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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钺息突然抬头,正看到滕洋手足无措的样子,就在滕崇塬面前问,“你的题目还做得来吗?”
滕洋被吓了一跳,好半天才道,“啊?哦,还好。”
王钺息偏过头,再看滕崇塬,终于把那句话说了出来,“滕叔叔,我给滕洋补课吧。您知道的,我一直都做得很好。”
滕崇塬笑了笑,“谢谢你。不过,我已经给洋洋在师大找了个家教,一会儿就来了。”
王钺息突然执拗起来,“叔叔,我保证——!”
滕崇塬突然沉下脸,“王钺息。”
王钺息与他目光相接,足足有十秒钟,十秒钟之后,在那个男人面前,王钺息终于败下阵来,他站起身,“好吧。我先回去了。”他转过头,就看见滕洋急得眼睛又红了,王钺息看着他面前的小鹿,低声道,“我回去了。你,做功课用心一点,别再走神了。”
滕洋轻轻点头。
王钺息竟突然觉得有些迈不开脚去,“自己也注意点,穿暖和了,别再生病。”
“嗯。”滕洋轻轻应着。
“笨得要死。走路就小心点,别跌到撞到。”他轻声嘱咐着。
滕洋的眼泪又滑了下来。
王钺息突然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苦笑了一下,向滕崇塬打了招呼,“谢谢叔叔,我走了。”
他转身,终于迈开了那一步。
滕崇塬送他出门,回来,就看到滕洋孤零零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那只深咖色的盒子,他还是忘了带走。
看到父亲,滕洋突然站起身,“我去还给他!”
然后,她衣服没有换,头也没有扎,穿着拖鞋就追出去,“王钺息!”
滕崇塬站在客厅里,看着女儿跑出去,却终于没有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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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有出院,不过做完治疗可以回家。感觉好了点,试着写写。
其实还想往后,可是不敢再写了,如果明天好一点的话,会继续的
抱歉,让大家久等了!
谢谢你们的祝福,住院的时候看到,每一条,都很开心。
谢谢!
二十三章 不过解意人(4)
王钺息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到的滕洋站在楼梯上,她穿着粉色的,上面还有一只小兔子的珊瑚绒家居服,低头看她的脚,脚上也是粉色的棉拖鞋,王钺息轻声道,“天很冷。回去吧。”
滕洋死死攥着手中的盒子,王钺息笑了下,向上迈了几步台阶。
滕洋像是被吓了一跳,又向后退了一步,却忘了自己一只脚还在楼梯上,险些又绊一跤。
王钺息的心猛然抽痛,你这么笨,连个路都走不好,以后,还有没有人会把手借给你牵。
然后,他就看到滕洋的眼泪再一次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下来,她伸长手臂,手里,是那只盒子。
王钺息站在她对面,接过了。他有一万种理由可以拒绝,但是,一种也说出口口,他能感觉到他并不长的指甲在死死抠着那枚盒子,脸上却只有微笑,“快进去吧,当心又感冒了。”然后,他转身,下楼。她说了结束的时候,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先走。
还有二十来天,相信,滕洋会走出来的。只要他不在,他想,滕爸爸会有办法的。没准,开学再见到,他们还是好同学,虽然,不可能是好朋友。
“王钺息!”他的衣袖突然被人牵住。
他回头,两人的距离近得他能够看清楚她眼睫上的泪水,他听见她说,鼓足了全部的勇气说,“王钺息,如果,如果我考上大学,你还会等我吗?”
王钺息微笑,什么也没有说。
滕洋放开了牵着他衣袖的手。
对不起,我本来,绝不愿意给你机会让你讨厌我。可惜现在,我已经连喜欢你的资格都失去了。王钺息看着头顶的声控灯,不知是坏了还是今天太早居然还会亮起来。
转身,下楼,和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女孩儿擦肩而过。王钺息清楚得看到她条纹杨的环保袋里装得是化学课本和《五三》,王钺息定定站在楼梯间,听到关门、开门、再关门的声音才离去。此刻,他终于明白,原来戒尺、藤条,顾老师说得一切一切都不是痛苦,师叔开口阻止的时候,只是因为他也知道,有些事,比那些褪去裤子的惩罚,疼十倍。
二十三章 不过解意人(5)
“张嫂,麻烦你去王钺息房里看看,他的碗收了没。”王致停下了手里的游戏。
王钺息早晨就没怎么吃,回来之后,只打了个招呼就钻进屋子里去了,中午也没有出来吃饭,王致也没叫他,只是让张嫂各样拨了点菜,给他端进房间里去。
张嫂端着几乎一口没动的饭菜出来,王致扔掉了手柄。
张嫂喏喏问,“要不给热一热,还有排骨汤什么的——”
王致起身,“没事,您先回去吧,我去热。”
王致端着热好的饭菜推开王钺息的门的时候,王钺息正靠坐在窗子前,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王致就觉得儿子的样子特别孤独。
王致将大托盘放在桌子上,王钺息站起身,叫了声爸,然后拿演草纸去垫桌面。
王致在他床沿上坐下来,王钺息转过了他懒洋洋的椅子,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他不难过,他真的不难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无论做什么都会想起滕洋,想起在一起的曾经。
他没办法弹琴,因为他们曾经那样在众目睽睽下谈过,他没办法画画,因为他曾经在夜深人静或者艳阳高照的时候画过她,他甚至没办法去做题目,去复习,因为无论他做什么题总会想到那只小笨羊这里一定会写错。初中生的恋情,可爱和可怜都在于他们共同拥有的记忆就是共同的生活,当分开的时候,你甚至找不到一个出口去逃避。
他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和他一样,做什么的时候都会想起她。可是,他宁愿她能凉薄一点,能很快去认真学习,认真投入,准备补课,准备买年货,高高兴兴地和家人在一起。因为,想念一个人的滋味,太难熬了。
王钺息抬起头,看了父亲一眼,又偏过头,看看桌上的饭菜,他不是不想吃,只是不饿。
王致没有说任何的话,王钺息觉得自己对父亲笑了下,他从精致的筷枕上拿起更精致的筷子来,吃一碗特别普通的西红柿鸡蛋面,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
“不合胃口?”王致道。
不知道为什么,被询问的王钺息突然觉得特别难受,就像是一股不明方向的气流突然挤压到嗓子里来,他连呼吸都觉得费力,他几乎是挣扎着才能说出话来,“我是真的不饿。”
“那喝点萝卜汤。”西红柿鸡蛋面和排骨萝卜汤?多诡异的搭配啊,王致可是贵公子。他不是让儿子搭着吃,而是希望,他至少能吃一样。
王钺息拿起汤匙来喝了一口,突然觉得萝卜的味道特别难闻,他强忍着又喝了一口,然后就立刻从椅子上跳下来,去卫生间全吐掉了。
王致没等他出来,就把那只大托盘端出去了,王钺息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王致正将他房间的阳台打开,王钺息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起身倒水的时候问到,“爸要不要喝点茶?”
王致摇了摇头。
王钺息倒了一杯水,又坐下了。
他其实和父亲是有很多话好说的,可是,他今天什么也不想说,王致起身,特别不可思议地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便重新坐下来,父子两个坐着。王钺息看着窗外,王致看着王钺息,一直在沉默。直到,阳台上那些大片的绿色植物折射的光变得愈加的疏落,王致轻轻拍拍儿子肩膀,“要爸爸陪你喝一杯吗?”
王钺息轻轻摇了摇头,他的侧脸非常好看,他说,“爸,我不难过,我真的,不难过。”
二十四章 酒干倘卖无(1)
飞机落地的那一天,顾老爷子吩咐顾祁和顾祥亲自来接顾勤。可惜,不知道是兄弟三人谁走岔了,顾勤到家了顾祁顾祥都没到。
沈慈穿着一件剪裁非常用心的真紫色旗袍,将头发卷起来盘得高高的,看起来很有几分独特的韵味。
顾老爷子穿着一件非常舒服的中式家居服靠在摇椅上,顾勤将行李箱交给下人,才交代了一句不用收拾,就听到沈慈格外透着亲昵的声音远远地传过来,“祁儿祥儿,是接了大哥来啦,阿秦快进来,老爷子等着呢。”
顾勤真正进了门里见到的老爷子正抽着雪茄,有几分出神地看着电视,是中央台的一个综艺节目,几个农民歌手飙高音呢。
顾勤肃着手站在一旁,等某姥爷的调侃都说完了才叫了一声,“爸。”
顾老爷子擎着雪茄,转过脸来,“坐。”
顾勤坐下了,就听到他问,“你弟弟们没碰上?”他早都看到只有顾勤一个人了。
“嗯。”顾勤应了一声。
沈慈早笑着将橙子切好放进小碟子里给顾勤端过来,“可能是错过了。”
顾勤站起身,双手接过了碟子,“谢谢沈姨。”
沈慈的脸色一点儿也没变,当年他小的时候,拼着挨打饿饭都不肯叫一声母亲,更何况现在顾大少爷的翅膀硬了呢。
老爷子只作没听到,继续看节目。
顾勤却只是看着老爷子面前的那杯威士忌,长大对他的唯一意义,恐怕也就是将对父亲的嘲弄从脸上挪进心里。
沈慈只是在一旁笑得一脸端庄。她一向很会伺候老爷子,他们相识的那一天,她不过就是阴错阳差为老爷子剪了一只雪茄而已。所以,哪怕沈姨又如何,这是她的家,藤椅上坐着的是她三个孩子的父亲,他正抽着她用雪松芯点燃的雪茄,这就足够了。
三个人默默地看着电视,直到那支雪茄被顾老爷子平置在烟缸里。
沈慈站起身,“总是叫人伺候,行了,我收拾吧,你和阿秦好好说说话。祁儿他们也不知怎么搞的,现在还没来。”她口中仿似是抱怨着,却手脚利落地收拾着那一大堆的烟具,自有章法,顾勤的母亲唐园不喜欢雪茄,顾家是她嫁进来以后才建了一个雪茄窖,她喜欢摆弄这些,这是她作为顾夫人的功勋。
顾老爷子靠得很舒服,用几乎是发号施令的口气说,“明天去你舅舅那里看看。”
沈慈正在收裁刀的手有一瞬间的停顿,然后,很快继续起来。
顾勤说,“前天打过电话了,今天下午就过去。”
顾老爷子的脸色有些不好看,在儿子面前,他不必喜怒不行于色。
沈慈笑道,“阿秦不在家里吃晚饭啦?我还特地叫他们做了几个你爱吃的菜呢。这会儿离下午还有一阵子呢,先吃点心。”
顾勤说了一句特别林妹妹的话,“多谢您费心。只一会儿还要去舅舅那里,必是要留饭的,恐先用过了再去不恭。”
“那也由得你。只是到了家里了,吃不吃的都得备着。”沈慈笑着已收拾好了一切,袅袅婷婷地去了。
顾老爷子等沈慈走远了才从藤椅上坐起来,“吃一口家里的饭,能毒死你?”
顾勤站起了身,垂手躬身,也不说话。
顾老爷子一向对这个大儿子没办法,只好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压压火。却是又对顾勤不满意起来,连水也不知道倒一杯,于是,顾老爷子将水杯狠狠放在桌上。
顾勤还是那样俯首帖耳的站着。
顾老爷子喝了水平了气,只道,“这次回来,就多留几天。我还有事要跟你说。”
“是。”顾勤多一个字也没有。
顾振云实在觉得跟他多说一句话自己都要被气死,只道,“你下去吧。小慈已经把房间安排好了,叫赵妈带你过去。”
“是。”顾勤答应了,然后才道,“请您保重身体,少吃烟才是。”
“嗯。”老爷子心里舒服了些,挥挥手道,“今天去也好。明天去你二舅舅那,后天,到沈家一趟,叫阿祈阿祥陪你去。”
顾勤依然低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