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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梵行叹了口气，委屈道：“这次可是你打断的了我。”
郭靖靖抿紧了嘴巴，贺梵行被他这模样惹得笑出声来。
“张旗后来怎么被抓到，我并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当时见他年纪小，也没说追究，只跟唐大业说，对他没什么兴趣，我说没兴趣，唐大业对他自然更不会有兴趣，当即就让人把他赶了出去，后来在停车场，也不知道那小子哪根筋不对，跑来跟我理论，我没理会，就先走了，今天是我跟他第二次碰面，没想到他竟然是你堂弟。”
贺梵行说完，问低头沉思的郭靖靖：“阿靖，你能告诉我，那天晚上为什么会变成你吗？
”
郭靖靖沉默了一会儿，就说：“我之前得罪了那个唐大业，他派人来把我抓了过去，后来我乘机偷跑了出来，在停车场就遇见了张旗，他说唐大业要强……迫他，求我帮忙，我就帮了他一把，谁知道他那么笨，停车场那么多出口，他偏偏挑了那么一个，害我失去了逃跑的最佳时机。”
郭靖靖说着说着，火气都上来了。
“这种事时机很重要，之后我就被抓了，那个姓黄的把我错当成了张旗，把我绑去了那个房间，给我用了很奇怪的东西，”郭靖靖脸色很不好，“上次在济宁，我看到就他跟唐大业两个人，本来我是想把他欠我的讨回来，但是当时你生病住院，我就没顾上，如果下次再让我遇见，我肯定不会再放过他！”
贺梵行一听郭靖靖说为了自己没去报仇，神色动容，不过有些话还是要劝的，过去握住郭靖靖的手就说：“阿靖，以后别去惹唐大业，你斗不过他。”
被握的手收了收，郭靖靖咬了咬牙关，僵硬的吐出一句：“我知道。”
但就是不甘心！为什么这个世上，坏人总能那么猖狂？连法律对他都形同虚设，这样的人，如果由着他这样恣意妄为，那么对那些被欺辱的好人来说，日子过得还有什么指望？
贺梵行不是不知道郭靖靖的不甘心，郭靖靖太正义，在他的世界里，对就对，错就是错，好人应该有好报，坏人就应该受到惩罚，贺梵行这辈子见过的人，都是游走在灰色世界的人，包括他自己，可郭靖靖不同，他的世界，只容得下黑白，贺梵行不想去扭曲或者改变郭靖靖的人生观，如果可以，他希望这人能一直活得这么清明。
稍一沉思，便说：“唐大业那边暂时不能动，不过那个姓黄的……”
郭靖靖猛然抬头，看着贺梵行的眼睛闪闪发光。
贺梵行忍着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说：“别这么心急，你自己也说了，时机很重要，等我消息。”
“嗯！”郭靖靖重重点了点头。
贺梵行见他这么兴奋，有些担心这人晚上可别激动地睡不着才好，想了想转开话题就说：
“那张照片上的你几岁？三岁吗？”
郭靖靖顺着贺梵行的手指看向衣柜玻璃上的照片，转回头盯着贺梵行不怎么样开心地回道：〃六岁。’’
“六岁？”
贺梵行有些吃惊，转头又仔细看了看那照片，还是不敢相信，那么个豆芽菜的身高，居然有六岁。
郭靖靖抿了抿唇，赌着气说：“我现在很高！”至少村里很少有比他高的了。
“其实现在也不是很高。”贺梵行打趣道。
郭靖靖瞪他：“那是你太高了，而且我还会长。”
贺梵行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嗯，多喝牛奶或许还有机会。”
哪知道郭靖靖还当真了，有些狐疑的问：“你喝了很多牛奶吗？”否则怎么会长这么高。贺梵行一时没了言语。
郭靖靖自顾自的说：“怪不得我没你高，我小时候每年只能喝一次牛奶。”喝一次都能长这么高，这么看来他已经很不错了。
气氛莫名变得温馨起来，贺梵行自然不会打断，就着郭靖靖的话问：“为什么只有一次？
”
“我不知道，只记得那时候牛奶很稀有，村里的小店不卖这个，现在想想，大概是因为太贵，保质期又短。”
“那你那一次是什么时候喝的？”
“六一儿童节，”郭靖靖有些兴奋，“每年六一儿童节，乡镇企业捐款，给每所小学的孩子买六一礼物，就是些吃的，那时候我们都盼着六一快点到，这样每个人都能分到一袋牛奶，一盒饼干还有糖果。”
说着，郭靖靖转头问贺梵行：“你们小时候会收集糖果包装纸吗？”
贺梵行摇了摇头：“不会，不过女孩子应该很喜欢吧？”
郭靖靖闹不明白：“为什么只能女孩子喜欢？”
因为女孩子都喜欢花花绿绿的东西，不过贺梵行可没这么回答，他看郭靖靖这模样，就知道这人肯定也收了，他要真这么说，估计得不高兴，便换了句话问：“那你们为什么喜欢收集糖果的包装纸？”
郭靖靖一脸正经的说：“比谁吃的糖果种类多。”
房间里立刻响起了贺梵行愉悦地笑声。
*
从贺梵行这边回到次卧的时候，郭靖靖刚推开门，就看见张清坐在床头笑眯眯地看着他。“爸。”郭靖靖忽然觉得脸颊有点发热，那感觉就好像自己小时候，跟其他小朋友一起玩耍回来晚了，怕被爸爸骂似的。
不过张清可从来不骂他，他知道郭靖靖在贺梵行那边，俩人似乎聊得不错，至少他很少看见郭靖靖跟谁聊这么久，而且聊得这么开心。
张清无声叹了口气，似乎犹豫了一下才问：“阿靖，你心里还恨贺梵行吗？”
郭靖靖脱衣服的手一顿，一边解皮带一边说：“其实我没恨过他，我只是过不了我自己心里的坎儿。”
张清听了，转头看向窗外，雨已经小了很多，冬日的夜晚总是格外安静，安静的让人忍不住躺在床上的时候，会胡思乱想。
“阿靖，如果有一天，你遇到了真正喜欢的人，不管那人是男是女，是美是丑，只要他是真心对你好，爸绝对不会反对你们在一起。”张清把“绝对”两个字咬的很重。
郭靖靖没回头，背对着张清点了点脑袋，声音朦胧道：“我知道。”
第81章张旗粘人
周六不用上班，郭靖靖原本是想好好睡一觉的，结果还不到八点，张旗莫名其妙地跑了进来，也不管别的，凑到郭靖靖耳边就喊：“哥，哥你快点起床，奶奶说吃早饭了。”
郭靖靖转了个身，背对着他，被子盖到嘴巴。
“哥，你怎么这么懒啊，快起来快起来，再不起来梵行哥就走了^”
贺梵行走不走关他什么事啊？
郭靖靖是真不想理，他最近比较嗜睡，外加昨晚又没睡好，现在正是好眠的时候。
都说人经不住宠，郭靖靖自己没发觉，最近他的自律越来越松懈了，连着小脾气也涨了上来，以前要被人这么叫嚷，他早起来了。
估计是张清听见了声响，过来就说：“旗旗，阿靖昨晚没睡好，你等他睡醒了再找他好不
好？”
“可这会儿都几点了，爷爷奶奶还等着呢，小叔，你看我哥都让你惯坏了^”
张旗蹙着眉，在家里说自己外公外婆说惯了，连着刚见面的张清也敢数落，郭靖靖睫毛颤了颤，刚准备起来，贺梵行来了，迷迷糊糊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总之世界又再次安静了下来
郭靖靖往被子里缩了缩，嘴角翘了翘又睡着了。
等再醒过来的时候，都快十一点了，郭靖靖刚睁开眼，张清刚好推开门进来，看见郭靖靖坐在床头眼睛还没彻底睁开，眼神呆呆的，头上还有一簇头毛翘了起来，跟个小孩儿似的，有点手痒地过去捏了捏郭靖靖的脸，说：“醒了？快起来，待会儿吃午饭了，你早上没吃，中午可不能再不吃了。”
张清一说吃饭，郭靖靖才发现自己真的很饿，肚子里咕噜噜的，不过听不见声音，郭靖靖伸手过去摸了摸，张清一脸欣喜的问：“有感觉了吗？是不是他在里面动啊？”
郭靖靖脸一红，呐呐道：“没这么快吧……”他也不是很清楚。
“哪里快了，”张清兴奋不减，“不是已经十六周了吗？我听梵行说，宝宝到了十六周，你应该能感觉到他的存在了啊。”
郭靖靖抬头，看了张清一眼，张清没发现，盯着郭靖靖的腹部激动地捏了捏手指。
“阿靖，你让我摸一下好不好啊？”
郭靖靖有点犹豫，虽然是自己爸爸，不过一个大男人被摸肚子……要是摸腹肌还好，关键他现在连腹肌都没了。
张清见郭靖靖犹豫，冲着儿子撒娇：“让我摸一下嘛，我保证会轻轻的，不会吓到他。”郭靖靖有些别扭地点了点头，张清更开心，呵着气搓了搓手心，把手搓热了些，才过去掀开郭靖靖的秋衣，把手伸了进去。
“还是很平，”张清不满道，“不过我那个时候也……”
话说到一半，张清的声音戛然而止，苍白着脸有些惊慌地抬头看向郭靖靖，郭靖靖倒是脸色如常，见他说了一半不说了，还问他：“爸，你刚才说什么？”
“啊……没，没什么啊。”
张清收回手，冲儿子笑了笑，不过这笑脸显然没之前那么灿烂了。
郭靖靖看了看周围问：“贺梵行呢？回去了吗？”
“他刚走，”张清见儿子没深问，脸色好歹恢复了些，起身帮郭靖靖把放在电视柜上的棉衣棉裤抱到床上，方便他够来穿，嘴里继续道：“本来他一直在这陪你的，旗旗那孩子奇奇怪怪的，时不时就跑来叫你一次，梵行估计是怕他吵到你，干脆坐在这看着，他毕竟不是张家人；也不用顾着太多面子，直接就出声赶人了，不然你肯定要被吵死。”
张清皱了皱眉鼻子，凑到郭靖靖耳边小小声说：“梵行好像也不喜欢旗旗。”用了也，是因为张清自己就不是很喜欢张旗，他觉得张旗表面是来喊郭靖靖，可看着贺梵行的眼神有点黏
难怪郭靖靖觉得自己睡着的时候，旁边好像一直有人在，不过因为没感觉到气息的陌生，他也没在意了，原先以为是他爸，没想到居然是贺梵行。
郭靖靖舔了舔唇，问：“不是快吃饭了吗？他怎么没吃过再走啊？”
“好像是有个朋友来这边了，给他打电话喊他出去聚聚，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我猜是很要好的朋友，就是旗旗，吵吵闹闹非要一起去，说什么一个人无聊，想去镇上看看，还把你奶奶搬了出来，我看梵行也是没办法，才让他上了车。”
“张旗也去了？”
“嗯！”张清很不爽的点了点头，郭靖靖抿了抿唇，张清觉得他好像有点不高兴。
“阿靖，旗旗是不是跟梵行认识啊？我看他那样，他们俩好像不是第一次相识啊？”
郭靖靖也不想对他爸说谎，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但也没多说什么，张清了解郭靖靖，儿子不说，他就是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了，他总觉得，这三个人之间有什么秘密瞒着他，不过不要紧，阿靖不说，改天他去问贺梵行。
想通了，张清也没在纠结，拍拍儿子的肩就说：“快点起床，你奶奶做了好多好吃的，旗旗没口福，咱们俩把它吃光光！”
说着开开心心地出去了。
*
这边贺梵行接到的电话，是一个聚少离多的好友打过来的，当初他们是因为彼此长辈的关系结识，或许是“同病相怜”的缘故，两人私下竟发展成了好友，后来贺梵行又把杨泉介绍了进来，这么多年过去了，这铁三角的关系一直未曾生疏。
如果不是这位打电话来，贺梵行也不会这么急着离开，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时候，张旗居然这么大胆。
当着老太太的面求他顺路带他去镇上，贺梵行知道张清和郭靖靖对这唯一的奶奶十分重视，不想驳了老人的面子，就只能让张旗上了车。
张旗直接坐进副驾驶座上，系上安全带，眼睛就没离开过贺梵行的侧脸。
车子平稳地开上大路，张旗双手托着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