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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恹眉头一拧,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脱口而出,“这不可能!”
“哦?”顾圳笑了一笑,整个人略带兴味地盯看着他,语气宠溺又纵容道,“怎么就不可能了?”
听小叔这么一问,顾恹顿时又语塞起来。
——这个问题他究竟该怎么回答呢?
他总不能直接告诉小叔,别瞎扯了,这个目前不知名的“长亭旧雪”,现在指不定还在哪儿玩着泥巴呢,怎么可能就是边然呢?
而且年龄、身份什么的通通都对不上!
这些问题在心里转了转,再次被顾恹压了下去,因为他忽然想到了俩个关键点——其一,边然是谁?其二,边然和越林溪又是什么关系?
顾恹低头戳了戳手中的牛排杯,然后又抬起眼来,看向前面儿一脸似笑非笑打量着自己的小叔,终于有些迟疑地开口问道:“对了,小叔,你还没告诉我,这个边然除了画稿的提供者之外,他还是越林溪的什么人呀?”
说着,他又转头望了望窗外,略微蹙眉道:“还有,我们现在这是做什么?”
顾圳抬手抚着下巴,笑得玩味极了,“阿恹,你知道‘守株待兔’么?我啊,我前阵子有查到,这个边然可能就是对面那家馄饨店的老板,只不过这小子忒油盐不进了些,不管是哪家工作室的人过来找他商谈合作的事情,通通都碰了一鼻子灰。”
“……不过现在嘛,”他抬手轻轻叩击着方向盘,嘴角略微勾起了不明显的弧度,“听你说,你那个小同学越林溪最近似乎也碰到了不少麻烦?”
顾恹微微皱眉,显然有些不太习惯自家小叔这忽然跳跃起来的话题,于是顿了顿,轻轻点头应道:“听说是这样的,反正这周他都没来上课。”
所以这周有些黏人过头的许珂屿没少趁机往他身边凑。
“那么这就对了!”顾圳抬手扣了一记响指,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我估摸着这个边然大概是你那同学的什么亲戚,反正上次我送你去学校报道的那天,远远地看了那个姓越的小子一眼,总觉得特别眼熟似乎在哪儿见过,直到前俩天我们公司的小姑娘顺口提及了边然,我这才总算是想了起来——”
边然开了家生意不太好的店铺,而且年纪轻轻还养了个拖油瓶似的小孩儿,这本来在画手圈里也算不上什么新鲜的传闻。
可是新鲜就新鲜在了,明明一个可以凭借自身才华走向发家致富的青年才俊,却偏偏死守着一间小小店铺,成日得过且过的养着一个似乎还负债累累的小孩儿。
顾圳轻轻啧了一声,扭过头来却见自家小侄子眉头轻蹙,整个人若有所思道:“……我先前听许珂屿说过一些关于越林溪家里的情况。”
顿了顿,顾恹忽然恍悟过来道:“——我明白了,你口中的那个边然,大概就是越林溪名义上的‘舅舅’吧?”
越林溪家庭情况有些复杂,自从他的父母选择离异之后,关于他的遗留问题就瞬间成了彼此双方的矛盾点。
越林溪妈妈不愿意再带着这个拖油瓶,影响日后自己全新的生活。而越林溪的父亲,一个嗜赌成性、又负债累累的父亲,自然也不大可能会有多关心在乎这么个儿子。
于是越林溪的父母,在彼此双方离婚后的不久,居然难得默契了一次——就是直接收拾包裹干脆跑路。
反正北林这个城市,对于他们来说,已经算是彻底混不下去的地方了。
“许珂屿曾经说过,如果不是越林溪幸好还有个愿意搭理照顾他的舅舅,不然早就在前些年的时候,越林溪就该退学进福利院了。”
顾恹这么说着的时候,总算是能够深刻理解了为什么越林溪会在学校里受到那么多人的非议与不待见。
先前他知道归知道,却没有哪一次是往深处琢磨了去。
一时间,他们叔侄俩纷纷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十分钟后。
顾圳率先回过神来,当即抬手抹了把脸,二话不说的便推开车门往外面外走。顾恹见状,也赶忙跟了上去。
只是俩人走了没几步,就忽然看见了一群连路也不好好走,非得东踢一脚、西踹一下,以此来彰显自己浑身上下写满不同凡响的王八气概来的社会混混。
“……他们这是,”顾恹微微皱了下眉头,看着那伙人径直奔着街对面那家馄饨店去的方向,顿时有了种不太好的预感,“故意过来找茬的吗?”
顾圳眯了眯眼,忽而冷笑了一声,同时捏响手指关节道:“阿恹,你先回车上呆着去。”
……
晚上十点半,文峰南路派出所。
顾恹默默地捧着一罐甜牛奶,坐在一旁的休息椅上兀自恍神地发着呆——幸好明天是周末,不用起大早去学校上课。
就在他有的没的琢磨着这些问题时,缩在不远处被好心民警帮忙上完药的越林溪,这会儿终于鼓起了勇气似的,磨磨蹭蹭地走了过来。
“……那个顾恹,”他微微低着头,双手有些紧张不安地扯拽着衣角,“今儿晚上,还是谢谢你……你们了。”
顾恹抬了抬眼眸,目光掠过他那张被药水喷雾涂抹的一块一块的小巧脸蛋上时,当即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没事儿,反正我们也只是顺路而已。倒是你……现在还好么?”
越林溪闻言,整个人有些呆愣愣地看着他半晌,最后又呆愣愣地摇了摇头,“谢谢关心,我没事儿。”
顾恹见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于是也不再说话了,只是稍微往旁边让了让,示意他也一块儿坐下来。
越林溪眨了眨微微泛红的眼眸,随即很快又紧咬着唇瓣,低下了头去。
顾恹见状,无声地叹了口气,最后只得装作恍若未觉地模样,十分贴心地主动将手中犹有余热的甜牛奶默默递了过去。
越林溪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又飞快地低下了头去,“谢谢。”
顾恹轻轻叹息,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却见先前陆续进去做笔录的几个人终于结束,走了出来。
“……这些事情就麻烦你们了。”曲晨顿住脚步,一脸的严肃与忧虑,“不管怎么样,但凡危及合法公民人身安全这事儿,你们人民JC都得管。”更何况现在的受害人,她的学生还是这么的小。
如果不是那会儿顾圳的及时出现,当真想想就后怕。
一旁负责做笔录的小年轻当即就憋绿了一张脸,可是又碍于掺合挑事儿的实在是位惹不起的主,于是忍了又忍,只得再次做出保证,“——是是是,你们放心好了,这段时间我们都会尽量加强人力在那边儿进行巡逻管理的。”
对于这些协调为主的处理方式,曲晨其实还是不太满意的,可目光一瞥,却看见了身后边儿的顾圳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于是当即也就只能讪讪地止住了话音。
顾圳撩起眼皮看了他们这边一眼,却是不置一词地径自抬脚就往外边儿的休息区走去。
“走了,顾恹。”顾圳站在休息区的路口,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顾恹可以赶紧回家了。
知道自家小叔这是故意端起架子给外人看时,顾恹轻抿了唇角,当即二话也不说就配合着站了起来,往门口走去。
余下的越林溪稍显踌躇了片刻,最终下定决定似的,也闷头跟了过来。
顾圳全程冷着脸,直到顾恹走到他面前时,这才微微缓了缓神色,伸手搭在他的肩膀正准备揽着他离开时,却又忽然想起了什么,顿住脚步回头望向身后边儿的越林溪,直接开口问道:“对了,你和边然是什么关系?”
越林溪愣了一愣,当即有些紧张了起来。
顾圳瞥眼望去,心下了然,可面上却忍不住嗤笑一声,“——嘿,想什么呢?我又不是里面那伙儿催债的,瞎担心什么?!”
听他这么一说,越林溪不由得面上一热,于是快速抬眼望了望一贯脸上没什么表情的顾恹一眼,接着又垂眸低声解释道:“……我、我没有那个意思的,对不起……”顿了顿,他终于稳定了情绪,认真回答道,“边然是我的舅舅,也是我唯一的家人。”
顾圳若有所思地盯看着他片刻,然后不知从哪儿摸出了一张精致简约的私人名片递过去,摇晃着大尾巴说道:“这样吧,回头你见了边然,就说‘有间画廊’的工作人员找他,让他看着联系吧。”
越林溪:“……”这是啥玩意儿?!
顾恹:“……”呵呵,小叔你的这套'趁火打劫'神技能真是越做越顺溜了呀。
……
转眼周末。
顾恹原先打算好的可以美美赖床睡个懒觉的计划,却又不得不因为一次临时起意的家庭聚餐而遗憾取消。
早间七点多,顾恹睡眼朦胧地就让小叔从舒服的被窝里给残忍地挖了起来,一把塞进了汽车内,然后更是一路风驰电掣地开往了远在城郊的度假别墅。
“一会儿到了地方,你也别见生,该吃吃、该喝喝、该闹闹……”顾圳抬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用来衬出造型的墨镜,一边儿把控着方向盘,一边儿语气随意道,“甭担心惹事儿,出了纰漏小叔会帮你兜着,但仅有一点儿就是——”
顾圳扣了扣方向盘,特意加强语气道:“万万不能被人欺负了,知道了吗顾恹?!”
听着小叔灌输着这种——“我欺负旁人可以,但是万万不能受人欺负!”的教育理念,顾恹当即有些哭笑不得地抬了抬眼皮,哼唧一声轻笑道:“小叔,你再这么宠着我,就不怕以后我会养歪么?”
顾圳“呦呵”了一声,显然没有料到这小子竟然会有这么深远的意识,于是挑了挑眉,顺着他的话语含笑着问道:“那么,阿恹,你觉得你会么?”
顾恹抱着一只胖乎乎狐狸造型的靠枕,歪头仔细琢磨了一下,也不由得跟着笑了起来,“……好像,不会。”
“那就对了——”顾圳微微有些叹息道,“你呀你,你这性子太像你父亲了,其实说实话,我还挺想以后你能够稍微调皮捣蛋一些儿呢。”这样作为他目前的监护人,顾圳说不定还更容易有一种成就感呢。
熊孩子有熊孩子的头疼之处,可是相反的,乖小孩儿也有乖小孩儿的忧桑寂寞啊。
——人生呐,就是如此的难以满足。
顾圳一边儿忧虑地惆怅着、一边儿又轻车熟路地开着车。
一大清早就出门的好处就是,原本四面八方常常大堵的交通道路都还算通畅,所以一个钟头不到的功夫,顾圳就已经稳稳地驱车来到了远郊外的度假别墅。
“走吧,上去玩儿吧。”顾圳锁了车门,回头伸手看向微微眯眼的顾恹,一时忍不住弯起眉眼笑道,“反正这会儿还早,你要是想要待在屋子里睡一觉的话也是可以的。”
顾恹懒懒地伸展活动了一下胳膊,然后抬手稍稍遮住了略显刺眼的日光,也忍不住跟着顾圳笑了笑,“小叔,我不困了,想要四处走一走、看一看。”
“那行吧。”顾圳轻快地扣了一记响指,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道,“——啊对了,我先前给你的手机呢?带了没有?”
顾恹遮挡阳光的动作一顿,随后认真地点了点头,“唔,带了,我搁在背包里呢。”
“嗯,那就好,一会儿找出来记得挂脖子上。”
两人正说着的时候,前面儿的不远处忽然嘻嘻闹闹地跑来了一群小朋友。
顾恹下意识地抬眼望去,当即便认出了跑在前面儿最欢的那个小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