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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斯替他重新包扎了被特工自己撕裂的伤口,缠紧纱布的时候他听见兰德尔低声的,细碎的梦呓,发出咝咝的气音。
“……s…s……”
黑发男人蹲在他的特工身边,omega甜蜜的气息不断侵蚀着他的神经,而CIA的高级长官并没有立即起身。他凝视了兰德尔两秒,然后将手指搭上金发特工的脖颈。手指下的脉搏依旧在跳动,速度比正常快出许多,但依然有力。他可以相信血液正在这个昏迷的人体内迅速地奔流,给身体带来生机和复苏。
布鲁斯一向喜欢足够强大的生命力。
他的特工还活着,即使痛苦,疲倦,神志不清,但依然可以睁开眼睛。略高于人体常态的温度传到指间,那一小块接触的皮肤如同烧灼,布鲁斯发现他又一瞬间希望,看到兰德尔蓝色的瞳孔。他的特工对布鲁斯的碰触似乎有一点知觉,顶着乱糟糟金发的脑袋往布鲁斯的手上胡乱地蹭了蹭,好像某种睡得迷迷糊糊的猫科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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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无意识的依恋。
布鲁斯僵硬了一下,他能感觉道兰德尔对他碰触的渴望,并且确定这是因为信息素的作用。
——否则他不会因为这样幼稚而越线的举动,有那么一秒的心动。
CIA的高级长官猛地站起身来走开。
“……呼——”金发特工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像是被胶水粘住,睁开得分外费力。他胡乱用手挠了挠那道因为雨水的浸泡而发痒的伤口,发现松散的纱布已经被重新缠紧。兰德尔眨巴了一下眼睛,然后转过目光,他想着坐在对面牢房里的布鲁斯咧开嘴笑了笑:“谢谢,布鲁斯。”
他的长官似乎对这个笑容无动于衷。布鲁斯只是淡淡点了点头,然后道:“保持体力吧,你的情况并不好,詹姆斯。”
兰德尔“嘿嘿”地笑,他瞧着布鲁斯的样子便知道他的长官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知道那个想置您于死地的人是谁了么?”
黑发男人看了他一眼,神色平淡:“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问题。”
兰德尔不耐烦地晃晃脑袋,他的语气慵懒,仿佛面对的人并不是他的顶头上司。“我知道,您的事务和我没有关系,可是,现在我们绑在一起呢,布鲁斯。”他懒洋洋地说着布鲁斯的名字,一个单词从他嘴里发音曲折又柔软。
布鲁斯僵了一下。
金发特工轻轻呼出一口气:“您也看到我的情况啦,”他撇了撇嘴,道:“如果您已经得到您要的信息,我们可以离开了么?”
布鲁斯打量着金发特工,他慢慢开口,“你不用担心这个,兰德尔。”
兰德尔的眼神在刚刚一刻的清明之后重又慢慢地涣散起来。他口中含混不清地嘟哝道:“我现在是你的保镖呢,怎么能……”他的声音已经低了下去,金发特工挣扎了一下,似乎想从强烈的睡意里摆脱出来。
他依旧睁着眼睛,目光却没有焦点。兰德尔躺在地上,他看到布鲁斯的眼睛,那里面的情绪他看不懂。
黑发长官淡淡道:“你做的很好了,兰德尔,你做的很好了。”
特工听得朦胧,他甚至已经没有力气去理解布鲁斯的话,直觉告诉兰德尔,他刚刚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呢。
可已经疲倦得难以分辨。
布鲁斯看着他的特工慢慢合上眼睛,蓝色的瞳孔消失了。
“这一次我保护你。”
☆、chapter36
颠簸。
兰德尔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这是唯一的感受。金发特工慢吞吞地眨了下眼睛,他在几秒钟之后才慢慢地聚焦了目光;然后搞清此刻的情形。
他正伏在布鲁斯的背上;周围是漆黑的夜色。
“sir……”兰德尔开口,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干涩。
布鲁斯放慢了一点脚步;他依然在走;男人的后背宽阔却也坚硬,金发特工不安分地动了动:“我们在哪?”
布鲁斯声音平淡:“牢房外面;这很显然。”兰德尔听到他的长官深深吸了口气来使自己的声音更加平稳:“具体来说,i区北部山区;经纬度需要我报给你吗詹姆斯?”
兰德尔“哈哈”地笑了起来;他舔舔干涩起皮的嘴唇;“我醒啦;您放我下来吧。”
布鲁斯停下脚步。兰德尔从他的长官的后背上滑了下来,在地上站稳脚跟。布鲁斯转过身来,棕褐色的眼睛盯着他看。金发特工耸了耸肩膀:“我现在很清醒,布鲁斯。”他漫不经心地将刚刚脱口而出的“sir”换回了最近才被允许的称呼。
下过雨的深夜没有月色,空气倒还算清新,布鲁斯的目光掠过兰德尔的脸孔,金发特工看上去神志清醒,除却脸上泛起的不正常的红晕,其他的情况似乎一切都好。“那就跟上来。”他这样说道,然后迈步向前走去。
金发特工在布鲁斯身后咧开嘴笑了笑,然后跟上他的长官的脚步。
兰德尔什么也没多说,没多问。比如布鲁斯怎样从那些枪林和守卫中脱身,怎样背着他在这坑洼的没有路的山中跋涉,怎样在这黑漆漆的夜里走到着该死不知道北纬多少度的地方,又或者,为什么他们依旧在一块。
他应该知道,从布鲁斯在那个包围圈里毫无顾忌地释放出如山般威压下来的气息的时候。兰德尔眨巴一下眼睛,防止自己被脚下的一块石头绊倒,——他只是惊讶。
他的长官说,“你不可或缺”,兰德尔想,他不应该把这个当做一句玩笑。
前面的布鲁斯停下了脚步,兰德尔走上去,他有点夸张地睁大了眼睛,一座小木屋就在他们前面不远的地方。
“哦,布鲁斯,告诉我这个不是我的幻觉。”
黑发男人唇角扬起一点不易察觉的弧度,“不是。”兰德尔就赈灾他旁边,布鲁斯几乎可以感觉到特工身上传来的温度,而兰德尔上扬的语调带着一点兴致高昂的意思,这让cia的高级长官莫名地产生了那么一点愉快。
他甚至没有去想原因。
兰德尔笑得格外灿烂,“那么就是运气咯?”他搓搓手,金发特工看上去像是个大号的,和父亲在山里打猎时发现了好东西的小男孩,蓝色的眼睛都闪闪发亮。他的长官目视前方,从兰德尔的方向可以看到黑发男人棱角分明的侧脸,在黑暗里依然可以看到一点惯有的苍白,可是轮廓坚硬而漂亮。他的长官似乎笑了一下,兰德尔不想质疑自己的发现,他看见黑发男人不那么紧绷的下颚和柔和起来的线条,特工保持着脸上的笑容,目光流连一秒。
布鲁斯对金发特工的“运气”一说不置可否,他示意兰德尔一起进去。——一座屋子,这意味着他们可以在这不怎么悠闲的“旅途”中得到一点休息,也意味着有个暂时安全的地方用来——
“在你发情的时候起码可以让你远离你的敌人。”
布鲁斯合上木屋那扇嘎吱作响的门,说道。正在木屋里好奇宝宝一样东摸摸西看看的兰德尔尴尬地僵硬了一下,他停下自己的动作,看向布鲁斯。
“我已经控制好自己了,布鲁斯。”
黑发男人站在门口,眼神里是不赞同的神色:“你不稳定得像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詹姆斯。你自己的身体应该比我更清楚。”
兰德尔蓝色的眼珠转了转,他忽然笑了,道:“好吧我承认,我巩固剂嗑得太多,有些时候发情这事情我也控制不了。”金发特工直白得大大咧咧,就好像他正在谈论的巩固剂成瘾是小孩儿无法戒掉糖果,最终向大人承认了自己的蛀牙一样。
布鲁斯看了他两秒,然后挑动了一下眉梢,“说正题。”
兰德尔咂吧了一下嘴巴,“我快要发情了。”金发特工这样说道。木屋看上去像是烧炭工人在山里临时的住所,摆设简陋,一张土块垒砌的床,上面有一层落满了灰的布单。兰德尔毫不在意地坐了上去,他表情慵懒:“我随时都可能爆炸,布鲁斯。趁着我还没和你同归于尽,走吧。”
他蓝色的眼睛直视着布鲁斯。
cia的高级长官皱了一下眉。空气里omega的气味浓郁,一下一下地拨动着他的神经,而布鲁斯知道这是自己忍耐的极限。这么些年的磨练,他可以忽略那些杂七杂八的alpha信息素给自己带来的刺激,他可以克制对omega的渴望,但他已经无法轻松地迫使自己转开目光。他的特工散发出甜美的香气,一个金发的,强大而危险的omega,他的小豹子无所畏惧,所向披靡,他对自己露出尖齿,却因为因为手掌的一点温度眯起眼睛。
“我不是你的敌人。”黑发男人这样说道,“你不需要警惕我。”
——我不会离开你。
兰德尔沉默了两秒,布鲁斯的话音落下去,屋子里一片寂静,只有稍显粗重的喘息声。金发特工在两秒钟后忽地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知道。”他的笑容狡黠而柔软。
布鲁斯道:“我会在这儿。”他看了兰德尔一眼:“你不许要担心这个。”
兰德尔歪歪脑袋:“我需要担心您么?”他笑意吟吟,看上去几乎不像是一个被发情的冲动和肉体上的伤痛折磨的人,如果忽略掉那些不断曲曲伸伸的手指的话。
布鲁斯停顿了两秒,“不需要。”
兰德尔淡淡笑了一下,他道:“你没见过我发情的样子,布鲁斯。”金发特工的声音轻缓,“你没见过真正的我,我不像你那么强大。”
他不像布鲁斯。他压抑自己,他利用天性,可发情期里,他无法抵挡那些渴望。兰德尔平淡地叙述着事实,他并不因此而感到羞耻,或者愤怒。
他的长官忽然开口,“你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特工。”他慢慢地加上一句:“我见过真正的你,詹姆斯。我见过,不止一次。”
在你最狼狈的时候,在那一片雪地里,你抬起眼睛的时候。
兰德尔愉快地笑了起来,他的嘴唇弯出恰到好处的形状,眼睛明亮:“啊,这大概是我听过的,您对我讲的最动听的言语啦。”金发特工搔了搔头发,他感觉着逐渐沸腾的血液在身体里飞快地奔流,好像为了惩罚什么。
他说了谎,脑海里那个男人在他耳边说“兰德尔”这个名字的声音,盘旋不去。
布鲁斯凝视着他的特工:“你是我见过的,生命力最强的人。”
兰德尔笑了,他的声音沙哑,“因为我时常发疯的脑子和到现在
还活蹦乱跳的事实么?”他看着布鲁斯,翘起唇角,“用自毁倾向挥霍这‘生命力’,这些年让您操心啦。”
“你知道我不会允许你毁了自己。”布鲁斯的语气冷下来,他脸上那些柔和的线条消失了,恢复了那种惯有的,严厉得令人颤抖的平静。
金发特工反倒不再说话,他坐在那张土床上,看着还站在门口的布鲁斯。黑发男人右臂上的夹板不知什么时候散掉了,不难想象他的长官是怎么将一个人事不知的男人负在背上。兰德尔眯起眼睛,布鲁斯身上有一点不已察觉的,已经变成深色的血迹。他见过布鲁斯杀人的样子,但更多的时候更习惯看他冰冷沉肃,杀伐决断却不沾鲜血。
“嘿,布鲁斯,长官。”兰德尔忽然开口,他矛盾地用了两个称呼。
黑发男人抬眼看他,询问表情。
屋子里已是寂静,外面刮起风来,流动的空气刮擦过简陋的木屋,发出刺啦刺啦快要散架似的尖利响声。金发特工兀自地笑了起来。
“那些人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