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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家……你还去不去?”姜冬沉小心问道。
“去不去……再议,看他们愿不愿意看见我了。毕竟叫我镇守白月祠堂我没守,现在情况又严峻得很,一群仙门要联名讨伐,想想头都大了。”
姜冬沉道:“不去便不去,若是迫不得已,我陪你。”
年却升立刻笑得很甜:“那我自然甘之如饴。”
“好。”姜冬沉也微微一笑,提起笔道,“念诗吧。”
年却升单手托腮,歪着头望着姜冬沉一丝不苟的侧颜,轻声道:“车遥遥,马憧憧,君游东山东复东,安得奋飞逐西风。”
姜冬沉笔下的楷书端端正正,字如其人,仿佛一介书生,温润如玉,坐怀不乱。年却升简直想在这温文尔雅的脸上落下一吻,但还是笑笑隐去,继而温声念道: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停顿片刻,又道:“月暂晦,星常明。”
姜冬沉手下动作一滞,眨眨眼,顺着他接出下一句:“留明待月复,三五共盈盈。”
“正是,哥哥,你也知道这首词?”
“想不起在哪看过了,你念到愿我如星君如月,我才想起来。”
落款,收笔,墨迹未干,在烛光下映的明晃晃的。年却升迫不及待凑过头去看,占便宜地靠在姜冬沉肩头,夸赞一番:“字如其人,好看好看。哥哥,能不能教教我?”
姜冬沉嘲笑道:“字如其人是极有道理的,我可不敢教你,你写草书笔走龙蛇潇洒得很,我硬给你扳成正楷也没用。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年却升反驳:“哥哥不许笑话我,我可是没人教的,若是小时候基础打好了,今日可不会写成这样。”
“好了,其实你写字很好看的,自然洒脱,像你。”
“当真?哥哥可不要哄我。”
姜冬沉笑道:“当真,我何时骗过你。”
年却升心满意足站起身,踱回床上,扯过半边被子,指着对面的墙面道:“哥哥把它挂在这儿,我要一睁眼就看见它。”
依他所言,姜冬沉把那幅字端端正正挂在墙上,熄了书案上的灯,除去外袍,躺在年却升身边。
漆黑一片。
但愿漂泊落拓的人安顿下来以后,这一晚能有一个好梦。
姜冬沉道:“好梦。”
许久未见
或许是因为新年将近,邪祟都不愿出来作乱,年却升与姜冬沉每次出去都空手而归。就这么在家百无聊赖地过着,偶尔与安知俦侣相互拜访,一来二去,越发熟络,见面连寒暄都免了。有时也一同出去游荡,像知交多年的老友。安知仍然记不起从前,但俦侣还是开心的很,见到某些可能激起安知回忆的东西都不肯放过,讲个不停,然而每次都落空。看在年却升和姜冬沉眼里,实在心酸得很。
日子松松散散,加之无所事事,年却升与姜冬沉商议决定,提前几日回去。
腊月已至,两人收拾收拾屋子准备回姜家,该放置的东西都放置完毕,年却升道:“我们的房子怎么办,我给它设个结界?”
“不设也无妨,我们又没有什么贵重物品。”
年却升认真道:“有呀哥哥,你写的字就很贵重。”
姜冬沉被年却升认真的样子惹得一笑:“设吧设吧。”
这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看来我们来的不太巧,你们要出远门吗?”
两人一起回头,年却升笑道:“在这儿闲着也是闲着,快过年了,我们要去姜家了。俦侣,你和安知如何安排?”
“当然是在凤城,以前也是这样的。年公子,你为何也要去姜家,不回年家吗?”
“说来话长这个,以后再讲吧……对了,你们来这儿可有什么事?没法让你们进去坐了,委屈一下,先在外面站会吧。”
“前些天我和安知去了趟白安,以前在那平过乱,还碰见了当时的管事。人家说为报当年恩情送我们一对长命锁。我瞧这长命锁灵力很重,许是他们从什么神庙求来的,我和安知都已是妖,如今也用不上什么带灵力的东西了,所以拿来给你们。”
俦侣递去一个精致讲究的木盒子,打开以后,静静躺着一对银光熠熠的长命锁,花纹精细,泛着一层如同星光一般的银。
年却升正设着结界,这会儿见姜冬沉将盒子打开了,探头去看,叫道:“好漂亮,这肯定是从星神庙求来的,这样的光泽和星辉似的。”
姜冬沉温声道:“这毕竟是人家送你们的,我们收下总不太好,还是拿回去吧,就算不戴,留作纪念也是好的。”
俦侣了然笑道:“就知道你们会这样讲,所以我和安知对它动了点小手脚。”
年却升已然设完结界,转过来笑道:“动了什么手脚,还让我们拒绝不了了?”
安知道:“你看后面。”
年却升回头看,身后什么也没有,姜冬沉被年却升逗笑了,拍拍他的肩道:“让你看长命锁的后面,谁让你往后看了。”
安知和俦侣也笑起来,年却升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傻了傻了。”
说着,将长命锁反过来,两只冰凉的锁背上,正刻着端端正正的“年却升”和“姜冬沉”。
年却升看到两只长命锁上写的是他和姜冬沉的名字,惊喜得不行,笑道:“多谢多谢!安知俦侣,你们太用心了,正好我也有件东西要送给你们,等我一下。”
姜冬沉也不知道年却升有什么东西要送给安知和俦侣,看着他嗖地跑到屋后。再回来时,姜冬沉一看,脸登时黑了。
“阿升,你把它拿出来做什么,放回去。”
“我送人呀哥哥。”年却升将手里的篮子递给安知,“这是我种的黄瓜。我们已经吃过了,死不了,我保证。”
姜冬沉扶额,安知哭笑不得地接过,俦侣惊讶道:“现在可是冬天,你是怎么种出来这个的?”
“种的时候忘记它不时令了,埋上土才想起来,所以用了个小法术催熟它。你放心,我们真的已经吃过了,要不然我肯定不会把它拿出来,我再保证一次。”
俦侣向姜冬沉求助道:“姜公子……”
姜冬沉无奈:“不好意思,他这个人就这样,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哥哥!”年却升抗议。
“好好好,他种的这个确实和时令的别无二致,我方才叫他放回去,只是嫌丢人罢了。他执意要送,你们便收下吧。”
于是安知和俦侣就掂着那一篮子黄瓜哭笑不得地原路回去了,年却升手中拿着那一对长命锁,要求道:“我要给哥哥戴上。”
姜冬沉没有异议,于是年却升得寸进尺道:“我要戴哥哥的名字。”
姜冬沉不解:“为何要戴我的名字?”
“没有原因,不许反驳我,我也要戴你的名字。”
姜冬沉拗不过他,只好答应,年却升于是开心得不行,兴高采烈地为姜冬沉戴上长命锁。长命锁顺着衣领滑下去,在心口不偏不倚对上年却升的名字。
年却升打的正是这个注意,见此情景,乐不可支,推着姜冬沉道:“走了走了。”
姜家众人早知二人要回来,在正殿设宴迎接,家仆们打扫出两人住的屋子,收拾要用的茶碗器具,忙的不亦乐乎。姜冬沉与年却升这边甫一落地,立刻有个小姑娘嗖地冲上去扑进姜冬沉怀里,大声喊道:“四师哥!我可想死你了!”
姜冬沉笑着摸摸姜鹜的头,年却升在一旁道:“小师妹,传声的时候还说想年哥哥胜过想四师哥,怎么这会来了,不先抱抱我?”
姜鹜仰起脸:“我都很想的,但是我总不能一上来就把你们两个一起抱住呀。”
年却升道:“怎么你也是个小姑娘了,再过不了几年可就该嫁人了,你这样黏你四师哥,以后叫你夫君可怎么做人?”
姜冬沉好笑地看着年却升,心想最黏我的明明是你好吧。这时,姜鹜仰起脸:“我不要嫁给别人,我就要嫁给四师哥!”
年却升噗嗤一笑,洋洋得意道:“你可不要打你四师哥的主意,你们都姓姜,你是嫁不给他的啦。”
姜鹜噘嘴,哼道:“年哥哥你高兴什么,难不成你要嫁给四师哥?”
年却升失声笑了,微一偏头,目光与姜冬沉轻轻一撞,随即揉揉姜鹜的头道:“我可不要嫁给你四师哥。”说着年却升不知从哪拿出一块糖,放在姜鹜手心,歪头笑道,“让你四师哥嫁给我好不好?”
“有什么不一样吗?这个?”姜鹜糊里糊涂。
“有啊。”年却升蹲下身来,认真道,“我要是嫁给你四师哥,那我就得听他的,他说不让我回来看你,那你再想我我也回不来。让你四师哥嫁给我就不一样了,我每月都回来看你,每次回来,都给你带一大堆好吃的。”
年却升比了一个很夸张的手势,姜鹜笑着拍手:“好好好!”
姜冬沉无可奈何:“你啊,都和小孩子说些什么。”
“我没有。”年却升一笑,转头问道,“师妹,你向着你四师哥,还是向着年哥哥?”
“向着年哥哥!”姜鹜说完,怕姜冬沉怪罪,一溜烟跑了。
于是两人也往家中正殿走去,姜冬沉感慨道:“这小丫头,一块糖就被你收买了。”
“我可没有收买她,是她自愿向着我的。”望望四下无人,年却升又凑到姜冬沉耳边道,“我这叫逐个攻破,是不是啊,年小夫人?”
这一招百撩百中,姜冬沉瞬时从双颊到耳垂一片粉红,说话都打结了:“你……我……我们私底下你说说也就罢了,在我家不行,别胡闹。”
年却升见他窘迫得可爱,展颜一笑:“哥哥别害羞嘛,我开玩笑的。”
姜冬沉闷闷地没有讲话,同年却升一起步入正殿。在外面固然打打闹闹说说笑笑,一到父母跟前,就还是那个温润如玉平和尔雅的姜冬沉。只见殿中正座是姜冬沉的父亲姜闻道,正座左边是姜冬沉的嫡母穆衣和生母穆敛。一一致过礼,穆敛问道:“阿沉,你的脸为何那么红?”
姜冬沉不知如何作答,又不会扯谎,只好悄悄碰碰年却升。年却升会意,立刻笑道:“许是因为外面太冷,我觉得我的脸也红得很。”
穆敛笑道:“也是。却升,出去两三个月,阿沉给你添什么麻烦没有?”
年却升笑了:“哪能,要添也是我添。冬沉待我很好,做什么事情都细心,我才是享福的那个。”
“没有。”姜冬沉在身旁开口,温声道,“一切都好。”
穆敛叫二人入座,随后碰碰身边的穆衣,小声道:“长姐,年却升这孩子,竟然不是我儿子。”
穆衣笑笑,同样小声道:“冬沉性子太稳太谦和了,却升陪在他身边,你发现没有,他比以前开朗不少。”
两人耳语一番,随后笑着一同看向年却升和姜冬沉,两人早已入座,年却升坐在一群白家袍的姜家子弟中间,没有丝毫的不合群。此次宴会算是小宴,在座的人都彼此熟络,结伴说笑,欢乐融融。年却升一会和这个聊聊,一会和那个说两句,引得大家直笑。姜冬沉偶尔说几句,随后往碟子里夹了许多年却升喜欢吃的菜,叫住他道:“阿升,回来,吃饭。”
年却升闻言便坐回来,乖乖吃饭。姜冬沉道:“平日里我做饭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吃这么香,看来还是我技艺不精。”
“没有,哥哥。我现在是饿了,要是这饭是你做的,我肯定吃得更香。”
年却升一向嘴甜,姜冬沉自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