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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警局,烟雾缭绕的监控室,一个年龄较大的警察一手夹烟,一手点点屏幕:“放大。”
小网警依言放大了视频,视频上是一辆白色的马自达,一个模糊的黑影坐在车内,副驾驶处徐占敏正弯腰敲窗。
宋支队手撑在椅子靠背上,狠狠吸了一口烟:“车主社会关系排查了没有?”
“排查过了,”宋支队身边站着个戴眼镜的警察,手里捧着一沓资料,说着翻了翻那些纸张,“车主叫戴豫,没什么。。。亲朋好友,没孩子,没妻子,没父母,是个弹吉他的,在地下酒吧待过一段时间,后来。。。去世了。”
电脑上的白色轿车东晃西摇,很快就没影了,尾巴都抓不住,车主又早已经去世,估计就是从车贩子手里买的低价车,这条线索算是石沉大海了。
“事发地点周围呢?”宋支队又问。
“今上午才又安排人走访排查了一遍,”小警察说,“那片是个荒地,房子都要拆迁了,连个人证都没有,也没有监控。嫌疑人在胡同里转了几圈,就消失了。”
这件事已经过去五天了,嫌疑人仍然杳无音讯。
“查!”宋支队掐灭了烟头,转身出了监控室,“肯定有人接应他,要不然不可能消失的这么干净!”
“是!”
宋支队随便上了辆车,拉来了个小警员给他开车,吩咐道:“去仁和,看看你们徐队去。”
“叮——”电梯门开,宋支队十一楼重症监护室的电梯间,身后跟着亦步亦趋的小警员,抬头就看见巨大的半玻璃门前站着一个年轻人,黑色衬衫卷起来,下摆板正地塞在西装裤里,眼睛一眨不眨地通过玻璃盯着里面看。
紧闭的大门里两排病床整齐地摆放着,床上的病人从头顶到脚底贴满了线插满了管,一台台精密仪器在床边一溜摆开,几名穿着蓝装的医生和粉装的护士围在床边,眼睛从口罩上方露出来,一眨不眨地盯着机器上数值的波动,旋即记录在厚度如同字典一样的病历上。
这里是活人的地狱,是死神的屠宰场,隔壁床躺着的人,可能根本发不出哀嚎,无声无息就去了。
“不能进,”陆窥江在宋支队手扶上门把手的瞬间开口,“没换衣服,不能进,”说完又把视线挪开。
宋支队手就搁在门把上没动,余光打量着陆窥江。陆窥江立刻感受到了身边警察的视线,下意识地一偏头躲过,正好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顺势掏出手机缓解了尴尬。
是陆晖发来的一条消息:“阿江,晚上回家吃饭?”
陆窥江心里暖了下,但还是回复:“不了,太远。”
“那找个餐厅?”陆晖很快回复道。
陆窥江本想答应,又抬头看了看围在徐占敏病床前的肖轲,回复道:“稍等,我问一下。”
陆窥江没说要问谁问什么,陆晖也不催,安安静静等着陆窥江回复。
“小江?”肖轲摘下淡蓝色的帽子,跟着一群医生从玻璃门里走出来,见到陆窥江有些惊喜,“你怎么上来了?”
“我今天来早了些,”陆窥江笑着说,整张脸都跟方才不一样了,“问了陈雁,说你在十一楼。”
“您是?”另一边,刘医生向宋支队微微点头,询问道。
“哦,”宋支队递出去一只手,“我是里面徐警官的同事,免贵姓宋。”
“宋警官,”刘医生晃了晃自己还戴着手套的双手,没把手握上去。
“我们徐警官,”宋支队一开口就有些官腔,“情况有没有好转啊?”
刘医生叹了口气,没摇头也没点头:“身体有好转的现象,不过还是昏迷着,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也有机率清醒,自主呼吸,自主意识,还是不太强。”
“啊,”宋支队露出失望的表情,“徐警官没有家人,我们几个同事也没办法整天扎在这,还请医生多多费心了。”
“小江?看什么呢?”肖轲在陆窥江眼前二十厘米处摆摆手,“呆了?”
“没什么,”陆窥江回过神来,指指肖轲怀里的病历,“我帮你拿么?”
“我还是自己拿吧,”肖轲吐吐舌尖,“要是老刘看见我让别人拿这些东西,火气估计就全撒在我身上了。”
“那个?”陆窥江朝刘医生扬扬下巴,“板着一张脸,脾气不好?”
“老刘平时还行,”肖轲和陆窥江一道走进电梯间等电梯,“今天两个没经验的小护士惹着他了。里面那个徐警官青霉素过敏的很厉害,结果两个护士没对接好,差点给他打进青霉素去。你说这么低级的错误,大一学生都不会犯,这俩倒霉孩子还犯了,老刘不凶她们凶谁啊?”
陆窥江像是茫茫大海之中抓住了一块浮板:“青霉素?!”
“对啊,”肖轲走进电梯里,见陆窥江还愣在原地,“走啊,电梯来了。”
陆窥江被肖轲扯着,木然地进了轿厢,一句话反反复复在耳边循环:
——徐占敏不配活着,徐占敏该死,上次没能解决他,这次不能失手!
陆窥江,你听到了没有?想想你母亲,想想你自己!
“肖医生,”恍惚间,陆窥江被一句多少熟悉的“肖医生”拽回现实,眼前重影渐渐清晰,视线重新汇聚到一个刚进到电梯里来的人身上,瞳孔骤然缩紧!
“小冯?”肖轲从手机上抬起眼来,正是冯庶原进了电梯,“来补货?”
“嗯,”冯庶原点点头,抬手把还没来得及收回包里的补货单对折又对折,似笑非笑,唇边笑容在目及到肖轲身后站着的那人时瞬间凝结。
尽管陆窥江已经尽力低头了,可高挑的骨架和神态骗不了冯庶原。
这人就是那天跳窗逃走的那个人!
陆窥江注意到冯庶原死死盯住的目光,知道自己是躲不过去了,便坦坦荡荡抬起头来斜瞄着冯庶原。
是我又怎样?
其实陆窥江并不怕冯庶原的报复,只怕冯庶原会对肖轲不利,因此陆窥江迅速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喂,小穆。”
穆素楠惊了,平时陆窥江都是直呼其名,这次怎么还改喊“小穆”了:“老老老老老老大?”
肖轲回头看了一眼,发现陆窥江在跟穆素楠打电话,也就没有插嘴。
陆窥江问:“最近生意怎么样啊?”
“挺挺挺挺挺挺好的啊。。。。。。”
陆窥江又问:“车开着还习惯么?”
穆素楠透过窗户瞄了瞄停在车位上的那辆二手白色马自达,有些哭笑不得:“习惯。。。。。。”
所幸电梯很快就到了冯庶原要下的楼层,肖轲摆摆手,冯庶原也摆摆手,旋即以一种捉摸不透的眼神看了一眼陆窥江。
铁门在眼前渐渐闭合,又有新的人乘上电梯。陆窥江借着电梯里嘈杂的脚步声,朝电话里说了一句:“送你个礼物,要不要?”
☆、第六十章
“谢谢了各位兄弟,”穆素楠把粉红的票子一沓沓递给几名壮汉,脸上笑盈盈的,“点点够不够数?”
“不用不用,”壮汉们纷纷摆手,“欢姐做生意,放心。”
“慢走啊,”穆素楠把人送到KTV门口,一转身嘴角倏地耷拉下去,眼睛里的笑意也不见了,周身气压变低,踩着高跟鞋推门进了一间地下仓库。
“唔。。。唔!”仓库角落里有一个人被反绑在椅子上,头上套了个黑布带,两腿正暗自较劲想要崩开绳子,听见高跟鞋声音时猛地停下了挣扎,仓库顿时只剩下穆素楠一步步走来的脚步声。
“冯庶原?”穆素楠把打开的录音笔放进口袋,隔着黑布带,浓妆艳抹的脸庞贴近冯庶原。
冯庶原眼前一片漆黑,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自己下午一出医院就被几个男的兜头套住了,心中惶恐不安之感愈来愈深,颤声道:“你是谁?”
“陪酒的,”穆素楠手指在冯庶原脖颈上划了一下,漫不经心道。
“???”冯庶原脑子已经彻底成浆糊了,“陪酒的?那,那,那怎么,什么情况?”
穆素楠不理他,自顾自地说:“我跟你说,我以前还陪过大老板呢,”继而猛地贴近,“戴豫,戴老板,你认识么?”
冯庶原被突然靠近的穆素楠吓了一跳,喉咙发出吸气的声音,微凉传遍胸膛。
戴豫他怎么会不记得,那是他第一个没控制好度,失手弄死的人。
“你是。。。”冯庶原心中一惊,眼前的黑暗已经让他极度不稳定,“你是他什么人!寻仇么!”
“我是他的继女,”穆素楠撑了一下椅子背,慢慢悠悠说。
冯庶原知道戴豫是无父无母无妻无子,所以当穆素楠说出“继女”时,一下子就愣了:“你还真是。。。陪酒的?”
穆素楠明白冯庶原是会错意了,冷笑一声,也不解释:“说说呗,你是怎么对戴豫的?”
冯庶原哪里敢说:“你先给我解开,你先给我松绑!”
“戴豫死了!”穆素楠怒然大吼,“一条人命!因为你那些恶心透了的癖好死了!”
“戴豫是跟着卜铭的!”冯庶原着急撇清自己,“跟我没关系!”
“可我听说,”穆素楠声音压低,有些蛊惑,“卜铭把他卖给你了呢?”
冯庶原一口气没喘上来,梗着脖子不说话。
“说话!”穆素楠陡然提高音量,又陡然平稳下来:“承认了就放你走。”
冯庶原突然感觉脖颈处贴上来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细细的横搁在喉结下,轻轻来回滑动。
是一把刀。
“我不知道!”冯庶原终于崩溃大喊,“我就给他打了一点货!我怎么知道他会那么容易就死!”
穆素楠盯着雪白反光的刀面,手不住地颤抖,刀刃划在冯庶原的皮肤上,留下浅浅的白色痕迹。
突然一只手从背后伸过来,稳稳地捏住了刀柄,穆素楠回头看,见陆窥江轻轻向她摇了摇头,手指在她手背上点了点。
穆素楠深深吸了一口气,握着刀的手垂在身侧,看了静如雕像的冯庶原一眼,转身和陆窥江一起离开了仓库。
“哎——”身后冯庶原大喊大叫道,“放我出去啊——哎!”
出了仓库,两人皆没有说话,穆素楠在前面走着,陆窥江就跟在后面,直到拐过一道弯,才淡声开口:“别杀人,进局子没好处。”
穆素楠双目猩红,刀在墙上狠狠磕了一下:“那怎么办?就凭这些录音,能关他几年啊才?”
“有办法,”陆窥江说,“人先在你这里关着,过一阵,不会过太久的,有人能治他。”
五分钟后,陆窥江提留着两瓶上好的洋酒走出旋转玻璃门,拉开车门后把酒瓶递给副驾驶上的肖轲。肖轲接过瓶子,翻来覆去看了好一阵,发现上面几乎全都是法语,自己啥也看不懂才罢休,苦着一张脸:“这酒你哥不会嫌弃吧?”
“不会,”陆窥江发动起汽车开上大路,“这已经是穆素楠这里最好的洋酒了。”
“说不定你哥喝过好几百万一瓶的那种,”肖轲还是有些不安,“要不咱们再去名酒专卖店看看?”
“放心吧,”陆窥江拍拍肖轲的腿,“我哥生活也没有那么壕。”
陆窥江说的倒是真话。陆晖不是个做生意的料,成天花边新闻不断,好好一个公司都快要被他亏成空壳了,哪里还有钱和好几百万一瓶的洋酒。
肖轲仰在靠背上不住的叹气:“这算是要见你的家人了么?”
陆窥江斜瞄了肖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