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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这样,他的人生轨迹似乎总是不停的重复。
那个人,也是这么掐着他,跟他说,“你不能说他半点不好!谁都不允许说他半点不好!尤其是你!!你明白吗!!!”
那个人,是收养他,给他取名的女人。
陈秉玦一出生便被扔在了立明孤儿院的门口,六月份天气正好,陈秉玦才侥幸没被热死或冻死。他长到三岁的时候,被九龙城陈家的小小姐陈盈月收养了。
陈盈月在陈家,几乎是被全家人排斥的。
她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人,尤其是和人私奔又被抛弃,生下孩子还没来得及见一面就被抢走。这一切的一切,让她变成了整个陈家的污点。
陈家不乐意接受她,却出于人道养着她,让她不死不活的吊着。
陈家母亲见孩子孤苦伶仃,便从孤儿院找了个同陈盈月生的孩子年龄差不多的,送到陈盈月那,也算了了一个寄托。
陈盈月给他取名叫陈秉玦,大概是想同那个给了他承诺又负了她一生的男人,做一个永无瓜葛的决定。
可是感情这东西,很多时候就是这样,你越想着我这辈子不再记着他,你便越难忘了他。
所以陈盈月在陈秉玦十一岁那年,选择了结束自己沉溺于过往的生命。
她跳楼的那天,陈秉玦死死的抱住她不让她走,她第一次动手打了陈秉玦,十一岁的陈秉玦哭着说,“你为什么要为他死!!他没那么重要!!”
陈盈月就这么掐着他的脖子,说着如今江致黎一模一样的话,“陈秉玦你听着……谁都不允许说他半点不好,尤其是你,你明白吗!”
陈盈月死后陈家没人愿意接手他,又把他送回了立明孤儿院。
而后风头一时无两的陈家大概是得罪了人,被踹下了神探,由一群鳄鱼分而食之,陈盈月的侄子侄女,陈家娇生惯养的小少爷陈家乐辗转于不同富豪的床笫之间,陈家大小姐因以往太强势,陈家落魄后便被丈夫家暴致死。
恍恍惚惚十四年就这么过去了。
十四年前的他不懂,十四年后的他,依旧不懂。
你爱一个人,真的可以爱到不顾一切,不容得任何人说他半点不好吗?
那他对江致黎,是不是也是这样呢?
他根本没那么好,是不是?
这句话他跟陈盈月说,跟江致黎说,也跟自己说。
可谁都骗不了。
喜欢就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事情。
江致黎还是松开了手,把他一个人扔在了树边。
自那以后,江致黎半个月没再同陈秉玦说过一句话。
陈秉玦照旧每日偷偷遛进江致黎屋子里,再偷偷溜走。他想尽办法逗江致黎开心,想让江致黎理一理自己,又花了差不多半个月的时间,大概徐一行的病也有了好转,江致黎的脸色不再那么难看,面对陈秉玦也缓和多了。
陈秉玦总算松了口气。
八月份的时候薛立明突然给陈秉玦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什么!!?”陈秉玦开心的几乎跳起来,“瓦尔兹艺术节!!?真的!!老师你确定没看错!!??”
薛立明故作不满道,“你难道是以为你老师老眼昏花看错了不成。”
陈秉玦笑道,“我是怕是我自己听错了。这可是瓦尔兹艺术节啊!!”
薛立明也替他高兴,“这次最佳绘画奖你能拿到手,就算是在圈子里有一定分量了,算是大大向前迈进了一步。”
“恩恩!”
薛立明道,“你到时候准备一下,九月份的时候跟我一块去英国领奖,顺便参加一下艺术节。这次艺术节我再带你认识几个老前辈,也算多给你一些门路。”
陈秉玦突然犹豫了一下。
薛立明皱眉道,“怎么?九月份还有事重要过这个不成?我跟你说,被人打断腿了也要给我爬着过来!”
陈秉玦安抚道,“老师你别生气,我就去确认一下时间,今晚给你答复。”
同薛立明挂了电话,陈秉玦从院子回到书房,江致黎正脱下耳机活动着脖子。
陈秉玦上去替他按摩了一下,江致黎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陈秉玦犹豫了一下,道,“九月份的时候,我可能要去一趟英国。”
“不准。”毫不犹豫的拒绝。
“是这样的……”陈秉玦试图解释道,“我之前……”
“不准。”依旧毫不犹豫。
陈秉玦耐下心来继续道,“致黎你听我说完,我参加了一个很重要的艺术节,获了奖,需要我本人上台领奖。”
江致黎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所以呢?”
陈秉玦道,“这对我很重要。”
“哦。”江致黎起身道,“还有什么事吗?”
陈秉玦道,“致黎我真的非去不可,这个对于我来说……”
“非去不可?”江致黎看着他,“好啊,你要去也可以,去多久都行,不过走了之后你不用再回来了,如何?”
陈秉玦叹了口气,“致黎你知道的,我不想离开你。”
江致黎道,“没有别的事我先走了。”
“江致黎!”
陈秉玦忍不住喊了出口,江致黎转身,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陈秉玦深吸了两口气,他在江致黎眼中,看不到一丝感情。
他妥协了,他妥协于这个感性的自己。
“好,我不去了。”陈秉玦故作轻松道,“九月份我们去游乐场玩吧。”
江致黎头也不回道,“没兴趣。”
门被关上了。陈秉玦瘫在了椅子上,一种无力感深深的将他包裹住。
他忍不住问自己,我在做什么呢?
我还能……做什么呢?
他将九月份没法去的消息告诉了薛立明,不期然收获了老爷子一顿怒骂,陈秉玦好说歹说才将老爷子劝住,不过听盛儒说老爷子气的差点把书房砸了,说这小兔崽子不争气,握住的机会非要让他跑了。
陈秉玦对此只能苦笑。
时间倏忽过去了,转眼就到了九月。
☆、第十章 迷陷(中)
第十章 迷陷(中)
九月份瓦尔兹艺术节颁奖直播,薛立明老爷子替他领了奖,领完就给他打了电话,也没忘了骂他一顿。
陈秉玦好声好气的又把老爷子安抚住,晚间吃完饭江致黎似乎精神不好,先进房间睡了,等到差不多时间的时候江致黎房间里似乎又传来了动静,陈秉玦轻手轻脚进了屋,熟门熟路的搂住了江致黎,轻声道,“别怕,别怕。”
他手一下一下的拍着江致黎的背,自己也在这种韵律中慢慢的睡着了,五点的时候闹铃将他震醒,陈秉玦摁了闹钟正欲起身,却见怀中的江致黎正睁着眼睛。
陈秉玦一愣,一瞬间不知该怎么办好。
江致黎道,“你这样,多久了?”
陈秉玦呐呐道,“好……好几个月了。”
江致黎没有再说话,只是起身洗漱。
陈秉玦一整日都没见着江致黎。晚间陈秉玦再进了江致黎房中,却见昏暗的台灯下,江致黎正睁着眼,毫无睡意。
江致黎屋子里并没有动静,他之所以还溜进来看看,不过是觉得内心突然惶惶不安,迫切的想要看一眼江致黎安定下来而已。
只是江致黎这眼神清明的样子,倒更让他惶惶不安了。
陈秉玦一时觉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略尴尬的站在床头边。
江致黎躺在床上,由下至上望着陈秉玦,他白皙的皮肤陷在浅金色的枕头里,左手无意识的把玩着身上盖着的绒被的一角。
他不说话,陈秉玦觉得自己也不能这么干站着,道,“你……不睡吗?”
江致黎懒洋洋道,“睡不着。”
他在陈秉玦面前向来是高贵冷艳不可一世的模样,陈秉玦还是第一次见他这种懒散的模样。
唔,看起来更好看了( ω )。
陈秉玦道,“要不我给你唱个催眠曲?”
江致黎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会唱这个?”
陈秉玦摸了摸鼻子,“孤儿院的孩子们睡不着的时候就嚷着要听歌,我就给他们唱这个……”
他还担心江致黎会不会介意,可江致黎只是往旁边挪了挪,示意他往床头坐。
陈秉玦顺势坐了下来,开始哼曲子。
他声音并不是很有磁性很低沉的那种,带点少年人特有的朝气,也带点来自本性的温柔。
江致黎忍不住往陈秉玦身边靠了靠。
陈秉玦唱着歌,看到一个黑色的脑袋蹭到了他的大腿旁,他没忍住伸出了手,像对那些孩子们一样,覆住了他的眼睛。
江致黎突然出声道,“你洗澡了吗?”
陈秉玦差点咬到舌头,回到,“洗……洗过了……”
江致黎道,“我有点困了,但还不至于要睡着的地步,你继续唱,唱到我睡着为止。”顿了顿,往另一侧挪了挪,示意陈秉玦躺上来。
陈秉玦忍住内心的激动,十分乖巧的脱了鞋上床,躺在了床上。
江致黎侧身拱到他怀里,头搭在他肩膀上。
“唱吧。”
陈秉玦低头看去,正好能看到江致黎饱满的额头,纤长的睫毛,和高挺的鼻梁。
他动了动,嘴唇轻轻贴着江致黎的额头,看起来暧昧又缠绵。
江致黎很快就睡着了。
陈秉玦看着他纯净无害的睡脸,凑过去轻轻吻了吻他的脸颊。
梦中的江致黎似乎被打扰了,吸了吸鼻子皱了皱眉,不满的把脸埋进他的肩窝。
陈秉玦忍不住感叹到,都一年了,终于有了男男朋友的感觉了。
他忍不住猜测江致黎的心思。
是终于被他打动了吗?
陈秉玦忍不住傻笑了起来。
自那天起,江致黎仿佛是彻底接纳了他,不仅晚上同塌而眠,有时候陈秉玦厚着脸皮要亲亲,江致黎也全然没有反感的意思。
而江致黎也同他亲近了很多,有时候他窝在沙发上看书,江致黎就会凑过来,躺在他的腿上,面无表情的刷着一些陈秉玦完全看不懂的曲线分析图。
陈秉玦几个月前就脱离了学生身份,正式变成了工作人士,只不过他的工作依旧是画画卖画——而卖画这个步骤,得幸于瓦尔兹的获奖,他画的画也算有人欣赏了。
而陈秉玦最近也迷上了人物设计,心血来潮给一个很出名的单机游戏公司寄了自己的手稿,那公司直接诚意满满的高价邀请他来为公司新企划的单机游戏来画场景和人物设计图。
江致黎对他这方面的管制不再像最初一样严厉到毫无人性,他便应了老板的邀请,定期给他们送设计图。
平时的设计图都是让保镖帮忙送的,陈秉玦今日心血来潮想去那个公司逛逛,便和总监约好下午两点在公司见,陈秉玦本来想低调的打车去的,没想到中午江致黎突然烦躁的回来了,精神也不好,陈秉玦担心的把江致黎塞进被窝里让他好好睡一觉,他自然是陪着睡了一中午,等江致黎恢复精神再出门的时候已经一点四十了,陈秉玦只得从车库里选了一辆黑色轿车开车到了公司门口。
许久没开车了有点手生,等到了公司的时候还是迟到了五分钟。
陈秉玦在没到之前就给总监打电话道了歉,到了公司门口,总监已经在等着他了。
总监看着陈秉玦手中的一沓手稿,就知道等的人到了,他只知陈秉玦是九龙美院刚毕业的研究生,画画十分优秀,只不过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以为是个生性胆小或装扮邋遢的宅男,没想到是个眉目舒朗笑容温暖身高腿长的小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