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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此情此景,王绪毅忍不住舒服地吁了一口气。
“它应该是某种猫和布偶的串吧?”吴骁盈捧起猫的下巴打量它的脸,“我朋友的妈妈养了一只布偶,带血统证的。这只看起来,脸型不太像。”
咦?王绪毅对此没有了解,他没有见过活体的布偶猫,顶多在网上看看网红图片。对比这只,他只觉得这只猫既漂亮又烦人。“可能吧?”王绪毅仔细想想,同样怀疑,“也是。不是说布偶都很高贵吗?你看这只,没羞没臊的。”
吴骁盈揉它的脸,把它揉得舒舒服服,眼睛眯成细细的月牙。
王绪毅看着他这纯熟的撸猫手法,心中讶然。
“你和它的主人交流过吗?”吴骁盈问。
“没有,只见过一次。看见她在她家露台上喂猫,后来再没见到了。”王绪毅托着下巴,越看越觉得吴骁盈只有在撸猫的时候,手法像个霸道总裁——捏脸、抬下巴什么的。
吴骁盈奇怪道:“就算是串串,也算室内猫吧?怎么主人会把它放在露台养,还让它到处窜?”
王绪毅翻白眼,说:“我怎么知道?”
转眼间,猫把碗舔得干干净净,朝着吴骁盈喵喵叫。
吴骁盈仍蹲在地上看它,半晌,猜测道:“它该不会是流浪猫吧?”
王绪毅瞪眼道:“怎么可能?!”
“可是……”吴骁盈不太确定地端详,突然伸手,从它的背上抓住一只跳蚤捏碎,“它长跳蚤了。”
“什么?!”王绪毅尖叫,立刻找到裤子套上,三步并作两步下楼,迅速把吴骁盈从露台拉回来,趁猫没反应,砰地关上露台的门。
吴骁盈呆呆地坐在地上,看猫在门外同样发愣。
“我的妈呀……”王绪毅感觉自己的眉角正在抽搐,看着门外这张甜美的脸,“真是猫不可貌相,脏死了。”
吴骁盈起身道:“流浪猫长跳蚤很常见……”
“赶紧洗手!”王绪毅没工夫听他解释,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转脸指着窗外的猫说,“休想再进我家!”
门外的猫仿佛感受到王绪毅的嫌弃,脸上甜甜的情绪没有了,睁着圆圆的眼睛,表情有些呆滞和茫然。
吴骁盈洗了手,说:“碗还在外面。”
王绪毅头疼,想到跳蚤,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他挥挥手,疲惫地说:“你别管了。”
吴骁盈不太放心地看了看那只猫,再瞥见王绪毅一脸漠然,把话吞进肚子里。他想了想,说:“我得走了,否则赶不上飞机。”
王绪毅还在消化跳蚤带来的不适,闻言一愣,不舍再次浮上心头。“哦,好。”这一走,一个月后才能见面了,王绪毅在心里吁了口气,故作轻松地笑道,“你也要赶飞机?我还以为,你有私人飞机。”
“是私人飞机,不过提前申请了航线,得按规定的时间飞。”吴骁盈说。
王绪毅听罢笑容发僵,半晌哦了一声,真不知该不该为吴骁盈有飞机这件事感到高兴。这好像和他没多大关系。
吴骁盈看他如此反应,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可他想不出哪里出错,只好硬是把话题转移:“昨天做的青椒牛肉很好吃,我看冰箱里还有剩下的。米饭也有。我能打包带走吗?”
“啊?”王绪毅正沉浸在贫富差距的沮丧中,以为自己听错了。
吴骁盈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忙改口道:“要是不行就算了。”
“行行行,怎么不行?”王绪毅连忙把冰箱里的剩菜剩饭拿出来,再准备便当盒,说,“你先去洗漱吧,不是说赶时间吗?我再给你煎个鸡蛋,很快!”
想到飞机上的餐点有了着落,吴骁盈心里高兴,立刻往浴室去了。
王绪毅美滋滋地把剩饭剩菜腾进便当盒里,突然听见浴室传来咚的一声,忙问:“你没事吧?”他估计吴骁盈撞上洗手池上方的柜子了。
吴骁盈在里面回答:“没事。”
王绪毅无奈,谁让这套公寓就这么小呢?他刚搬进来的时候,几乎每天撞一回。可是没有办法,没钱。王绪毅撇撇嘴,从冰箱里拿出两个鸡蛋,又往露台上摘了一把小葱。
猫不见了。王绪毅往周围张望片刻,没有见到它的身影。该不会是知道自己被嫌弃,跑掉了吧?王绪毅有些遗憾,他发了几秒钟的呆,回到厨房洗葱、切葱。
他正往锅里倒油,又听见浴室传出咚的一声。他的心跟着咯噔了一声,但这回他没再问。
闻见外面飘来香葱蛋饼的香味,吴骁盈揉着撞疼的额头出来,果然看见王绪毅把蛋饼煎好了。这前后顶多五分钟的时间,吴骁盈感觉他变了一个魔术。
王绪毅把蛋饼放在砧板上,舀一些隔夜的米饭在上面铺开,撒一些之前炒熟留存的白芝麻,挤上美乃滋。他把包着米饭的蛋饼卷起来时,因为蛋卷很烫,手指泛红。不过王绪毅早就习惯了,动作迅速地卷好压实,切成一个个小卷。
吴骁盈在一旁着迷地看着,说:“有点像那个紫菜包饭。”
“嗯,改良版。”王绪毅把切好的米饭卷放进另一个便当盒里,说,“还剩一些米饭,和牛肉配着吃吧。对了,你去哪儿?”
“美国。”吴骁盈靠在冰箱上,看他把两个便当盒放进便当袋里。
“那正好,能吃两顿。虽然不是每顿都管饱。”王绪毅说着,心想在飞机上不活动,也吃不了那么多。
“嗯。”他点头,突然,手机响了。
两人都愣了一下,王绪毅仔细听辨,判断道:“是你的手机。我不是这个铃声。”
“哦。”吴骁盈在小小的屋子里四处寻找,最终在沙发的角落里找到自己的手机。
王绪毅望着他的背影,心情愈发沉重。待他挂断电话,王绪毅连忙露出微笑,问:“要走了?”
“嗯。”吴骁盈把手机放回口袋里,看着他,想了想,大步向前把他抱进怀里。
第五章 假性思念(2)
把吴骁盈送走后不久,王绪毅独自回到小小的公寓中。
说也奇怪,这不到三十平米的公寓已经小得很了,王绪毅布置它时花了很多心思使它看起来不那么拥挤,尽管如此,他时常觉得这屋子里再不能多放一样东西。可是这会儿,他居然感觉屋子里少了点儿什么,好像有些冷清。
吃过早餐,王绪毅回到床上,打算睡一个回笼觉,打发周日的上午。
但是,他翻来覆去总睡不着,床这么小,他也觉得空了些。
终于,明白这一切到底是因为什么的王绪毅起了床。
洗过澡后,王绪毅出了门。
他骑着自行车去附近的菜场买蔬菜、肉类和面粉,打算下午在家烤一个什锦披萨,一边吃一边看综艺节目。
路上,他总是忍不住想:吴骁盈到了机场没有?他的飞机什么时候起飞?因为是私人飞机,王绪毅甚至不能通过航空公司的软件查看飞机的晚点情况。他有些后悔没问吴骁盈究竟要去往哪个城市,虽然他转念又对自己说:就算知道了也没意义。而他在告诉自己这没有意义以后,又忍不住想吴骁盈要在空中飞行多长的时间。
话说回来,既然是私人飞机,难道机上没有餐点吗?为什么吴骁盈要打包剩饭剩菜上飞机?连乘坐民航的普通人都不会那样做吧?
不过,王绪毅想起自己最初坐飞机的时候——
他很忐忑,尽管那时他已经二十三岁了。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乘坐飞机,从趾州那座西南小城来到析津,每周只有三次航班。
王绪毅真如航空公司的短信里告知的那样,提前两个小时抵达机场办理登机手续,后来遭遇航班晚点,他在机场等待了足足三个半小时才坐上飞机。彼时,他已经饥肠辘辘,可是,想着航班包括机餐,他没有在机场购买任何食物充饥。
当时他不知道,哪怕飞机起飞,机餐也不会马上发放。所以他又忍耐着饥饿等待了半个多小时。
等到廉价的经济舱机餐发放到他的手上时,他几乎狼吞虎咽,不消十分钟就解决掉了所有东西,吃完了还饿。他观察到机上的饮料可以续杯,所以他喝了好几杯咖啡,结果在飞机即将降落的那段时间里,洗手间关闭,他渡过了比饥饿更加难捱的四十分钟。
他太不从容了,和之后见到傅文澜时伪装的完全不一样。后来,他飞了很多次,不只是飞往析津,也飞往静安。
关于乘坐飞机,他变得彻底从容了。他常常在登机时间前的十五分钟才抵达机场,通过晚到乘客的通道冲向登机口。他受够了难吃的经济舱机餐,宁可在机场买一份便当或只吃茶点。而等到他成为这样的人以后,他才知道原来世界上还是有不少人像他当初那样,因为记挂着机票包含机餐,所以就算再饿也不先吃东西。
王绪毅猜想:如果没有傅文澜,没有后来那个家住静安的男朋友,他说不定不会对坐飞机这件事这么淡然。如果说恋爱真的教会他什么事情,或许这是其中之一吧,说人在经历一段失败的恋情以后一无所获,其实是不对的。
和傅文澜那段时长为一周的恋爱暂且不计,王绪毅和方少星则切切实实地谈了一年零三个月的异地恋。那段时间王绪毅还在趾洲,他们为了彼此,常常飞来飞去,只为奔往对方的城市。
可能有了这段真实的异地恋作为铺垫,王绪毅太明白异地的感觉了。尤其是刚确定恋爱关系的时候,两地分隔会加剧思念的强烈。
刚开始,人会沉浸在思念的甜蜜和痛苦当中,然后会有一段时间难以排解那份孤独,努力地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好让自己不再想那个一时半会儿见不到的人。如果思念足够强烈,那么这份努力会成为徒劳,于是被思念困扰的人只能无可奈何、听天由命地把思念挂在自己的心头,如影随形,让它伴随自己做每一件事。
就像现在——
王绪毅把微波炉的内部用抹布清洁干净后,想:飞机上有没有微波炉?吴骁盈打包带去的剩饭剩菜,要怎么加热?
他坐在沙发上吃新鲜出炉的什锦披萨,看投影在幕布上的综艺节目。心不在焉地,他举起手里的披萨,往投影仪的成像口前晃了晃,望着幕布上那块披萨的影子发呆,一小块融化的芝士掉在沙发上。
哪怕到了这个地步,王绪毅还是没有给吴骁盈发一条信息。他猜测吴骁盈还没有落地,这是其中一个理由,但他更真实的心情是他觉得这样没有意义。
他经历过这样的时期,知道这种“难捱”只是一时,时间或长或短,它最终会过去。刚确定恋爱关系的两个人总想尽快地享受思念和爱恋的权利,哪怕不是异地,只要不是共处,每天也要打很长时间的电话、发无数条信息,而且每一条都是秒回。但这样的热情总有一刻会过去,谁也不能判断对方在没有秒回的那段时间里,是打了一局游戏还是抢购了一件商品。
既然知道这种热情肯定会过去,现在那么矫情地说“我想你”有什么意义?而且,对方可不一定有时间听这句“我想你”。吴骁盈这回去美国,应该是为了工作,虽然他看起来傻愣愣的,总是慢半拍而且不通情理,不过到底是个总裁。王绪毅不想耽误他的工作,再想到两地间的时差,他更是放弃了,因为不想打扰吴骁盈休息。
想念当然是很苦涩的事情,不过因为它的浓烈终究会过去,王绪毅想了想,觉得完全能够接受。
综艺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