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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鼹鼠可怜巴巴地询问道。
“跑坏的鞋子的费用，你们能给我报销一下吗？”
翟豹：“……”
卧槽！敢情你小子刚才一直在琢磨这种没营养的问题啊混蛋！
第34章 足球队（二）
57。
“跑坏的鞋子的费用，你们能给我报销一下吗？”
这句话问出口，就连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的队长都似乎有些凌乱，眼神里仿佛透露出一丝‘卧槽这小子在说什么的’的质疑感。
“哈哈哈哈——”fox乐得停不下来，摊摊手对柴玖说，“好吧~baby你赢了。”
他笑眯眯地补充道。
“小朋友，就冲你这份可爱，我都不禁想要给你发个奖了么么哒~”
只有季汩在无奈地揉着太阳穴苦笑的同时，神情充满忧虑。
“没有问题吗？”
他望着正在活动关节的少年，犹豫着讲道。
“还是……不要太勉强了吧，柴玖同学？”
拉展着身体的柴玖面无表情地转过头，却问出了个看起来和眼前的事件毫不相干的问题。
“昨天夜里，季主席在哪儿？”
“……嗯？”季汩愣了一下，停滞了两秒后才将思维切换到这个问题上去，“昨晚么……”
他好像有点为难，不知道该怎样措辞。这个向来最会讲话的人，好像突然哑了似的，找不到合适的句子。
于是柴玖活动着脚踝，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季汩，逼得对方不得不支吾着讲道。
“娜娜喜欢的一个画家在办午夜画展，我陪她……”
正在深呼吸的柴玖听到话后猛地呼出了一口气，感觉心脏也随着气息一块沉了下去。他听见自己冷淡地回应道。“哦。”
“柴玖同学……”
季汩的话被堵在了嗓子里，下一刻，只见少年仿佛赌气一般转过身，头也不回地冲着跑道快步走去。
听不见，听不见，听不见。
哦shit……季少，我说。你今天出门是没带脑子吗？
翟豹捂着脸内心崩溃。
这是大爷我听到过的最蠢的答案！
为什么平时一直都很聪明的人，犯起迷糊来会这么蠢？你的智商呢！情商呢！都去哪儿了？
翟豹绝望地瘫坐在椅子上已不知该如何吐槽。
本以为您老人家是猴子请来的救兵，现在看来根本就是敌军派来的卧底嘛！
所以说，季少他其实有毒吧！
“fox学长。”
柴玖当走到跑道的边缘时，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站在原地背对着太阳，逆光的角度让他的脸蒙上了一层阴影。他伸出手指指身后两米处的大卫，开口了。
“您刚刚说他是贵队中最优秀的球员对不对？”
“大卫……”fox怔了一下，微笑着纠正道，“的确是我们球队优秀的球员——之一。”
“也就是说，他可以代表整个球队的平均水准？”
当柴玖说出‘平均’这个词的时候，身后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的大卫不满地哼了一声。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弱鸡。”
柴玖瞧也不瞧他一眼，甚至没有回头的意思，只是平静地看着fox，缓缓道。
“那我比他先到达终点的话，贵队岂不是很没面子？”
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一片哄笑。
“哈哈哈哈——”
周围的几个训练结束，过来凑热闹围观的球员笑得肚子疼。
“开什么玩笑！这小子疯了吧？”
“嘻嘻，不自量力也该有个底线吧？我们D□□id哥体能可在全队能排前三的诶！”
“得亏吹牛皮不上税，不然这小子估计连裤子都买不起了哈哈哈——”
“哦。”柴玖眼睛也没抬一下，只是象征性地点了点头说道，“原来只是前三啊，那第一是谁？”
场面瞬间鸦雀无声，被噎得说不出话来的几人面面相窥彼此的脸上都写满了大大的‘卧槽’。而大卫的脸色则青一阵白一阵，实在难看得不行。
“另外，”柴玖扬起脸，朝向大卫说道，“你输了之后，请向翟同学当众道歉。”
“做梦去吧。”大卫将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他冷着脸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你这种弱鸡要是能赢，我把正选位置让给你做！”
“好啊。”柴玖的脸上毫无波澜，他歪了歪头用近乎挑衅的口气讲，“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要反悔哦——”
季汩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柴玖，骄傲、恣意、无畏，有那么一瞬间，这个少年的灵魂变得鲜活起来，并无所保留地展现在每个人的面前。
虽然那仅仅是一瞬间，但却无比真实。
“各就各位，”全程都两边不讨好的棒球帽，一脸苦逼地拿着哨子喊道，“预备——”
还不等他吹哨，两个人就都同时跑了出去。
喂！你们够了！被无视的棒球帽叼着哨子，在风中凌乱了许久。
请问我今天到底招谁惹谁了……
“不是吧？”已经放弃挣扎决定吃瓜豹子和小痞子排排坐，齐刷刷地托着下巴围观战况，小痞子见此惊呼道，“起跑就这么猛？待会儿会虚的吧——”
“哎呀，你懂啥。”翟豹掏掏耳朵，伸展了胳膊解释道，“三千米分三个阶段；前一公里，中间一公里，后一公里。前一公里就应该加速，把步幅迈大，这样能尽快达到极点；中间一公里呢，速度少降低步幅不变，但是换腿频率可以减低，最后一公里，再次匀速加速冲刺到终点……啊，理论上是这样子的。什么？你问我‘极点’是啥？气死我了！平常大爷我在社团里讲课的时候你小子到底有没有认真听啊？混蛋！”
翟豹气得直炸毛，揪着小痞子就是一顿暴打，一时间也忘了关注赛况。
毕竟谁都没有对此抱太大希望。
柴玖不知道已经有多久没像这样自由的解放过了。
风在耳边呼啸，如同曾经的无数个在奔跑中度过的清晨与傍晚一样。
而他此刻所做的，不过是将那过去数千个日夜再现一次而已。
奔跑，奔跑，奔跑，那曾经是伴随着他生活的主旋律，只有不惜一切代价地去追赶，才有机会触摸到那所希望的未来。
在名为罪恶之都的EVIL这座城市里，对于穷人来说，念书是一件极其奢侈的事情。
出生于底层的家庭的男孩，十五六岁就进入工厂用廉价的劳动力换取微薄的薪水，被不断地压榨、剥削直至最终倒下，由他们的下一代继续同样的命运。在工业机械化的进程下，越来越多的工人被机器人所取代，就连纯出卖劳动力这样的机会都越来越少了；而女孩子更是与教育无缘，除了极少数能够进入富人家庭做女佣之外，也只有嫁给同样底层的男孩。为了追求好一点的生活，更多的女孩们会选择进入红灯区工作。
他们无法接受良好的教育，无法在年轻时获得知识，无法知晓世界加注在自己身上的不公，也变无法跳出命运的圈子。生活压得男孩女孩们只能顾及眼前的温饱，头顶的天空是不允许被仰望的。
教育资源为资本家所垄断，供平民就读的公立学校无法提供更好的条件，想要接受更高等的教育，就必须进入特权阶级的子女们就读的私立学校，而想要减免那高昂的学费，唯有出类拔萃，用凌驾于万人之上的成绩，才能换来一个学习书本的机会。
——以你现在的成绩，想考进十四区的私立初中是完全不可能的。
十岁的柴玖捧着一叠惨红的成绩单，被如此告知。
零分，零分，十五，二十，零分……他已经很用功了，却无济于事。他天生就是爱玩不爱读书的孩子，强逼着自己去学，然而总是事倍功半。
——或许你可以试着走走别的路？你有什么特长么？
从那时起，每一天的清晨和傍晚，男孩都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奔跑。
快一点，再快一点，再快一点……
——十四区少年组五千米长跑的最高记录是18分27秒，如果你能打破这个记录的话，就能拿到特招的机会。不过，有两万男孩子和你抱着同样的想法在跑。如果想要拿到这个机会的话，就必须在这三年里成为那个第一。
真的是太傻了……
十三岁的柴玖知道自己以一秒之差成为了第一，却不知道名额早已被内定好，他在暗箱操作之下，被分进体校。虽然……最后没有进那所私立初中，也没有继续去练长跑，而是在入校之后选择了自己真正热爱着的足球，但他爱上了奔跑的感觉。此后的两年里，除了常规的训练之外，每个清晨和傍晚，他从未停止过奔跑。
从小学到初中，如果把那前前后后所有的日子都加起来，竟有五年之久。
“天哪！他还在加速——”
“他根本就没有极点的吗？”
在进入冲刺跑前，每一名运动员都会出现似乎接不上气的症状，这这种症状叫做“极点”。如果是平常训练有素的运动员，“极点”就会来得相对较迟，并且造成的影响并不大。如果是很少训练的运动员，“极点”就会出现早，并对冲刺跑的影响比较大。所以途中跑是可以看出一名运动员平时训练的情况。
“加油！耗子！加油——”翟豹站在终点大喊。
一直，一直，一直的这样跑下去，把所有的压抑着的一切都宣泄出来，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必烦恼。
自由的就好像，能飞起来一样。
“9分48秒2！”棒球帽握着秒表惊讶地报时。
谁又能想象得到，这样一个看起来瘦小单薄的男孩子，居然能够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
柴玖浑身都是汗水，他慢慢调整着呼吸，缓缓向归处走去。
“你，输，了，哟。”
他平静地对着随后终点的大卫，一字一句地说道。
然后，眼前景物开始扭曲、模糊直至变暗，周遭的人们的声音也开始变得听不清。
口袋……在口袋里……面色惨白的他用哆嗦着的手掏出一个小瓶子，发抖的手指企图拧开瓶盖。
‘啪嗒’一声，小瓶子掉在了地上，顺着井盖的缝隙滚进了下水道里。
少年的呼吸停滞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入V~明天断更一天写稿，周日当晚奉上一万字更新。。谢谢各位小天使们陪我走到这里，也希望接下来的日子里依然不会孤单，曾经自暴自弃的小鼹鼠已经在成长了，看似完美的猫先生也即将面临危机需要救赎，我爱这个故事，也爱你们（づ￣ 3￣）づ比心
第35章 爆发
58。
少年的呼吸停滞了。
“柴玖……同学？”季汩第一个发现了对方的不对劲； 上前迈了一大步。
原本湛蓝的天空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染上阴霾； 黑压压的云迅速地聚拢在一起遮挡住了太阳。
“好……”捂着胸口的少年蹙着眉毛； 艰难地煽动着嘴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下一秒；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他的身体僵直地倒了下去。
“耗砸！”翟豹吓得手里的矿泉水都掉在地上； 撒了一地。
紧接着，以最快的速度冲上前的季汩伸出手臂； 接住了身子前倾眼看着就要摔在地上的少年，只听他气息游离地喃喃道。
“好……饿啊。”
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