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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左顾右盼,偷偷钻进一家药店,他向营业员借了杯热水,将五颜六色的胶囊摊上掌心,他仰头囫囵咽下。
随后,他为难地瞪向一整袋药,踌躇问道:“我可以将药寄存在这里……每天按时来吃吗?”
营业员奇怪地望向他,涂得深红的嘴一张一合,殷折枝聚精会神,连蒙带猜勉强听清她的话。
殷折枝胡编乱造一个理由,也不管对方信不信,他略微躬身轻声说:“事情就是这样。我会支付相应费用,麻烦您了。”
等他两手空荡荡踏出药店大门,方才松了口气。
冲邻居立在墙角的废玻璃收拾好表情,他呵热掌心使劲搓了搓脸,勉强暖出一丝血色。
他掏出钥匙,轻拧开门,远远嗅到Omega信息素的解弦早已等候多时。
解弦张开双臂,将没来得及回神的Omega紧搂在怀里,他两指轻捏对方后颈脊椎骨,怀里的身子软下来,恋人黏糊糊哼唧了一声。
解弦搂着他晃了晃,动作温柔得像在哄小朋友,他盯着殷折枝的发旋轻声问:“去哪玩了?这么晚才回家。”
殷折枝埋向温暖胸口,沉默三秒后,他粗重鼻音地“嗯?”了一声。
解弦以为对方是故意装没听见,就笑了笑没再追问。
作为新时代的Alpha,给Omega适当个人空间是很有必要的。
晚上,解弦将殷折枝摁在床上吻得空气稀薄,Omega像支易碎的体温计,绯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肌肤。
解弦好歹是位血气方刚的Alpha,要说他不想将身下人就地正法,那肯定是骗人的鬼话。
不过伟大爱情足以填补人类残缺的耐心,解弦逼自己冷茎下来。
Omega头发刚洗过,软趴趴地糊在脑袋上,解弦姿势别扭地半搂住对方,手指绕发尾,绕完发尾开始呼噜后脑勺,将满头乌黑蹂躏得乱七八糟。
满室的草莓味信息素令殷折枝迷迷瞪瞪,他不乐意地以手虚挡,嘟囔道:“我该回房了。”
“眼睛都睁不开,就在这儿睡吧?”解弦轻声问。
殷折枝没回答。
他呼吸很轻,身体柔软地与解弦贴合,像是睡着了。
解弦轻啄少年小巧圆润的鼻尖,声音放得更轻:“睡了?”
殷折枝依旧没回应,不过这回他身子动了动,挣扎着要起身。
解弦以为Omega是被亲得不好意思,才故意不说话的。
他胸腔震了震,用脸蹭蹭胳膊,提高声音笑道:“装睡呢?小混蛋。”
这话殷折枝总算听清了。
他挣脱怀抱坐起身,抓按几下翘起的发梢,嗓子捎着慵懒的哑:“谁跟你装了?我今天有些累,不想说话。”
解弦离近了瞧,隐约窥见少年浓重的黑眼圈,他用拇指指腹怜惜地揉按对方眼眶,问:“怎么回事,病了?”
对方焦急声音模糊钻入耳朵,眩晕再次席卷而来,殷折枝被对方的神机妙算惊着了。
“没。天气热,睡不着。”他维持表情,深吸一口气说,“你可别想搂着我睡,整天跟个火球一样,受不了。”
Omega理由太有说服力,Alpha只好闷闷“噢”了一声,放对方下床了。
脚踝踩在地上也带来不了踏实感,殷折枝不再贪凉,乖乖趿拉上拖鞋。
被窝瞬间空荡,解弦惆怅地半倚床头,心想别的Alpha找Omega同居这么久,别说夜夜笙歌,估计小宝宝都有了。
谁叫他刚成年的Omega如此有原则,不舍得忤逆对方的解弦很心酸。
等小羊羔念完大学,我一定得将他拆吃入腹,解弦暗暗许下豪言壮语。
“阿弦……”殷折枝站立门边,他右手抓住门把,突然开口唤道。
Omega音量没控制住,满脑子不可描述的解弦吓了一跳,他赶紧“诶”了一声,坐直身子问:“怎么了?”
“你父母不是准备安排你出道吗?你……怎么想的?”殷折枝终究还是问了将他困扰出病的事。
言罢,他咬紧下唇,手指用力到指骨泛白。
“诶,还以为你要问什么呢,气氛搞这么凝重。”解弦松了口气,他砸向蓬松枕头懒洋洋回道,“出什么道,不去不去。谈个恋爱都跟搞地下情一样,多没劲。”
果然。
殷折枝心里一沉。
如果不是解语唱片工作人员无意间说漏嘴,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竟成了解弦的累赘,害得恋人为了自己几乎献祭出梦想。
殷折枝曾经是个骄傲小少年,他对自身才华充满自信,当解语唱片太子爷对自己表白时,他完全没有配不上对方的感觉。
可当突发性耳聋悄然而至,殷折枝的梦想被击碎了,当然,或许是他太悲观,说不定过阵子就痊愈了。
然而这种病复发几率太高,稍有不慎,他就永远只能当个幕后工作者。
解弦的摇滚梦呢?也要随他化为灰烬吗?
成为不了星星的殷折枝,根本没能力承受心爱之人的牺牲。
殷折枝一路上想了许多,这些话他没法对解弦直接说,只能自己解决。
因为他的Alpha是信奉为爱燃烧的小火球,他的坦白只会令对方牺牲得更加壮烈。
殷折枝舍不得。
“你不后悔吗?”殷折枝轻按耳朵,闭着眼睛问,“你不说要组个最牛逼的乐团,一路唱进利物浦?”
“咦?我有说过吗?不记得了。”解弦眨巴眼望向Omega背部的柔美线条,开始装傻,“我的梦想就是保护好你的梦。宝贝,你前途无量,只管往前跑就行。”
“我呢,就安心当我的太子爷。整天赚得盆满钵满,还是当红歌星背后的Alpha,想想就比玩乐团牛逼多了。”
而且……只有我接任公司,在唱片圈拥有话语权,才能最大限度地保护你的翅膀。
自从殷折枝获得最年轻的最佳作词人殊荣后,褒贬不一的评价铺天盖地涌来,解弦骄傲于他的小才子果真实至名归,又恼怒自己无法替恋人抵御风霜。
某天,解弦破天荒请求父母,希望他们动用实权撤销那些毫无根据的诋毁言论。
他那对向来严苛的父母果真当场拒绝,并教育他权力应当靠自己争取,而不是等着别人施舍。
解弦觉得很有道理。
他疯狂喜爱殷折枝飞翔的身姿,Omega就像无拘无束的风筝,解弦只能牵住绳子,勉强维系住他俩的羁绊。
如果有人注定得为了这段感情留在地面,那就让我来吧,解弦想。
这些话解弦没说出来,他的小才子心绪太重,解弦生怕造成对方心理负担。
也不知哪个管不住嘴的家伙将消息泄露了,Alpha面上不显,暗地里气得牙痒痒。
殷折枝轻轻“嗯”了一声,他拧开门把手说:“万一……我跑不动了呢?”
Omega声音太小,解弦没能听清,发出疑问的上扬音。
“没事。”殷折枝没再重复,他松开被咬出血的下唇,哑声道,“早点休息吧。”
没等解弦的“晚安”二字钻进愈发不灵光的耳朵,殷折枝就关上门仓皇逃走了。
当晚解弦闭上眼睛时,他永远想不到不久后迎接他的,将会是长达五年的离别和物是人非。
·
五年后,金曲奖。
解弦目送殷折枝背影远去,代替对方走上领奖台时,他脚步虚浮,脸上乌云密布。
第23章
歌后被解弦的脸色吓了一跳,踌躇着该说些什么来活跃气氛。
还好解弦主动开口,他的粗粝嗓音穿透话筒:“殷先生身体有恙,临时委托我代他领奖。方才耽搁大家时间了,抱歉。”
解弦眼眸向下,一字一句往外挤时宛如失去感情的机器,歌后也算久经沙场,迅速调整表情接上话茬。
鉴于领奖人情绪处于临界值,颁奖嘉宾没像平时一样聊天打诨,程序化你问我答几句,就潦草地将奖杯交至解弦手中。
解弦略微弯腰哑声道谢,下一秒就攥紧沉甸甸的奖杯飞奔下台,头也不回地跑出场馆。
闻风而动的照相机只捕捉到焦躁难安的背影。
殷折枝没说去了哪里,他只垂头撂下一句“帮我领下奖”,就轻推开Alpha跑远了。
解弦匆忙换衣服,在试衣间角落捡到Omega新型抑制剂,刹那间他牙咬得更紧,将小瓶喷雾狠狠揣向兜里。
若非裴姐站在后门高声提醒,解弦甚至连口罩都忘记戴上。
他拦了辆车,报出家中地址,司机被他不稳定的Alpha信息素惊着了,将车开成宇宙飞船。
解弦扔下几张钞票,拉开车门往外奔,闷热的天气湿气很重,解弦每一步都跑得沉甸甸又不畅快。
他猛推大门,呼唤殷折枝的名字,房间静谧得和临行前一模一样,只余茶几上忘记关闭的小风扇呼呼吹着。
餐桌上,昨晚Omega拆了没吃完的小半包薯片还敞着口,橱柜上的玻璃杯杯沿还残留牛奶泡沫。
一只拖鞋从鞋柜掉落到地上,空气间没有熟悉的薄荷清香,仅剩孤单的草莓味。
解弦头晕目眩,不死心地推开每一扇门,确信殷折枝没有回来。
手机中,女声一次次重复着“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直到机械音变为急促嘟嘟声,解弦才跌坐在沙发上,手肘用力撑向大腿。
他埋下头,双手狠狠拉扯抹过发胶的黑发,Omega埋在肩头的喃喃低语在Alpha脑内循环播放,一颗颗深水炸弹将解弦炸得神魂抽疼。
去哪儿了?去哪儿了?
砰,解弦狠狠一拳砸向茶几,由于动作过大,Omega抑制剂自衣兜跌落。
解弦凝视轱辘轱辘乱滚的小塑料瓶,收回右臂,眼中蔓延出无边忧虑。
抑制剂只能起短效作用,距离殷折枝喷洒抑制剂已过去三个多小时,被标记的气息怕是藏不住了。
依照对方的谨慎,应当不至于在公共场合乱窜,可Omega销声匿迹数年,几乎没有其他朋友,除了和团员待在一起,就是在出租屋……
解弦神色一凛,猛地从沙发上弹射而起,临走前抓走了放在茶几上的奖杯。
熟悉老建筑物映入他的眼帘,Alpha浑身肌肉紧绷起来,呼吸放得很轻很轻。
暗处草坪似乎有窸窸窣窣响动,他猜有狗仔蹲守在那儿,不过现在不是担心这事的时候。
一阵幽幽的风吹散闷热潮湿,解弦嗅到裹着草莓味儿的薄荷味信息素,他肩膀先放松下垂,随即又紧绷得更厉害。
他几步上前,刚一触碰到铁门,门“吱呀”自行滑开了——
Omega竟然门都没关严!
解弦薄唇抿得死紧,一阵后怕涌上心头,身后“咔擦”一声闪光灯闪烁,他赶紧溜进去猛砸上门。
厚重的深色窗帘遮蔽掉光亮,房里没开灯,漆黑一片宛如夜深,解弦循着记忆摸到开关,“啪”地拍亮日光灯。
熟悉摆设和老旧家具使他精神恍惚,解弦局促站立原地,过去和现在的界限变得分外模糊。
他竭力压抑胸口处的酸胀,小心翼翼将奖杯搁上当年他俩一块儿拼装的置物架,他绕过熟悉鞋架,穿越熟悉客厅,来到熟悉的卧室。
卧室门虚掩,门上还粘着解弦写过的便利贴,便利贴的角都卷起来了,纸也从亮黄变得灰扑扑。
他小心翼翼取下,只见上方字迹不知被什么晕染开,他搜刮记忆连蒙带猜,才忆起洋洋洒洒的大字写的是“今晚有应酬,回家会很晚。宝贝早些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