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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翊突然想尝尝酒是什麽味道。
“韩朔,我想喝酒。”
“酒?不行,那种东西对身体不好。”
韩朔原本在擦拭着木头桌子,闻言抬头,连想也没想的回答。
“就一点啊,我都没喝过耶。”
“酒?我也想喝看看!!”
一旁正揉着微微发红膝盖的尹枫好奇的插嘴,然而却可怜的只得到韩朔的冷水。
“你满十八岁了吗,都不准喝。”
沈翊不高兴的瘪了瘪嘴,愈不让喝愈想喝,他很想知道那些酗酒的人为什麽对酒如此上瘾。
韩朔到後面阳台洗衣服了,一时半刻都不会回来。
虽然这里是住宅区,但只要走下几个街头就有间便利商店,不远却也不近。
心动不如马上行动,他还记得上次惨痛的教训,一把抓过卷毛把它前後绑了个严实,丢到衣橱里,再到客厅故意将电视声开大。
一切准备待续後,他抄起桌上的信用卡穿上黑色的薄外套,小心翼翼的准备开门,然而又有一道声音绊住他的双脚。
“你要去哪?”
沈翊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摆出他认为最和善的笑容,虽然看上去有点滑稽。
“别吵,回去擦你的地。”
“你要去买酒齁,我要跟韩叔叔说。”
“小毛头我警告你,闭上你的嘴。”
“除非你带我去,要不然你也别想去。”
沈翊现在是彻底後悔答应让这个矮他一个头的小屁孩住这了,不过转念一想,难得他和尹枫意见相同,偷溜出去也就这麽回事。
“…好吧,但你给我小声点。”
“好!”
*
事情比想像中的顺利,路上没有碰见任何人,甚至还有种特务执行任务的刺激感。
便利超商摆满琳琅满目的商品,尹枫像没见过世面的孩子兴奋地到处乱窜,最後终於在零食糖果柜前停下。反观沈翊则是淡定的走到放着各式酒的冰箱前,他拿起酒精浓度极高的罐装伏特加,那种屁孩水果酒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小毛头,你到底要不要买,快点过来。”
“可是我比较想吃这个耶。”
“真不争气…快走。”
尹枫将巧克力棒高举过头,兴奋地朝他喊着,沈翊一脸黑线的接过,迅速到柜台结帐。
店员是看上去年约七八十的老头,一旁的电视上正播着那出乡土剧,看来虽然剧情老套,但却意外的成为人们茶馀饭後的娱乐。
“小朋友,这酒很烈喔。你满十八了吗?”
“满了,快点结帐。”
“还是给我看一下身分证吧。”
沈翊瞪着笑容满面的老头,那种东西谁会随身携带阿!
“老爷爷,你也看这个喔!我也有看,我告诉你喔…”
老人听着尹枫生动的描述笑得合不拢嘴,不知不觉间结了帐,沈翊嘴角失守的窃笑着,没想到这小屁孩也蛮有用的。
出了商店後,沈翊和尹枫都迫不急待的尝尝他们各自买的东西,然而随後的表情则是天差地远。
“哇好好吃喔,真甜!”
“干这TM什麽东西,有够难喝。”
沈翊觉得好像有火在他的喉咙和胃里面烧着,口中的味道也恶心的让他想吐。他忽然觉得有些热,眼前的景象开始些微的摇晃。
“沈哥哥,很难喝嘛,我可以分你一点。”
尹枫好心的将巧克力棒折了半,递到沈翊面前,上面的巧克力有些融化。沈翊眯起眼,摇晃的情况愈来愈严重。
“不用…快走啦!”
该不会那麽快就醉了吧,他明明只喝了一小口。
*
就在他们经过最後一个街区时,巷子内一群身穿黑衣的男人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沈哥哥,那边有人围着那个哥哥欸!”
“别管,快点走就是。”
其实沈翊早就发现那个人是黎夜,不过这麽罪大恶极的人本就该有一堆死对头,他可没心思淌这浑水。
然而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黎夜的腹部被人重重的打了下,几声闷哼後嘴角渗出几丝血。
“啊,你们怎麽可以这样,他都流血了!”
完了。早知道带这个小屁孩出来不会有什麽好事。
“你们谁啊?”
“没有,路过而已。”
沈翊淡定的扯起尹枫衣角,要他站回自己身旁。但黎夜不知是故意还是无心的不愿让他离开。
“沈翊?”
“靠,他们认识。”
“不行,没时间了,全部一起带走。”
三四个黑衣人朝他们冲过来,沈翊一脚踹翻街角旁的杂物。
“快跑!”
沈翊拉着尹枫的手往前冲,然而身体本就羸弱的他,此时又酒精上头,他奋力推了尹枫一下。
“去找韩朔!”
尹枫不知所措的拚命往前冲,终於逃到大门旁,而警卫拿着警棍出来大声喝止那些黑衣人。
“老大,现在怎麽办?”
“算了,不要把事情闹大,快点走!”
沈翊和黎夜被摀住嘴後扔到黑色车上,引擎发出些微吵闹声後扬长而去。
无色的酒洒了满地,剩下短短一截的巧克力棒也落在一旁。
*
不知过了多久,睁开眼後是一片黑暗。对於身在何地沈翊一点头绪也没有,酒精让他睡了整个车程,一旁的黎夜似乎没了意识。
有些远的窗洒进了月的微光,可些微看出这里是间荒废的仓库。门边站了两个黑影,站姿像训练有素的军人。
空气里尽是严肃还带着庄严的杀气,明明是夏天可这里却异常的冷。
“喂,我说,我跟黎夜可是死对头。”
无人回应。
“我的意思是,我跟你们站在同个阵线。”
如果没听错的话,他只听到自己的回音。
“所以,抓我也没用。”
很好,那两人连姿势也没变过。
就像所有乡土剧都会出现的老掉牙情节一样,他沈翊居然被绑架了。
第28章 私人恩怨
早晨的光洒进偌大的仓库,感受到脸上些微的热度,沈翊有些无力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黎夜火辣辣的眼神,他吓了一跳的从地上弹起。
“看我干嘛!”
“看你这个猪什麽时候才醒。”
“你有什麽资格说我。”
刚才过於激烈的动作弄得他有些发晕,沈翊扶着额头等待视线再变清晰。约过几秒後他总算看清身後遍地的木箱,而里头摆着各式的武器机械。他艰难地挪动身体往最近的木箱一探头,绳子丶枪丶铁棍丶□□…反正他能想到的逼供工具这里应有尽有。
沈翊突然觉得全身被那些冰冷的武器冻了个透心凉。
“别忘了,我跟你可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还在介意那只猫阿,韩朔不是把他救回来了。”
“你根本不懂,有时候回忆比生命来的重要。”
“我是不懂,我只知道,现在是我们一起被抓了,要是不合作点,我们就等着一个个被宰掉。”
“要不是你突然喊我,那些人根本不会鸟我们。”
“要死也要拉一个人下水阿,你说对吧?”
黎夜露出得逞的眼神,虽然他是无意识的喊出沈翊的名字,但他可没兴趣做无谓的解释。
“你TM就是个浑蛋。”
“多谢夸奖。”
要不是现在双手被束缚於身後,沈翊很难保证他不会冲过去给这小子一拳。
但他此刻处於弱势,要是不弄清楚状况,搞不好真的会和这浑球陪葬在这破仓库。
“…你又跟人结什麽仇什麽怨了?”
“不知道。”
…好一个不知道,我看是多到数不清吧。
“我要是死在这,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幼不幼稚阿,肥皂剧看太多,再说了…是你自己要经过那。”
“我就住那,倒是你,在那里干嘛?”
“我找韩朔。”
“你找他做什麽,又要他帮你擦屁股吗,真可笑。”
“我哥被人抓了。”
黎夜终於一改不可一世的脸色,眼光逐渐变得黯淡,沈翊这时才发现他嘴角残留的一点血。
“黎卫的公司本就树大招风,也许不关你的事。”
“我也希望是简单的经济纠纷,但对方好像不是要钱…”
大门趴擦的一声打开了,急泄进来的阳光让他们一时看不清来者的脸,只知道他身後跟了两个壮硕的彪形大汉。
令人感到压迫的影子渐渐笼罩他们俩,男人披着黑色大衣,径自坐在他们前面的大椅上,翘起腿转动指上的戒指。
再大门重新被关上後,沈翊终於能看清他的脸。男人看上去有些年纪,眼神锋利而严肃,嘴角带着一抹令人不寒而栗的笑容。不知道为什麽,他觉得眼前人有着强大的气场,在他面前不得不屈服。沈翊厌了口口水,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他很快的瞟了一眼黎夜,原以为他还是那种淡漠的脸色,却意外发现他竟不断地颤抖,那个人虽然有点可怕,但也没到那种地步吧。
“喂,你没事吧。”
沈翊从来没见过黎夜如此激动的情绪,没想到这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也有害怕的时候。
然而黎夜压根没听见他的话,只是愣愣地直盯着男人。
“好久不见阿,黎夜。”
“魏…展杰…”
“哦,你还记得我啊。”
“你把我哥怎麽了!”
“他没事,只是违反了我们的交易,受了点小惩罚而已。”
“你们哪来的交易,他根本不认识你!”
“黎夜,你哥答应我你一出狱就把你交给我。”
“…什麽?”
“可惜他没有照做,现在应该在和我养的狼群们玩吧。”
魏展杰发出刺耳的笑声,看着他们如俯瞰畜生般鄙夷。
“你这个浑蛋!”
黎夜激烈的挣扎起来,锁链的声音和他愤怒的吼叫声回荡在整个空间,魏展杰给了身旁两人一个眼神,他们立即向前压制发疯般的黎夜。
壮硕的二人很快就制服了他。黎夜咬着唇艰难的抬起头,略长的浏海盖住他疲惫而恐惧的眼神。
“要是他不把我交给你,会怎麽样?”
“那我就杀了你。”
“…你TM这有什麽区别!”
“那麽激动干什麽,等折磨够了,我开心了,自会放你哥回去。”
“我跟你到底什麽仇,你要这样对我!”
“什麽仇!你还敢问,你杀了黎天!”
魏展杰的声音终於有一丝波澜,他快速的走向前扯起黎夜的衣领,黎夜的脸顿时刷白,他颤抖地咬着牙,彷佛每吐出一个字就剥夺他一次的心跳。
“到头来,你还是只在意他一个人。”
魏展杰愤怒的眼神转为冷淡,放开黎夜直起身,对那两人使了个眼神。黎夜被放开後无力的跪坐在地,垂着头眼神空洞无一物。
“黎夜,你该搞清楚自己的位置。”
“如果是这样…当初就不该对我好…”
“我说过了,没有该不该或能不能,只有我想不想。”
黑色的大衣因魏展杰转过身而扬起,再一次遮蔽了照在他们身上的光。
“那个…”
大门开关的声音掩盖了沈翊的呼喊,魏展杰头也不回的径自走去。
很好,他的存在感是零吗,完全没人注意到他!不过看来是私人恩怨,关他一点屁事也没有。
黎夜将脸埋在地上,身躯蜷缩的跪着,许久都未曾动过,只是小幅度的颤抖着。沈翊一开始仍保持沉默,他不清楚黎夜的过去,只能清清喉咙,难为情的问候道
“喂,你还活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