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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感觉有双视线直勾勾盯着自己,张于河立刻迎了上去,贺梵行礼仪得体地朝他颔首,张于河回了礼,之后收回目光,没再去打量任何人了。
一屋子人围着八仙桌坐下,张富贵发现竟然少了张旗,转头问张于河:“旗旗那孩子呢?怎么没过来?你妈不是说,让你们一道来吗?”
张于河犹豫了一下,山田枝子已经开了口。
“公公,旗儿身体不舒服,来不了,对不起。”
“怎么?哪儿不舒服啊?去医院看了没?”张富贵一听张旗病了,也是一脸的紧张。
“看过了,我跟于河刚从医院回来,”山田枝子说着,抬头看了张清一眼,“我们本来是要带旗儿过去,给张清先生道歉的。”
“什么先生不先生,阿清比于河大,你叫三哥就是了。”山田枝子话没说话就被张氏打断了,山田枝子有些为难地看了张于河一眼。
“枝子,听妈的。”
张于河抿着唇神情严肃,嘴上那么说,可人从进屋开始就没正眼看过张清一眼。
“是,”山田枝子点头应下,继续道,“本来是要带着旗儿去给三……哥道歉,旗儿那边于河也狠狠教育了一番,可半夜他突然高烧不退,我们立刻就把他送去了医院,医生说并没有大碍,公公婆婆,你们不要担心,再观察两日就能出院了。”
“什么?还得住院?住院都不严重怎么才严重啊?”张于河一听住院,脸色都变了。
张于河便说:“爸,确实不是大事,只是发烧而已,医生要做个抽血检查,我让他索性多住一晚观察观察,况且医院里随时有专业人士照顾,也好过我和枝子什么都不懂。”
“旗儿这次病的突然,我也没能及时通知公公跟婆婆,希望你们不要生儿媳的气。”山田枝子的道歉一轮接着一轮,“不过有件事,我想跟三哥商量一下,今天的事,我知道三哥心里不舒服,不过我跟于河,我们并没有别的意思,作为父母,相信自己的孩子也是人之常情,三哥也是做父亲的人,应该能够理解我们,对吗?”
“什么事啊?”张氏蹙着眉看了看他们双方,“不是于河去道歉吗?难不成你们吵架了?
”
山田枝子刚要开口,张清抢在她前头说道:“没有呢,妈,我怎么会和弟妹他们吵架呢?只是我当时有些生气,于河来道歉,我语气不太好,让弟妹误会了,我下次不会了,旗旗是小辈,我当长辈的,不应该跟他计较才是。”
山田枝子张嘴:“并不是这样的,婆婆,我……”
“弟妹,是我不好,我做哥哥的不该这么小肚鸡肠,都是一家人,我敬你一杯,你就当哥哥没见过世面,别生气了^”
张清举起酒杯,没等山田枝子再开口,就把杯子里的酒给喝了。
张氏瞪他:“受伤了还敢喝酒,不许喝了,跟着靖靖喝果汁去,枝子,既然你三哥已经道歉了,这事也别再提了,一家人,别伤了和气。”
山田枝子桌下的手,指甲都刺进了手心,她颔首,牙齿咬了晈下唇,低声应了一句:“是,我知道了,婆婆。”
张于河看着张清,眼睛藏着一抹怒色,山田枝子还没开口就落了完败的下场,张清这不管
不顾首先认错的态度,打乱了山田枝子所有的计划,虽然张于河开始并不赞同山田枝子的这项决定,他也不希望当着张氏的面跟张清闹不愉快,但张清今日说的话实在过分,张于河才临时决定旁观,由着山田枝子作为,却不想……还没开始,就落了个惨败。
张于河忍住心头火,抿了抿唇,开口道:“既然三哥也说自己是长辈,不跟晚辈计较,那我今日就替旗儿跟三哥道了这歉,子不教父之过,这件事本就是我的过失,旗儿如今精神状况不是很好,生了病,还闹着不敢去医院,他年纪还小,不如靖靖经得住事,还希望三哥能看在我的面子上,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可否?”
“不行!”张氏直接就把张于河给否了,“就因为是长辈,旗旗更应该道这个歉,这是教养问题。”
张于河晈了晈牙,看着张氏道:“妈,您的意思我自然明白,只是旗儿现在……”
张于河说到关键上,就停了,张富贵是个急性子,连忙问:“旗旗怎么了?快说。”
张于河看了郭靖靖一眼,道:“旗儿……1te见到靖靖,说是见他被人打,靖靖非但没有帮忙,还让那人往死里打他,妈,这件事我原本并不想说出来,旗儿做错了事,理应得到些教训,现在既然说起来了,我希望靖靖对这件事,能给我一个解释。”
郭靖靖抿了抿唇,一字一句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拿了别人的钱没有能力还,自然要自己承担后果。”
“旗儿从小衣食不曾短缺,怎么可能会去向别人借钱?”山田枝子不相信,看着郭靖靖眼里含着泪,带着无声的控诉。
“张旗确实在那家酒吧打工,你们如果不相信,可以亲自去查。”郭靖靖丝毫不退让,说着转头看向贺梵行,“你还记得地址吗?我不认识路。”
贺梵行点了点头。
郭靖靖转头跟张于河说:“如果您查出是我撒了谎,我愿意给张旗道歉,赔偿他一切的损失,他如果想打回来,我不会还手。”
话都说到这份上,张于河见郭靖靖底气这么足,而且,照情况看来,贺梵行也对这件事也知道的一清二楚,所以,即便觉得张清父子俩城府深,心机重,有可能故意策划这些,可贺梵行那样的人,哪里像是随便就能被“收买”的,难道真的是自己的儿子撒了谎?
山田枝子可没那么多考虑,她是全然相信张旗的,当即抹着眼泪就说:“这里是你们的国家,自然你们怎么说怎么算了,即便你们说旗儿杀了人,我们又……”
“枝子!胡说些什么!”张于河厉声厉色地训斥了山田枝子,山田枝子也吓了一跳,慌乱的抬头,见张于河脸都黑了,她连忙看向张氏。
“婆婆,我……我并没有别的意思。”
“这饭还吃不吃了?”张氏没等她说完,就给打断了,冷声冷气说了一句,转头冲贺梵行说,“不好意思,小贺,你吃你的,别管他们。”
贺梵行颔首笑了笑,张氏一张脸黑的吓人,不过这之后倒是没人敢再说什么了,这餐饭吃的出奇的安静,吃完之后,张于河带着山田枝子匆匆就走了,张氏也是一脸的心力交瘁、神色疲惫。
没能阻止山田枝子说出那番话,伤了张氏的心,张清的心理是既难受,又自责,也没在说
什么,郭靖靖帮着把碗洗了之后,跟着贺梵行的车也回去了。
晚上,张氏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隐约里,张富贵好像听到张氏说:“富贵,你是我这么做,又有什么意思?自己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孩子,到头来还不如……”
还不如什么,张富贵没听清。
□作者闲话:
终于写完了,八丁丁)/~~多加了字数,似水说的让多更点~~
第123章下大雪了
今年的第一场大雪来的有些晚,小寒前一夜,鹅毛般的雪花洋洋洒洒落了下来,郭靖靖当时已经躺在床上了,还是贺梵行告诉他下雪的事。
今晚贺梵行有应酬,所以没来红砖房,送他回来之后,急急忙忙就走了。
郭靖靖一觉睡醒,已经十一点多了,给贺梵行发了条短信,就三个字:还没睡?
紧接着贺梵行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过几日周末,我们去医院检查做个体检,对了,今天庞医生还给我打了电话,提醒我带你过去做四维,张叔最近心情怎么样?张旗后来有去你家道歉吗?”
“没有。”郭靖靖抿了抿唇,自从那天在张氏家吃过那么一顿不愉快的晚饭之后,张于河也算是彻底跟他们撕破关系了,直接就没再来过他家,更别提道歉的事了。
贺梵行倒是不意外这个答案,笑了笑问突然沉默的人:“生气了?”
郭靖靖正色道:“做人不能言而无信!”
贺梵行无奈叹了口气,柔声劝道:“阿靖,你忘了我对你说过,这个世界上什么样的人都有,你的正直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的,而你也只需做好你自己。”
“我知道,”郭靖靖翻了个身,换一个方向躺着,“没有必要为了不值得的人付出任何情感,但是遇到这样的人,我还是会愤怒,因为对于这样的人和事,我们不能只选择沉默,沉默有时候也是一种默认的方式,那样我会觉得,自己也在慢慢变成那样的人。”
贺梵行听过之后,沉默了片刻,问道:“那你现在想怎么做?”
“我什么都做不了,”郭靖靖气的怡怡就是这个,“我不能再让我奶奶伤心……”
“阿靖,你长大了。”贺梵行的声音透着赞赏,“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那时候你不顾一切,只想找唐大业报仇,可是这次,你没有再用同样的方式去对待张旗,我为你的成长感到骄傲和自豪。”
“可我觉得我变得越来越懦弱。”
“勇敢和鲁莽并不是一个概念,虽然常常有人混淆了它们的定义,有时候,适当的退让,并不是懦弱,而是一种智慧,我们做人做事,不能只寻求一时的快感和短暂的胜利,因为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谁都无法预料,张旗已经为他的任性付出了代价,但如果他不懂得收敛自己,那么这将只是一个开始。”
郭靖靖静静听着,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贺梵行给了他时间让他想清楚,两个人拿着手机,即便是沉默也不觉得丝毫尴尬,直到看见车窗外下起了雪花,贺梵行才开口道:“阿靖,下雪了。”
“下雪了?”
郭靖靖从床上起身,披了件衣裳拉开面朝后院的那扇窗帘。
因为还没有积雪,外面天又黑,郭靖靖只看见有东西在飘落,看不见实体,手臂刚伸过去准备拉开窗户,贺梵行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不许开窗,站着看一会儿就赶紧回床上,知道吗?”
郭靖靖收回手,乖乖应了一声:“知道了。”
嘴上这么说,人却没动,反而趴在窗台上往外看,手机的光照到外面的雪花上,发出莹白
色的光,郭靖靖这才看清,真的是下雪了。
“到床上了吗?”
贺梵行冷不丁一句,把郭靖靖吓得一缩脖子,转身老老实实上了床,盖上被子,这才对着电话那头“嗯”了一声,
这一声回的乖巧,贺梵行听着,心里升起一阵阵暖意,恨不得立刻去郭靖靖身边,抱人入怀的好。
最近这段时间,贺梵行都是极力减少应酬,如果不是怕唐大业起疑,他又何必要来赴他的约,吃这顿饭?
“阿靖,突然好想见你,明明才分开不过几个小时而已。”贺梵行喟叹,刻意将声线压低,“原来想念一个人是这种感觉,难怪会有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郭靖靖往被子里缩了缩,被沿一直盖住他发红的耳尖。
“你……你别用这种奇怪的声音说话。”
难得温存一次,却被形容成奇怪的声音,除了郭靖靖也没旁人说得出来了,贺梵行扶着额,无奈的笑了起来。
他这一笑,声音越发磁性,隔着电话,郭靖靖都能感觉到自己耳朵上有异样感,好像被人用羽毛拨弄一般,身上也有些发颤。
“贺梵行……你别笑了。”
都开始叫全名了,这是生气了吧?可这略带嗔怨的语气又是怎么回事?
贺梵行眼底浓深,朝开车的司机做了个手势,司机点了点头,将车停在了一家便利店门口,开门下车,一溜烟钻进店里,给贺梵行腾地方。
贺梵行眯了眯眼,故意发出沙哑撩人的声音问道:“阿靖,你在想什么?”
郭靖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忽然就想起了那日他们在小区午睡那次发生的事情,贺梵行的手在他的身上游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