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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升沉-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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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剑升空,一路向北。直走了四多个时辰,一阵寒气扑面而来。盛夏之日,北莽之地,却是一片雪原。寒水结界,正立于此。
  百些年前,也曾有过道士丹师前来此地,探索天然结界之谜,成百上千,有去无回,后遂无问津者。
  只在这结界上空,就感受得到那静谧震撼的寒冷灵气,如同涟漪一般一圈又一圈荡开,压迫着人的心脏,仿佛滞涩住了本就微薄的呼吸。
  白宿在这寒风中仍然声音沉稳,问道:“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底下炫目的雪白看得年却升眼晕,他闭了闭眼,道:“有。”
  白宿道:“说吧。”
  年却升道:“你不要害姜冬沉。”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否则我饶不了你。”
  白宿笑了笑:“你没机会饶不了我了。”
  年却升回头看了他一眼,很深的一眼。眸子里尽是对姜冬沉坚崇的保护欲,仿佛那人就深深刻在年却升灵魂最深处的洁净之地,容不得别人伤及他半分。
  如此坚毅,仿佛神明。
  白宿这一眼看得隐隐有些动容——他本也不打算怎么样,只道:“无怨无恨,甚至有恩,我为什么要害他。”
  年却升低下头去,心里想的是他姜冬沉干净的笑颜,最终还是闭上眼,平静地道:“记得你今日的话。”
  白宿不再多言,向手下吩咐道:“推他下去吧。”
  莽莽雪原,从天入地苍凉无尽的雪白中,如同孤燕,飞快地落下一个黑色的小点。
  不同于任何修仙之人,那人周身没有半点濒死之时护体的灵护光芒,直直从高空狠落上冰面,惯性地向前滑行几十步远,时候已过了很久,仍然没有迟来的亮橙灵光出现。
  若结界有灵,定要惊异这闯入之人,竟没留有一张保命牌。
  而远在千里之外,在所有人都在忙于欢庆游子远归、安然无恙之时,没有人看见,姜冬沉右手手背上的法印,亮了一亮。
  在狠狠地撞于冰面的一瞬间,年却升还是心想:“我这就完了。”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是怎样一点一点衰竭下去的。
  灯尽油枯,日薄西山。
  先是四肢,再是胸腹,最终到心口,尽数僵硬。一腔热血,终化为冰冷。
  宛如一方春湖,寸寸冰封,寒风刺骨冰冷,扑面而来。却再兴不起半分波澜。
  仿佛有人在生拉硬拽地要把年却升的意识从他体内抢走,年却升争不过那只手,只能任意识一点一点地陷落黑暗。正如流沙,一点一点地泄于掌心。
  黑暗之中,就慢慢出现了一个人。
  那是十六岁的姜冬沉,站在鲤鱼池的石板桥上,双手交握执着折扇,广袖之下,露出一小节手腕。
  忽而又诞生于月华之中,轻掀白衣下摆跪在白月祠堂之前,轻轻挽起年却升的袖子,在那狰狞的鞭痕上洒上清凉的药粉,一边温言道:“疼了就说一声。”
  可年却升来不及说话,那视野又转到了一间客栈,年却升才因为怨灵作乱吐出一口淤血,姜冬沉表情万分无奈,一边坐下顺他的背一边道:“知道你嘴硬,却需要人陪。”
  接着是木兮桥上的相拥,闭上眼之后又坐在枕梦山的巨石上,听见当时的自己万分委屈地低声道:“我……我差点以为,要再见不到哥哥了……”
  还是年少心性,一个小梦就伤心的不行。年却升又见初到千欢渡,一首《车遥遥篇》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笔落之时忽然从桌上摔落了一盏灯,景色转到姜冬沉的房间,四周漆黑一片,角落里缠绵亲吻。一双眼睛氤氲水雾,吻完,又见随君湖。年却升正失魂落魄,只听后面一声气的不行的喊话:“你到底要不要对我负责!”
  千回梦转,再见到吵过架之后的初经情事,酒惹人醉,人惹心醉。事毕后姜冬沉整个人都倦懒的不行,歪在年却升怀里,面色红红地拒绝道:“不沐浴了……”
  离家南下,北上被捕,那一切撕裂般的剧痛被回忆淡化,可一同尝过的松子糖却甜的鲜明。回忆走尽,仍是站在清荣树木之间,大地与树干是干净的暖棕,洋洋千里树叶青绿纷纷。叶间透出金黄,映在白衣少年身上。他本是落荒而逃,忽而转回身来。
  年却升想唤一声哥哥,却是无能为力,又想向他笑笑,可是连嘴角也牵不起来了。
  姜冬沉挥手,林间无风,白衣广袖却是纷乱飘摇,衣袖一落,年却升的眼角,也跟着落下一滴泪来。
  未出眼角,忽已成冰。
  然后那人消失在黑暗中,伴着他听到的最后一声。
  “再见,阿升。”
  星汐正往杯里倒着茶水,忽然手腕一晃,茶水洒了满桌。
  然后他放下茶壶,静道:“浔郎。”
  星汐几乎从来没有叫过浔郎的名字,闻声,浔郎微微一怔,问道:“你叫我?”
  星汐没有回答,站起身披上外衣,边系扣边走向浔郎道:“我该走了。”
  浔郎放下书册,微一皱眉道:“去哪?”
  星汐道:“找年却升,我现在不知道他在哪,但我在他身上做过联立,念个诀就能传送到他那里。我得赶在他生命体征尽数消失之前赶过去。”
  浔郎略一沉吟:“我和你一起。”
  星汐道:“联立传送不同于瞬移,只有我一个人能去。”说完又道,“我又不会有事,你跟着干什么?”
  浔郎道:“有点不放心你。”
  星汐笑道:“你得了吧,还有我摆不平的事不成?再说,我遇见你之前不也一个人到处跑,我出过什么事吗。”
  浔郎道:“那是以前。我不认识你的时候你爱怎么跑怎么跑,我不管你,但现在不行,你得带上我。”
  星汐啧了一声:“你他妈真把我当小孩儿了?”
  浔郎定定看着星汐,没出声。
  星汐别来目光,有点别扭道:“好吧我承认,我是挺想和你一起去的。我平心而论一下,跟你一块拌嘴挺开心。但是我没办法,你跟不来。”
  说完又好脾气地拍了拍浔郎的肩:“去我梦里找我吧,不跟你废话了,我得走了。”
  浔郎自知留不住他,便没在强留。只默默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想着他会不会回头。
  又道门边,星汐果然转回身来,叫了一声:“浔郎。”
  浔郎道:“怎么?”
  星汐道:“等我回来去哪找你,千欢渡半山腰那个房子吗?”
  浔郎心中微微一动,啊了一声:“不去那,到时候梦里说吧。——你还知道回来找我?”
  星汐嘁了一声:“看你一个人可怜罢了。”
  说着他拉开门,门后不再是客栈缦回的走廊,而是如同星辰一般璀璨的白光,星汐一脚迈进,看了浔郎一眼道:“走了。”
  不等浔郎开口,星汐整个人已没入门中。接着门闭,整个屋中,只剩下浔郎一个人而已。
  他又静静地在床边站了一会儿,然后回到方才的地方坐下,面无波澜地,执起方才扔在床面上的书册。
  可愣是半个时辰,都没翻动过一次书页。
  只有叹息。
  百里之外,仙都姜家。姜冬沉才从穆敛那边回到自己的房间,铺来一张信纸想要学年却升为他写一封小信。
  天就要黑了,姜冬沉以为年却升马上就会回来。
  可是笔沾墨时,尚未落笔。
  姜冬沉胸口挂着的长命锁,裂了。

  多久

  修仙界很少能有哪些事惹得口口相传,甚至传到民间去。可这次出了件大事,风浪愣是两三年才渐渐平息。姜冬沉走在街上,随处可以听见人们的谈论,说来道去,也不过就那几句。
  “多行不义必自毙。年家猖狂了这么些年,终于被尉迟家和林家联手端了,真是大快人心!”
  “果真如此!年家上下一个个为虎作伥,没一个好东西,死了活该。一个不留正正好,免得留下祸根,让那些余孽再跑出来祸害人!”
  听到这句,姜冬沉才蓦然站定置喙一句:“何以见得年家就没有纯明恪正之人。”
  那几人中看起来年龄最小的一个少年道:“这位公子,话不能这么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年家……”
  话没说完那少年就被一个男人拉走,呵斥道:“不要多言。”接着那男人向姜冬沉抱歉道:“师弟年少,口无遮掩,姜四公子不必在意。”
  待姜冬沉走远,那男人才向方才议论的那几人道:“那是姜家的四公子,以后若是见到他,不要当他的面说年家中人如何不好。”
  另一人道:“我知道他!听说年家有个从小被年风龄虐待的小公子,好像叫年却升,和这位姜四公子情同亲兄弟。年家灭族,那年却升也未能幸免,清尸那天姜冬沉把年家翻了个底朝天,可惜是连尸体都没找到。”
  “没找到,会不会没死?”
  “怎么可能!若是没死能不回来投靠姜家?你可知姜宗主和他的两位夫人待他有如亲生,年风龄一死,姜宗主立刻把年却升的名字写上族谱收为养子,派百名姜家弟子轮番去各地远游寻找年却升。姜冬沉也是,你没见他都一个人找了多少年了?前两年见人就问你可否见过黑衣男子名叫年却升,再把他五官相貌描述一遍。现在倒不这么问了。可能是因为也知道这人找不回来了,怎么问都没用,可他还是在找。年却升若没死,怎能不回来?”
  “是不是他们之间有什么嫌隙,年却升不想回来了?”
  说话那人当即挨了一记栗暴,被人驳斥道:“瞎猜猜什么!你不知道那两人好到什么地步。同床共寝!手背刺着一双星月法印。——方才过来的时候,你没见,一直亮着。好像是自那年却升失踪,他就一直开着灵力传护。一直坚持说年却升没死,要开灵力护他。还有,我外祖你们都知道吧。方圆百里,谁不知道他是出了名的银匠。年家刚出事的那年,姜冬沉去找我外祖修复一只开裂的长命锁。从脖子里摘下来的——你们猜怎么?那上面分明就刻着年却升的名字!你们想,把一个人的名字挂在心口,姜冬沉动的,应是男女之情了。”
  几个人叹了一声:“断袖啊,真不容易。”
  另有一人说道:“我还是觉得年却升没死,姜冬沉开的那个灵力传护,对他的灵力是会真真实实有所消耗的,——若年却升死了,灵护怎能传的出去?或许是重伤难行。你们可知,姜冬沉仿佛是灵力溃散了。”
  “灵力溃散?!”一个人惊道,“那他再这么执着,可是会死的呀!”
  最开始讲话的那个男人叹了口气,望向姜冬沉离去的方向,已不见人影了,低声道:“他未必不愿死,你看他如今,如此消沉,人也瘦癯。若不是他始终觉得年却升没死,只怕早就同他一块去了。”
  当年年家满门破灭之时,不可谓不惨烈。白月光失灵,结界尽数破碎。尸堆成山,血流成河。曾经骄矜高傲的年家弟子,有的被一剑穿心,有的则被斩断四肢,有的被割肉削骨。千种惨状,万般死法。在人们所谓的正义呼声中,刀光剑影下,亦有许多无辜的生命。
  又正值年少的青年男女,亦有技不如人的老人孩子。
  年家占地极广,一眼望去,地上满是凌乱纷杂的血脚印。
  以至鲤鱼池。满池清澈净水尽染,血红刺目,从前鲤鱼百许头,如今全成了白肚上翻的漂浮鱼尸。
  如同地狱。
  在一片刀刃割肉血浆迸破声中,有一位浑身衣袍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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