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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舟也觉得奇怪:“你要不说我真没想到呢。这是怎么回事?”
他又想了一会儿说:“其实想想也没啥奇怪的。大表哥是何伯伯的亲儿子,家里肯定要有他住的地方吧。现在大表哥成家了,回来的时候也会带着家人吧。”
房震寻思一会说:“也对吧。可总觉得不对劲。”
这边俩人轻轻说着话,那边云妈妈和美人舅妈凑在一处,处的十分亲密。
“……你姐姐来看过老大没?”云妈妈的直觉,还真是如小二所说,嫂子对哥哥是相敬如宾。
但看哥哥的表情,对这个嫂子连宾都算不上。她不好直接问怎么回事,只好旁敲侧击的试探。
“唉,我姐出国了,前阵子我听说她回来了,可还没上我这来,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她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她能有什么难处呢?从小到大都是她要什么就得给她什么的。只有她难为人的,哪有别人为难她的?”美人舅妈的语气很有些怨怼,可见她对这个姐姐并没好感。
云妈妈叹口气,这话她不好接,也不知道怎么接。她们家里就兄妹个,哥哥还让着他,她也从来不曾跟他或是家里提过分的要求,她不懂那样蛮横的人心里的想法。
“我姐姐喜欢奉哥哥,非吵着要嫁给他。可奉哥哥不喜欢她,她就给奉哥哥下药。以为奉子就能成婚,可奉哥哥连孩子都不要,怎么还会要她?”
美人的口气十分不屑,就像是个炮筒子,把自己姐姐做的龌龊事都抖搂了出来“因为俊谊哥哥跟奉哥哥走的近,她嫉恨人家,就把孩子扔给他不管了。”
云妈妈开始听了云里雾里的,后来才明白,她说的奉哥哥是隔壁老何,而她哥哥叫房俊谊,她的名字叫房淑仪。
“原来,念之是这么来的。”云妈妈喃喃
“可不是吗。原来我爸妈活着的时候想把孩子要回去,可是奉哥哥又不给了。我爸妈想着俊谊哥哥一个男人带孩子不容易,就让我过来帮着带。那时候我十五,都在闹着上山下乡的,学也没法上,就常过来看念之。”
“那你?今年才五十四?”云妈妈皱着眉,要说这个小嫂子在十五岁时就在哥哥跟前转悠,后来又给他生了孩子,以哥哥的性情,不至于跟她闹到相敬如宾的地步。
“我比他小十来岁呢,要嫁他真是亏了,幸亏……”美人的话戛然而止,看了云妈妈一眼,转身下地倒了两杯水,递给云妈妈一杯,自己捧着另一杯大口大口的喝着。
因为喝的急,呛了一口水,咳了好半天才好,再抬起头的时候,脸色通红,眼睛里泛着水光。
云妈妈只觉心酸,轻轻揉着她的后背说:“凡事想开点,不嫁给他,其实也没啥不好。”
美人猛地回头,大大的眼里水汽氤氲,颤着唇说:“你,你都知道了?”
云妈妈叹口气:“你不是说要嫁给他你就亏了吗,这话我还是听的出来的。”她放下手里的杯子,又叹口气说“与其嫁一个心里没有自己的男人,还不如自个儿过。”
美人一头扎进云妈妈的怀里小声啜泣起来,哭了许久才闷声说:“我叫淑真,以后姐姐就叫我淑真吧。”
她,叫自己姐姐!
云妈妈在心里暗暗叹气,那就是真是没有跟哥哥结婚了。刚才那话,不过是她试探的一说,哪知道就试了出来。
淑真窝在她怀里,低声抽泣,委屈的像个孩子。
云妈妈一下下的拍着她的背,也像是在哄一个孩子。
过了许久,她才抬起头擦干了脸说:“我是真心喜欢俊谊哥哥的。也是真心想给他生孩子,可是我选的方式是错的。
现在俊谊哥哥还让我住在这,不过是看在孩子的份上罢了。
姐姐不知道,我们朱家,在石市也是能排上号的。当年朱、云、何、陈,这是石市四大家。我们朱家位居首位,跟那三家都是有姻亲的。
奉哥哥是我堂姑的儿子,他叫何奉,表字戒戎。我叫他表哥,他比我姐姐大四岁。
云家就是伯年哥哥家,伯年哥哥和奉哥哥是同岁的,他们都是同学,这个姐姐也许不知道。”
云妈妈点头,云家的事,她只知道是个大家庭,余下的都不知道。
“何家,是何奉哥哥家,他们家和云家一样,都是书香门第。对了,伯年哥哥的名字叫云易,字伯年。听说他祖父很喜欢他。
至于陈家,姐姐更不知道了,陈家是伯年哥哥的姥家。
时过境迁,如今陈家和何家虽不如当初风光,但在运动的时候及早把家产献了出去,所以并没有被波及多少。
云家在政策下来后,返还一部分家产,家族的人虽东奔西走的,但也还是有一大家子人。
只有朱家,现在在石市的就剩我一个,其余的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虽然我没有享受过家里的大富大贵,但也是家里千娇百宠的女孩,如今只落下我一个,姐姐可知道我那时的无助。”
云妈妈忽然想起她当年的情景,抱着淑真也落下泪来。
“我爸妈去的时候,我才十八,家被抄了,哥哥姐姐们都各奔东西。我没地方去,奉哥哥接我过来,跟俊谊哥哥他们俩住在一起。
那时候我们三个就带着一个孩子一起生活。奉哥哥给我安排在育红路小学当老师,他在市政府给他叔叔当秘书。俊谊哥哥被他老师引荐到他母校教书。
我们三个轮流带孩子、做家务。奉哥哥会跟俊谊哥哥吵架,也会给我买零食,俊谊哥哥从来都是高高兴兴的……
那样的日子,安静又温馨,我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奉哥哥和俊谊哥哥对我很好,我从来没相信过姐姐说奉哥哥喜欢男人的话,他长的那么好看,脾气也好……
后来,在念之十岁的时候,我姐姐忽然找到我,她说,你今年二十五岁了,该嫁人了……
为什么女人就要嫁人,我跟奉哥哥他们这样过着不好吗?”淑真的神情有些激动“我真的不想嫁人,不想离开奉哥哥和俊谊哥哥。那时候我跟姐姐吵了起来,我跟她说不让她管我的事。
可是姐姐说,我长大了,总归要找个人嫁的,我总不能跟俩个男人过一辈子。
那时候很茫然,俊谊哥哥和奉哥哥也说我该找个人嫁了。
想了很久我才想通,既然要嫁,就嫁给自己熟悉的吧。
我觉得俊谊哥哥和奉哥哥都很好,奉哥哥和我姐姐生了念之,我不能嫁给他,可我能嫁给俊谊哥哥呀。
后来,我姐姐就跟我说:何戒戎和房俊谊你哪个也不能嫁,你只能嫁给别人。
我不答应,我不想离开这个家,不想离开俊谊哥哥和奉哥哥。
姐姐见说不过我,她就狠狠地说:也好,既然何戒戎不娶我,我就让他后悔一辈子。
她就给我出了个主意,后来我就有了释之。”
云妈妈轻轻把淑真脸上的头发掖在耳后,擦着她脸上的泪说:“女人活着不容易,你这是何苦。你姐姐的前车之签,你怎么就没吸取呢?”
淑真苦笑:“我真是鬼迷心窍了,以为这样就能嫁给俊谊哥哥。
出了那事以后,俊谊哥哥再也不看我,他跟奉哥哥说无论如何也不会娶我。
后来俊谊哥哥搬了出去,家里只有奉哥哥还有我和念之。再后来我肚子大了,奉哥哥去找了俊谊哥哥,不知怎么说的,俊谊哥哥又搬了回来,还摆了酒席。可不久,奉哥哥就搬出去了。
自打奉哥哥搬出去以后,俊谊哥哥变的更加冷漠,对谁不理不睬。可他虽冷淡,但对我还是很好的。那时候缺吃少穿,他自己省着都紧着我。
释之出生,名字是奉哥哥给取的。
我知道奉哥哥的意思,是想让我们都放下。可俊谊哥哥听了这个名字后大发脾气,从那以后,他就很少回家,连一贯疼着的念之也不爱搭理。
释之一天天大了,追着我找爸爸,奉哥哥又找了他,他这才回来。
他跟我说:你找个人嫁了吧,要是那边不要孩子就把孩子给我。
我哭着不走,不想离开这里。我没有亲人了,奉哥哥和俊谊哥哥就是我的亲人,我不能离开他们。
奉哥哥单位分房子给俊谊哥也弄了一套,我们这才又住在一起。
奉哥哥搬来后常来找俊谊哥哥,开始时俊谊哥哥不爱搭理他,后来渐渐的跟他又来往起来,有时候也在那边住。
我这才明白姐姐当初说的话都是真的,也才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淑仪姐姐,我伤害了两个最爱我的人,是我对不起他们,我恨我姐姐更恨自己……”
云舅舅就在客厅里坐着,楼上的谈话和哭泣听的清清楚楚,让他有些烦躁。这些年的经历,让他的脾气越发古怪,完全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平和。
他有些恨恨地想,倒是隔壁那个人,脾气越发好了,也越发能装了……
云舅舅抓起烟盒走了出去,在那丛金银花下站定,烟火明灭间,他看见那个满头白发的人正站在门口静静的望着他。
☆、房产
第二天一早,云舟和房震看到满脸疲惫的四位老人都很吃惊。
“妈,你这是咋啦?”云舟担忧地问
云妈妈的眼睛红肿,显见是哭过了。
云妈妈笑着摇头:“没事。就是跟你舅妈多唠了几句,想起从前的日子,心里难受,掉泪了。”
云舟和房震对视一眼,他们才不信掉几个泪眼睛会那样,一定是舅舅的事。
美人舅妈淑真的眼睛比云妈妈还要厉害,就像是个大核桃。她匆匆出来见了一面就躲进屋里。房念之送早点来的时候她都没出来。
云舅舅和何老头的脸色也不大好看,眼底下是明显的青色。
云舟和房震面面相觑:这一晚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吗?
房念之见家里气氛不好,笑着说:“我今天请了假,跟你们逛逛。这几年市里变化挺大的,有的地方我都找不着了。”
云舟笑着装的很欢快,因为家里的气氛太压抑了有没有,能出去赶紧离开:“既然大表哥不上班,那就带我们去南三条那边看看。小二这家伙跟我说了物流的事,我心里痒痒的很,想在这边开一个。本来想让他带我去的,可他没来,只好劳动大表哥了。”
房念之笑笑:“小二今天得去单位,他好几天没上班了。你们说的这事是何伯伯让小二说的,你们也别忙着去找房子,先听听何伯伯怎么说。”
云舟一脸为难,看向楼上。
那俩老头都在楼上,看他们的脸色不好,他可不敢上去掳胡须呀。
房念之看他的表情笑了:“等等吧,咱们下会儿棋。”
云舟点点头,房念之摆出一副象棋,三个人在楼下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开战了。
还好何老头没用他们等多久,在八点多就下来了。
他的表情一如昨日,就是没什么表情。
云舅舅虽板着脸,可云舟还是在他脸上发现了淡淡愉悦的表情。要不是云舟看惯了他的黑脸,这点表情还真看不出来。
何老头穿戴的很整齐,一看就是要出去的。浅卡其色棉麻半袖,浅蓝牛仔过膝断裤,头上戴着一顶麻编的渔夫帽。
云舅舅见他们先哼了一声,说:“你们跟着你何伯伯去吧,我就不去了。去了大小事想着自己解决,别总想着麻烦你何伯伯,早去早回。”
临出门的时候云舟还听他嘀咕一句:“瞎操心……爱管闲事”。
房念之开车来的,在