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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永远不会跟他争,只是安静地退了出去,等待他故意放慢动作去洗手、烘干。
白许鸣不动声色地紧张着,紧张并兴奋着。一旦意识到了这个可能性,他就忍不住幻想着实践的可能性。
他深深地喜欢着敖旭,但现在的恋爱肯定是有问题的,他一定要打破这个僵局。
独立出来也许对双方都好。他不必继续依赖着敖旭,也不会对自己的价值产生怀疑,而敖旭可能会因此正眼看他。
白许鸣希望在敖旭眼里,自己也是个挺天立地的男子汉,能为他分忧、解难。
工作结束后,白许鸣打算回去把自己之前签的那份合同找出来看看,小吴问他在找什么时他又不敢多说,最后只能草草了事。
但他记得自己一开始签的是一年半约(半年70%利润收取的试用期)——因为敖旭的缘故,这份合同给了他很大的自由度。如果说合约到期后不再续签,那就是说最早下半年他就能成立自己的工作室。
这个变化来得太快了,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但这无疑是个很好的机会,如果机会送到眼前都不抓紧,那就活该一辈子不成器。
这天之后,白许鸣一直在等待监视放松的一日,为此他甚至收起了浑身的刺,沉默但顺从的忍耐着。
一周后,他没等来路集的赦令,却等来了贺之洲的《梦乱》。
《梦乱》是贺之洲荣获奥斯卡最佳男配角之后,首次自导自演的一部影片,讲述的是北伐战争时期桂系军阀白崇禧的一位无能的部下,得到了一个关于‘长生不老药’的情报,率领部下闯进广西十万大山,却被当地族人反杀的故事。
整部影片沉浸在幽暗迷幻的热带景观下,片中民国军官硝烟气和少数民族的神秘感交织碰撞,双方就人性的一系列弱点斗智斗勇。影片的班底也很扎实,贺之洲担任的只是副导演,导演是国内首屈一指的悬疑片大师周访。影片中为推动剧情的配角也都是老戏骨。
主演贺之洲,饰部下的副官,长卿河。
他邀请白许鸣饰演片中侍奉瑶族瑶老的年轻人,古尤。
这个角色在影片中分量很轻,台词一共只有四句,但是因为瑶老这个角色戏份很重,所以只要瑶老出镜古尤就得出镜,是个实实在在的花瓶角色。
贺之洲的意思就是要靠他带一部分流量,虽然白许鸣认为就算没有自己,光贺之洲一人扛票房的能力也绝对不在话下。
可以说,这是个极好的机会。
任何人都不会拒绝,能落到最近诸事不太平的白许鸣头上恐怕也是得益于他俩是同一个公司。
路集不太情愿他出演,毕竟这个戏是真的要进到山里采景。
“……但是贺之洲的好意我也不能拂了,他邀请你是给你面子,也是给小敖总面子。”路集说。
白许鸣点点头:“我知道了。”
他被路集的话误导,以为这是敖旭为那天争吵做出的补偿,但他完全想错了,敖旭什么都没做,是贺之洲自己找上门的。
贺之洲找到敖皆,希望白许鸣能参演自己的电影。
他的意思是,白许鸣是公司重要的财产,能带一下就带一下。敖皆没理由反对。
于是,在七月下旬,结束了白X Fila 系列的发表后,白许鸣、敖旭、吴稚、路集从上海飞往广西。
敖旭在飞机上告诉他,贺之洲是灵鹤成精,在众仙时代曾是炎秽仙人的坐骑,常年沐浴九重臻火,道行极高,年岁比他还大。
“你们天坤高层是不是全是非人类?”
“差不多吧。”
白许鸣摇了摇头,带上了眼罩。
到达南宁吴圩机场后,他们被剧组的勤务人员接上了轿车,上高速开往山区。
傍晚他们到达了剧组。
☆、第 55 章
南宁地处中国南端,常年潮湿炎热,山区温度稍低,但蚊虫很多。
《梦乱》剧组在采景地附近的镇上包了一整个宾馆供剧组人员居住。
白许鸣一行人到达时大家已经吃过晚饭了,导演周访特地下来接他们——确切地说是特地下来接敖旭。贺之洲也下来了,当然也是为了敖旭和路集的面子。
他的大名白许鸣在读大学时就有所耳闻,加入天坤后也只是知道我跟影帝一个公司,却从没有正式见过面。
此刻,贺之洲穿着纯白的V领短袖,下面一条款式简单的靛蓝色九分裤,就这么站到了面前,打扮太过家常,白许鸣一下子恍惚了起来,不敢确认。
但是当贺之洲一笑,白许鸣就知道这肯定是影帝本人了。
每个人都会笑,有的人含蓄,有的人奔放。明星也会笑,对着镜头的时候总会扬起固定的角度,头也偏向固定的角度。
贺之洲境界更高,他已经活成了电影,随便一笑——只要肌肉用力就是一帧画面。他的五官拆开来看平平无奇,组合在一起就是一张看着非常舒服的脸,没有时代特征,永远不会沦为过时的美丽。
他的个头不高,但站的很好看,似乎很随意没有刻意绷着,但跟左边周访导演完全放松的站姿一笔,又绝不松垮。
有味道。
白许鸣的眼睛忍不住黏在他身上。
“欢迎欢迎,”周导先开了口:“这里条件差点,委屈你们了。”
“少来这套,”路集拍了拍他的肩:“让厨房做饭去,都快饿死了。”
周导看起来跟他很熟的样子,随即笑了起来,叫服务员过来点菜。
敖旭主动同贺之洲打招呼:“好久不见。”
贺之洲跟他握手,浅笑:“还精神?”
“精神。”
“那就好。”贺之洲将目光转向白许鸣:“这位是小白吧,第一次见。”
“贺老师好。”白许鸣伸出双手握住他的手。
这双手并非想象中那种光滑柔软、养尊处优的手,而是硬朗修长,指腹上长着厚厚的茧。
许多人习惯在同第一次见面的人握手时用力些,一个是表示自己的热情,一个是彰显自己的力量,让人重视。贺之洲没有,他握手就和他的笑容一样,叫人如沐春风,怡然自得。
白许鸣才见到他真容不过五分钟就已经顺理成章地产生了好感。
可惜贺之洲没有多留,吃饭时他说自己要回房继续研读剧本就先走一步了,留下周访陪他们吃吃喝喝。
一路舟车劳顿,饭后吴稚给白许鸣整理了房间,他匆匆洗过就睡了。
第二天,一行人租了个大巴和几辆面包车浩浩荡荡地开进了山里。
头几天白许鸣是没有戏的,但是周访说他没有演戏经验,要求他把档期空出来到剧组里先体验体验。
就算没有精湛的演技也不能因为他个人的几句台词拉低剧组平均水平。
他的严厉反倒刺激了白许鸣的好胜心,特地买了个本子天天在剧组泡着,记下导演说戏时候的关键点。
《梦乱》剧组里的大牌演员不少,档期都是错开的,协调后决定先让戏份重的拍。
贺之洲身为主演戏份最重,头两周全是他的戏。大巴每天八点出发,白许鸣算是起得早的,但每天他上车时贺之洲已经坐在巴士上看剧本了。
这令他不得不佩服。
一个行业里成功的人除了抓住机遇,就是要好好努力,不浪费机遇。贺之洲数十年如一日磨练演技无疑成为业界翘楚。
头两天白许鸣只是默默地关注着贺之洲,却不敢上前搭话,怕耽误他钻研思考。直到有一天,贺之洲下马时跛了脚正痛得满头大汗之时白许鸣给他送去了冰水,他俩才有了第二次交流的机会。
“谢谢你。”
“没事。”
白许鸣戴着帽子,脖子那一截儿皮肤晒得有些发红。
广西的太阳毒辣,空气又潮湿,涂了防晒霜也会因为流汗流掉,实在不好受。
贺之洲笑了笑,道:“这几天辛苦你了。”
这话白许鸣哪儿担得起。忙道:“没有的事。”贺之洲在三十多度的天气里穿着整套军装,骑着马,在太阳下、树林里汗如雨下地演戏,有的夜景戏还得躺在草丛里,广西生态好,一些小虫子又野又毒,咬得贺之洲身上起各种疙瘩。
最危险的一次,树上盘着一条蛇,要不是铺轨道的时候惊动了它,被发现了,贺之洲很有可能就被咬一口。
因为这些事,白许鸣对贺之洲产生钦佩之情。
演艺圈里用替身、抠图的不少,贺之洲身为影帝还能保持这么高的觉悟实在不易。
“你今年多大了?”贺之洲擦了擦汗,丝毫没有架子地跟白许鸣聊天。
“二十六了。”
“哦,”贺之洲笑了起来:“那还很年轻啊。这个年龄能有这么多成绩很厉害呀。”
“没有的事,只是比别人运气好一点。”
“谦虚了。”虽然这么说,但看表情,贺之洲对这个回答是赞赏的,他又问:“第一次演戏是吗?”
“之前有拍过宣传片,这是第一次参与电影拍摄。”
“哦。电影和其他的传媒形式还是有很多差异的,你是模特出身,这段时间跟着我们出外景有没有什么想法?”
白许鸣低头笑了下:“就感觉……各行各业都不容易吧。”
贺之洲也跟着笑了笑,道:“有什么问题都欢迎你来跟我交流,我们可以一起探讨探讨。”
“谢谢,”白许鸣吃惊于他的平易近人和谦和友善,惊喜地说:“真的谢谢您,那以后我可能会不时叨扰,希望您别介意。”
“没事,只要别再零点过后找我都行。”贺之洲站了起来,道:“该我上戏了,你进棚子里坐吧。”
有了这句‘零点过后’的标准,白许鸣才敢确定贺之洲说的不是客气话。
此后,白许鸣经常性地拜访他。一开始只是询问关于台词表达方面的事,次数一多,聊的话题也更加广泛,贺之洲睿智的一面、人性的一面,通过对每一件小事的评价展露无疑。白许鸣从他身上吸收了很多东西,他发觉跟贺之洲交流的感觉和跟敖代交流的感觉非常像,二人皆是博学的人。只不过,敖代更不入世事,对万事万物存着一种‘道性自然,无所法也’的态度,而贺之洲更加积极,认为有能力的人应该要承担起对整个社会的责任。
他去的次数多了,陪敖旭的时间就少了,敖旭很不开心。
但白许鸣心想,反正我们正在冷战,你不开心正合我意。
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场冷战使他们错失了最后温存的机会,等一切危机全部结束后,再见面,早已物是人非。
半月后,随着拍摄进程的深入,《梦乱》剧组将进一步深入山林采景。
白许鸣也终于要正式面对电影镜头的考验了。
这天傍晚七点,从山谷里向上望去,天色一片紫红,太阳像一只熊熊燃烧的巨大眼睛缓慢、沉重地坠入山的背面,朦胧的月亮伴随微薄的银光上升,以一种怜悯地姿态与落日同在一片天空。
翠绿的山林一半被夕阳点燃,一半被明月冰封,红银交相辉映,鸟兽鸣叫归巢,形成一幅原始又梦幻的奇观。
圆月悬于两峰之间,溪水蜿蜒在山谷之中,仿佛是月亮流下的泪水。
白许鸣身穿瑶族传统服饰,黑色的上衣让他隐秘于夜色之中,红色的头巾又衬得那张脸极为显眼,一双玻璃珠似的眼睛忧伤惆怅地映照着粼粼波光。
贺之洲一头乱发,面颊沾着泥水和血迹,一身笔挺的军服也被树枝钩得破破烂烂,但他的眼神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