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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维慢慢跌下来的情绪立马重新飙升了起来,跃跃欲试着想要去即刻创造点什么。一有了干劲,灵感就像雨后春笋似的,“嗖嗖嗖”往外窜,挡都挡不住。
他这已经是身骑白马、手提长枪要上战场的架势了,只等着猎猎风起,旌鼓齐鸣,就仰天长啸一下子——哈哈哈,原来我乐大维也是有点用处的!
…
填饱了肚子,两人一起返回公司,着手查找资料,制作效果草图,连夜重新设计起了方案。
齐习的写字台很宽大,他和乐维各坐在一边儿,也会偶尔凑近了就某处细节深入讨论几句。灯光从头顶倾泻下来,将两人笼罩在温暖与光明之中。从远处看,玻璃墙壁的办公室就像礼品店里出售的“迷你小屋”玩具,简单几样摆设,近乎静止的表情和动作,就把一个令人向往的情境直观展现出来了。
这种在同一时刻里为了同一目标并肩奋战的状态,对两人来说都是新奇又愉悦的。经过了入职后的短暂相处,他们已经培养出了足够的默契,常常会在想法上不谋而合。这种心灵相通的感觉让人陶醉,仿佛外面的一切都消失了,世上只剩他们两人……又好像在昭示着,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可以创造出一整个世界……
齐习告诉乐维,走秀的服装都是顶级大牌,本身已经足够使人惊艳了。目前所需要的,只是一个媒介,或者说是一个噱头。布景,道具,声光合成,多媒体效果,再加上模特的演绎,由这些共同组成一场感官的盛宴,先要让观看者们受到震撼,进而留下深切的记忆。
两人为这场秀设计出了一个极为少见的不规则U形台,背景为炭笔手绘风格的车站,要带有车子快速开过时阳光从车窗透过来的一闪一闪的韵律感。T台上装饰着复古变形的轨道,路灯,站牌。模特们携带着风格各异的包袋,雨伞,篮子,甚至是宠物小狗,穿过不同的时空之门走上站台,在那里等待,补妆,搭讪,拥吻,告别……肢体语言要尽量夸张,力求营造出一种用荒诞映射真实的舞台效果。最关键的改变在于,观众不再只是坐于台下安静看秀的人,他们也成了背景的一部分,共同坐在候车室的长椅上,看着模特们从身前身后穿梭而过,来来去去,分分合合……
时间过了午夜,两人都有些疲惫。齐习揉了揉鼻梁上的穴位,仰头给自己点了几滴眼药水,然后懒懒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等待着药水发挥效力,滋润干涩的眼球。
乐维移动鼠标时的沙沙声停了,他将目光投向对面的齐习。齐习轻轻闭着眼,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水珠,有几滴从眼角滑落下去,没入发际,连带着打湿了一小撮头发。他很安静,安静之中还有那么点儿等人来疼爱的意味。
乐维一时看得入迷,忍不住拿起铅笔,将这幅偶然得见的画面飞快记录了下来。
…
时至凌晨,工作总算基本完成了。两个人各自伸着懒腰,准备以水代酒庆祝这个阶段性的胜利。
齐习想去端杯子,不提防手头一抖,忽然脱了力,杯子“咚”地一声闷响,砸在了厚厚的地毯上,里面的水洒了他满身。
乐维三两步奔过来,半蹲在跟前检查着:“怎么搞的?烫没烫到?来来来,给我看看。”
齐习把手垂到桌子底下,狠狠掐了两下,还是止不住在抖着,他无奈地摇摇头:“看来是年纪到了吧,越来越不顶事儿了,一熬夜就精神不济。”
乐维胡乱抽出一大坨纸巾,帮他擦拭着衣服上的水渍:“你才多大啊就喊老了?改天我让我家大美炖点好东西给你补补,保管你吃上几顿就能生龙活虎。哦,对了,大美是我妈,芳名王大美。”他又站到了齐习身后,对准肩膀上几处解乏的穴位轻轻揉按着,“这里酸不酸?这里呢?让你试试我们乐家祖传的手艺。厉害吧?不瞒你说,我老爸当初就是凭着这一手绝技,成功拿下我老妈的。”
乐维丝毫没察觉自己的话里夹带出了多少暧昧信息,这微妙的类比使得齐习心花怒放,倦意眨眼就散了。
齐习一边享受着乐氏独门按摩术,一边随口问道:“对了大维,听菲姐说你爸爸叫乐守信是吧?那个霍百年,是不是和你们家关系不错?”
“他啊,是我老爸的旧同事,以前还做过几年邻居。”听齐习没头没脑提起了霍百年,乐维有些纳闷儿,但转念一想,霍百年是公司客户,做老板的打听打听客户信息,倒也不算奇怪。
齐习舒服得闭起了眼睛:“他最近有没有联系过你啊?”
乐维忙活着手上的动作,翻动眼皮想了想:“老爸人都不在了,交情自然就慢慢淡到没影儿了。咱们一穷二白的,人家联系了干嘛。”
“那开面料厂的方景生呢?你认识吗?有没有听你爸爸提起过?”齐习今晚似乎谈性很浓。
乐维回忆了半天,茫然地摇摇头:“没什么印象,也可能提起过没注意。是什么人啊?”
齐习轻描淡写地一摆手:“左不过都是那一圈子的人,只是偶尔听见霍百年他们聊天时提起过你爸爸,以为你跟他们都很熟呢。”过了一会儿,他又貌似不经意地叮嘱道,“霍百年这个人很复杂,尽量少跟他接触。”
“噢……”乐维心猿意马地点点头。
齐习的发间有股松木气味儿,淡淡的,很清新,让人不自觉就想靠近一点,再近一点,好好去闻闻这雨后森林般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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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
鞠躬感谢 叽叽叽 妹子扔的一个地雷,我会好好努力~~~
另外:文中所有关于服装秀的情节都是我胡诌的,当不得真。要是哪里写得实在太蠢太可笑了,乃们告诉我,我改。
☆、完败的竞争者
乐维的手又大又厚,按在肩头脖颈僵硬的肌肉上,力道拿捏得刚刚好。穴位处先是略微有点儿酸胀,之后一股暖意透过经络扩散到全身,疲劳也解了。都不用麻烦王大美炖哪门子的补品,像这样累的时候能有个人给捏捏肩膀,说两句暖心话,就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事儿了。
齐习虽然闭着眼,身后的动静却一清二楚。他很明显地感觉到有那么一瞬间,乐维手头儿的动作慢了下来,人好像弯着腰,凑得很近,鼻孔呼出的热气就喷在他发根儿那,痒痒的,像只小虫在爬。
他以为随之而来的会是一个吻,哪怕是个近似于吻的举动……结果都没有。
齐习挑着唇角,自嘲地轻笑了一下,唉,到底太心急了。
大维还是他的大维,只可惜火候没到。那块叫白清瑜的乌云此刻仍旧漂浮在头顶上,挥之不去。如果他单方面进度太快的话,势必会给乐维增添更多的烦恼和压力。还是顺其自然吧,好在他有足够的时间可以等。
…
看着还早,齐习打发乐维先到旁边的双人沙发上去眯一会儿。他自己洗了把脸,坐到写字台前把所有资料重新整理了一遍。齐老师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哪怕只是场毫无悬念、连武器都不需要亮出来的小阵仗。
乐维倒是心无杂念,两眼一闭,就直接打起了呼噜。原本过于安静的空间霎时被富有韵律感的呼噜声所填满,散发着浓厚的生活气息,光是听听就让人干劲儿十足了。
桌面有些乱,齐习轻手轻脚地整理着。在一堆杂七杂八的表格和草稿底下,他赫然发现了一幅小画儿——
那是幅速写,看得出颇具功底,线条简洁精准,疏密有致,只在的睛部分,上了少许明暗调子,寥寥几笔,就把一个人的神韵勾勒得惟妙惟肖。而那个精致、温润的画中人,正是齐习。
齐习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看沙发上睡相洒脱的乐维,绽开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哦……原来我在你心里,是长这样的……”
他对着画儿端详了许久,然后找出一只全新的塑料硬壳文件袋,把画工工整整放好,又锁进了抽屉里头。
或许大维拿起笔描摹他轮廓的瞬间,内心是有爱的吧……只是自己没发现而已。
…
人都需要有信仰,需要给自己塑造出一个神明,并坚信只要他们足够虔诚,神就会给予指引和庇佑。这样当他们在漫漫长路上迷失的时候,才不会感到痛苦绝望。
从前齐习是个完完全全的唯物主义者,与上帝、佛祖、穆罕默德相比,他更愿意相信牛顿和达尔文。可是经历了一次灵魂重生,时空逆转,他的世界观被彻底改变了。
现在,他所信奉的神明叫做大维,而引领着他冲破重重迷雾的那道圣光,就是前世来自于乐维坚定而持久的爱。
生命的真谛是什么?这问题连世界上最伟大的哲学家都说不清楚。死过一次,再活过来,齐习依旧找不出答案。
如果很不幸地,人生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那是应该作为一个天才、全力以赴追逐梦想实现抱负、在生命组曲演奏至最高|潮的时刻轰轰烈烈死去,还是应该作为一个庸才、与爱人长相厮守、在市井的柴米油盐中平平淡淡度过一生呢?
还好现在这个问题变得简单了,他只需要遵照神明的意愿就行了——就是那个“偶尔机灵偶尔好蠢三不五时还要大脑抽抽筋儿”的叫做大维的神明。
…
早上八点,庄森按约定准时出现在了菲席。
红星广场和艺术园是两个方向,这一路他在高峰期的汹涌车流里足足奋战了四十多分钟,待会儿恐怕还要花费更长的时间赶回去。
昨天晚饭后齐习忽然打电话给他,说是对周年庆的秀有了新想法,让他今早上班前务必赶过来商量商量。齐习是个计划性很强的人,类似这种已经敲定又临时变卦的情况在他身上极少发生。所谓的“新想法”,令庄森颇感疑惑。
不管心里抱着什么态度,他还是乖乖地自动上门了。因为于公于私,他这个主编的威风在齐习面前都耍不起来。
庄森走进公司,熟门熟路上去三楼,一眼就看见齐习坐在他那间气派的大玻璃房里,单手撑头,拇指一下一下慢慢揉着额角,正伏案专注翻看着什么。
到了近前刚想敲门,齐习就率先站起了身,食指竖到唇上比划了个“嘘”的口型,又朝外指了指,示意去那边儿再谈,然后他捧起电脑和厚厚一摞文件资料迎了出来,顺便带上了房门。看情形很明显是怕吵到谁。
庄森两眼飞快一扫,发现那个叫乐维的小混球儿正蜷曲膝盖睡在沙发里,身上还盖着齐习的外套。照此推断,昨晚应该是他留在公司陪着齐习一起开夜车的。
“熬了一晚上吗?自己也不知道注意点……”庄森拧紧眉头,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烦闷,目光却是关切的。
齐习平静地瞄过去一眼,也不多费口舌,直接演示起了这一晚上的辛勤成果。
认真听完了齐习的介绍,庄森面露难色:“创意也不是说不好,只是……这么复杂的场面,分寸很难掌控。一旦过了那个度,就容易喧宾夺主,要是效果不够呢,又会弄巧成拙。你就为了这么个临时起意的东西,特地把我招来?”
齐习轻舔了一下干涩的嘴唇:“你需要评价的是想法,不是最终效果,方案由我来执行,我只会给它加分,不会给它减分,要是你……”
话没说完,房间里忽然传出“咚”的一声闷响。齐习赶紧探过头去,原来是乐维睡得迷迷糊糊,一蹬腿儿踹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