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意她的原因是她的行为太过诡异吧?黑斗篷?现在这天气可是还嫌热的。当然,我也不过是略略有些好奇罢了,就算在意也不过寥寥几分,日复一日在神殿中静坐祈祷,早就养成了我冷漠淡然的性子。
视线顿了几秒,我还是转过身去,离了窗旁。
“大人。”淩雨轻轻叩门,低声唤道。
“什么?”我抬眼,声音平板无波,原本疑问的语气也变成了陈述。
“族长唤您过去呢。”淩雨不愧是伴我多年、抚养我长大的人,哪怕我的言语再简洁,她也能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幼时曾把她当作自己的母亲一般依赖,也曾渴求过温暖的拥抱,但她总是淡淡的一句“身份有别,不敢暨越”,每每让我怔忡。伸出的手无数次地被拒后,也就不再伸出了。没有什么是不可以习惯的,习惯了冰冷疏远的对待,习惯了虚情假意的奉承,习惯了习惯这一切的自己。
我微微握拳,沉默地看她进来,为我整理好衣装。有些恍惚,我低头,看着空无一物的手掌,松了又握,握了又松。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记忆中那小小的温暖,只是错觉么?
没有在意太长时间,我最后回头瞥了眼远处的梧桐,那个小小的身影依然虔诚地跪着。究竟是怎样的愿望呢?我突然有些怒意,却不知为何。
“大人?”
“没事,走罢。”我摇了摇头,露出一抹淡淡的笑。
(三)
现任的族长是我的外祖母,说是外祖母,却也是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的。外祖母在人前严厉,对我,却也温和了几分。
此刻,她正面带慈爱的笑意,看着我,沧桑布满皱纹的大手抚在我的头上。若不是清楚她的手段,这样的她看来,倒也像平常人家疼爱孙女的老人了。
“小绯啊,你可是十岁,而不是几十岁,做什么整天冷着张脸,一副老成的样子,笑一笑也无妨的。”
“司祭需淡然冷情,情绪过多想必是不好的。”我淡然答道。我不是不会笑,我的笑容完美得像是精心度量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任谁都知道。只不是现在不是在祭礼上,不需要我露出那副神悯众人般的模样,笑与不笑也就没太大区别了。
外祖母颔首,微微有几分赞许的神色,大手在我头上抚摸了几下,放开,继而叹道:“族中的孩子没几个像你一样,天生便适合这司祭的位置,绛霜那孩子也算不错,但比起你来还差了不止一两分。”
天生?我心口泛冷,我怎么可能是天生这副性子。外祖母偏心于我,在我很小的时候便亲自教导我。我三岁就入了神殿,跟着几个姐姐学习礼法,这样再不济,也不会差到哪去。什么天分,说到底,她们看重的也不过是我这天生的一头银发罢了。
“外祖母过誉。”我垂首淡笑。
“行了,去给你的母亲请安吧。过几日便是你十岁生日,到时候外祖母会送你一份大礼。”外祖母笑得有几分狡黠。
我有些讶然,但还是没有多说什么,施过一礼后,和淩雨一同离开了。
母亲还是不待见我,我也没有太大反应,毕竟早就过了向母亲撒娇的年纪。照外祖母所说那样请了安,便退下了。
若有可能,我也不愿出生在这样的家庭,母亲恨我,我又何尝不怨母亲?
(四)
族中孩子聚在一处嬉戏,有年幼的不过四五岁,亦有和我一般大的。我刚好从旁经过,略微顿了脚步,不自觉扫过几眼。毫无疑问,我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小小身影。想必她只不过是某个下人的孩子吧。顿了几秒,忽然觉得自己这一行为十分可笑,何时我也会对旁人上心了?自嘲一声,正准备离开,却被一道熟悉的嗓音唤住,我转过身去,淡定地看向出声的人——我的表姐绛霜。
“哟,这不是本家继承人么?”绛霜略带挑衅地看着我,见我没有搭话,又有些忿忿,可惜终究不敢太过放肆。
绛霜是我的表姐,比我大两岁,是分家送来的。她相貌清纯可爱,言辞又得体,在分家,颇得长辈欢心;后被送到本家,外祖母对她也是青眼有加。若非我是本家所出,继承人的位子给了她,也是有可能的。
“澈绯……澈绯姐姐不和我们一起玩么?”一个我叫不出名字的远房表妹看着我道,声音有几分期待。我看过去,她又有些惧怕,往后缩了缩身体。
“放肆,要叫澈绯大人呢。”绛霜厉声道,“礼仪都学哪去了?”
那个孩子害怕得直发抖,眼泪扑簌扑簌直往下掉。
我摇了摇头,浅浅地扯出一抹笑,眉眼弯弯,“无妨。表姐,没什么事,澈绯先走了。”
绛霜的眼神充满恶意,向来是我讨厌的。还记得她七岁刚被送来时,成天围着我打转,态度亲热,后来我发现自己经常莫名其妙被责备、惩罚,仔细想了想,才发现她在我背后做的小动作。我性子冷漠,但不代表我没有脾气,当年才五岁的我完美地设了个局,差点让她被遣回分家。毕竟是在这个家族中长大,论手段,我也不会输给她。从那之后她总算学乖了,争宠的手段再也不敢用在我身上,只是可怜其他孩子了。这些年来外祖母对她也多有称赞,看样子还是有些本事的,也许过不了多久,就能从见习司祭转正了吧。
虽然,我早在两年前就已经是正式司祭了。
(五)
今天那个穿着斗篷的身影没有出现。我站在窗前,定定地看着那株梧桐。梧桐花正灿烂,我却觉得有些烦躁,很久没有这样的情绪了。
也许是屋子里太闷了,还是出去走走吧。我这样一想,便转身,推开了房门。挥退想要跟上来的淩雨,给外祖母和母亲请安的时候限于礼法,不得不带上侍女,若是平时,我是不喜欢有人跟着的。
只可惜我出门的次数太少,虽然从窗户看得见那株梧桐,可要如何往那里去,还是不甚清楚。等等……我也没有必要去那棵树下吧?就算这半年来每天都能看见那孩子,今天她不出现又有何妨,和我无关不是么?
无关吗……
又来了,从心口缓缓泛出的冷意。从我懂事起,时不时就有这样的情况。我有些茫然地看着手心,总觉得,身边缺了点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想得正出神,没有在意自己已经走到了什么地方,等回过神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迷路了,颇有些无奈之感。没想到在自己家里也会迷路,说到底,还是这座宅子太大了。
就算迷路,我也没有慌张,依旧一脸冷静。好歹是自己家里,总会遇见认识我的人,毕竟这头银发显眼得不行。
又转了几个弯,过一个转角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便和一个有些仓惶的身影撞在了一起。毕竟是十岁的身体,平衡感欠佳,我被撞得直接坐在了地上,眼冒金星。
今天这是怎么了?
有些郁闷地挣扎起身,揉了揉略有些扭到的手腕,我看向撞我的人。这毕竟只是意外,我也并没有打算兴师问罪,哪怕在别人眼里冲撞了司祭是了不得的罪过。视线一停住,便再也移不开了。
居然……居然是她!虽然从没见过脸,但这身影以及黑斗篷我早已熟悉,淡然如我,在此刻,也禁不住有些惊讶。没想到会这样遇见她。
她看起来比我狼狈,稍显大的斗篷将她的头部遮了个严实,坐在地上,半天没缓过神来,原本在她手中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散落了一地。
“你……没事吧?”我蹲下来看她,原本我是不会在意他人的,却在她身上破了例。
“对……对不起!”她大约终于缓过神来,有些惊慌地道歉,迅速收拾好地上的衣物,惶惶抬头。
“你……”如果说我原本对遇见她感到惊讶,那么此刻,便是震惊了。她的确如我所想是个女孩子,但是我绝对想不到,她居然会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说是一模一样也许有些不恰当,毕竟她的眼睛,是如潮汐般的漂亮蓝色。并不是那种随处可见的浅薄静止的蓝,而是如潮汐时刻,那汹涌的海水所呈现的颇具生命力的幽蓝。
我不转睛地看着她,她也定定地看着我。她的眼神很奇怪,没有一贯见到的恭敬惧意,而是很单纯的,带着几分欣喜和激动。
我顿了顿,有些犹豫地开口问道,“你……认识我吗?”原本淡然的心绪却因为她即将出口的回答而带了几分忐忑。
她似乎刚回过神来,“啊”了一声,像是受了什么惊吓,猛地跳起,然后……转身跑了。
跑……跑了?
我一时间愣住了,等我想起要追她之时,放眼望去,已经看不到她的身影了。
一般而言,不熟悉的下人见到我的第一反应大抵是畏惧恭敬,僵在原地或者跪满地,但是,直接跑掉的,她还是第一个。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心情,总之,不是什么好的情绪。我望着前方在渐沉的天色里、变得模糊的景物,第一次,对一个算是完全陌生的人有了兴趣。
跑是吧?我还不信我找不出来你!
又乱七八糟走了一气,终于遇到一个面色焦急的下人,看见我,她似乎松了口气。
“澈绯大人,可找到您了。晚膳不见您,族长大人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呀,似乎有点麻烦了,看样子我出来的时间挺长的,希望这次的任性没有连累淩雨。
我点点头,“族长大人在房间里么?带我过去吧。”
不知名的下人应了是,便领着我离开。
其实,我迷路的地方离我熟悉的地域不远,只不过因为天色的原因以及宅中过于繁密的植物导致我一时间分不清楚方向。稍微认真记了路,我状似不在意地开口道:“这附近都是什么人住的?”
“回禀大人,附近居住着负责浣洗以及清扫的下人。”
浣洗以及清扫么?我想起因为相撞而散落一地的衣物,微微一笑。
☆、番外·双子(二)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番外。。。吾辈学校的网不知道为毛崩掉了,死活连不上ADSL。。早知道我应该把章节存草稿箱定时发的,也不用无线这么麻烦的手段。。嘤嘤嘤。。。【捂脸
这个番外的主题思想其实就俩:前半截虐小幽,后半截虐小绯。。。不过我不擅长写虐,估计得崩= =、心理准备先做好,OOC什么的人家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淡定飘走,明天见~
(六)
接下来的几天因为祭祀的原因忙得团团转,稍微有些奇怪,按理说,我虽是正式司祭,但神殿里还有很多我的表姐堂姐,主要的工作怎么想也轮不到我。不过疑惑也没持续多久,我只要做好自己应做的事就罢了。
绛霜表姐成功转正,成为了除我之外年龄最小的正式司祭。
礼节性地道了恭喜,我没有多说一句,毕竟,这一切,和我并无太大关系。
终于闲下来,我又想起了那个奇怪的斗篷女孩。
这天傍晚,我支开了淩雨,一个人出了房间。
我并没有打算直接跑去浣洗的下人所居住的地方,如果被人知道我莫名奇妙跑去找一个下人,对于她而言,绝不是什么好事。我只希望能够“凑巧”在路上遇到她罢了。为了这个“凑巧”,我也下了一番工夫,好好研究了浣洗例行的时间以及送衣物的主要路线。
只可惜,一连三天,我的确“偶然”遇到了好几个负责浣洗的下人,却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