的人,恐怕她也会做出类似的傻事。“这些都无所谓吧。我记得很久以前有人也那么跟我说过,我又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王欢玖突然想起了某人,那也是两个男人,并且在一起生活了很久很久,他们之间的幸福也只有他们自己明白吧。
不过现在这种事竟然发生在她自己的儿子身上,她也只能举双手投降,似乎除了俩人以后不会有孩子是件比较令人惋惜的事情之外,也没什么别的要阻止他们在一起的理由了。
“说起来,我还应该感谢艾伦那孩子呢,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多亏了他把你照顾得那么好。要不是他我还不知道我儿子还是个痴情种呢。”王欢玖露出了她招牌式的笑容,尽管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很久,但笑容却依旧美丽。
“可是我答应了爷爷要跟贝拉小姐结婚的……”而且距离结婚的日期也不远了,这时候要是他落跑,其后果不堪设想。路易斯已经怕了,不敢再尝试一次。
然而王欢玖却直接打断了路易斯要说的话,情绪比路易斯还激动:“不要理那个固执的老头了!当初他还不是想让你爸娶什么贵族小姐。不过好在我家世深厚,你爸又比较执着,所以才应了下来。事实证明,我跟你爸在一起也很幸福,还拥有像你这样优秀的儿子。他明明都是个半脚踏进棺材里的人了,却偏偏还要管年轻人恋爱的闲事,竟然敢背着我伤害你,逼你就范!不要再跟我提他,要不是看在他年纪比较大,我肯定要找他算账的!再说了我觉得艾伦挺好的,也很适合你,比那个贝拉小姐好多了,我就觉得你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要是他再敢出来破坏我儿子的幸福的话,我就带你离开这个家,让他再也见不到他的孙子。就算是要冒着跟你爸离婚的危险,跟他们断绝关系,我也不会让步的!”
路易斯听得有点愣,然而王欢玖却笑着继续说道:“虽然我以前很少对你说,也没什么机会对你说,但妈妈是爱你的,希望你幸福,只有这点,请你不要怀疑。你不是一个人,不管做什么,妈妈都会一直支持你的,所以你不要怕,尽管去做就是了。”
不管这样说有没有实际上的用处,但路易斯的内心总算感到了久违的温暖。“额……那爸爸……”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你爸那么爱我,他会理解我的。更何况结婚不过是一个仪式而已,就算没有那张纸,难道我们的感情就不在了吗?”这些时日王欢玖也充分做了准备,她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只有这个了。只要脱离了家族关系,路易斯喜欢谁、跟谁在一起就与别人无关了,再也不会有人逼迫他,害得他备受折磨。“以前是妈妈不好,让你难受了那么久,所以这也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
虽然王欢玖把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但路易斯还是没有缓过来。
突然他自由了,可以喜欢自己想要喜欢的人,可以不用再担心被别人发现自己的感情,可以跟艾伦在一起了……?然而艾伦却不在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路易斯几乎一直出于脑子空白的状态。看着王欢玖忙前忙后的身影,听着律师之间不断的争吵声,最终他搬出了那所房子,也再没有见过那位贝拉小姐。
直到他被王欢玖推上了飞机,立于白云之上,手中握着的是王欢玖给他的火车票,他才恍然察觉到自己已经踏上了旅程,而目的地便印在了这张火车票上——梦想。
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怀着满心的期待去见那个人。看着火车经过的那些熟悉的风景,他的心情便越来越不能自已。即害怕又期待,这种心情似乎很久没有过了……
双脚像是本能般地动了起来,路易斯来到了一棵树下,然后止住了脚步。跟以往相同的季节,他坐在相同的位置上,看着眼前相同的景色。
也许他依旧还在梦中,又再次见到了艾伦。他跟路易斯印象中没有太大的改变,依旧穿着一身简洁的衬衣,顶着太阳在田地里劳作。路易斯就这样被他的背影迷住了,不敢再靠近,而是留在了原地。就这样看着他就可以了,真的就足够了,路易斯不敢再多做奢望。
然而没过多久,这片花田里又出现了别人。只见尤利娅披着一头蓬松的金发,穿着一身浅色的花裙,提着篮子来到了艾伦的身边,亲切地为他擦去额头的汗水,然后两人对视着露出了笑容。
这一次路易斯没有再因此而嫉妒,而是跟着笑了笑……真好啊,能看到他过得幸福的样子。这样就足够了,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梦想。
路易斯起身,准备安静离去,却还是被艾伦叫住了。
“路易斯?”虽然路易斯已经转过了身,但艾伦还是认出了他。
只见艾伦跟尤利娅叮嘱了几句之后就赶到了路易斯的身边。“为什么不说话?”艾伦问道。就像是第一次遇见路易斯的时候,路易斯也只是傻愣愣地站在远处看着他,不敢说一句话。
路易斯一时不知道该些什么好。再次遇见自己那么那么喜欢的人是种怎样的心情,心中有无数对他的愧疚和思念,该道歉还是该祝福,又或是恬不知耻地说他还爱着他呢?路易斯突然想起了自己手上提着的箱子,里面装着的是属于艾伦的东西。“我是来把这些还给你的,虽然大部分还留在我原来的家里,不过我可以下次……”
“你不必特地来把这些还给我的,因为这原本就是你的,都是你送我的。”艾伦打断了路易斯的话,让他顿时又有些语无伦次。“可是我送给你了,就是你的东西了。”也不容艾伦再多说什么,路易斯把箱子交到了艾伦的手上。“你拿好,我走了。还有,祝你跟尤利娅能一直幸福下去。”也许只有这样做,他才能安心离开吧。
然而艾伦却再次叫住了他:“难道不问我是否爱尤利娅,是更爱她还是更爱你吗?”
路易斯回想了起来,这个问题他曾经问过艾伦,而当时艾伦却说“这是两种不同的感情。”
“艾伦,”呼唤是来自不远处的尤利娅的,路易斯顺着声音望了过去,却发现尤利娅跟一名陌生男子正冲着他俩挥着,“你们好好聊哟,我跟约翰先回去照顾安娜了,记得早点回来吃饭哦。”
“约翰是她的丈夫,他们去年结婚了,安娜是她今年刚产下的女儿。”艾伦如此说道,“我一直当尤利娅是妹妹。”
路易斯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或者是他理解错了。
“你为什么从来不问我是否爱你呢?也不问我为什么会把你送我的东西全都收藏起来?你总是很喜欢自作主张,突然宣布要跟我在一起,又不问我的意愿就把我给送了回来,这样我会以为你是单方面地想要跟我分手。”
“对不起,我……”他找不到为自己开脱的借口,如此说来,他的确是个很糟糕的恋人,尽管他口口声声地说爱艾伦,但还是给他带来了许多伤害。
“没关系。”其实那天艾伦就那么想路易斯说,只是没有机会,再次醒来时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而路易斯也不再了。不过现在说也应该不晚吧?“那你现在可以问我了。”
“……你”路易斯一直都很害怕问艾伦这个问题,生怕听到的不是自己所期望的答案,所以从不曾问出口,但现在他也没有再好怕的了,“你……爱我吗?”
艾伦只是看着路易斯,浅浅地笑着。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也会开始期待路易斯的到来。路易斯每次看他的眼神都很独特,像是只专注着他一个人,看不见除了他之外的一切。虽然艾伦也很清楚路易斯是来自怎样的家庭,可每次路易斯那样看着他时,像是他有多么地珍贵,就连说话也变得小心翼翼的。
也许一开始只是因为路易斯对他很好,每次来都会给他带来许多精心的小礼物,而他也没有其他什么朋友,所以俩人的感情才特别好。直到他遇见了尤利娅,他才明白他似乎对路易斯的感情和别人有些不一样。他喜欢路易斯只注视着自己时的目光,喜欢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