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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轲斜眼看了看人满为患大包小包坐在地上的休息区,用脚踢了踢陆窥江的箱子:“去找个咖啡厅坐坐?这人太多了。”
“不用,”陆窥江冲肖轲勾勾手,示意让他随自己来,七拐八绕进了个安静的地方,磨砂玻璃隔开的一方天地。
“先生,请出示VIP卡,”一空姐打扮的姑娘笑眯眯伸出手。
陆窥江从外套内侧一个口袋里掏出一个钱夹,还是那种对折款式,从中拿出一张银卡。空姐双手接过,在仪器上“滴”地刷了一下:“先生里面请。”
“你钱夹怎么这么古老,”肖轲打量着那个棕色对折处已经起皮的钱夹,问道。
“我妈送我的大学礼物,”陆窥江摆弄着钱夹,在手里转了一圈颠了颠,打开又合上,“一直没换。”
“哎等等,”肖轲一把按住钱夹,手指挑开来看,左侧透明放照片的地方有一张小小的相纸,远远看似乎是大片涂抹的夕阳。
陆窥江胳膊往后缩了一下,似乎是不愿意让肖轲去看那张照片。
“诶,有猫腻,”肖轲胳膊肘捣了陆窥江大臂一下,凑的更近些,嘴上越发不着调,“让我看看是你哪个小情人。”
“没有情人,”陆窥江笑起来,想了想主动把相片从钱夹里抽了出来,放在肖轲平摊的掌心,“是你。”
“。。。。。。”肖轲低头去看那张不到自己手掌一半大小的照片,果然是夕阳占了大篇幅,只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几辆救护车停靠在一边,几架病床被护士簇拥着,肖轲单手撑着病床边缘,身体悬空,正要翻身而上,滑落的背包甩出一道抛物线,一名护士矮身避过。
“你放这张照片干嘛?”肖轲整个人陷在蓬松的沙发里,看陆窥江把行李箱打开,翻找着什么东西。
“觉得你帅,”陆窥江头也不抬。
“我平时不帅?”肖轲跺了跺脚,调侃道。
“救人的时候最帅,”陆窥江从一袋子药物里找出晕机贴,走过来轻轻把肖轲的头发撩起来,摸索着耳后的皮肤。
陆窥江手指一点一点的,似乎在确定穴位,确定好了之后就把剪裁成圆形的晕机贴贴在肖轲耳后,拨弄几把肖轲耳边的碎发,确保没有头发被黏在晕机贴下。
“你知道么,”肖轲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示意陆窥江来坐下,眼神跟着窗外起飞降落的飞机滑动,“我曾经还想当飞行员来着。”
“。。。。。。”陆窥江盯着肖轲,“你开玩笑吧?”
“没开玩笑,”肖轲指指窗外的飞机,“就是觉得好玩,当时还去测试来着,结果眩晕测试我吐的都直不起身子来了,”肖轲耸耸肩,语气惋惜,“遗憾淘汰。”
“幸好,”陆窥江回过头去,眯着眼看向跑道。
“幸好什么?”肖轲问。
“幸好你没去开飞机啊,”陆窥江闭上眼,感受阳光透过玻璃落在眼皮上,“要不然我为了见你,还要花钱买机票。”
“陆老板还差这点小钱?”肖轲手臂搭在陆窥江胸前,作环抱状,也顺势闭上了眼睛,耳朵里听着休息室里播放的钢琴曲,“贵宾卡说拿就拿,买个机票怎么了?”
陆窥江不再搭话,像是睡着了,睫毛微微颤着,在阳光下有些透明,鼻梁的阴影落在肖轲的侧脸。两人脸庞一明一暗,却都是安详的熟睡状。
肖轲这个活跃分子当然不可能安安静静地闭目养神,五六分钟后就偷偷摸摸眼睛睁开一条小缝,目光肆意临摹着陆窥江的下颌,手指也忍不住去刮陆窥江的鼻尖,把人哼哼唧唧地又戳弄醒。
“真睡着了?”肖轲拨弄了一下陆窥江额头上垂下来的发丝,让它们不再扎着眼睛,“怎么这么困?”
“唔。。。”陆窥江活动了一下脖颈,舔舔嘴唇,迷迷糊糊的,“我睡着了?”
“嗯,”肖轲拧开水杯盖递给陆窥江,注视着陆窥江喝了好几口,手伸到陆窥江后颈捏着给他放松,“今天工作累了吧?一会上飞机你也睡会。”
陆窥江摇摇头:“估计在飞机上你又要跑好几趟厕所,晕机贴还不知道管不管用。”
肖轲手机震动了下,是导游发过来的消息,说是人都到齐了,准备集合过海关了。
团是个精品小团,加上导游一共十一个人,三个大学生模样的女生,一对背着大登山包的夫妻,孩子七八岁的一家三口,还有肖轲陆窥江两人。
导游阿伟腰上挂了个小扩音器,嘴边捏着麦克风,絮絮叨叨地讲了一堆注意事项。没几个人注意去听他讲了什么,那个七八岁的小孩吵着闹着要吃麦当劳,女生举着手机又是自拍又是晒机票。
“好能说话,”肖轲悄悄地说,用手指指了指导游。
“小伙子,”背包客夫妻走过来,妻子像是要递给肖轲一样东西,“耳塞要不要?”
“啊,”肖轲还没反应过来,手就下意识接了,四枚橡胶耳塞被玻璃纸密封着,躺在手心里。
“谢谢啊,”肖轲一点头,嘴角勾了一下,眼皮稍稍合下,是道谢时的习惯性动作。
“不用客气,”那女人紧了紧身上的大包,很是自来熟,“一个团的,过几天就熟悉了。这是我老公,”女人回身拽拽腼腆地跟在身后的男人,“王川,我叫秦思。”
“王哥好,秦姐好,免贵姓肖,”肖轲摆摆手,身子向陆窥江的方向偏了偏,“这是我朋友,姓陆。”
王川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肖轲和秦思很快就攀谈起来,两个人都是话多活泼的性格,即使秦思看起来比肖轲大了十多岁,聊起天来也没什么代沟。秦思和王川喜欢到处游山玩水,把这些旅游的经历绘声绘色的讲出来,肖轲听得也是津津有味。
陆窥江和王川则是那种嘴都舍不得开的人,默不作声地跟在肖轲和秦思身后,过了安检候机的时候,陆窥江拿出笔记本开始工作,王川则插上耳机看视频。
“医生?医生好啊,”两个人都快要把家底给查明白了,“医生是个好职业。”
“还行吧,”肖轲转着机票,“累死累活挣不着钱。”
“小陆呢?也是医生?”秦思问。
“他不是,”肖轲瞥了眼陆窥江,发现那人正专心致志盯着电脑屏幕,耳朵里又塞上了蓝牙耳机,“他搞金融的。”
“金融也好,”秦思笑了笑,“年轻多拼搏,挺好。”
“不年轻了啊,”肖轲摇摇头,“快三十了。”
“三十怕什么,”秦思说,“我这都四十多了,不照常出来?不过,你还真看不出来三十了。”
“不像?”肖轲挠挠头发,“要是还像大学生就好了。”
“像大学生,”秦思朝团里的那群女生努努嘴,“跟她们差不多个年纪。”
那三个女生中,有两个特别能咋呼,揽着脖子各种带小表情自拍,剩下的一个则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手腕上缠了几条红色的手串,斜挎着一个相机包,用一个黑色的长焦镜头挡住半边脸,一手托着一手调节,镜头对准玻璃窗外的飞机跑道,感受到肖轲的目光后,回过头来轻轻笑了笑,晃了晃手里的相机。
肖轲亦抬抬下巴,挑了一下一边的眉毛,突然一只手摁在挑起的眉毛上面。
肖轲:“。。。。。。”
“老师,”陆窥江松开手,顺势在肖轲眉心一点,“干什么呢。”
肖轲暗自发笑:“是女的!”
☆、第四十八章
晕机贴看起来还是比较有用的,肖轲也只是头有点晕晕的不舒服,但也没难受到呕吐的地步,睡了大半路,闭眼的时候看陆窥江在看股市,醒来见陆窥江还是在看股市。
“怎么不睡会儿?”肖轲把眼罩推到额头上,揉了揉压弯的眼睫毛,另一只手轻轻碰了碰陆窥江的手背。
“美股开盘,”肖轲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又看看手表。
肖轲不懂些这个,只觉得看着红红绿绿的箭头曲线,头更难受了。陆窥江动了动,从肖轲盖在身上的毛毯地下拽出揉成一团的外套,找出口袋里方才秦思给的耳塞,塞进肖轲耳道里,隔绝了后舱越来越响的呼噜声,拍拍肖轲后脑勺,让他倚在自己的半边身子上:“还要一个小时才到,再睡会。”
半夜十二点,飞机终于降落在了桃园国际机场,犹如黑夜之中插入的一把白色利刃,落地瞬间轮胎处腾起一阵烟雾。
众人皆睡眼惺忪地从飞机上踩着台阶走下来,冰凉的行李箱扶手在接触空气的一瞬间凝结出一层湿意。虽说是半夜,空气里大湿度的闷热空气还是把人扑了个激灵。
“闷么?”陆窥江手撑着扶手,把肖轲圈在门口处,两人的身体随着摆渡车的加速减速摇摇晃晃,低头问道。
“没事,”肖轲摇摇头,好像还挺开心,“终于来到你生活过的地方了。”
陆窥江抬头从玻璃门望出去,眼神无限延伸,触及到机场四周怀抱着的黑黢黢矮山,刹那间平铺开来,幻化成一间装着塑料门帘的矮房子,那是他生活了二十二年的家。
“我也挺开心的,”陆窥江收回目光,重新聚焦在眼前人的脸上,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我也想回来看看了。”
“来来来,发房卡了啊,”阿伟导游从酒店前台取了一沓子房卡,边喊边发:“来,家庭房。。。肖轲的?”
一家三口刚想上前去拿,被阿伟导游一句肖轲又按在原地。
肖轲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从容地接过房卡,在陆窥江眼前一晃。
“为什么是家庭房。。。?”陆窥江瞅着屋里一大一小的两张床,眨了眨眼,终于还是问出口。
“标间里的床太小了,我又不好意思订大床房,”肖轲狡猾地一笑,食指屈起来抬着陆窥江的下巴,“怎么,你还想跟我分床睡?”
“。。。。。。”陆窥江把箱子在地上平铺开来,拎出一袋子的洗漱用品,塞进肖轲怀里,“先去洗漱。”
“你先去吧,”肖轲摆摆手,从箱子里拽出一条短裤换上,一屁股坐在大床上,摸出手机来,“我还要先给我妈打电话。”
陆窥江点点头,抱着浴巾换上拖鞋,踢踢踏踏地走进了浴室,“咔哒”一下锁上了门。
“还羞,”肖轲嘟囔一声,仰面往床上一躺,手机搁在耳边,没两秒钟就被接起来:“到台湾了壳儿?”
“到了,”肖轲翻个身,晾晾有些湿的后背,“我就知道你还没睡。”
“你飞机还没落地我怎么放心睡啊,”韩倩萍压低声音说,“不过你爸睡了,咱俩小点声,别吵着他。”
“只要你小点声就行了,”肖轲有时候有些怀疑自己母亲的中二时期是不是还没过去,“还聊什么啊,都半夜了,早点睡得了。”
“别挂,”韩倩萍用气音“吼”道,“有事儿跟你说。”
“请讲,”肖轲侧耳听着浴室里传来的细细水声,心猿意马起来。
“你跟那男孩子,是住一屋么?”
“。。。。。。”肖轲翻翻白眼,“是啊,怎么了?”
韩倩萍那边静了静,说:“妈也不知道怎么跟你开这个口,反正,反正就是,别太那啥了,你妈也年轻过,知道小两口出去玩,晚上多多少少都。。。哎呀你明白我意思吧?你妈我就是不想你吃亏。”
浴室门从里向外推开,热气夹杂着杏仁牛奶的沐浴露气息喷涌出来,萦萦绕绕充满了整个房间。陆窥江穿了一身纯棉的灰色睡衣,头上搭了条毛巾,湿哒哒的头发贴着脖颈,两三颗水珠挂在喉结处,被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