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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景晖对我最近的情绪起伏很是担忧,直到有天终于忍不住了,一定要和我好好谈谈。我很无奈,只好扯些谎来哄他,心里却不是滋味。他对我真的很好,而我不喜欢骗他。
然而,一个人最担心发生的事情,迟早都会发生,无论你如何想方设法地避免,往往都是无济于事的。
这天早上,我正好好地在上班,刘一川打来电话,声音里透着说不出的焦急。
“陈理,你看今天报纸了吗?”
“什么事?”
“快去买份晨报,有顾嘉的专版报道。”
我有些不悦,“一川,给你说了多少次了。我对他的事情不感兴趣,你能不能……”
“这次不一样。”刘一川急切地打断我,“顾嘉他出柜了!”
“什么?”我一惊,从椅子上站起来。
“他这次是玩儿真的!报纸上都说了,我念给你听几句啊……'S大著名海归学者,顾嘉教授近日向本报记者坦承其同性恋者的身份,并呼吁社会各界关注性少数人群,推动国内同婚合法化……'”
……
刘一川后来在念什么我已经听不见了,脑子里嗡嗡一片。
“陈理我跟你说。总有一天我会让所有人接受我们……”
“陈理,我不会跟你分开的。我爸怎么着都没用,你相信我……”
……
“陈理,陈理!”刘一川的叫声把我拉回到现实中来,“你在听我说话么?”
“嗯?”我神思恍惚。“你说什么?”
“我说,顾嘉还提到了你!”刘一川在那头都快急死了。
“什么?”我没明白,顾嘉提到我什么?
“唉,你赶紧自己买份报纸看看吧……顾嘉说了一些以前大学里的事,说他以前读书的时候交过一个男朋友,那不就是你吗?!。”
我又是一惊,这回是真吓着了。挂上电话,慌不择路地冲出办公室,下楼去买报纸。
刘一川说的没错,我和顾嘉的过往,一字一句都变成了印刷体,公开地晒在了大众面前。虽然他省略了我的姓名,也并没有把我俩的过往讲的很详细,但这些已经足以让所有认识我们的人浮想联翩了。
我的手在颤抖。
怎么办…怎么办?
他又要毁了我吗?
我拨了上次的那个号码,可是已经变成了空号。我抱着头蹲在地上,路人纷纷侧目朝我投来奇怪的目光。
手机响了,是蚱蜢哥。
“陈理,不是通知11点开会么,你死到哪里去了?!”
像是一棒打在我头上。
我深吸一口气,慢慢平静下来,“哥,我马上就到。给我5分钟!”
满头大汗地赶到会议室,所有人都回头看我,蚱蜢哥眉头皱得可以挂腊肠,“再迟到,下次扣奖金!”
“对不起,对不起…”我尴尬地向大家打着招呼,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开完会,蚱蜢哥拉住我,“你刚才风风火火地去哪了?是不是家里有事?”
“不…是我自己的一点私事。”我低头。
“我看你最近老是魂不守舍的。”蚱蜢哥认真地看着我,“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我说,心里像是有把锉刀在拉来拉去。
“没事就好,”蚱蜢哥拍了拍我的肩膀,“那我先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么的突然叫了声“哥!”
他顿住脚步,诧异地回头,“怎么了?”
我说不出话来。
他走过来,“下班去喝一杯?”
我点点头。
“有事晚上再说,”他在我脑袋上弹一下,“现在赶紧滚回去上班。”
☆、往事(1)
“你就是陈理?篮球打得不错啊……我叫顾嘉,物理系的,是你师兄。”男孩臂弯里夹着一本书,笑盈盈地站在我面前。
“你好。”我有点害羞地说。
我的个性从小就是这样,见了陌生人不爱说话。不管是小学升初中、还是初中升高中,哪怕现在考进了大学,都是一个模样,完全没有改善。
“你住哪个寝室?下次找你一起打球啊?”顾嘉说。
“我住3号楼201。”
“我也是3号楼啊,真巧。”他很高兴,“我是402的。”
“你刚开课吧?以后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来找我,反正我就住你楼上。”
“好的,谢谢。”我点头。
其实顾嘉这个名字我并不陌生。同寝室的室友聚在一起聊天时经常提起,三年级有个叫顾嘉的学霸,如何如何牛逼,听说他父亲还是咱们学校的知名教授。
对他的邀约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我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像他这种混的风生水起的学校红人,能跟我扯上有多大关系呢?说过话转头也就忘了。
讲真,我超喜欢大学生活的。特别是咱们寝室那几个哥们儿,虽然是天南地北来的,却都很谈得来。大家一起上课,一起踢球,晚上打了饭,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聊天,简直就像一家人。
我们寝室的正对面有一排排的小篮球场,是让学生们课余活动用的。早上起床,一米阳光刚刚好照进窗户,我趴在窗台上向外看,总有那么几个早起的身影在那里运球、抛射,这种轻松的感觉能持续一整天。
晚上打水的时候又意外地遇见顾嘉,他居然还记得我,很高兴地上来打招呼。
“陈理,晚上6:30咱们和计算机系有场足球比赛,你来吗?”
“你也要上场?”
“是啊,你来帮我们助助威吧。”他笑着说。
我想了想,“好,不过我可能会晚一点到。你们在哪个球场比?”
“就食堂边上最大的那个。”
“行,那晚上见。”我跟他打了招呼就走了。
我明天其实有场小考,晚上准备复习看看书,可是既然答应了人家,就要说话算话。我抓紧时间扒了几口饭,跑到图书馆狠狠背了两个钟头,想着剩下的东西,明天要是起个大早再弄一下估计也就差不多了。
看看时间,已经7点多了。我顾不上再回寝室放书包,直接赶去足球场。
天已经有点擦黑,球场上的小太阳灯亮得刺眼,我选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来,静静地观看。那边,比赛已经进行了一半了,顾嘉穿着黄色的球衣正在场上卖力地奔跑着,帅气的传球引得看台上的女生们尖叫连连。
中场休息时,顾嘉走过来。他满头大汗,声音也有点喘,“你怎么坐这儿啊?叫我好找。”
“我跟你们同学不太熟。”我不好意思地说。“你们踢的很棒啊,领先两分了都。”
“嗯,今天发挥得还不错。”他用胳膊擦擦额头的汗,“不过计算机系那帮人也挺厉害的。”
我看他热得够呛,便从书包里拿出一瓶果汁递给他。“给,喝吧。”
“呦,还有这待遇!”他嘻嘻哈哈地接过来,“谢了啊!”
我们闲聊了几句,休息时间结束,他又再次回到了场上。
我有点诧异他会专门跑过来跟我说话。前后左右都是他的同学朋友,刚才他经过的时候,很多人站起来跟他热络地打招呼。然而,他并没有停留,一路走到我这里来。
也是个有意思的人,我心想。
比赛快要结束的时候出了点变故。计算机系的5号球员传球时故意推人,把顾嘉狠狠地摔在地上。
这下真是不轻!顾嘉一米八几的个头,居然被撞得躺在地上好几分钟都起不来。我忙从看台上跑下来,他的同学已经抢在我前头围上去查看他的情况了。
顾嘉被人搀扶着在原地坐了一会儿,最后终于勉强支撑着站起来,虽然有点摇摇晃晃的样子,但看来是没有什么大碍。所有人都在欢呼,我也总算放下心。
裁判给了红牌并判罚点球,顾嘉被换下场。我忙跑了过去,“你还好吧?”
“没事儿,小意思。”他呲牙咧嘴地冲我笑,“这哥们够猛的!”
我看见他大腿、小腿上都带了伤,胳膊上蹭掉一块皮,正在渗血,大概是摔倒的时候在地上磨的。
“还是去趟医务室吧?稍微处理一下。”我皱眉。
“这会儿医务室早关门了,哪有人啊?”他一瘸一拐地坐下来。“就一点小伤,晚上睡一觉就好了。”
我想了想,寝室里好像有瓶红药水。我平时打篮球也经常磕磕碰碰的,上次特地从药房里买了一瓶。
“我那儿有药,我去给你拿。”我说着,转身就要走。
顾嘉一把拉住我,“我跟你一起走吧?你正好带带我。”
我看看四下,“比赛还没结束呢,你不看完吗?”
“没啥好看的了。”他撇嘴,“已经4比1了,咱们赢定了。”
边上有同学问他,“顾嘉,要不要我们送你回去?你能走路吗?”
他笑着站起来,一只手搭过来,挂在我身上。“没关系,让学弟送我就成。咱们一栋楼,顺路。”
我无奈地扶住他靠过来的身体,心里想,这人还真是自来熟啊,我什么时候答应送你了?
不过想归想,该帮忙的还是义不容辞。我架着他一条胳膊,以尽可能慢的速度爬回寝室楼。
到了他房间,我拉了凳子扶他坐下。看他疼得呲牙咧嘴还在装做无所谓的样子,也是挺佩服的。
我回到自己寝室,拿了红药水和棉球,又转回到他这里来帮他上药。
“你室友都出去了?”我问道。
“还在看比赛呢吧。”他说。
我用清水洗净他的伤口,再轻轻地抹上药水,拿嘴吹了吹。
“你真像个女孩子,太温柔了。”他看着我哈哈大笑。
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怎么会有这种人!“你有红花油没有?有就自己腿上揉揉。”
“你不帮我揉么?”他冲我挤眼。
“揉你妹!”我冲他嚷。
“开个玩笑嘛,别当真。”他笑着拍拍我,“你回去吧,今天谢谢你了。”
我其实也没有真的生气,只不过恼他胡说八道。这会儿见他行动艰难地向床边移动,心里一下子又软了。
“唉,你就坐着吧!”我走回来把他按到凳子上,转过身帮他铺床,再把他扶过去坐好。“你身上都是汗,要不要我帮你打水擦擦?”我问道。
“我想洗澡,臭死了。”他嗅嗅自己腋下,一副嫌弃的表情。
“公共浴室挺远的,你这腿怎么走啊?”我说,“今天就先坚持一下吧。”
他想了一下,决定妥协。
我去水房打了一盆水,兑上水瓶里的热水,用毛巾沾湿了递给他。
“对不住啊,”他边擦身,边不好意思地说,“本来想请你看比赛的,结果变成了照顾伤员。”
“没关系,比赛挺好看的。”我说。
他弯下身子去够后背,脸上带着隐忍的痛苦。我看不过去,把毛巾接过来,帮他脱掉球服,“后面我来吧。”说着帮他擦洗脊背。
顾嘉微微侧过头,有点不易察觉的尴尬。“陈理,谢谢你。”
☆、往事(2)
第二天我考试考得不怎么样,不过也在情理之中。
前一天晚上,我在楼上一直呆到他室友回来(这帮人看完比赛居然又去夜宵),寝室都快熄灯了。不是我不想走,只是顾嘉这家伙一直拉着我东扯扯、西扯扯,像个话痨似的没完没了,中途又让我在他电脑上玩了会儿网游,不知不觉就耗到了这么晚。
后果是可想而知的。早上起不来床,看书的计划也泡汤了,好在不是什么重要的科目,我也只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