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了之后,这里还没来得及收拾,留下满屋的垃圾。
开了灯,顾景涵把每一间房都看了一遍,房子已经不是十几年前他熟悉的样子。就算陌生,终归是他的归宿,是父母留给他的。
他依稀记得,刚砌好房子的时候,还没钱装修,他们一家三口就搬了进来。那时候的墙壁连石灰都没抹,红砖墙面很粗糙,随便磕一下都疼。
那时候的幸福好简单,住着没装修的房子,屋子里还没多少家具,可是有沉着冷静不辞劳苦的父亲,还有温柔体贴的母亲,一家三口还能围着一张桌子吃饭。当初的那份简单的幸福在拥有的时候他从来都没有珍惜,也没想过有一天会失去。
直到有一天,没有任何预兆地失去了,他才知道应该要珍惜的。
天台上的那一间房间,东西很多,是当初他执意要搬上来的。
给父母上了香,顾景涵开始收拾东西。他自己的行李不多,房间里的东西大多是父母的遗物,连母亲使用过的梳子他也留着,上面的温度过了多年仿佛还在。
在自己家里睡了最后一晚,顾景涵第二天一早开始搬东西,舅母在医院陪着舅舅,表妹张梦云帮着搬了点轻一点的东西。
张毅的妈妈刘婶拉过他低声说:“这房子是你爸妈留给你的,以后留着自己住,卖了它做什么!你舅舅病成那副模样,就是再多钱怕是也治不好了,到时候他们家没亏,你这头就亏了,你知道不?”
顾景涵也知道刘婶是关心他,“刘婶,舅舅病成那个模样,我也不能看着他死。”
刘婶叹了一口气,“你这么替他着想,可是他们家替你收了那么房租,连个大学也不给上,那个时候他们可有替你的前程着想过。你现在倒是重情义,卖房子也要给他治病,但愿他们以后还有点人情味,知道要回报。”
“哥,我待会和你一起把书桌抬过来吧。”张梦云走过来说。
顾景涵回了一声,“桌子我自己搬,你搬点轻的东西。”
顾景涵跟刘婶说了一声忙去了,转身进了屋里。
高珍收拾了家里的杂物房给他,大概是心里过意不去,所以收拾地还像个样子。顾景涵从早上七点搬东西,十二点多才勉强把东西搬完。
中午吃了饭,下午把搬过来的东西稍微收拾了一番,也跟原来的模样差不多了。
收拾好了东西,去附近的五金店买了一把锁回来,把房间上了锁。当天他没留下来过夜,赶回了g市。
晚上十点。
夏南寻从外面进来,客厅里的灯是亮着的,但是没有任何声音,脱下身上的大衣和围巾挂在客厅的衣架子上,扭开房门,在床上看到了顾景涵的身影。
夏南寻走过去,看到了顾景涵熟睡的模样,他的手上捧着一个相框。夏南寻动作很轻地取过他手上的相框,相框的正面,一张旧照片记录着一家三口的笑颜。
中间的那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虽然长大后样貌变了不少,但夏南寻能认得出,那是顾景涵的小时候。
第40章 第40章 chapter40
抬起手抚了抚顾景涵熟睡的脸,夏南寻眉心蹙起,那张脸很烫,再用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果然,也很烫。
夏南寻摇了摇他,“起来。”
顾景涵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朦朦胧胧的视线里,他喊了一声,“爸……”
夏南寻:“……”
估计是烧坏了。
夏南寻扶他起来,“去医院。”
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明,顾景涵才看清那个人是夏南寻。
“穿好衣服,去医院。”夏南寻再次道。
顾景涵重新躺下,“我头好晕,想睡一会儿。”
夏南寻说:“先去医院打针再睡。”
顾景涵翻了个身,“不去。”
夏南寻干脆把他的被子掀了,少了温暖的被子,顾景涵也无动于衷,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侧躺在床上。
夏南寻干脆把人打横抱起,顾景涵烧的晕晕沉沉,身子被悬空了,整个人轻飘飘地,“你做什么?”
“去医院,你发烧了。”夏南寻淡淡答。
“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
夏南寻眉心蹙得更深,烧成这个样子,睡一觉就好到底是谁教他的?
把顾景涵放在沙发上,夏南寻进了房取过他的外套给他穿上。顾景涵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夏南寻,“没必要去医院,我睡一觉就好了的。”
夏南寻帮他穿好了外套,“别说话,先去医院。”
顾景涵冷笑一声,“为什么一定要去医院?这跟你好像没关系吧。”
夏南寻盯着他,“不去医院,你会死的。”
“死了又怎样?”顾景涵瘫软在沙发上,淡淡道:“不是挺好的吗。”
夏南寻不再说话,直接抱起他,出门,下楼。
冬天的夜晚,马路上很冷清,夏南寻驾着车,坐在副驾座上的顾景涵靠着窗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来到附近的医院,夏南寻停好车,下车正要把副驾座的顾景涵抱下来,顾景涵睁开眼睛,声音很小,“我自己走。”
夜晚十一点,医院很安静,输液区只有稀稀拉拉地几个人。护士小姐过来替顾景涵扎针的时候,因为旁边有气质不凡的夏南寻存在,她少女心萌动,精神不集中,扎错了两次,顾景涵的手腕流了血。
顾景涵没出声,夏南寻凶狠的眼神瞪了护士一眼,年轻的护士心里一跳。夏南寻不容分说道:“换个人过来!”
年轻的护士红着脸把护士长叫了过来,经验丰富的护士长一下就扎好了,并亲切地道:“待会吊瓶的药水差不多完了的时候要叫我一声。”
夏南寻坐在顾景涵旁边,给了一个肩膀给他靠着。
过了不久,输液区进来了一家三口,父亲抱着一个小男孩,小男孩听到要打针,哇哇地大哭起来,哭声充斥了医院一楼各个角落。
小男孩的父母好脾气地哄着他,“乖,打针不疼的,不疼的,明天妈妈给你买超人好不好……”
顾景涵看着不远处的那一家三口,想起了以前自己小时候,兀自开口,“我小时候打针,不哭的。”
听到了声音,夏南寻低头看了看靠在肩膀上的人,眼神忽然变得温柔起来,“既然不会哭,那为什么生病了还不愿意来医院。”
顾景涵说:“习惯了,我爸妈不在了之后,每次生病,不管它,自己就会好。”
夏南寻抿唇不语。
那个哭闹的小男孩终于不哭了,乖乖的歪在父亲的怀里。输液室的人越来越少,十二点多钟,顾景涵头顶上的输液瓶还有一半多。
深夜,气温降得更低。夏南寻脱下自己的大衣,披在顾景涵身上。
顾景涵抬头看着面前的人,自己刚刚好被他笼罩在影子下。顾景涵低下头,看着自己扎着针的手。
那一瓶药水输了两个多小时。
回到公寓,顾景涵走到床边,看到床头柜上的相框,拿了起来。
“你父母?”身后的夏南寻问。
“嗯。”顾景涵应了一声,“他们已经走了十三年了。”
夏南寻夺过他手上的相框,“别看了,上床休息。”
顾景涵回过头来看他,“你管我,管得越来越多了。”
夏南寻欲言又止,弯腰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把相框放了进去。
第二天清晨,顾景涵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烧了一个晚上,脑袋晕晕沉沉,顾景涵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眼睛蓦地睁到最大,旁边的某人竟然还在睡着。
那一张睡颜,在晨曦的照射下,跟平时的冷峻截然不同。
剑眉下的一双桃花眼睁开,正好两人四目共对。顾景涵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额头上一只手探了过来。
“起床,吃药。”那个冷冷的声音说。
顾景涵再次睁开眼睛,“空腹吃?”
夏南寻坐了起来下了床,“吃不吃粥?”
“你煮?”
“买。”
竟然觉得他会煮粥,顾景涵觉得自己烧坏脑子了,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夏大总裁怎么会为他进厨房。
夏南寻穿戴好后,出了门。顾景涵起床洗漱,刚从洗手间出来。夏南寻也从外面回来,手上提着一次性饭盒。
“过来吃。”
顾景涵听话地来到餐桌上,吃了几口粥,夏南寻拿出昨晚开的药,放在他旁边,“按照上面的剂量吃。”
低头吃粥的顾景涵抬起头看着他,夏南寻没说话,转身进了洗手间洗漱。
等顾景涵吃了粥,吃了药,夏南寻竟然还在,他坐在沙发上,打开了手提电脑放在腿上,双手在键盘上敲击。
顾景涵进了房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回学校。
刚走到门口,背后传来夏南寻的声音,“去哪?”
顾景涵答:“回学校。”
“在家好好休息,哪也别去。”夏南寻命令的语气道。
顾景涵回过头来看着他,看了蛮久。
夏南寻从电脑屏幕上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挑起眉,“嗯?”
顾景涵问:“你今天留在这,为什么?”
在顾景涵的记忆里,夏南寻从来没有在早上十点钟的时候还和他待在一起。
夏南寻回问:“我的意图,难道不够明显吗?”
所以,意思就是他留下来是为了照顾生病的自己么?
顾景涵觉得这个意图,有点莫名其妙,因为前所未有。也不像是夏南寻的风格。
和夏南寻待在一起,顾景涵发现他们之间并没有话题可以说。但是,两个人不说话,却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就像是生活在一起多年的两口子,每天处在一起,不必特意找话题,氛围也十分融洽。
顾景涵翻看着一本书,看到一半,夏南寻说:“去吃饭。”
顾景涵抬头看着他,“去哪吃?”
“出去找。”夏南寻合上手提电脑,放在茶几上。
顾景涵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出了门,夏南寻还嫌不够,往他脖子上绕了一条围巾,那一条围巾,是他自己的。
开着车在街上缓慢行驶找着合适的餐厅,最后进了一家以养生为主题的餐厅。
在装潢古色古香小包间里坐下,顾景涵绕着包厢看了一圈,视线最后落在夏南寻身上。
眼神交汇,没说话,顾景涵先转移视线。
过了不久,服务员陆陆续续上菜。
认识四年半,这还是顾景涵第一次和夏南寻同台吃饭。
吃到一半,夏南寻的手机响起了苹果专用来电铃声,夏南寻看着手机屏幕犹豫了片刻才接了电话,电话那头一个女音传来。
“南寻,你在哪?”
夏南寻淡淡答:“外面。”
“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
电话里的女音有些不悦,“你明明答应我今天要陪我试婚纱的。”
“你自己去。”
“可是我想让你帮我挑。”
“那改天。”
“今天不能回来吗?”
“不能。”
等他打完电话,顾景涵默默地喝着药材炖汤。虽然不知道电话里具体内容是什么,但是听夏南寻的回答,也大概知道电话里的人是谁。
“我待会自己打车回去,你不用送我。”顾景涵说。
夏南寻淡淡道:“我没说要走。”
夏南寻在公寓里待了一整天,除了出去吃饭,他没出过门。
第二天,顾景涵六点钟起床,夏南寻还没醒。等他穿好了衣服,夏南寻才醒来。
顾景涵正提步要走,夏南寻坐了起来,看着他的背影,“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