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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却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握着他的手更紧了一些。但最后也没说话,拉着陆醒便离开了。
府君看着那两人离去的身影,背着的手也松开了。他身后一个近侍跟上来在他耳边道:“那三生簿的事情,就这么算了?”显然是知道的。
府君露出个蛇一般的冷笑,道:“这三界,已经太平太久啦。”
“不如,且看看他们能,找点什么乐子吧。”
心意(1)
“去年十月,那贼人装得一副落魄模样让我家小姐收留下来,哪知他竟用了下三滥的手段骗了小姐的身心,居还言说要带着小姐私奔。老爷气不过,把他打了一顿轰出门外。我家小姐自此一病不起,等过年的时候眼见着就要不行了,央求老爷去寻了那贼人,说要再见最后一面。哪知寻他之后居然翻脸说我是家小姐勾引他,又说我氏族蛮横不讲理,打断了他一条腿,对我等好一阵臭骂。我等气不过,在他身边监视几日,居发现他竟同时与两名女子鬼混!我等好心,将我家情况告知两位女子。她二人皆不知还有此事,震惊之余与我等连同,三家氏族定要捉拿那贼人,竟不知他从哪里听来的风声,居然令他逃到了今日!”
今日齐谐的天井里乌泱泱围了一群人。这群人刚过了早饭时候便来了,行为举止都是礼貌得体,倒是不令人嫌。只是跟着这沉闷的天气,多少令陆醒觉得是压在心口的一块石头,便干脆坐在堂里喝着茶听他们说话。
这群人主要分为三家。最左边一群人,领头的穿着个宝蓝色长袍的青年,刚正不阿的一张脸极为镇定,显然是个主事的主儿。他旁边两群人,一位带头的还是个少年,此刻显然心里有火气却又碍着场面发泄不得,便瞪着一双眼睛看着陆醒,也不说话。少年旁边是个中年人,塌着一张脸,唇角紧抿着不说话,显然心情也并不好。
那宝蓝色长袍的青年是洛阳牡丹氏族中的管事。洛阳牡丹这一支花妖,虽出身花妖,但身份特殊,在妖怪中也算是有点名头的,况且这次的事情又是他们挑起来的,因此刚刚也都是他在说话;旁边那位少年是苏北燕子的年轻一辈;那位中年人则是华阳蝶尾金鱼如今当家的亲弟,来头都不小。
除了这三大氏族,还来了一些小门小户的普通妖怪。这些人虽然比不上那些氏族子弟有气魄,但他们心中的愤怒显然也不少,有几个女眷甚至搅着手中的帕子,恨不得搅碎了似得。
被这么一群人一站,齐谐的天井都显得小了。陆醒喝了口茶,听着那宝蓝袍子的青年说完,他旁边那少年便忍不住开了口继续说道:“那贼人一跑,我们气不过,顺藤摸瓜的去查那贼人的过往,一打听来,吓了一跳。那贼人早在三、四年前便干这种脚踩两条船的勾当。早在三年前,他同乌蒙山壁画氏族中一女子交好,还从这一氏族中哄骗来不少钱财,皆分给了与他同时交好的另三名女子。后那壁画氏族的女子怀了孕,这贼人言说要娶她,却又以家中有事脱不开为由,再借了一笔重金后不知所踪。那壁画氏族的女子这才心知上当受骗,悔不当初,居悬梁自尽了。”
少年这一说完,人群中不免传来一阵阵唏嘘声。他旁边的中年人忍不住摇头叹息了一声,接着开口道:“况且店主大人你有所不知,这贼人不仅采花,而且男女通吃。我等打听的时候,发现也有不少男子被他玩弄过,却又碍着这层关系,多是不敢开口,便只都忍气吞声了。算上这些男子,三、四年内,被这贼人玩弄的男女共有二十一人之多,各个氏族、人家损失钱财近三十万之多。”他说着,眉心紧皱,抬手对陆醒一抱拳,道:“那贼人如今不知藏匿何处,我等素来听闻,齐谐秉承公道,今日特此前来,还望店主大人能收下我等委托,替我等寻那贼人的藏身之处。店主大人也不必为难,一旦寻得,便交由我等自行处理了他,不会劳烦店主大人出手。还望店主大人成全。”
他这么义愤填膺的一说,别人便纷纷响应着,那一声“成全”,更是向石头似得砸在齐谐的天井里。只这一声过后,却愣是没了声响。
陆醒一手撑着额角,坐姿闲闲。这些人来得声势浩大,无非就是人多壮胆再给陆醒施压。陆醒也不是没面对过这种场面,况且这次的委托并不棘手,按理说接下便是了,但陆醒此刻的脸色却颇为为难,面对这众人半晌,才问道:“你们所说的那个采花贼,可是叫玖郎?”
这么问出来,那少年人神色一怔,咬牙切齿答了一声“正是”。那青年和中年人面上却露出疑惑之色,他们正对了一个眼神,便听见那边陆醒又道:“这人沾花惹草的,确实可恨了。不过——”他换了个姿势,道:“他人在我这。”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炸开了锅,交头接耳的嗡嗡声里喜忧参半,终于,还是那少年忍不住,向前半步道:“既然在店主大人这里,也省去了我们众多的麻烦,还希望店主大人把人交给我们。”他这话说完,立刻有几个人附和起来。只是附和的声音没一会儿,便被青年和中年人的严厉目光逼停了。这两人的阅历毕竟比少年丰富,陆醒只寥寥这几句,两人便听出不对来,便也不出声,只等着陆醒的回答。天井里一时间又安静了下来。
陆醒倒是也不急,喝了口茶才又道:“这事情我也不想骗你们,跟你们说实话吧。你们要抓的这玖郎,两天前跑来我店里委托让我保他。你们想来也知道齐谐的规矩,所以这委托,我便是应下了。今天你们追来,让我找他,我便跟你们直说了,他人现在就在我店里,但是我不能放人。”他说完,又抿了口茶水,“所以众位的委托今日我接不了,还请众位请回吧。”
他这话一说,天井里又炸了锅。那少年脸色骤然一白,身子往前一倾,眼见着就要冲上去打陆醒。他身边的青年眼疾手快,一把抓着他的手臂止了,却也不说话,只眉头锁着。天井里的愤懑之声不小,陆醒却全当听不见似得,终有一位女子看不下去了,手上的帕子一甩,对着陆醒道:“还说什么秉承公道?齐谐当真如此是非不分吗!”
她这话一出口,却犹如一条冷蛇从地上爬过似得。中年人颇为不满地看着这出头的女子,这女子出身小门小户,没见过大世面就罢了,这种话也真敢在齐谐的店主面前说……中年人神色一敛,抱拳道:“店主大人,这位姑娘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话还没说完,被那女子狠狠瞪了一眼,脱口一个“你”字还没说下文,那边陆醒的声音便传来了,道了句:“说我是非不分?”话里含笑,却像是带着刀子。那女子一席话卡在喉头,也忍不住去看陆醒。
陆醒换了规规矩矩地坐姿坐着,面目带笑,却一点也不亲切,他看着那女子开口道:“姑娘所说的‘是非’,是谁的是非呢?这天下的是非?还是我这齐谐的‘是非’?”
那女子被问及,一下子答不上来,陆醒也不恼,身子微微往前倾了倾,又道:“若今日我将玖郎先生交于你们,确是应了那天下的是非观,我齐谐的诚信又何在了?玖郎先生委托在前,你们要人的委托在后,这做事情,也总得有个先来后到吧。更何况,还是我齐谐的事情。那我也只好说,算是你们不巧,玖郎先生如今在我这,我便是要护着他的。这是我齐谐的规矩。”
那女子不服,似乎还想说些什么,那边的青年却忽然开口问道:“既然如此,我便冒昧相问,不知店主大人要护他到何时?”青年是明白的,要是此刻真向陆醒强要人,人能不能要到不好说,事后倒霉的却定然是他们。
陆醒笑了笑,还是不怎么亲切的模样,道:“玖郎先生的委托费厚重,少说也要十天半月的时间,当然,若在此期间他还能交出委托费的话,可能会有更长的时间。不过,众位既然远道而来,委托之事我虽不能接受,但按照我齐谐的规矩,我齐谐要保的人,出了这扇门,生死由天不由我。”
陆醒指了指众人身后的院门,那宝蓝袍子青年眼中的神色一亮,自然是明白陆醒的意思,爽快地行了礼,谢过了。那少年人不懂,又知道不能说反驳的话,被旁边的中年人拉着也是行礼谢过,几个小户人家的,见着氏族都这幅态度,也不敢造次了,纷纷行了礼,便离开了。陆醒还坐在堂里,一一应了那些礼,再看着他们离开了,便起身去关门。
那院门刚一落下,二楼便传来一阵鼓掌声。陆醒眼中一暗,循着声音看过去,只见二楼客房门口的栏杆上趴着个人,生得就是个招蜂引蝶的模样,正是玖郎。
玖郎鼓着掌,看着陆醒的眼光发贼,见着陆醒也不同自己说话,便开口道:“果然由店主大人出面便是好,瞧瞧那些自诩正义人士的嘴脸,恨不得把我把筋抽骨了。也不看看到底是谁不检点,那些家丑居然还敢拿来在店主大人面前念叨,不怕丢了他们的脸?”
他这话中毫无悔意,陆醒也不理会,复又露出笑脸来,仰头看着他道:“先生,您交付的委托费,可只还够十天了。”十天之后端茶送客,不问生死。
玖郎愣了一下,笑道:“那我若是出了这个店门当如何?”
陆醒道:“先生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玖郎“哈”一声笑出来,道:“店主大人可真是狠心啊。”
“公事公办而已,何来狠心一说?”陆醒说着便往堂里走,不再看楼上的玖郎。
好一个“公事公办”。陆醒一走进堂里,玖郎那个角度便看不大真切了。早上葆宸带着陈一光去书店了,这时候还没回来,陆醒在楼下没有声音,店里安静地出奇。玖郎在栏杆上又靠了一会儿,低低笑出两声,忍不住舔舔嘴角。
有点意思。
心意(2)
数着日子,玖郎已经在齐谐住了四、五天了,每日里都是游手好闲、不干正事的模样,他那些缺德事,陆醒知道,葆宸自然也明白,明里暗里跟陈一光说了,小孩子虽然懵懂,但是最少还是“懂”。陆醒这几天便嘱咐了葆宸多带陈一光出门走走,葆宸虽然应了,看着玖郎那副模样却总是戒备。反倒是陆醒一点也不在乎,对玖郎那意味深长的眼神也仿佛看不见似得。
葆宸本就话不多,这两日更是寡言了,连着买菜做饭都显得懒惰了,好多事情又都需要陆醒自己动手。在陆醒看来,他这一系列反常倒是跟小孩子闹变扭似得颇为无奈,说了他几次没见个改善,只能哭笑不得起来。
“我说神明大人,你怎么看他这么不顺眼?”
隔日做着晚饭,陆醒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他在切菜,葆宸刚洗了米放进电饭煲里。陈一光搬了小板凳坐在厨房门口玩手机,玖郎在二楼,不知道自己弄着什么。不过他不在才好,有些话,叫客人听见了总是不好。
葆宸给电饭煲设置好了程序,语调里似乎还带着一些埋怨,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些事”话里话外,似乎嫌弃陆醒接了这次委托,简直是把脏水往自己身上泼。陆醒知道他的意思,忍不住笑笑,合着切菜的声音就道:“这委托来了,可不能带挑的啊。再说了,玖郎先生委托在前,那些人委托在后,先来后到的顺序,这也是个原则啊。”
“原则?”葆宸声音冷了冷,把洗好的菜重重放在篮子里沥水,“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