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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瑕突然有些想笑,乔锐格招人用人真的挺有一套,这位小蔡秘书一句句都是“我陪着你”,传达的却全是乔锐格“你别走”的意思。
把车开去停车场,再上楼,蔡秘书领着吴瑕直接去了乔锐格的办公室,一边推开办公室的门,还一边说:“乔总说请你务必等他,小吴先生你有什么需要请尽管说,我就在外面。你要喝点什么吗?茶,咖啡还是果汁?”
吴瑕脚下顿一顿,说:“白开水,谢谢。”
“好的,我马上给你送来。”
“等等。”吴瑕叫住她。
“小吴先生有什么吩咐?”
吴瑕想了想,问:“以前的韩秘书……”
蔡秘书马上说:“哦,韩秘书现在已经提了副总了,小吴先生想见见她吗?”
“哦,没事没事。”
乔锐格的办公室没什么改变,吴瑕站在房中,心头涌上一层仿佛隔着雾气的熟悉感。
他在落地窗前站了许久,看着那面书柜出了会儿神,最后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一睡竟然很难醒来。
他在快递公司做了大半年,一直早出晚归,不说是多重的体力活,但这工作几乎没有休息日,他每天都像一根崩紧的弦,现在一松下来,沉淀在身体里的疲惫便渐渐开始反扑。
等吴瑕终于睡醒,睁开眼发现落地窗的帘子已经放下,身上搭了张小毯。
他翻身坐起,搓了搓脸,看到茶几上放着几个打包的餐盒,想是给他准备的午餐,见他睡得沉就没叫醒他。
吴瑕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下午三点多,饿倒不觉得饿,就觉得身上睡得有些不舒服。
他起来喝了点水,走到落地窗前扒开帘子往外看了看,转身出了办公室。
蔡秘书却不在自己的位置上,吴瑕左右看了看,顺着走廊走到电梯,坐电梯下了楼。
从乔锐格公司出来,吴瑕就在街上随意地遛达了一圈,在肯德基买了个儿童套餐慢慢吃了,又逛了逛街边的小店,正慢慢往回走,乔锐格的电话打来了。
吴瑕刚接起,乔锐格的声音就急急地传出来:“你在哪儿?”
吴瑕抬头看了看,报了地址。
“你等着,我来接你。”
“你手没事了?”吴瑕问。
乔锐格说:“市区开开没问题。”
吴瑕就不再走,找了个适合停车的位置站在街边等。
没多久,乔锐格就开着车来了,吴瑕拉开副驾驶门上去,顺手递给乔锐格一个东西:“送你玩。”
乔锐格接过一看,是个不知名的动漫小玩偶:“这什么?”
“我也不知道,吃儿童套餐送的。”
乔锐格愣了愣,笑笑,把那玩偶在手中握了握,说:“谢谢。等无聊了吧,没想到会开这么久。”
吴瑕手支在车门上扶着额,无所谓地说:“还好。”
乔锐格看着他,心里很高兴,收到蔡秘书的报告说吴瑕不在办公室的时候他心里慌得像脱缰野马,但现在接到人,看吴瑕没有趁机走掉,他心里真是乐得开出花来。
吴瑕瞥瞥他,觉得他神情带着几份傻气,轻咳一声,说:“不是要我陪你去个地方吗?”
“哦,不急,今天先解决你住的地方。”乔锐格说。
乔锐格说要解决住的地方,吴瑕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乔锐格房产那么多,随便安排一处就是了,再不然随便找个五星酒店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可等车开到地方停下,吴瑕就有些懵。
他跟着乔锐格下车,跟着他进楼道,上楼,感觉整个人都有些昏昏然,世界好像都变得不太真实。
直到乔锐格拿钥匙开锁,推开门,吴瑕才渐渐回了神。
他看着乔锐格:“是你买下来的?”
乔锐格也坦然回视:“是我。”
没错了,乔锐格带吴瑕来的,正是当初他和江淼合租的那套老房子。当初乔锐格只是耍了点手段买下房子逼得吴瑕无房可住,但后来他一点都不后悔自己的这个决定。
吴瑕慢慢走进屋,慢慢环视四周,屋子里的陈设几乎没变过,还是那些旧家具,只是江淼以前住的那间房门上挂着把锁。
乔锐格一边关上门一边说:“我只把水管修好了,其它都没动过。”
吴瑕点了点头,他注意到这里应该是有人定期打扫,窗明几净,处处透着用心维护的痕迹。
他心念一动,走到自己曾经住过的那间房门前,里面也是一样维持着原样,甚至床上还好好地铺着床单被褥。
想是看出他的疑惑,身后传来乔锐格的声音:“我偶尔会来住一下。”
吴瑕回身看着他,嘴张了张,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乔锐格说:“太想你的时候。”
乔锐格说得很轻松,好像直言自己的秘密并不让他觉得羞耻,嘴角噙着的笑意还有些得意,可他心跳得快极了,手心都过电般的发麻。
太想你的时候。
不过六个字,只有乔锐格自己知道,有太多个睡不着的夜晚,他来到这里,坐在吴瑕曾经住过的房间地上,不断地想象吴瑕在这里度过的时光,想象他穿着拖鞋踢踢踏踏地穿过客厅,想象他一手擦着淋湿的头发一手按下电视机遥控器,想象他背上包匆匆抓起钥匙跑出门……
只有这样不断地不断地想象着,才能让他熬过一个个无眠的夜,心底那没着没落的空虚才能少了一些些。
如果他只是需要一个可以怀缅的地方,他和吴瑕曾经共同生活过数月的公寓本该是更适合的,可那里曾经承载过多少他们甜蜜的记忆,就承载过同样多痛苦难堪的片段。
乔锐格不会忘记他最后一次在那里跟吴瑕见面的情景,他说的那些刀子般的话语,他发的脾气,吴瑕伤心又绝望地说“我真的喜欢你”。
乔锐格专注地看着吴瑕,他真希望自己眼神能再好一些,可以从吴瑕的表情里看出些端倪。
可是吴瑕只是别过脸去不看他,也一个字都没有说。
乔锐格握了握拳,又松开,语气夸张地说:“啊,糟糕,忘了买点吃的,好像有泡面,你等等,我去烧点水。”
说完他急忙转身进了厨房,站了一会儿才想起来拿电热水壶接水,他脑子里乱哄哄的,一时竟忘了左胳膊的伤,直接用左手提着水壶,水才接一半胳膊受不住重量差点摔了。
“我来吧。”吴瑕从后面伸手稳稳地接过水壶。
乔锐格朝旁边站开一步,静静地看着吴瑕接好水,拿出电源线插上。
他抬了抬手,想放在吴瑕劲瘦的腰上,犹豫一会儿,又缩了回去。
乔锐格觉得自己看不懂现在的吴瑕。他已经说了很多做了很多,甚至带吴瑕来这里,像把自己最后一块软肋亮给他看。
可是这些似乎都无法触动吴瑕,就像以前吴瑕说“随便”他知道吴瑕肯定在暗地腹诽,脸上冷冷的,心里不知道藏了多少小情绪都从眉梢眼角泄露。可现在,吴瑕就算不说,但表现出的却真的是“随便你”的意思。
他仿佛给自己树起一面坚实的盾,任乔锐格怎么试探,都不动摇半分。
难道这就是心死的感觉吗?
乔锐格狠狠捏了捏拳,此刻的他无比地痛恨以前的自己。
“面呢?”吴瑕的问话打断了乔锐格的自我厌弃,乔锐格从冰箱里拿出两碗泡面,吴瑕接过去,撕开包装。
乔锐格木着脸站着,曾经他要追人也算花样百出,但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连句情话都想不出来。
“啊。”吴瑕低呼一声。
“怎么了?”乔锐格回过神,赶紧问。
吴瑕转过身,手里还捏着一个撕开口的料包,身上的T恤胸前挂着长长一道油渍,显然是撕料包的时候没当心,油滋出来喷到了。
乔锐格从他手上拿走已经喷掉一多半的料包,说:“去换了吧,顺便把澡洗了。”
吴瑕无奈去洗澡,好在反正带着行李,倒是不愁换洗衣服。
洗完出来,吴瑕看见乔锐格还站在厨房里,他问:“面还没好?”
乔锐格回过身,皱着眉不太高兴:“这个水壶好像坏了,水烧不开。”
吴瑕探头看看,果然,电热壶上的提示灯都没亮。
“叫外卖吧,”吴瑕看看乔锐格,“不如你去洗澡吧,外卖还要等一会儿。”
乔锐格想想,点点头:“也好。”
吴瑕没用手机点餐,他记得以前小区外面有家鸡汤馄饨做得好,他跟江淼还特意留了一张送餐的电话卡在门口的小信箱里,一找,果然还在,打过去老板说很快就送来。
鸡汤馄饨送来得很快,吴瑕去开门,一摸口袋付钱,才想起已经换了衣服,他回身看到乔锐格刚洗好了从卫生间出来,便叫他:“帮我拿下钱包,在洗衣机上那条裤子口袋里。”
乔锐格“哦”一声,回身进了卫生间。
可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乔锐格出来,吴瑕只好叫送餐的小哥等等,自己进卫生间去拿。
进了卫生间却看见乔锐格拿着他的钱包不知在发什么呆。
“怎么了?钱给我啊。”吴瑕说。
乔锐格抬眼看看他,抽出张50的票子递给他。
吴瑕出来付完钱关上门,突然意识到不对,他急忙转过身,乔锐格已经从卫生间出来,手里拿着那个钱包定定看着他,目光如炬,眼中仿佛涌动着极至的喜悦,也有极至的痛悔,他呼吸急促,说不清是激动还是伤心。
吴瑕定定神,把装着鸡汤馄饨的袋子放到桌上,若无其事地说:“过来吃吧。”
“你骗我!”乔锐格大声说。
吴瑕不去看他:“不懂你在说什么。”
乔锐格猛地从钱包里抽出一样东西来拍到桌上:“这是什么?!”
吴瑕却偏过头移开视线。
不用看,他也知道,那是一张名片,乔锐格给他定制的,没有公司名称也没有电话号码,只有简单六个字的名片。
私人助理吴瑕
乔锐格声音颤抖,饱含着期待和酸楚,他问:“你明明还喜欢我对不对?”
吴瑕说:“不,不是……”
“说谎!”乔锐格激烈地打断他,“不喜欢你为什么还留着这个?好看吗?!”
吴瑕顿时说不出话。
乔锐格紧盯着他,迈步向吴瑕逼近。
吴瑕突然一阵心慌,乔锐格的眼神太可怕,他从他身上又感受到了那让人胆怯的气息。
他想起他们最后那次争吵,乔锐格那要噬人般的怒气,从20层楼上扔下行李箱的暴戾……
想起自己说“我真的喜欢你”,而乔锐格冷漠地回他“所以呢?”
吴瑕很怕。
乔锐格说得对,他喜欢乔锐格,到现在依然喜欢着,不然不会连一张小小的名片都小心地收藏。
可是喜欢这个人的代价太大了,伤一次仿若剥皮抽筋。他怕受伤,怕重蹈覆辙,他实在是伤不起了。
他把自己藏得很好,那些不可言说的情感也藏得很好,面对再次出现说出“重新在一起”的乔锐格,他甚至想,只要把真心藏起来只和乔锐格保持情人关系是不是就安全了?只要这份真心不被发现就好。
可现在,他的秘密被乔锐格无情地撕开了,他藏无可藏,他怕极了。
乔锐格眼里仿佛起了血丝,他一步步逼近,吴瑕冷白着一张脸一步步后退。
乔锐格咬咬牙,伸手抓向吴瑕的肩头。
吴瑕一慌,忙抬手挡,却被乔锐格顺势抓住胳膊猛地拉进怀里死死地抱住。
吴瑕正待挣扎,乔锐格低下头贴着他耳边说了句话。
“对不起。”乔锐格说。
吴瑕呆住了。
第88章 六
乔锐格一连说了数十声“对不起”,语声哽咽,满溢着痛悔。
看到小心收在钱包夹层里的名片,那一刻,如醍醐灌顶,他突然真正地懂得了吴瑕,明白了吴瑕看似“随便你”的态度背后那害怕受伤害的故作漠然。
过去的种种如黑白电影画面从心头掠过。
初遇时强按下心中不耐对着镜子描口红的吴瑕;
酒吧里泼向胸前的那杯红酒;
被下药后身不由己却又流泪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