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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幸然虽然看不见,但是听到黄凉羽的声音还是率先道:“你身体没事吧?”虽然醒来的时候已经向沈振海确认过黄凉羽的情况,但是因为自己情况特殊也一直没有去看望过。
“什么事都没有哦~前辈不用担心,很快就可以回复啦!”一听到松幸然的关心青年立马就笑开了。
听他这么一说,松幸然这才来得及考虑自己的事。他是不可能等着沈玉傅来的,以他身上的伤肯定会引得那小子大呼小叫好一阵子。沈玉傅刚刚上任,他不能让他因为自己的事在这个节骨眼上分心,更何况沈玉傅的感情问题他好不容易才捋顺了,这要是再出了什么幺蛾子就不好了。但是他现在的情况不可能一个人避开他,周围能麻烦的人又都和沈玉傅熟识,指不定就被套出来了。如今看来,就只能……
“凉羽,我想麻烦你一件事,你带我离开这里吧?”
他们刚下出租车后脚天上的雨便下了下来,明明春天都快过去了,细雨绵密也没一点想要干脆利落点的样子。就像黄凉羽现在的心情,如果他干脆利落点也不会沉浸在一种惶惶飘忽如梦似幻的感觉里。突然之间,就希望这雨要么应声而落雷鸣大造,打碎一方虚幻,要么立刻停止云开日出,让热烈的阳光驱散所有阴晦。
哪怕是再细小的雨也会让人不由自主的焦躁起来,周围的声响被无意识的放大,人流走动,机械轰鸣,甚至是每一阵风摩擦过空气的声音。这可并不是一个私奔的好日子,黄凉羽十分深刻严肃的想着,丝毫不在意自己曲解了某些事实。
松幸然在他旁边站着,眼睛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嘴角脸颊上还分布着青青紫紫的伤痕。他穿着一件藏蓝色的宽大连帽衫,长长的袖口刚好盖过指尖上的伤痕,帽子戴在头上,使得长长了一些却仍然零碎的刘海服帖的盖在额头上。他这个样子看上去乖巧极了,远远看上去真的就如同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迷茫又无助。
黄凉羽侧着头看着这样的松幸然,不知怎么心上的那些恍惚感又更沉重了一分。他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松幸然,平时那个可靠温和有时候态度强硬固执的男人,就这么如同打碎了壳落得遍体鳞伤的蚌肉一样毫无修饰的站在这里,露出了格外真实狼狈甚至是有些可怜的一面,任谁都会或多或少开始质疑真假。黄凉羽第一次感觉自己是如此矛盾,明明想要了解这个人更多的样子,却又看不得他如此脆弱的一面,明明想要保护这个人,却又得知自己是如此的无能为力。哪怕是知其心意的带他逃离,也是对方主动提起。
“怎么了吗,凉羽?”可能有些人就是生来便能轻易捕捉别人的情绪,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松幸然转头询问身边的青年,哪怕他并不能看见:“我总觉得你情绪不太高,如果觉得麻烦,我可以……”
“不是的前辈!”生怕好不容易同意让自己照顾他的松幸然再次决定逞强,黄凉羽立马道:“我只是在担心航班会不会延迟。”
“呵,你是傻瓜吗?”男人轻笑出声:“飞机不是小鸟,怎么可能因为这么小的雨就停止不飞。”
“说的也是。”原本就是随口找的借口,黄凉羽也随口应了一句。过了一会儿才总觉得哪里不对:“前辈,我怎么总觉得你刚才像哄小孩儿一样?”
“对于我来说,你就是个小孩子啊。”这一下松幸然笑得更开了:“你可是比家文还要小呢。”
虽然前辈笑起来很好看,但是有些东西黄凉羽决定用一生去强调它:“前辈,站在你面前的不是韩家文,不是秦炐,更不是沈玉傅,是我。”他和他们不一样,他才不要成为松幸然护在羽翼下的人。
虽然失去视力,使得松幸然看不见黄凉羽脸上的神情,但是却让他更容易捕捉到青年语气中青涩而又固执的坚持,仿佛在维护自己的权益一样,又带了点自傲的理所应当。让松幸然不自觉的感受到了一些他好像一直忽略掉的东西,而这些仿佛隔着层雾的东西让他有些难以应对,可是他知道不管正主到底意识到没有自己必须要去正视:“对不起。”
哪怕对松幸然习惯性哄人的态度感到不满,但这个道歉绝对不是黄凉羽想要的。而且对方过于认真的态度反而让他感觉自己做错了事一样。可还没等他说什么,无意识仰着头对着他的男人便笑道:“那么这一段时间,就麻烦你看着我了。”
看着松幸然仰起的脸颊,勾起的嘴角边小小的凹陷清晰可见。黄凉羽突然觉得自己特别没用,明明只是对方的一句话而已,就能让自己心里的那点不甘顿时就消失不见。对啊,没有人能像他一样一直看着这个人,也没有人像他一样知道这个人默默承受的那一切,更是除了他此时此刻再没有人能站在他身边。松幸然明明就是在告诉他,他已经是特殊的了。
可是啊,还不够,还不够啊。
第21章 第21章
加利福尼亚的天气还是记忆中的一片阳光灿烂,碧海蓝天,海岸线绵长平直。黄凉羽的前半生很长一段时间就是在这个繁华与贫瘠共存的州度过的,他在这里见识过娱乐之巅的声色犬马,也见识过残酷自然的雨水无情。而此时此刻松幸然就在身边的事实,让他更加的兴奋起来,想让这个人好好见识一下自己成长起来的地方,就仿佛能借此看到自己的内心一样。
但是反应过来时,男人脸上的厚厚纱布却再一次给了他巨大打击。
“我感受到了不一样的风。”而这个时候松幸然却突然开口。他拉着黄凉羽的衣角,仿佛在感受着什么一样微微仰起了头:“带着大海的腥咸味,来自广阔地域的风。风里带着人们肆无忌惮的笑声,以及抒发一切的歌声。这一定是个很漂亮很自由的地方,这里生长的人也一定有一个自由的灵魂。”
男人嘴角的笑意是那么真切,好像完全没有因为自己的目不能视而苦恼。黄凉羽也被那笑意感染,牵起松幸然的手,引着对方在这片土地上踏下每一个坚实的步伐。朗朗开口道:“前辈我给你说啊,远远的横在海上的那个就是金门大桥,它全身通红……”
黄凉羽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好的叙述者,语言不够优美详尽,更是因为散漫的性格从来也没有好好了解过自己生存的这个土地上每一个鲜闻轶事,以至于说出口的东西平板苍白毫无吸引力。但是松幸然就那么静静的听着,时不时发出一声感叹,就像一个刚认识世界的婴儿,对他的每一个字都深信不疑。如同他紧紧拉着黄凉羽的手,就是他与这个世界的唯一联系。而这一点,极大的满足了青年逐渐膨胀不知什么时候变得有些不知餍足的心。
他喜欢这个人牵着他的手,他喜欢这个人跟随着他的步伐,他更喜欢这个人以这样始终依存着他的节奏行走在他熟悉的地方,就好像彻底融入了他的生命。
就像恋人一样。
这个想法出现在脑子里的时候黄凉羽一点都不意外,或许原本他存着的隐秘心思就足够边界不清足够危险,而松幸然在那种情况下说出的“我们是恋人”这句话时他脑中不合时宜出现的莫名想法也足够证明某些东西。那一刻,他希望男人有一天可以基于事实的真情实意的对所有人说出这句话。
而他所受的教育以及长久以来内心不安的躁动不允许他不承认这一点:他爱上松幸然了。
时至今日,黄凉羽已经记不起自己第一个喜欢上的女生是个什么模样。爱情对于所有处于懵懂青涩阶段的少年少女们总是禁忌又充满诱惑,对于他也不例外。或许那时候的他执着的并不是初恋的那个人,而仅仅是初恋这件事的本身。仿佛伊甸园中的禁果,因为无知才显得那么重要,而一旦浅尝即可,便会被抛弃身后。更何况他早已跨越了那个时段,正属于拼了命想要褪去青涩幼稚的浮华向着成熟世界靠拢,而拘泥于爱情往往就变成了私人意志上的相反向量。但是谁都不能否认的是,不管在人生的何种道路上,突如其来的感情,总会一下子把他打入牙牙学语的起始点,面对着一片似乎前途光明实际上每一步都一片空白的道路独自怀揣着一颗躁动的心惶惶不安又激动不已。
所以,这或许还只是第一次,他是因为一个人本身,倾注了所有不应产生的感情和妄念,乃至到后来不出意外理所应当一般转变成了最为浪漫的那个定义,甚至会因为时间的叠加而发酵为更加浓稠的割舍不掉的东西。在认清了这一点后黄凉羽反而有些傲慢的想着,他对松幸然,松幸然之于他,怎么可能只局限于如此单薄的注解。
但是就像是每一个始于悸动的爱情,从同一个起始点出发,目的地却总是分隔四方。如同天上无数的星辰,有的折射着幸福的光芒点亮一方,而有的仅存的零星光芒还未穿透几千光年让那人看见,便带着不甘的星火迅速陨落。而黄凉羽似乎总是在松幸然温和的笑容中忘记,这个人其实是他的劫数,自他们相遇以来,一直顺风顺水的他就像惹恼了幸运女神,所有所想皆不可求。
沈振海打来电话的时候松幸然才刚在黄凉羽以前的家里住了三天,一切都处于不再陌生得手足无措却又不够熟稔到令人安心的地步。黄凉羽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直接联系的自己,但他可以肯定的是他之所以能够那么顺利的带走松幸然必定是有男人的默许在里面。
人与人之间总是变换着不同的角色和位置,也许你现在是站在这个角色面对着对方,下一秒就有可能成为对方的角色。而对于黄凉羽,另或加上公司的那些艺人含带着部分经纪人和后辈,甚至是沈玉傅那个不着调的少爷,在他们看来,松幸然都是身为一个引导者的存在。有无数的人依赖着他,信任着他,受他保护,受他调解,甚至是以他为目标。可是对于松幸然本人来说,当他一旦面对沈振海,便顿时就成为了前者。那个更为不成熟的,更为彷徨的,需要被包容,也需要被保护的存在。
所以沈振海会打电话来黄凉羽一点都不惊讶,但他惊讶的是对方对他说的话。
“我想你这么久以来也了解了小幸到底是个什么性格,但是他以前可并不是这个样子。”
并没有一开始就急切询问自己养子的情况,反而像是准备已久的开启了一个前后不接的话题。黄凉羽却被这句话一下子扼住了心脏一般,仿佛男人要揭开什么极其隐秘的东西一样。他并没有打断,于是那边的人也继续说了下去。
“我第一次见他是因为车祸,和我的车追尾的那个人是酒驾,然后我就在警局见到了小时候的小幸。我才知道那个酒驾的人是他的亲生父亲,常年酗酒。那孩子当时一身的伤痕,一双眼睛里全是凶狠。我从警官那里了解到那孩子其实是当地的一个问题儿童,经常打架,也算是警局的一个常客。而他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受不了家庭暴力而离开了,便使得这份暴力一下子落到了他头上。而我当时只是匆匆处理完事情便离开了,这样不幸的人太多,甚至连境遇都有些老套,并不值得我为了一点同情心而招惹麻烦。”
“但是我不知道很快我又会遇见这个孩子。”
那是一个艳阳天,强烈的阳光无情的烘烤着大地,亮白的光线无孔不入的充斥着每一寸空间,无论是花草还是行人都对这样的照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