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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否记得镜玫林那位老者说一折抚花,二折璇月,三折阮阮。阮阮是璇月的猫,璇月下凡后音信全无,阮阮有灵,自然不能干等主人回来。于是它下凡,寻找璇月。既她们三者都有联系,那她下凡办事,是否也是为了璇月?”
年却升一拍手,叫道:“对了,哥哥!在枕梦山你去用落花弓破凤城结界的时候,抚花问过我,是否知道璇月!”
“嗯,那她或许对璇月和你的联系略有知晓。这个我记下了,还有一个问题,白月光是何时炼成的?”
“这我还是真的不知道,我记事的时候她就在那了。”年却升想了想,“不过大概也就是我记事那两年,抚花说璇月是十七年前下的凡,她总不能一下来就被炼成白月光,怎么也得过几年是不是。”
姜冬沉提笔记下,点头示意他继续。
“枕梦山上也就抚花说的那几句话有用,还有什么……”年却升突然想起,“哥哥,你欠我一个梦。”
姜冬沉先是一怔,反应过来后,忙推脱道:“改日,改日。”
“择日不如撞日,哥哥,你还是招了吧。”
姜冬沉干笑了两声,垂下眼道:“阿升,现在先别闹,我们在谈正事呢。”
“哦——”年却升意味深长道,“哥哥是不是也觉得,这件事比较适合睡觉的时候说?”
“我没说过。”姜冬沉一手隔断年却升的目光,“……你快接着讲,到哪了?”
年却升笑了笑,不再穷追不舍,靠在书柜上,懒洋洋道:“然后,从枕梦山出来以后去找俦侣,找完俦侣找安知,然后我们就到了这儿。啊对了,说到这个,我们有好久没见过他们了。过几天去拜访拜访。安知也是做过神的,说不定他也知道什么。哎,也不知道那的居民还找不找他们的事了,安知没想起来,俦侣也没瞒住。不过想来,也不会有大问题。”
“善人自有善报,那是自然。你不要扯别的,我们把正事先讲完。”
“我们在这无所事事的两个月跳过。以后回姜家,年却清找我这段。”年却升道,“他说占星术可能与年家血缘有关,年家书卷中记载得十分泛泛,他也没学过占星术,而且他猜,这个仙技许已是失传了。”
姜冬沉回想起母亲曾对他说过年家的境况已大不如前。心觉也许与这占星术有极大关系,于是问道:“何出此言?”
“如果占星术还在,年却清作为我父亲最喜欢的嫡子,不会不学。况且,年家从前可是不止一次灭过别人全族的,有这样的仙技,如今怎么不觉得有恃无恐,还使劲跟人家讲和,连个白月光都镇不住?”
姜冬沉没有讲话,默默思考,年却升接着道:“所以我猜测这和年家讳莫如深的家族起源有关,哥哥记下,这个要查。”
姜冬沉点头,提笔记下。年却升这次不等他说,自己道:“好,继续。到除夕那天我去年家,镇住白月光。之后就到昨晚了,阮阮的事,哥哥有什么看法?”
姜冬沉想了想,唤阮阮过来,摸摸它的头道:“阮阮,你来这儿寻我们,是不是在寻他的灵力,而并非他这个人?”
“喵。”
姜冬沉转头道:“你看。它寻你的灵力,而你的灵力镇的了白月光,它又是璇月的猫。这所有的问题,都是围绕着你的灵力展开的。”
“那看来我还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年却升感慨道。
“别的仙家不知道,但我家和年家交情还好,更何况有了那件事之后,我家里人都挺关注你的。我父亲也跟我提过几次,说你天赋非同一般,还说若以后年家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只有你一个人能力挽狂澜。”
姜冬沉眨眨眼,重新拿起针线:“好了,后面的事我们也都分析过了,差不多也是如此。累了你先去睡,我稍等一会。”
年却升托腮,看着他温柔细心的样子道:“不去。”
姜冬沉笑了:“爱去不去,你愿意陪我坐着就陪我坐着。我这边可能用不了多久了,你先喝茶。”
年却升也没有动茶杯,就是静静地坐着。——看自己喜欢的人为自己一声不响地缝衣服是一件很神奇很幸福的事儿。烛火映面,这人又神情专注,目光如同被水洗过一般,实在勾人心魄。年却升突然觉得自己不能再只看着,脱口而出道:“哥哥,有件事我不能再瞒着你了。”
姜冬沉动作只停了一下,笑道:“是吗,又有事不能瞒着我了。这次是屋后那棵树旁边长出蘑菇了啊,还是镇上又新开了哪家糕点铺啊,还是说你又背着我偷偷和谁家姑娘搭话,人家姑娘睬都没睬你啊。”
年却升心想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十分严肃道:“不是,比这都重要。”
姜冬沉拽断线头,将针插回线团里,问道:“有多重要?”
年却升道:“哥哥,我爱上一个人。”
心意
姜冬沉停下手中的动作,半晌,转头望了他一眼,低下头道:“是吗,我跟你在一块这么久,竟也没看出你什么时候爱上了谁家的姑娘。”
年却升被这个目光扫的心中一慌,突然退怯,又不太敢说了。事已至此,又不能半路放弃,年却升犹豫片刻,调整调整语气,像平日开玩笑一样打着哈哈道:“哥哥,那个人就是你啊。”
闻言,姜冬沉放在桌上的手忽然微微蜷起,继而他转眼望向年却升的眸子,沉声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年却升听到这样的语气,心中咯噔一声,慌张避开他的目光,往柜上一靠,笑着掩饰道:“我开玩笑的,你别这样看着我,别当真,别当真。”
他不知姜冬沉是否还在看着自己,可是说完这句话后,年却升便笑不出来了。
突然间,一股难以言表的失望和后悔涌上心头。
不该说破的,他明明一向最把自己当弟弟,这样坦率地坦白心意,只会适得其反。
年却升低下头,心想,确实,他总是在强调,他是哥哥,他要对我尽到哥哥该尽的责任。他总是不愿我叫他年小夫人,就算那晚我躺在他身边,他也还是在问我:‘那将来你娶妻生子,也要每天粘着我不成?’
姜冬沉静静望着沉默下来的年却升,忽然开口道:“开玩笑的?别当真?”
年却升回过神来,怔怔点头干笑道:“对,开玩笑的,所以你别生气,哥……”
“你怎么总是喜欢开这种玩笑?”姜冬沉打断道,将手里的衣服扔在他怀里,站起身来,“你总喜欢说这种乱七八糟的话,说完了你就说你在开玩笑,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年却升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连姜冬沉的目光都没敢对上。此刻姜冬沉已敛去所有温柔如水,语气冷的可怕。年却升闭上嘴,心中慌乱如麻,攥着他缝好的衣袖,垂下了眼。
在这样冰冷的沉默中,年却升有些恍神,他突然有些害怕,以后会再得不到姜冬沉的拥抱了。
不知过了多久,年却升正暗自伤神,忽然听得砰的一声门响,再抬起眼时,姜冬沉已不在屋内了。
年却升慌忙起身,将手中的衣服搁在书案上,无意中瞥见了书案上的纸笔,纸上是墨迹才干的几行字,工工整整地排着他们要查的事。年却升心中忽然闪过一丝慰藉——姜冬沉一向有始有终,一定不会抛下这些事不管。
一边宽慰着自己,慰藉之后却涌上更多的难过,有始有终,那这些事完了之后,他又会如何选择呢。
他还会选择继续留下来陪着年却升一起吗。
年却升双手有些发颤地拿起买张纸,四下望望,屋里他的衣服,他的被子都还在,他的气息也还在,他才用过的茶杯,里面的茶也还热着。好像他只是去侧屋烧个水,回来还要温声唤自己去沐浴,天已经这样晚了,他能去什么地方呢。
何况东南枝还在墙上好好地挂着,他若是回到姜家,又怎么能不带上东南枝呢。
年却升放下那张纸,跑去屋门。屏住呼吸,像是在和自己打赌一般,默数了三个数,推开屋门。
屋门外的地上斜斜地拉起一道屋内的灯光,顺着逐渐变细的光影向前望去,十步之外,姜冬沉就站在月光粼粼的随君湖旁,低头伫立,安静的背影仿佛融于月色,竟染上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怅然和难过。
年却升轻轻关上房门,一声不响地走去姜冬沉身边,姜冬沉始终望着湖中的月亮,一眼都没有多分给他。
年却升垂眸,也没有讲话,和姜冬沉静静地立在风里,各自沉默。
没有言语可以描述他此刻的心情。
他甚至不敢唤一声哥哥,怕哪句话又说的不对,让姜冬沉会走,会生气,会用他平日里最喜欢听到的声音说出一些他最不愿意听到的话来。可是沉默终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于是年却升小心翼翼道:“你……生气了?”
姜冬沉目不斜视:“没有。”
这一句却实实在在将年却升的嘴堵上了,他一向不会处理这种事情,接不出下一句,只好低头道:“抱歉。”
“你没什么可道歉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今日你向我道歉,下次还是会信口胡说。”
“我下次肯定……”
“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话?我让你受了伤别忍着,我让你有什么话都告诉我,我让你不要对我说谎,你哪一次做到了?你不还是什么事都掖着藏着瞒着不让我知道?你真觉得我什么都包容你,你就无法无天了?口口声声说什么我是你哥哥,你到底有几次考虑过我的想法?”
说到最后姜冬沉终于转头看他,眸子里写满了愠色。年却升无从反驳,低下头去。半晌,姜冬沉转回头,望着湖心沉声道:“你若是真觉得你法力无边神通广大,你大可以不必让我陪着你,你自己一个人过啊。”
姜冬沉这一句确是气话,可年却升却当了真,听了只觉心中被尖刀一刺,当即鲜血淋漓,疼的难以呼吸。
年却升咬着牙,沉重的开口:“我以为……你从来没有介意过我……”
姜冬沉也是气上了头,脱口道:“那是你一厢情愿的认为。”
闻言年却升猛地抬起眼,张了张嘴,又垂下头:“是,我一厢情愿。”
良久,年却升回头望望他们灯火温明的小房子,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地:“哥哥。”
姜冬沉转头看他,目光中没有任何情绪。
年却升忽然伸手扶住姜冬沉的肩,犹豫了须臾,猛地俯身吻向他。
两唇相触的那一刻,年却升心中没有半分往日里占了便宜的喜悦和欢愉,只是有些舍不得,想着这层窗户纸戳破之后,怕是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如此贴近他了。
万分小心翼翼,同时心里不住地想着,不会了,再让我任性这一次,从此往后,再不会了。
姜冬沉仍是一如既往地沉默而顺从,没有挣扎反抗,也没用分毫回应。可越是这样,年却升心里的难过就越是多一分,好像这一切都在证明一件事,姜冬沉对于他的所有无理取闹和任性行为,都是哥哥对弟弟的无限包容,尽管他的行为如此坦白露骨。
这样一厢情愿,正如诗人对月独酌。纵有一心澎湃感慨,明月却始终冷漠无言,听着世人将自己描绘的万种风情,沉默地望着尘世烟火,包容着每个人的悲欢离合和浮想联翩,然而无言。
固然宽容,也是伤人至此。
年却升在这样的吻中等不到回应,也尝不到分毫甜意,却舍不得放开,姜冬沉始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