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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年却升,乖巧的让人如此难过。
最不该道歉的是他才对啊。
姜冬沉起身,黯然道:“你……先坐着,我去找化瘀的药。”
在屋子的角落中有一只更大一点的药箱,姜冬沉记得那里似乎有他所需之物,于是蹲下身来,悉心翻找。年却升赤脚下床,悄无声息地站在姜冬沉身后,默默看着他,一言不发。
良久,姜冬沉并没有找到化瘀药物,合上箱子,站起身来,转身欲待去叫医师,这一转身撞在年却升怀里。姜冬沉略一抬头:“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我没有关窗户,风这样凉,也不知穿上鞋。快回床上去,我去给你叫医师。”
年却升没有动作,闷闷不乐道:“我不要医师。”
“别任性,你身体状况很不好,不能硬撑着。乖,听话。”
年却升似是没听见这一句一般,顾自说着:“哥哥,我实在不太知道该怎么对一个人好,我要是做了什么不对的事,你不要怪我。”
“不怪你,快回去。”姜冬沉柔声道。
年却升忽然凑近了一点,轻声喃喃着,呼出醉人的酒气:“我现在很想做一件事,哥哥你……不要生气。”
姜冬沉微微歪头想要回答,可年却升没给他这个机会,轻轻俯过身去,吻住了他的唇。
姜冬沉怔住了,良久才反应过来年却升做了什么,这暧昧的酒气挥之不去,氤氲出几分温柔的爱意。姜冬沉突然想起未关的窗户,忙将年却升推开。这一推并不用力,许是因为还有余力考虑到年却升身上的伤口,于是只分开了一点点,几乎是唇贴着唇,姜冬沉道:“胡闹……阿升……你醉了……”
这一句还未说完,年却升又吻了回去,同时用未受伤的手扣在姜冬沉脑后。姜冬沉被猛的一扑,撞在靠墙的桌子上,打翻了桌上的灯,整个屋子瞬间一片漆黑。
姜冬沉被吻得不知所措,越想挣脱着离开,就被抱的越紧。这吻三分热情如火,两分温柔缠绵,还有一分惶恐不安。姜冬沉始终没有回应,只是不住推搡,推到最后,竟添上了几分欲拒还迎的意味。不知何时牙关被撬开,两舌相碰,一阵酥麻。姜冬沉不敢多想,闭着眼无计可施,只能一动不动任年却升吻自己。唯一一点胡思乱想,也在上气不接下气的迷乱中消磨殆尽。
这一吻温热而柔软,带着一种迷茫醉人的甜,不知归宿。年却升无师自通,吻得极有技巧,姜冬沉只觉浑身发软,渐渐失了推搡的力气。沉醉中隐约觉得年却升的手抚上他侧脸,蓦一分开在他唇边揉了一下。这感觉似曾相识,细细品味,他脸蓦地一红。
这一刻宛如置身梦境,年却升口中的酒气若有若无地渡过来,仿佛和什么情境渐渐重合在一起,在这缠绵缱绻的同时,似又有别的什么东西缓缓流淌,柔软温热,不知如何,异常芬芳醉人。
不知过了多久,年却升轻轻放开他,在嘴角落下一小段亮晶晶的银丝,在透过窗的月色中显得格外晶莹。姜冬沉睁开眼,双眸迷蒙散乱,仿佛蒙着一层轻巧的薄雾。半晌,抬眼向姜冬沉望去。
年却升长睫微颤,与他目光轻轻一撞。随后,将头埋在姜冬沉颈窝里,在他颈间落下一吻,呢喃道:“哥哥……想你。”
迷雾
这一晚上年却升又不知迷迷糊糊吻过来多少次,姜冬沉实在做不到拿着平常心与年却升一同入眠。
就这样别别扭扭胡思乱想了一晚上,天色破晓之时,姜冬沉还是无可奈何地拨开环在身上的双臂,闷闷不乐地去给年却升煮粥。
这一吻可以当做他醉酒之时胡乱作为,但他身上的伤不能坐视不管。
姜冬沉去问医师要了化瘀的药物,带着一身清晨的凉意回屋,轻声掩上门。年却升还未醒,熟睡的样子人畜无害,换做平日姜冬沉或许会觉得他可爱乖巧,现在想想这两个词和他强吻自己的恶劣行径实在大有差别。
如果他醒来全都记得,那真是……太可怕了。
思想斗争了一番,姜冬沉还是去端来了温热的小米粥,轻轻扶起年却升,用肩膀担住他的脑袋。试了试热,用勺子缓慢地往他嘴里喂粥。
姜冬沉十分怀疑这两天他是否吃过饭,所以熬了最暖胃的小米粥,可沉睡中的年却升还是本能的摇头抗拒,一口也不肯喝。一来二去,便转醒过来。
姜冬沉从上方对上他的眼睛,猛的想起昨夜那轻轻一撞的暧昧目光,忙别过眼去,故作镇定道:“醒了?我喂你喝粥你不肯喝……既然醒了,那你自己来吧。”
年却升环顾四周,茫然道:“哥哥?”
姜冬沉将粥碗搁在一边,轻轻应了一声。
“昨天晚上,我……”
姜冬沉一怔,十分紧张地看向年却升,年却升对上这个奇怪的目光,讷讷道:“……我是怎么回来的?”
姜冬沉暗暗松了口气,又隐隐有些莫名的黯然,不可察觉地摇摇头,笑笑道:“自然是我接你回来的。”
年却升点点头,望向桌上的粥,有气无力道:“我饿了。”
姜冬沉闻言端起粥碗,装作若无其事地问:“你记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了?”
年却升扬起脸:“发生什么了?”
这时一勺温热的米粥送到嘴边,年却升张开嘴。因为太久未进食,一口米粥入胃,竟灼热地烧人,年却升抿住嘴,皱了皱眉。姜冬沉发觉,轻声问道:“怎么了,不喜欢喝这个吗?”
年却升摇头,咳了两声,缓了半晌才道:“没有,喜欢。哥哥熬的粥,怎么能不喜欢。”
姜冬沉瞧他神色不太对,再次把粥碗放在桌上,伸手探探他的额头,边柔声道:“你如何知道这是我熬的粥?”
年却升歪头,勉强一笑道:“因为有哥哥的味道呀。”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姜冬沉手一哆嗦,掩饰道:“啊……是吗,这你都尝出来了?”
年却升敏锐至极,一语直中要害道:“哥哥,你似乎有什么事瞒着我,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了?如实招来。”
姜冬沉最不会说谎,窘迫地移开目光:“什……什么也没有,你就是跟我讲了很多话,像个小孩子,我怕你想起来要羞,随口问问。”
年却升突然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低头道:“哦,那就好,我还以为我对哥哥做了点什么呢。”
姜冬沉脸蓦地一红,将粥碗塞到年却升手里:“你……先吃饭,我去给你熬药……你身上有伤。”
年却升好笑地看着姜冬沉落荒而逃,无奈地摇摇头,喝完碗里的粥,随后翻身下床,捡起掉在墙角的烛台,搁在桌上。
大约过了一刻钟,姜冬沉端着药回来,年却升正坐在床上悠哉悠哉地看着姜冬沉放在床上的书。
听见脚步声,年却升从书中抬起脸,笑着问道:“昨天晚上哥哥不好好睡觉,在床上看什么论语啊。还什么……年少之时,血气未定,戒之在色?”
姜冬沉脚步一滞,扯谎道:“睡不着,随便看看。”
年却升很体谅地一笑,合上书放在一边,接过姜冬沉手里的药碗,温声道:“哥哥最近怎么总失眠呢。我听说失眠原因有二,一是过度操劳,二是心不静。”年却升尝了一口药,皱眉道,“好苦。但是哥哥肯定不会心不静的,许是因为这两日事太多了,我又没在哥哥身边辅佐,所以有些累,是不是?”
姜冬沉如释重负,刚要点头,年却升突然道:“不过说是心不静也不可能。”
姜冬沉猛地抬头,只见年却升笑嘻嘻地从床上下来,手绕过姜冬沉将空空的粥碗放在他身后的桌子上,对姜冬沉道:“或许是这两日哥哥太想我了,也未可知啊。”
掂量一下这两件事孰轻孰重,姜冬沉脸红道:“是,挺想你的。”
年却升伸手碰碰姜冬沉的脸:“又脸红了。”
姜冬沉没有回答,别开目光道:“你的伤,要不要紧。”
“伤倒是不要紧,只是哥哥检查我腕上的伤口的时候,有发现什么异样吗。”
姜冬沉认真回想道:“有,你的灵脉不太平稳,但我也说不清如何,是出什么事了吗?”
年却升一脸的云淡风轻,无所谓地笑笑道:“我腕上的伤是我自己划的,取血镇白月光,镇是镇住了,我们以后安心离开,年家这边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不过代价是我的一点点灵力,以后咱们要是遇到什么邪物,我用灵力可能会不太顺手,哥哥你别见怪,也别担心,问题不大。”
年却升并没有提灵契的事,他向姜冬沉说的半真半假,瞒了许多危险的后果。年却升心知肚明这事瞒不了多久,一旦他灵脉突然有异或者灵力突然失灵就会被发现。所以先让姜冬沉做个小小的心理准备,以免以后东窗事发,不好交代。
姜冬沉若有所思,良久,点点头道:“这算不算灵力有损?算的话,回去我给你好好调养。”
年却升展颜一笑:“恭敬不如从命。”
这时响起一阵轻轻的叩门声,穆敛在门外轻声唤道:“阿沉?”
姜冬沉忙去开门,年却升也迎上去,穆敛迈入门来,忧心道:“我听医师说你向他要了化瘀补血的药物,是却升出什么事了?”
年却升刚要回答,穆敛先看到他手上包扎的一圈白布和腕上的暗红伤口,皱紧了眉,问道:“伤口在这儿了,淤青在哪?”
年却升并不想让穆敛担心,本想掩饰过去,姜冬沉却道:“在肩上。”
穆敛走过去,似乎想要看一看年却升的伤势,手伸出一半又收了回来,轻轻叹息道:“这样好的孩子,年侧主怎就不知道珍惜呢。”
年却升从小受过多少苦他都没声张过,哪怕在姜冬沉面前他也故作毫不在意,可穆敛的轻轻一句话,却让年却升突然红了眼眶。
穆敛默默退了回来,扯扯姜冬沉的衣袖道:“阿沉,你随我来,我教你做几道药膳。”
姜冬沉点点头,回头对年却升温声道:“我一会儿就回来,你坐着。”
向膳房去的路上,穆敛面色极其凝重,良久,若有所思唤道:“阿沉。”
姜冬沉应声,穆敛便道:“今日清晨,年宗主让你父亲打开姜家的结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姜冬沉思考片刻,低头道:“冬沉不知。”
“前两日,却升去年家是不是为了镇住白月光?”
“听他讲,许是的。”
穆敛眨眨眼,叹一口气:“那便是了,白月光重新归于平静,以尉迟家为首的各大想要讨伐年家的仙门失了白月光躁动的借口,便坐不住了。年家实力已今非昔比,年宗主与你父亲交好,叫你父亲打开结界,摆明了是意料到事情发展,不愿连累我们。”
“母亲的意思是?”
“外界正在猜测是谁有如此高深的灵力镇住白月光,有些事不一定能瞒得住,我怕这把火会烧到却升身上,所以过两日你赶快带他回千欢渡。那儿地处偏僻,较为安全,无事你们不要在公共处露面,保全自身,你可明白?”
姜冬沉一怔,须臾,轻声道:“他从来没做过错事,为什么这种事要牵扯到他身上?”
“阿沉。”穆敛道,“世事多有不公,不是谁独善其身就能避而远之的。此事我们家也不会全然脱开,但我们一直待人温厚,各家对我们多有敬重,绝不会贸然发难,可却升不一样,你背后有一个家,他只有他一个人。”
“他背后有我。”姜冬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