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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习看看乐维,摇摇头,又看看乐维,又摇摇头:“你……”他想对此发表点儿见解,可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无声地笑了。
乐维自顾自吹着口哨启动了车子,一边往前开一边唠叨着:“快快快,耽误了这么多时间,得抢回来才行。”
齐习好奇地问他:“你有要紧事吗大维?”
乐维极其暧昧地朝他飞了个眼神儿:“不是说好的嘛,回了家立刻小家法伺候,你以为哥会白白给你瞪?”
齐习又好气又好笑:“我还当你要忙正经事儿呢,这也值得着急?我又不跑,早一点儿晚一点儿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乐维声音抬高了好几度,“我一向听从齐老师教导,凡事要有计划性,晚一点儿还有晚一点儿的事。”
齐习忍不住多了句嘴:“什么事?”
乐维很严肃地告诉他:“晚一点儿……还要来第二次!别忘了,我可是很记仇的,说我‘恬不知耻’,我就一定要做出个‘恬不知耻’的表率,绝不让齐老师失望!”
齐习后背一冷,瞬间生出了身体被异物所涨满的错觉,他底气不足地抱怨道:“大维啊,你到底是吃了什么吃得这么饥渴?”
乐维非常自豪地扬起了下巴:“哪用得着吃什么,这都是因为满满的爱啊!你都没发现我满满的爱,太让人伤心难过了,不行,看来我必须要化悲痛为性|欲啦!”
…
第二天乐维、齐习两人分头行动,一个去找女编导详谈做节目的内容和流程,一个跟米米在家研究起了访谈技巧。正好借着霍百年背后使手段这一契机,他们琢磨着要通过公关策略与宣传手段,把乐维身上那些灰色经历都坦诚地主动讲出来,使别人再没办法靠这些来攻击、中伤乐维。
在米米这个前任编辑的亲自操刀下,乐维二十几年的人生简直被打造得跌宕起伏、妙趣横生、又催人泪下,其间交织着亲情与友情的取舍,追求与担当的纠结,连齐习看了都感动得无以复加。
只是对于当年打伤卢公子的前因后果,齐习和米米商量着准备要一笔带过。这也是出于对白清瑜的保护,毕竟世人的想法是控制不了的,这个社会对于漂亮女人总是缺少些宽容,搞不好还会造成另一次的伤害。
可是没过多久,知道整件事的白清瑜主动找到了齐习:“齐老师,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大维说话,也愿意站出来支持他。”
齐习有些惊讶:“你不怕人言可畏吗?很多事你当年亲自经历过,应该不需要我讲了吧。”
白清瑜点点头:“我其实……是有一点儿怕的。倒退几年的话,我一定躲得远远的,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再不跟人提起。可现在不一样了,我是小乐其的妈妈,我希望我儿子能成长为一个既勇敢又善良的人,那么首先,作为妈妈我应该做到这些。”
齐习定定看着她,脸上带着玩味的笑意。白清瑜有些窘迫:“怎么,齐老师,我说错什么了吗?”
齐习笑着摆了摆手:“没有,我只是突然想明白了某些事。”
以前他总以为乐维是个“蠢蛋”,会为了看不到回报的目标付出努力,会把真心交付给并不值得爱护的人,会花费精力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现在他觉得,他似乎错了,或许这样的想法才是真正的目光短浅吧。
努力是一定会有回报的,真心付出也一定是值得的,那些微不足道的点点滴滴都可能带来无穷生机——只是时间早晚而已!如果你看不到,那一定是因为时间还没到。世上绝大多数的失败,恰恰都是因为放弃。
☆、80章
时间无声流逝;距离乐维的服装秀越来越近。齐习重复着他入行至今每天都在做的事;定场地,选模特;开会;彩排……可这次又有些不同,他开始变得焦虑而琐碎了,连给模特鞋底贴胶布这种小事都要亲力亲为;生怕出现一丁点儿误差。他带着宝山、崔浪两个反复修改音乐与灯光效果,流程编排精确到了零点几秒;务求做到完美契合。模特们参加彩排都极尽小心;因为齐老师脸孔板得冰块儿一样;眼睛紧盯着她们的每一举手、每一投足,谁敢惹出半点岔子,齐老师用目光就能把她冻个透心儿凉。
有时候齐习也会感到筋疲力尽,很想停下来休息一下,可是只要他看一眼乐维,或者感受到乐维存在于距离不远的地方,立刻又精神百倍了。乐维就像是他的特效药,可以消除所有病痛,注入无穷力量。
他不止一次想过,自己作为游魂在大维身边飘荡了那么久,还能离奇重生在二十几岁足以挽回命运轨迹的时刻,或许就是为了某个特殊使命而来的吧。所以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足够强大,都要迫使自己无时无刻不强大着。他要守护大维,支撑大维,让大维实现梦想,让大维得到幸福……这就是他重新获得一次生命的全部意义。
举办服装秀的前一夜,齐习和乐维早早上了床。可直到乐维那头儿响起了富有韵律感的小呼噜,他依旧睡意全无。
等乐维彻底睡熟之后,齐习光着脚下了床,一个人走到阳台边,打开窗子趴在那吹起了夜风。初夏的风暖哄哄的,吹在身上很舒服,像是无形中有只大手在抚摸着皮肤。他望向窗外群星璀璨的夜空,轻轻唤了一声:“大维……”
在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另外一个大维。那个大维同样付出了爱和努力,却很不幸地从没品尝过成功的味道。那个大维陪伴着他在笑声里走向死亡,却又在强颜欢笑里孤独地度过了自己的后半生。齐习相信,就像他曾经默默陪伴在大维身边一样,大维也一定可以在某个地方看到他所做的一切。
“大维……”齐习也说不清此刻到底是惆怅还是欣慰,“你要好好看着,我说过你一定行的……”
卧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没一会儿,乐维壮实有力的胳膊就从背后环了过来,他下巴架在齐习肩窝上,慢悠悠摇晃着:“齐老师……你在叫我吗?”因为没睡醒,他说话的声音黏糊糊的,带着浓重鼻音。
齐习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睡不着,出来透透气儿。”
“睡不着啊,不早说……”乐维不由分说拎起齐习挪到床上,展开毯子把两个人春卷儿一样裹了起来,用手一下下拍打着齐习的后背,嘴里还哼唧着什么。
他困得迷迷糊糊,哼出来的歌也不成调子,齐习费了半天劲才听出那是一支摇篮曲。很快,乐维的动作越来越迟缓,拍打的幅度越来越小,终于连摇篮曲也被呼噜声所取代了。齐习在黑暗里瞪眼听着,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笑容。
对每个人来说,世上都有两种幸福,一种叫“自己的幸福”,一种叫“别人看到的幸福”。当你去参加宴会派对,一定会化最精致的妆容穿最华美的礼服,挺胸抬头收腹,指甲涂得一丝不苟,力求展现于人前的是最完美一面。可这一切结束了呢?回到家立刻踢掉高跟鞋,摘掉成串的项链耳环戒指,换上最舒服的大号T恤。那件T恤可能已经洗得掉了色,可能边角磨损甚至破了个小洞,但它是最舒服的,无可替代。
也许从明天开始,齐习就将渐渐离开令他风光无限的T台了,离开那些掌声与荣耀,卸去金光闪闪的头衔,然后……他会得到一个与爱人携手赴老的机会,他们会开始一段平淡却温馨的生活,在没心没肺的欢笑声里度过接下来几十年……
…
第二天,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没有模特误场,没有电路故障,没有任何意料之外的突发状况——因为每一个再微小不过的细节都已被齐习早早预料到了。
国际名模田晓星作为主秀早早赶到,梳化整齐站在一旁接受着各路媒体的采访,摄影师们游走于台前幕后捕捉着精彩镜头,下午三点整,来宾陆续进场,新人设计师乐维的服装秀正式开始了。
虽然从最初的方案到之后的彩排乐维都亲自参与其中,也不止一次看到过齐习营造出的现场效果,可等到正式上演的时候,他还是被深深震撼到了。
这一次的伸展台返璞归真,摒弃掉所有花俏的创意,采用了最传统的T字造型,背景也简洁得没有任何装饰,放眼望去全是平和的白色。隐隐约约间,响起了极富古典韵味的笛声,悠扬而婉转,在T台正后方的巨幅幕布上,悄然浮现出一滴水墨,墨色晕染开来,向上延伸,长出枝叶,顶端盛开了一株傲然独立的莲花,就在这一刻,笛声中忽然加入了强劲的中国风鼓点,抑扬顿挫雄浑豪迈,幕布上的莲花升腾成一片水墨烟雾,“唰”地燃起烈火,有一只凤凰从火焰中展翅飞起,直飞出屏幕,飞到了T台上空……
这是少数大牌才会不惜血本打造的立体投影效果,齐习设计这一幕就是想明明白白告诉所有人,乐维并不只是一个从小助理默默奋斗终于成为设计师的幸运儿,还是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在此之前,乐维以为自己根本不会紧张。筹备时间长达几个月,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做足了,该努力的也尽力了,无论最后结果如何,他都问心无愧。直到音乐声响起那一秒,这场秀带给他的仍旧只有跃跃欲试的兴奋。可是真等到了身临其境的一刻,他才切实领略到了T台的无穷魅力。当炫目的灯光亮起,节奏强劲的乐声震颤着耳膜,当田晓星身着真丝刺绣的大型礼服从凤凰火海中跃然而出,他内心激动到无以复加,大脑一片空白,如在梦中。
他恍惚觉得,自己走了一段好长好长的路,在路上他曾经跌倒过,摔得满身泥水狼狈不堪,这路途艰辛曲折,遥遥无尽,他差点儿就放弃了……直到有一天,他遇见了齐习。
转瞬间许许多多记忆的画面仿佛电影胶片般在他脑海中一幕幕闪现——
第一次,在菲席那间玻璃房办公室里,他迟到了,带着忐忑的心情等待被骂,可齐习抬起头,送给他的却是一个温暖微笑。那时齐习对他说:“回去写个五百字的检讨书吧,要手写的,不许涂改。”
此后这“五百字检讨书”的惩罚在他每次马虎出错时都会被重新提及,却从没哪一次被正正经经追究过结果。在齐习面前,他可以放心大胆地犯错,可以毫无保留地展现幼稚与任性,可以肆无忌惮和女孩子玩笑打闹……而他的齐老师,只会在吃火锅时帮他把酱料调好,热茶晾凉,在他打瞌睡时小心扶住他的头,不许人打扰,在有人挥刀砍向他时无所畏惧地扑到他背上,生怕他受半分伤害……
齐老师让他看到了梦想的伟大和自身的力量,给他机会一次次实现价值,饱尝成功的喜悦,还帮他买下爸爸的工作室,耐心保管三年之后才重整一新送给了他。一路走来,都是齐习在牵着他的手,把他引向那座最高的山峰。
乐维顾不得四周还在忙碌工作的人们,冲上去一把抱住了齐习:“齐习,我好爱你!”
齐习目光停留在监控屏幕上,手里紧抓着对讲机,温柔地蹭了蹭乐维后背:“我知道……上辈子就知道了。”
乐维手臂收得更紧了,嘴唇伏在齐习耳边小声问:“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